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蘇省來華留學生教育的現狀、問題與對策

【摘 要】 中國的來華留學生教育目前處在發展的重要轉折階段，從擴大留學生規模轉向內涵式發展，江蘇也不例外。來華留學生的招生、教學及管理工作仍需改善，提高來華留學生的招生門檻勢在必行。通過構建一個從招生、教學、管理均健全的來華留學制度體系，能夠為建設教育強國、教育強省，為打造高水平、高質量的來華留學生教育奠定優良基礎，打造富有競爭力的“留學中國”品牌。江蘇作為教育大省要時刻緊跟國家政策導向，調整教育工作思路，為建設教育強國做貢獻。

【關鍵詞】 留學生教育；預科教育；教學管理

【中圖分類號】 G647 【文章編號】 1003-8418（2024）06-0054-04

【文獻標識碼】 A? 【DOI】 10.13236/j.cnki.jshe.2024.06.007

【作者簡介】 梁麗菁（1991—），女，江蘇南京人，揚州大學教育科學學院博士生，蘇州大學海外教育學院講師。

近些年來，中國經濟發展持續穩定推進，世界影響力也進一步提升，據統計，2018年共有來自196個國家和地區的約49.22萬名各類外國留學人員在全國31個省（區、市）的1004所高等院校學習，亞洲、非洲、歐洲是留學來源的主要地區，從生源國看，韓國、泰國、巴基斯坦、印度、美國、俄羅斯等國家來華留學生數量靠前［1］。2020年后因疫情管控影響，來華留學生人數呈斷崖式下降。相應的來華留學生教育目標也開始轉變，由擴大規模轉向“提質增效”，通過“提質增效”為來華留學生教育高質量發展保駕護航。為了解當前江蘇省來華留學生教育情況及存在的問題，筆者對江蘇省普通高校及高職院校留學生教育開展了問卷調查。

一、江蘇來華留學生教育的現狀

根據統計數據顯示，2019年，江蘇省的來華留學生人數位列全國第三，共有來自181個國家的4萬多名學生到江蘇留學，其中以亞非拉地區國家的人數居多，來華留學人數前十的國家中有印度尼西亞、印度、韓國和孟加拉國等。來華留學生分布在全省12個城市98所普通高校及高職院校，其中南京招生規模占比最大，蘇州次之。來華留學生中，長期生人數占比79%，學歷生中，本科、專科人數較多，占學歷生的71%左右，研究生占學歷生比例較低，缺乏高層次人才。學科門類中，工科、醫學和管理學人數占比高，學科結構不合理。

調研數據顯示，經過預科學習后50%以上高校的留學生入校后，基本可以跟上中國學生的學習進度，但專業基礎及專業漢語方面依然比較薄弱；課程方面，部分高校開設的課程種類數量不全，需增強多元化文化課程供給，提升留學生的學習體驗；來華留學漢語預備教育作為對外漢語教學事業的發端，即事業發展之基，預備教育是預科教育的前身，目前預科教育制度還在建設中，國內仍缺乏成熟完善的預科教育體系［2］。疫情管控后，來華留學生人數比之前有明顯的下降，來華留學教育已做出相應調整，轉向內涵式發展，但與國外留學教育相比，仍有差距。國外高等教育已經歷了數百年的發展，擁有成熟完善的高等教育體系及預科教育體系，預科教育業已成為通向大學的橋梁，為此應加速建設符合中國教育制度的預科教育體系。

二、江蘇來華留學生教育目前存在的問題

（一）生源結構不平衡，招生門檻不高

問卷調查的結果顯示，目前省內普通高校及高職院校學歷生招生沒有統一的選拔標準。招生工作中，大部分高校要求有高中或具有中國高中以上同等學力；對于漢語語言能力的要求，大部分高校基本以HSK水平考試作為語言標準，最低為HSK3級，大部分高校要求HSK4級及以上，其中某些學校對招生標準已有精準要求，如精確使用科目劃分入學的語言分數要求，如商科、醫科等專業，少數高校招收無漢語基礎學生，也有部分高校已采用英語授課方式，因此對留學生漢語水平不做要求。學歷生大部分以中國政府獎學金學生為主，自費生較少。21世紀以來，國家為提升留學生人數，鼓勵高校打造國際化教育，許多高校對留學生采用“寬進”模式，雖然提升了學校留學生人數，但是卻難以保證留學生質量。

總體上看，目前江蘇省來華留學生的生源結構失衡、教育層次不高、學科結構分布不合理。從生源結構看，江蘇省來華留學生生源以亞非拉國家為主，生源國前十位除美國外，無其他歐美國家；從教育層次看，來華留學生中短期生人數占比為21%左右，現來華留學生中學歷生人數占比已遠超非學歷生，但學歷生中高層次人才占比依舊較低，碩士及博士人數僅占本科人數的59%，這一數據與美國、英國、澳大利亞等國家的國際學生統計數據相比差距明顯；從學科結構門類看，醫學、工學、經濟和管理四門學科留學生人數分布較多，但發達國家高校中工程、數學與計算機科學、商業與管理等專業更受留學生歡迎，因此江蘇省內留學生學習的學科門類明顯和發達國家留學生偏好的就業前景較為廣闊的學科專業分布并不統一。來華留學生的生源層次和結構會直接影響到國內國際化辦學水平高低，學科門類分布不均衡的狀況不利于我國實現高水平對外開放的戰略目標［3］，也會使國內高等教育國際化程度分化更加嚴重。來華留學生短期項目也因疫情管控原因數量銳減，直至2024年，項目數量仍未恢復到疫情前水平。

