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能制造背景下制造業“三鏈-四方”人才培養模式探究

基金項目：遼寧省社會科學規劃基金項目“制造業工匠精神對產業工人雙元創新行為的激發機理及對策研究”（項目編號：L22BSH012）

摘 要：隨著智能制造時代的到來，東北地區作為老工業基地進入到推動產業升級和高質量發展的重要歷史階段，而促進產業變革和經濟增長的核心力量是人才。目前，產業工人的數智化轉型迫在眉睫，而東北地區產業人才存在競爭力落后、結構性矛盾突出、政策機制不完善等問題。為實現人才鏈與智能制造產業鏈的有效對接，構建“三鏈-四方”人才培養模式，在教育鏈、人才鏈和產業鏈的有機融合機制中，高校應加強在人才培養中的支撐作用，企業應凸顯在科技創新中的主體地位，政府應扮演在人才對接過程中的引導角色，市場應發揮在人力資源配置中的決定性作用。

關鍵詞：智能制造；人才培養；三鏈-四方；東北地區

《中共中央 國務院關于實施東北地區等老工業基地振興戰略的若干意見》實施20多年以來，特別是十八大以來，在國家政策的指引和各級地方政府的帶動下，東北地區在經濟發展和產業升級方面不斷取得新進展和新成效。黨中央高度重視東北振興，2023年9月7日，習近平總書記在新時代推動東北全面振興座談會上首次提出“新質生產力”的概念，為東北全面振興新突破提供了根本遵循。智能制造是制造業發展的必然趨勢，可作為新質生產力支撐引領產業的發展，而復合創新型人才是產業轉型升級的重要支撐。目前，東北地區制造業在培育領軍人才、打造研發團隊等方面取得了階段性的進展，但受自主創新能力、市場化程度等因素影響，仍存在人才與產業需求不匹配Xq2qqwf0MEmXvNzGf58o3bYXe56x5YZZOCi14R6nWrw=、創新動力不足、人才外流等突出問題，阻礙了制造業轉型升級的步伐以及區域經濟的發展，使得培養智能制造人才成為新時代東北振興的重要議題。

一、東北地區制造人才培養存在的主要問題

1.人才創新能力不足，人才競爭力偏弱

盡管東北三省努力通過聚集高層級人才、鼓勵技術攻關等有效措施積極推進人才戰略，但是從產業人才所具備的技術知識應用能力和科技創新能力來看，東北地區產業人才創新效率不高，與江蘇、浙江、廣東、四川等地相比差距較大，特別是在電子及通信設備制造業、計算機及辦公設備制造業等市場化程度高的領域差異尤為明顯，研發效率和轉化效率間的匹配度不高，影響了產業間的協同發展。此外，人才作為企業核心競爭力的優勢尚未凸顯，專利數量不足。根據中經網統計數據庫，東北地區2021年每萬人專利授權量為11.46件，遠少于全國31.51件的平均水平。東北地區在中國制造企業協會發布的2023年《中國制造業綜合實力200強》榜單中，排名前四位的魯、浙、粵、蘇四地的上榜企業數分別為30家、29家、22家和20家，而東北三省企業僅上榜5家。制造企業的規模、速度發展遲緩，在一定程度上也影響了人才培養質量。

2.高校培養工作缺乏特色，專業結構性矛盾突出

為使人才培養與產業轉型升級的新要求緊密契合，東北地區很多本科、高職院校在近年開設了智能制造相關專業，如東北大學、長春大學、沈陽城市建設學院等本科高校開設了智能制造工程專業，遼寧機電職業技術學院、長春汽車工業高等專科學校等高職院校增設了智能控制技術專業等，但智能制造人才仍急缺。如沈陽市人社部門發布的《2023年沈陽市產業急需緊缺人才需求目錄》中顯示，高端機械設備制造類產業鏈的急需緊缺職業最多，對數字技術工程技術人員和機械工程技術人員的需求較大；長春市在傳統制造業人才向智能制造業人才轉型過程中，企業數字化用人需求旺盛，現代信息技術行業技能人才的缺口較大。可見，東北地區的人才結構與產業結構的匹配度尚不能較好滿足產業發展需要。

