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色信貸、政府補助與企業綠色技術創新

基金項目：山東省重點研發計劃（軟科學項目）：教育、科技、人才一體化支撐機制研究，課題類別：重大項目，課題編號：2023RZA01005；齊魯工業大學教研項目：自主學習理論視域下大學生線上學習模式與學習效果測評研究，課題編號：2023yb33

摘 要：綠色信貸在促進綠色行業發展、推動經濟社會可持續發展、優化綠色資金配置等方面具有十分重要的作用。本文選取2012—2022年我國滬深A股上市企業的面板數據，實證檢驗了綠色信貸與企業綠色技術創新的關系以及政府補助的調節效應。結果表明，綠色信貸水平的提高對于企業綠色技術創新能力的提升具有十分顯著的作用，且企業獲得政府補助越多，其進行綠色技術研發的資金壓力就越小，就越有助于其積極進行綠色技術創新。基于此，需要進一步建立健全我國的綠色金融體系，針對性地實施支持政策，以提升全行業的綠色技術創新水平，推動綠色發展。

關鍵詞：綠色信貸；綠色技術創新；政府補助

一、引言

自20世紀90年代起，我國城鎮化和工業化得到了快速發展，但是生態環境問題也隨之而來。堅持環保節能的基本國策，加速轉變全行業綠色轉型升級，推動全社會綠色發展是我國發展綠色經濟、實現可持續發展的必然選擇。國家“十四五”規劃明確提出要大力發展綠色金融，綠色信貸作為其重要組成部分，在優化綠色資金配置等方面發揮著十分重要的作用。

綠色信貸一方面是為綠色清潔行業提供資金支持，另一方面會對“兩高”企業形成信貸融資約束。綠色信貸通過這種對綠色項目的信貸傾斜，能夠有效提升企業的技術創新意愿（舒利敏，2023）。“波特假說”認為適當的環境規制有助于對企業的技術研發活動產生“倒逼”效應，推動經濟增長的過程中同樣可以做到環境保護，實現雙贏的局面。綠色信貸的有效實施能夠對企業產生創新補償效應，進而激發企業進行綠色技術創新活動的內在動力（汪建成等，2021），增強企業的市場競爭力與經營管理效率。綠色信貸的發展能夠促使企業管理者主動將“綠色發展”納入到企業經營的決策和戰略規劃中，為企業創造更多的綠色價值，實現環境保護和企業發展的雙贏。

二、理論分析與研究假設

綠色信貸與企業綠色技術創新。綠色信貸作為一種專門的金融工具，其產生的目的就是為了推動全社會綠色發展，優化綠色資金配置。何凌云等（2019）基于環保企業的視角，發現綠色信貸可以有效促進環保企業綠色技術創新能力的提升，并且對于那些受到信貸融資約束的企業可以起到更好的促進作用。綠色信貸雖然對“兩高”企業有著顯著的融資約束效應和投資制約效應（蘇東蔚等，2018），但是其根本目的還是希望通過引導金融機構的資金流向來激發“兩高”企業的內在減排動力（滕云，2021）。綠色信貸是為了鼓勵全行業積極進行綠色技術創新，通過提供優惠的貸款利率，降低企業的融資成本，進而幫助企業可以有更加充足的資金投入到綠色技術創新項目中，提高自己的綠色技術創新能力。因此，本文提出以下假設：

H1：綠色信貸對企業綠色技術創新能力的提升具有促進作用。

政府補助的調節效應。既有文獻表明，政府補助能夠有效糾正“市場失靈”的問題，緩解融資約束，降低企業的研發風險，鼓勵企業增加研發投入，激發企業的技術創新活力。同時，政府補助還是一種信號傳遞，其從側面反映了企業的價值，能夠為企業提供一種隱性擔保，吸引更多的外來投資。企業獲得政府補助后可以有更多的研發費用用于自身的綠色技術創新活動，政府補助的發放有助于鼓勵企業加大綠色技術創新投資，進而提高其綠色技術創新水平（尚洪濤等，2018）。綠色信貸與政府補助均能通過緩解融資約束和傳遞優良信號等機制促進企業進行綠色技術創新活動，由于政策組合可能會產生“1+1>2”的相互協同作用，所以政府補助在綠色信貸與企業綠色技術創新的關系中發揮了調節效應。基于此，本文提出以下假設：

H2：政府補助在綠色信貸促進企業提升綠色技術創新能力中起到了正向調節作用。

三、研究設計

1.數據來源與變量選取

《綠色信貸指引》于2012年2月24日起施行，為銀行業金融機構發展綠色信貸提供了明確的法律依據和操作規范。因此本文選取2012—2022年我國A股上市企業的面板數據為樣本，并做了以下處理：（1） 剔除金融保險類上市企業的相關數據；（2） 剔除樣本期間標注ST、*ST及PT的上市企業的相關數據；（3） 剔除資產負債率大于1或小于0的上市企業的相關數據；（4） 剔除財務數據及關鍵變量數據嚴重缺失的上市企業的相關數據；（5） 對所有連續變量進行上下1%的縮尾處理，相關數據處理及檢驗使用Stata17.0完成。數據主要來源于Wind數據庫、CSMAR數據庫、CNDRS數據庫以及上市企業公司年報。

