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童被拐案背后的無良父母

殷曉章

拐賣13名兒童入獄

2018年11月，福建省廈門市公安局接公安部案情通報：有一個叫黃春秋的犯罪嫌疑人在網上從事販賣嬰兒的不法活動。廈門警方隨即成立專案組對其展開調查。2019年1月22日，廈門警方將黃春秋抓獲。黃春秋，1981年出生，小學文化，無業，游手好閑的他是拐賣兒童團伙的主犯。

互聯網是黃春秋尋找買家和賣家的主要途徑，其作案方法是，他在QQ群、微信群里收集父母“送養”親生子信息，謊稱自己或親友要收養，與“送養”父母商談“送養”事宜，確定“送養”價格。同時，他單獨或伙同陳玉珠、蘇貴德等人尋找“收養”人。陳玉珠，女，1967年出生，文盲，務工。蘇貴德，男，1982年出生，初中文化，務工。他們通過隱瞞“收養人”真實身份信息及巨額差價的方式獲取非法利益。

廈門市中級人民法院審理認為，2018年1月8日至2019年1月8日間，被告人黃春秋等人以非法獲利為目的，先后在福建省廈門市、泉州市、龍巖市，陜西省西安市，江西省南昌市及廣東省廣州市、佛山市等地多次居中介紹出賣13名兒童，獲利共計53.4萬多元。其中，黃春秋參與拐賣兒童13人，陳玉珠參與拐賣兒童4人，蘇貴德參與拐賣兒童1人，其行為均已構成拐賣兒童罪。本案13起犯罪，部分系共同犯罪。在共同犯罪中，黃春秋起主要作用，系主犯，應當按照其所參與的全部犯罪處罰；陳玉珠、蘇貴德則起一般介紹的輔助作用，系從犯，應當減輕處罰。

2020年4月15日，犯拐賣兒童罪的黃春秋被廈門市中級人民法院判處有期徒刑15年，剝奪政治權利3年，并處罰金人民幣10萬元；被告人陳玉珠被該院判處有期徒刑5年，并處罰金人民幣1.2萬元；被告人蘇貴德被該院判處有期徒刑2年，緩刑3年，并處罰金人民幣3000元；繼續追繳被告人黃春秋、陳玉珠、蘇貴德等人違法所得。

一審宣判后，部分被告人不服，提起上訴。2020年8月28日，福建省高級人民法院對此案作出終審裁定：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黃春秋被警方抓獲后，他對2017年年底至2018年11月，單獨或伙同汪某、吳某耀等人拐賣其他4名兒童的犯罪事實未全部如實供述，未供出賣方及收買方的具體身份信息、聯系方式等，導致公安機關當時未掌握本案4起犯罪的相關線索、證據。為避免案件過分延遲，公安機關將已經查證清楚的犯罪事實先行移送審查起訴，再對其他犯罪進一步查證，待查清后再行移送審查起訴。

后來，黃春秋參與拐賣其他4名兒童案發。2021年4月13日，在福建省倉山監獄服刑的黃春秋因涉嫌犯拐賣兒童罪，被押至廈門市第二看守所羈押。

另查證拐賣4名兒童

讓人感到痛心的是，和黃春秋等人拐賣13名兒童的案件一樣，這4名兒童也都是由其親生父母所出賣，他們最小的出生才幾天，最大的6歲。最終，出賣兒童的父母和收買者均受到法律的制裁。

2017年年底至2018年11月，黃春秋如法炮制，通過QQ、百度貼吧等渠道收集他人“送養”親生子的信息，采用謊稱自己收養、隱瞞“收養方”真實身份信息等方式，在福建省廈門市、廣東省佛山市、浙江省溫嶺市居中介紹販賣兒童4名。

2017年年底，黃春秋獲知黃某鉆欲為其女兒黃某芳收買一名男嬰的消息。2018年1月，黃春秋網上獲悉陳某、容周某夫婦意圖出賣2016年4月23日出生的親生子陳某熙。2018年1月8日，經黃春秋居間介紹，陳某夫婦將陳某熙帶至廈門以人民幣6萬元的價格出賣給黃某鉆等人，黃春秋從中賺取介紹費2萬元。陳某熙被黃某芳帶回安溪家中撫養，后被公安機關解救，由陳某熙爺爺陳某華帶回撫養。

2018年年初，容周某再次懷孕，嘗到甜頭的陳某、容周某夫婦遂聯系黃春秋，雙方商定待孩子出生后予以出賣。黃春秋通過安溪人汪某，將這個未出生的嬰兒介紹給吳某忠。汪某，女，1964年出生，文盲，務農，2017年11月15日因犯拐賣兒童罪被安溪縣人民法院判有期徒刑1年6個月，緩刑2年，并處罰金人民幣1000元。因汪某處于緩刑考驗期間，她安排吳某耀帶領吳某忠等人前往廣東佛山交易。吳某耀，1981年出生，初中文化，務工。