（二）學科課程建設仍需完善，優質師資欠缺

問卷調查結果顯示，經過預科學習后50%以上高校的留學生入校后，基本可以跟上中國學生的學習進度，5%高校的留學生完全可以跟上中國學生的進度，其余較難跟上。來華留學生入校后，專業漢語及專業基礎較為薄弱，需加強此方面的教學。師資方面，專業課教師來源于各專業教學學院，并非專為來華留學生教學配備，教學效果與教學目標相比有一定差距。

從教學方面來看，國內并未形成與來華留學生培養匹配的相關培養方案及培養體制，留學生在本國所學課程進度不同于中國高校，未形成良好的課程銜接，導致來華留學生入校后學習課程較為吃力，跟不上中國學生的進度，聽不懂課程內容。因我國來華留學教育全英文授課仍未普及，學歷學分互認僅存在于少數高校，這令許多留學生望而卻步，以致來華留學生高層次學歷人才數量匱乏；師資方面，欠缺專業素養好、跨文化溝通能力強的國際中文教師；國情教育方面，2017年3月，教育部、外交部和公安部聯合制定了《學校招收和培養國際學生管理辦法》，其中規定將中國概況作為高等學歷教育的必修課。隨著來華留學生多樣化和個性化的需求增多，現有的來華留學生思想政治教育活動中存在一些不足和困難，如無專門管理來華留學生國情教育的留管工作人員，國情教育活動內容缺乏深度及廣度，吸引力不足，教學方式老舊、缺乏師生互動等。這些問題影響了來華留學生思想政治教育的效果，也浪費了為來華留學生思想政治教育提供的資源和機會［4］。

（三）來華留學生管理不足，留學生信息溝通不暢

目前，我國的大部分高校來華留學生管理仍然采用傳統模式，即為來華留學生設置專門的教育管理部門，對全校來華留學生教育管理和服務工作進行統籌協調，由留學生辦公室、國際教育學院、外事辦公室等部門對留學生的日常生活和教學相關事務，實施統一集中的管理模式［5］。由于文化差異，部分來華留學生并不了解中國的文化，導致難以適應留管人員的教育管理；某些留學生僅和同語種、國籍的留學生相互交往，不利于高校對留學生的趨同化管理。同時有些高校對中外學生的管理存在差異化現象，教育教學管理不同、校內設施及宿舍不同、服務存在差異化等，也導致部分中國學生產生不平衡心理。目前各高校、出入境管理處等機構之間，留學生的信息并不互通，這對高校招生造成一定的阻礙，高校招生前無法得知學生此前在何地學習，學習情況及在校表現如何，是否有處分記錄，是否違反過法律法規，留學生生源質量無法確定［6］。

三、江蘇來華留學生教育質量提升的建議

（一）優化生源結構，提高招生門檻

首先嚴把招生“入口關”，提高入學門檻，完善招生標準和審核機制，從“寬進”向“嚴進”的標準靠攏。招收已通過入學考試及預科結業考試的留學生，對短期生可不作要求。充分發揮海外孔子學院等一些機構的中文教學培養作用，聯合生源國提前推薦高中階段成績優秀的學生入學中國，并推動搭建來華留學的優質生源招生平臺。目前預科教育已有結業水平測試作為衡量預科教育教學成果的評價標準，對此考試的研究成果為來華留學生的本科招生考試體系提供了一些理論基礎和實踐經驗，將來華留學本科招生考試體系建設完善，可以彌補來華留學生本科招生選拔標準中的缺失，是推動我國來華留學生本科教育質量提升的重要措施之一，同時也是提升中國高等教育國際形象的重要手段［7］。

其次，借助語委、中外語言合作交流中心和中文水平考試等相關平臺，與駐華使領館、大學聯盟等聯辦高校巡展和留學中國的動員會等，向到會的留學生分發來華留學的宣傳資料，并完善好來華留學的網絡招生平臺，不僅通過線下招生，同時在線上也招收優質的留學生，拓展來華留學的優質生源市場，提升生源質量［8］。如首次舉辦的“江蘇高校海外云巡展”活動，向海外的教育機構、海外合作高校和外國學生等集中展示了江蘇高等教育的改革發展情況、江蘇高校的學科專業情況和外國留學生的教育教學及服務管理情況，進一步提升了江蘇高等教育的國際影響力，吸引了更多高層次高質量的優秀留學生來江蘇學習，也進一步推動了江蘇外國留學生教育的高質量高水平發展。同時大力開展來華留學定向培養、聯合培養、學分互換和雙學位等留學項目，以英文授課和具有國際學術影響力的高水平導師授課去吸引高層次的留學生。