3.人才培養機制不夠完善，人才外流仍然存在

目前，為應對高端產業人才不足和人才流失現象，盡管東北各地政府已采用產學研融合、訂單式培養等方式培養人才，并通過優化人才環境、提供多樣化保障等措施吸引人才，但人才外流和發展受限問題仍不容樂觀。智聯招聘發布的《中國城市人才吸引力排名2023》顯示，東北人才流出情況有所改善，2018—2022年東北地區人才流出占比從8.3％降至7.7％，但人才仍然持續凈流出。2022年最具人才吸引力城市前50名中，東部、中部、西部分別為37個、6個、5個，東北地區僅2個。大量制造業從業者在東北沒有得到應有的薪酬待遇和福利保障，國家統計局顯示，2020年專業技術人員平均年薪為112576元，東部地區為129052元，而東北地區僅為83374元。此外，科研獎勵制度也比較落后，導致優秀的產業人才紛紛流向高智力回報的制造業發達地區，進一步抑制了科技創新成果的產出。

二、“三鏈-四方”人才培養模式的構建

1.基于“趨平微笑曲線”的人才對接理念

東北地區制造業人才培養出現的諸多問題，究其根本是人才知識技能水平未能與智能制造產業鏈各環節有機銜接。國務院辦公廳于2017年12月發布的《國務院辦公廳關于深化產教融合的若干意見》指出，深化產教融合，促進教育鏈、人才鏈與產業鏈、創新鏈有機銜接，是當前推進人力資源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的迫切要求。可見多鏈深度融合是高質量人才培養的關鍵。

“微笑曲線”理論為人才在價值鏈各環節的配置研究提供參考。傳統理論將制造業產業鏈各環節的附加值分布描述成中間低、兩端高的U型曲線，認為中間的生產制造環節附加值最低。然而，隨著智能制造時代的到來，網絡化生產、扁平化組織結構等使生產方式和組織形式發生根本性的變革，智能生產對制造環節附加值具有強大提升作用，智能制造背景下傳統微笑曲線中部抬升的趨勢日益明顯。因此，本文將傳統兩端拉動的微笑曲線與趨平的微笑曲線結合起來，將人才鏈上的原始創新人才、技術轉移人才、技術轉化人才分別定位于產業鏈的各階段。原始創新的專家和創新團隊作為原創性科技成果的生產源頭與產業鏈研發設計環節對接，他們結合產業升級的需要，將創新精神和科研興趣融入創新活動中。技術轉移人才是具備學術研究經驗、熟悉經營實踐、了解市場的復合型人才，他們與產業鏈的智能生產環節對接，對價值增值空間進行商業化評估。技術轉化人才由精湛技藝的技師和工程師組成，他們不僅能將科技成果產業化，更可將技術廣泛地應用于生產性服務環節（如大數據云服務等），把產業價值鏈向更高端拉伸。以上對接過程要求人才掌握多領域的知識技能、具備較強的創造性思維能力以及精益求精、追求卓越的工匠精神，這也正是高校瞄準產業需求、提升人才培養質量、優化教育鏈的主要方向。

2.“三鏈-四方”人才培養模式的構建思路

三鏈融合是指產業人才培養工作要重視教育鏈、人才鏈和產業鏈之間的相互促進關系：產業鏈主要由上游的研發設計、中游的生產制造和下游的營銷和服務三個主要環節構成，它的發展定位為人才教育目標、內容和方法明確方向，持續優化升級也可成為人才高質量發展的動力；教育鏈由學生環節、教學環節和就業環節構成，它的完善發展可全面提升人才的素質、服務地方產業發展；人才鏈主要由原始創新、技術轉移和技術轉化三部分節點人才構成，其素質結構和能力要求為高校教學改革提出要求，與產業創新相匹配的人才也能夠支撐并推動產業升級。四方協同機制保障三鏈的有效融合：高校創新教學模式、注重合作；企業強化培訓、精準激勵；政府政策引導、協調關系；市場發揮評價和中介功能（見圖1）。

