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攝影師張海兒在巴黎的住所與著名的拉雪茲神父公墓僅一街之隔,他時常到這里散步。
拉雪茲神父公墓里沒有拉雪茲神父的墓,他葬在了巴黎另一處的一個教堂里。在公墓所在地于1804年被巴黎市政府劃定為公墓之前,拉雪茲神父曾在這里的耶穌會隱修所居住,后來的墓地因此得名。
作為“太陽王”路易十四的告解神父,拉雪茲神父的地位顯然非同尋常,哪怕他住的地方當時離巴黎市區路途相當遙遠,也攔不住各路人馬紛至沓來,試圖通過他上達天聽,以至于這片冷僻的郊區一度車水馬龍,宴會不斷。
到19世紀初這里成為墓地的時候,離市區太遠就成了問題?;钤谑袇^的巴黎人,死了也不想離巴黎太遠,墓地開放的第一年,只有13個“客戶”選擇在此下葬,之后很長時間里使用情況也不大理想,遠沒達到巴黎市政府的設想——他們怕墓地帶來傳染病,所以希望更多的人葬在離市區遠一點的地方。
公墓開放十多年后仍冷冷清清,墓地運營方終于決定要做點廣告拉一下客,于是把著名巴黎市民、作家讓·拉封丹和莫里哀的墓遷來了拉雪茲神父公墓。死后跟名人做鄰居的宣傳效應確實有用,此后客戶如雪球一般越滾越大。到1830年,拉雪茲神父公墓已有超過33000座墳墓,并且為了滿足市民日益增長的需求,先后五次擴建。如今位于巴黎20區的拉雪茲神父公墓直到1860年才正式并入巴黎市政府轄區。
每當有朋友到訪巴黎,張海兒便會帶對方到公墓散步,“偶遇”那些喜歡的名人大家的墓。這片一度無人問津的地塊安葬了巴爾扎克、普魯斯特、王爾德、肖邦這樣的文化巨星,同時也見證過投石黨動亂、拿破侖戰敗后歐洲聯軍的占領,以及偉大的巴黎公社運動的短期綻放。
1871年,最后的147名公社社員在公墓里的一塊空地被屠殺,他們身后的墻壁至今還能見到槍決時留下的彈孔。有幸躲過搜捕的公社領導人之一歐仁·鮑狄埃在出逃的路上寫就《國際歌》的歌詞。16年后他病逝于巴黎,在拉雪茲神父公墓下葬,與公社的同志們為伴。
大概是歷史開的一個玩笑,領導鎮壓公社的法國第三共和國首任總統阿道夫·梯也爾的墓地也在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