（二）強化教育教學管理，提升師資水平

江蘇省內應統一制定來華留學教育培養方案及培養體制，調整來華留學生的學科結構，確定符合教育發達國家留學生偏好的就業前景較為廣闊的學科專業，通過舉辦高校國際產學研用交流周，聘請外方導師，引進世界一流教育資源，提升教育質量。推廣“技能+中文”學習方式，與當地政府合作共建海外科技大學，為當地企業培養急需的技能型人才，鼓勵省內高校聯合國外高校教育機構共同開展高水平中外合作辦學。

師資水平方面，需加強國際中文教師的培養工作，通過舉辦漢語教育方面的教學比賽，促進教師之間的教學資源共享，推動教師之間的互相學習和借鑒，通過教師之間觀摩、參賽、交流，增強國際中文教師的質量，提高師資水平，打造專業教學素養好、專業技能強的留學生授課教師隊伍。

根據制定的《國際中文教育優秀課程評選標準》選出優秀的中文教學課程，提升國際中文教師的工作積極性。同時加強專業基礎、專業漢語和實踐課程建設，提升教學詞匯量，為留學生進入大學專業學習打好基礎。開設有深度、廣度和針對性的國情教育課程，提高來華留學生對國情教育重要性的認識。來華留學生通過多了解、感知中國，才能向世界客觀地講述中國的故事、傳遞中國的聲音，為促進共筑人類命運共同體貢獻自己的智慧和力量［9］。由此加強對來華留學生國情教育的研究投入，多元化開展來華留學生國情教育。

（三）加強來華留學生趨同化管理，建立畢業學生校友會

根據國家2018年出臺的《來華留學生高等教育質量規范（試行）》規定，高校應該設置專門的來華留學生教育管理部門，要求高校將來華留學生教育納入全校的教育質量保障體系當中去，健全來華留學生教育的工作機制和管理體制，對來華留學生實行趨同化管理，教育教學管理與中國學生同等對待，對全校來華留學生教育管理和服務工作進行統籌協調，保障來華留學生教育的健康發展及持續改進，從“一部門多職能的單一管理”向“多部門協同的校院聯動的趨同管理”轉變，并且從課程上、生活上推進中外學生管理逐步統一，此機制可在部分高校先進行試點，然后逐步向全省高校推廣。建議將來華留學生輔導員隊伍納入高校輔導員隊伍建設中，吸納更多優秀人才加入來華留學生的管理隊伍中來，保障來華留學生輔導員的未來發展。建設來華留學生的數據共享庫，升級來華留學生信息管理系統，確保高校與公安系統、外交部門能夠共享來華留學生相關資料及信息，共享學生在校的表現情況及各種記錄，提升對境內留學生的監管力度，從根源上保障來華留學生的生源質量。

增加學歷生在中國的實習機會，提升其實習體驗，完善留學畢業生的就業服務政策，為來華留學應屆及往屆畢業生建立校友會，對其畢業后信息及時追蹤，建立來華留學畢業生數據庫，與畢業生之間保持密切聯系，增強留學生對母校及中國的認同感、歸屬感，同時鼓勵已畢業學生與母校之間繼續交流合作。

【參考文獻】

［1］教育部. 2018年來華留學統計［EB /OL］.（2019-04-12）.http：//www.moe.gov.cn/jyb_xwfb/gzdt_gzdt/s5987/201904/t20190412_377692.html.

［2］李宇明，翟艷.來華留學漢語教育70年：回顧與展望［J］.語言教學與研究，2021（04）：1-10.

［3］［8］［9］孔曉虹.新時期來華留學教育發展的現實困境及對策［J］.神州學人，2023（12）：44-46.

［4］李義成，黃金蓮.新時代來華留學生國情教育體系建設芻議［J］.神州學人，2024（03）：44-47.

［5］段紹琪.來華留學生趨同化管理問題與對策研究［J］.國際公關，2024（04）：173-175.

［6］劉濤.從文化差異到文化認同：來華留學生趨同化管理創新策略研究［J］.東北師大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22（03）：157-164.

［7］柴省三，劉濤，萬瑩，等.基于預科漢語教學與測試的來華本科招生考試體系研究［J］.語言教學與研究，2021（02）：15-25.

Current Status， Problems， and Countermeasures of International Student Education in Jiangsu Province

Liang Lijing

Abstract： International student education in China is currently at a crucial turning point， shifting from expanding the scale of international student enrollment to a more qualitative approach. Jiangsu Province is no exception to this trend. There is still room for improvement in the enrollment， teaching， and student management of international students studying in China， and raising the admission standards for international students is imperative. By establishing a comprehensive system for international student enrollment， teaching， and management， we can lay a solid foundation for building a strong country and province in education. This will also prepare us to create a high-level， high-quality international student education and build a competitive brand of "Studying in China as an International Student". As a leading province in education， Jiangsu must always follow national policy directions， adjust its educational development strategies， and contribute to building a strong educational nation.

Key words： international student education; preparatory education; teaching management

（責任編輯 沈廣斌 毛防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