三、“三鏈-四方”人才培養模式的實施對策

1.加強高校在人才培養中的支撐作用，開展教學模式的創新嘗試

加強服務東北地區經濟發展的“新工科”建設，人才培養目標和計劃應圍繞創新能力提升而設定，立足于東北地區智能機床、工業機器人、海洋工程、汽車制造等取得關鍵性技術突破的領域，因地制宜推進“1+X”證書制度，使學生具備扎實的專業基礎知識、創新思維、信息化應用能力、溝通協作能力等。教學中采用靈活的教學方法和全面的評價體系，強調以學生為中心，充分利用現代化的教學平臺、虛擬仿真實驗室等形式增強體驗性，幫助學生開拓思路、創新方法。教學評價指標權重需考量與產業發展結合程度、實踐效果、學生創新能力提升情況等。積極開展多渠道、多領域的校企深度合作，與領軍企業聯手打造智能制造實訓平臺，設計符合行業需求的核心功能模塊，也可依托區域智能制造基地，共建產業學院培養適應產業鏈升級的人才鏈，推動產業創新。

2.突出企業在科技創新中的主體地位，保障育人機制的高效運行

培訓管理工作要緊跟智能制造知識更新和技術突破的步伐，培訓目標既要提升改進現有產品和市場的利用式創新能力，又要關注創造新資源、新服務的探索式創新能力。立足區域發展對智能制造人才的技能需求，基于產業鏈各環節的價值分配和布局變化以及培訓內容、方法、考核方式等做出及時調整，并加強與地方高校的聯系以提升協同育人質量。設置工匠精神和專業技能并重的培訓內容，培訓組織工作要將東北工業文化和工匠精神結合起來，在文化培訓中傳遞愛崗敬業、精益求精的精神理念，并在業務培訓中引導員工通過潛心研發、精益制造、精致服務提升產品競爭力。建立動態靈活的職業生涯通道，允許人才在組織中縱向、橫向交錯發展，在擅長的領域發揮所長。采用精準化、多樣化激勵方式留住人才，根據原始創新人才、技術轉移人才和轉化人才的工作特點，靈活采用加薪升職、持股激勵、獎勵激勵、教育醫療等配套激勵方法，最大限度留住人才，筑起東北地區智能制造人才高地。

3.明確政府在人才對接中的引導角色，履行助推和協調的主要職責

提高高校參與企業的主動性，優先支持智能制造領域的校企合作項目，在校企合作前期引薦搭橋，建立校企需求的精準對接；在項目開展過程中組織驗收監督，保證項目高效完成。獎勵深度參與智能制造人才培養的企業，對接收大學生實習的企業進行稅費、信貸優惠等政策獎勵。適時推出人才引進新政，對于高學歷、帶著技術、項目和資金來東北創業就業的人才，給予高額的資助和補貼，并通過知識產權保護制度保護創新成果，確保人才在東北引得來、留得住。積極促成區域內合作聯盟，定期組織創新成果轉化和人才對接會，邀請智能制造相關專業建設水平較高的高校、科研院所和重點企業代表參加，發布重大科研成果，推進科技成果轉化項目簽約。建立智能制造人才數據庫，利用大數據技術定期更新原始創新人才、技術轉移人才和技術轉化人才的結構、層級，以制定靈活有效的人才政策。

4.發揮市場在人才配置中的決定作用，促進評價和中介功能的實現

把人才評價的話語權交給市場，聚焦新技術和新領域，鼓勵社會組織參與專業技術人才的評定工作，可由人社部門遴選把關，將人才評定工作下放給工作效率高、專業技術過硬、服務意識強的社會組織完成。提高中介組織的人才服務水平，發揮市場機制在人才調研、預測規劃、協調交流等方面的作用，使人才的科技成果產出與智能制造行業需求相匹配，還可進一步成立國際人才中介服務機構，設立合資或分支機構，提升人才服務的國際化水準，有利于吸引國際智能制造人才助力產業升級。可借鑒青島、武漢等地以市場化思維成立區域人才集團的經驗，進行人才服務市場化的探索，讓專業的團隊去做精英獵聘、戰略咨詢、數據共享、培訓開發等工作，幫助企業發掘引領科技創新的職業經理人和頂尖科技人才，提升企業人才競爭力。

四、結語

智能制造時代背景下，東北地區應依托產業發展和人才成長的傳統優勢，錨定新質生產力人才需求，圍繞智能制造相關領域的新職業培養人才。可通過教育鏈、人才鏈和產業鏈之間的有機融合為產業發展賦能，構建高校、企業、政府和市場的協同機制，從教學模式、育人機制、履行職責、優化配置等方面保障人才的高質量產出，打造一支與智能制造業發展相適應的高素質人才隊伍，助力東北全面振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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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王婷婷（1983.05— ），女，遼寧沈陽人，博士，副教授，研究方向：人力資源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