2018年9月，黃春秋安排容周某在廣東某醫院產子。同年9月18日，吳某耀帶著吳某忠等人到醫院抱回容周某所生的男嬰。陳某、容周某獲利5萬元，黃春秋從中賺取介紹費至少1萬元，汪某賺取介紹費1.21萬元，吳某耀賺取介紹費0.99萬元。該嬰兒被解救后由爺爺陳某華帶回家中撫養。

2018年10月初，黃春秋獲知李某木、李某蘭意圖出賣待產男嬰，遂與之商定價格為8萬元。黃春秋安排李某蘭在廣東某醫院生下男嬰后，于2018年10月23日帶領蔡某輝等人到該醫院以8萬元價格收買該男嬰。該男嬰由蔡某輝帶回福建惠安家中撫養，2020年8月被公安機關解救。

2018年11月，黃春秋獲知浙江溫嶺人徐某明意圖出賣男童徐某可，遂與之商定價格為3萬元。后黃春秋伙同陳玉珠等人介紹以12萬元價格將該男童出賣給楊某焚。2018年11月26日，黃春秋及陳玉珠等人帶著楊某焚到溫嶺收買徐某可，黃春秋從中賺取介紹費2.8萬元。徐某可由楊某焚帶回晉江家中撫養，2019年11月被公安機關解救。

主犯最終獲刑18年

2022年10月8日，汪某被指定居所監視居住，同年10月17日被刑事拘留，同年11月23日被逮捕。2022年10月8日，吳某耀被取保候審。此案偵查終結后，被公安機關移送至檢察機關審查起訴。此后，廈門市人民檢察院起訴書指控被告人黃春秋、汪某、吳某耀犯拐賣兒童罪一案，向廈門市中級人民法院提起公訴。

廈門市中級人民法院審理查明，被告人黃春秋、汪某、吳某耀以非法獲利為目的拐賣兒童，其中，黃春秋拐賣兒童4人，汪某、吳某耀拐賣兒童1人，其行為均已構成拐賣兒童罪。本案系共同犯罪，黃春秋系主犯，應當按照其所參與的全部犯罪處罰；汪某、吳某耀系從犯，應當從輕處罰；黃春秋、吳某耀到案后如實供述自己的罪行，可以從輕處罰；吳某耀自愿認罪認罰，可以從寬處理；汪某當庭認罪，可酌情從輕處罰；汪某、吳某耀主動退繳全部違法所得，亦可酌情從輕處罰；黃春秋在判決宣告以后，刑罰執行完畢之前，發現在判決宣告以前還有其他罪沒有判決，應當并罰；汪某在判處有期徒刑緩刑考驗期間，再犯本罪，應當撤銷緩刑，予以并罰。

2023年8月11日，廈門市中級人民法院對此案作出一審判決：黃春秋犯拐賣兒童罪，判處有期徒刑10年，并處罰金人民幣2萬元，與前罪并罰，決定執行有期徒刑18年，剝奪政治權利3年，并處罰金人民幣12萬元；撤銷安溪縣人民法院一審判決第二項對汪某宣告緩刑的執行部分；汪某犯拐賣兒童罪，判處有期徒刑2年，并處罰金人民幣2000元，與原罪并罰，決定執行有期徒刑3年，并處罰金人民幣3000元；吳某耀犯拐賣兒童罪，判處有期徒刑1年6個月，緩刑2年，并處罰金人民幣1000元；繼續向黃春秋、汪某、吳某耀追繳違法所得，予以沒收。

黃春秋不服一審判決，提起上訴，黃春秋及其辯護人的訴辯意見是：上訴人所犯前罪和本案系同種罪行，原判予以并罰不當。上訴人在前罪被采取強制措施時已供認本案部分犯罪事實，檢察機關遺漏指控導致生效裁判漏判，屬于事實認定錯誤，應當啟動再審程序予以糾正；上訴人不構成拐賣兒童罪，應構成收買兒童罪等。

福建省高級人民法院審理認為，本案無證據證實公安機關此間有處理不當的情況，故訴辯意見提出檢察機關遺漏指控導致生效裁判漏判，屬事實認定錯誤的訴辯意見與查明的事實不符，不予采納。上訴人及其辯護人的其他訴辯意見不能成立，法院不予采納。原判認定上訴人黃春秋、原審被告人汪某、吳某耀的犯罪事實清楚，證據確實、充分，定罪準確，量刑適當。審判程序合法。

2023年10月31日，福建省高級人民法院作出終審裁定：駁回上訴，維持原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