本文的被解釋變量為企業綠色技術創新（GTI）。技術創新主要是通過研發投入和研發產出兩個角度進行衡量，而考慮到研發活動中的諸多不確定性因素，從產出的視角去衡量一個企業的技術創新能力更加合適。綠色專利就是一個能夠很好地反映企業綠色技術創新能力的指標，參考部分學者的研究，本文選用企業綠色專利申請數量（包含綠色發明專利申請數和綠色實用新型申請數）加1取對數，作為企業綠色技術創新的衡量指標。

本文的核心解釋變量是綠色信貸（GC）。當下學術界還沒有達成一致的衡量標準，考慮到數據的連續性和可得性，參考相關研究方法，本文選用30個省份的六大高耗能產業的利息支出/工業產業利息支出作為反向指標來衡量綠色信貸，綠色信貸對這些企業的融資抑制必然會導致這些行業利息支出的減少，所以該指標越小說明綠色信貸發揮的作用越好。同時，為了實現指標的正向化，用1減去該指標形成最終的代理指標。

本文將政府補助（Sub）作為調節變量。一般情況下，政府補助對于綠色信貸促進企業綠色技術創新具有正向調節作用。企業獲取政府補助一方面可以降低自身研發投入的壓力，降低研發風險；另一方面，政府補助能產生一定的信號傳遞效應，有助于樹立企業的正面形象，吸引更多的投資者。參考陳曉珊（2021）的研究方法，本文選用上市企業獲取的政府補助金額加1后取對數作為衡量指標。

2.模型構建

基于前文的理論分析和研究假設，為檢驗綠色信貸對企業綠色技術創新影響效應，本文構建如下基準回歸模型：

GTIi，t=α0+α1GCi，t+γControli，t+δi+λt+εi，t（1）

其中，下標i表示企業，t表示時間，Control表示本文所選用的控制變量，δ表示個體固定效應，λ表示時間固定效應，ε為隨機干擾項，下同。

模型（1） 用來驗證研究假設H1是否成立，如果最終的回歸結果表明假設H1成立，則系數α1顯著為正。在此基礎上，可以進一步分析政府補助（Sub）對綠色信貸促進企業綠色技術創新的調節機制，并構建模型（2） 和模型（3） 來檢驗政府補助的調節效應，即前文的假設2。

GTIi，t=β0+β1Subi，t+γControli，t+δi+λt+εi，t（2）

GTIi，t=θ0+θ1GCi，t+θ2Subi，t+θ3GCi，t*Subi，t+γControli，t+

δi+λt+εi，t（3）

四、實證分析

1.描述性統計

本文選用的主要變量以及相關的控制變量的描述性統計情況如表2所示。

根據表2的結果，上市企業綠色技術創新均值是0.867，中位數是0，最大值是7.223，標準差是1.170，說明了在選取的樣本中，上市企業之間綠色專利申請數量存在著一定的差異性，且上市企業的綠色技術創新能力整體水平還比較薄弱。綠色信貸的均值是0.568，略低于中間值0.6，說明從全行業來看綠色信貸還有很大的發展空間。

2.基準回歸分析

根據表3，就企業綠色技術創新的總體回歸而言，列（1） 為沒有添加控制變量的回歸結果，可以看到綠色信貸的回歸系數為0.721，且在1%的統計水平上顯著。列（2） 為添加了控制變量后得到的回歸結果，其回歸系數依舊在1%的統計水平上顯著為正。所以，綠色信貸對于企業綠色技術創新呈正向影響，驗證了前文的假設H1。

3.調節效應分析

根據表4第（1） 列的回歸結果可知，政府補助（Sub）的回歸系數是0.043，且在1%的統計水平上顯著，說明了上市公司在獲得政府補助后能夠有效提高自身的綠色技術創新能力。從列（2） 的回歸結果可以看到，綠色信貸與政府補助的交乘項（GC*Sub）的回歸系數是0.089，同樣在1%的統計水平上顯著，說明政府補助對于綠色信貸促進企業提升綠色技術創新能力具有正向調節效應，企業獲得的政府補助越多，綠色信貸對企業綠色技術創新能力的提升效果就越明顯，驗證了前文的假設H2。

五、研究結論與建議

1.研究結論

本文利用2012—2022年A股上市企業面板數據，采用實證模型探究綠色信貸對企業綠色技術創新的影響效應及作用機制，得到如下主要結論：從整體上，綠色信貸的發展有助于提升企業的綠色技術創新能力，為助力全行業綠色轉型升級做出了應有貢獻。同時在政府補助的正向調節作用下，綠色信貸對于企業提升綠色技術創新能力的促進作用更加顯著，政府補助不僅可以幫助企業分擔研發風險，還可以提高綠色信貸的可得性，進而有更加充足的資金注入綠色技術研發活動中。

2.研究建議

綜合以上研究結論，本文提出以下幾點政策建議：一是加強綠色信貸支持企業綠色技術創新體系建設，建立健全綠色金融服務體系，優化完善綠色信貸在各行各業的實際應用。二是持續加大關于企業綠色技術創新的政府補貼力度，設立專項基金，廣泛吸收更多的社會資金涌入企業綠色技術創新領域。三是根據企業的產業屬性等因素，完善相應的配套金融支持政策，提供多元化的綠色金融服務，因地制宜開發具有針對性的綠色金融產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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