老人養生當“謹守燼余”

中國傳統養生格言

或有以長生之說問程子，程子曰：“譬如一爐火，置之風中則易過，置之密室則難過。”故知人但可以久生，而不能長生。老年人惟當謹守燼余，勿置之風中可耳。

清·曹庭棟《老老恒言·慎藥》

時常聽到有些老人自夸道“我能做單杠大回環”或“我早上能跑幾公里”之類的大言；如今小視頻盛行，也時常看到有些老人做出一些年輕人也難以做到的運動項目。對此我深感敬佩，但卻又頗不以為然。原因就是曹庭棟所言的“老年人惟當謹守燼余”。

曹庭棟的引文出自《二程遺書》。二程即程顥和程頤，是宋明理學（又稱程朱理學）的創始人和重要奠基者。程顥又稱明道先生，程頤又稱伊川先生。有人問程頤，有無神仙長生的事情。程頤回答道：“若說白日飛升之類，則無。若言居山林間，保形煉氣，以延年益壽，則有之。”然后程頤比喻說，生命就好像一爐火，放在風中會很快就燃燒殆盡，放在密室中隔絕空氣，又會很快熄滅。言下之意是要好好保護生命之火，既不讓它在風中快速燃燒，又要精心呵護不要讓它熄滅，這爐火就能燃燒的時間長一些。曹庭棟對此感慨道：由此可知養生可以使人活得長久一些，但不可能使人長生。至于老年人，曹庭棟則認為應當“謹守燼余”，千萬不要置于風中讓生命之火很快燃燒殆盡。

燼余，意思是燃燒剩余的灰燼，或引申為殘余的火種。曹廷棟把老年人比喻作“燼余”，意思是老年人的生命之火已經是殘余的火種，在風雨中岌岌可危。因此，除了精心呵護莫讓它熄滅外，最重要的就是不要置于風中。過度運動鍛煉就是在加快生命之火的燃燒，但不運動又像是將生命之火置于密室之中。這些都是養生需要避免的事情。

其實，將生命的燼余之火置于風中，不僅是指過度的運動鍛煉。一切的過度勞作，包括體力和腦力的活動，都是在加速燼余之火的燃燒。因此，老人養生，勞逸適度是最重要的舉措，可以避免燼余之火的快速燃燒；但也不要懶于運動，如置密室般與世隔絕。同時還要看到，老年人新陳代謝放緩、抵抗力下降、生理機能下降，體力、腦力都處于逐漸衰退的階段，精力不足，而且機體調節能力下降，對周圍生活環境變化的適應能力變差；平衡能力、臟腑和組織功能等都有所減退，關節、肢體的靈活性下降，因而稍有不慎，就容易出現意外。因此，即便沒有疾病纏身，外表看起來非常健康的老人，也不能與年輕時相比。民間有話說，老人就像是“熟透的瓜”，沒有事情時看起來外表光鮮亮麗，但內里卻已經是十分脆弱，稍有風吹草動便不堪忍受。因此，人到老年要服老，遇事不要強為之，更不要與年輕時攀比。在日常生活中要處處注意保養，小心謹慎，莫出紕漏，才是最基本的養生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