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境規制、經營環境與企業創新發展

杜勇 周瑩 劉肖楠

【摘 要】 文章以2015—2020年滬深A股上市公司為研究樣本，考察了環境規制和企業所處的經營環境對企業技術創新的影響，并在此基礎上分析了企業所處的經營環境對環境規制與企業技術創新的調節作用。結果顯示：環境規制對企業研發投入的影響呈正向的U型關系；在良好的經營環境下，企業不僅能夠得到顯著的技術創新，而且能進一步加強環境規制對企業技術創新的影響。進一步將樣本分為重污染行業和非重污染行業研究發現，這種效應在非重污染行業中更加顯著；而重污染行業中環境規制執行力度不強，并沒有形成U型關系。為提高企業研發投入強度，在完善環境規制的同時，需要充分考慮行業異質性以及政策實施的經濟后果，不斷優化外部治理環境，從而發揮市場的自主性。

【關鍵詞】 環境規制； 經營環境； 技術創新； 創新績效

【中圖分類號】 F230；F272?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1004-5937（2024）14-0059-08

一、引言

環境污染與經濟增長之間的研究相對成熟，其中最具代表性的環境庫茲涅茨曲線認為兩者之間呈倒U型關系，隨著全球一體化進程的推進，新興市場環境污染與經濟增長之間的研究應得到更多重視。當前我國在環境保護和可持續發展方面依然面臨嚴峻挑戰，成為制約我國經濟可持續發展的一個重要因素。為此，我國政府提出建設資源節約型、環境友好型社會等重要決策，以發揮制度對經濟增長的調節作用。同時，企業作為經濟市場的微觀主體，其發展在很大程度上受到環境的制約。隨著環境法規和監管的加強，環保活動逐漸成為企業的一項重要的、不可忽視的生產經營活動。然而，不同地區的上市公司面臨不同的經營環境，這是由于區域政策、地理位置和資源稟賦等因素存在差異所導致的[ 1 ]。根據“波特假說”[ 2 ]，國家和地區的環境規制問題倍受重視，它可以有效減少環境污染，對企業而言，它還能激發企業不斷發展技術創新。技術創新是解決環境問題、促進經濟增長的重要手段，受到世界各國的廣泛關注。尤其是當區域發展不平衡、企業經營環境差異較大時，如何促進企業技術創新已經成為政府、市場和企業共同聚焦的重大問題。

環境規制對企業技術創新的影響是“強化效應”還是“抵減效應”存在爭議。一些研究認為環境規制對企業技術創新起著積極促進作用，但也有人認為環境規制對企業技術創新起抑制作用。近年來，國內外學者基于區域或行業數據研究發現，環境規制與企業技術創新的關系不再單單是線性關系，而是U型關系[ 3 ]。市場承擔著信息傳遞和調整的角色，直接影響企業的生產經營活動。在制定決策時，管理者必須充分考慮市場的影響以及經營環境中的不確定因素。現有研究發現，在新興市場和轉型經濟體中，企業面臨的經營環境方面的差異嚴重制約了企業的發展[ 4 ]，World Bank[ 5 ]明確提出，改善企業經營環境是提振經濟的必由之路。

本文主要創新點與貢獻：（1）以我國資本市場上市公司面臨不同的經營環境為視角，分析了企業外部環境管制對上市公司內部技術創新的非線性作用，豐富了現有研究理論。（2）在我國轉型的經濟背景下，將兩種主要的外部機制（政府和市場）相結合，評估它們對企業技術創新的不同影響，分析了兩者間的實證調節作用，發現外部政府作用與外部市場作用之間相互輔助的關系，為在實踐中達成兩者的高效、高度協同作用提供了理論支持。（3）以促進企業技術創新為目標，針對外部政府與外部市場機制的異質性提出了切實有效的政策建議，希望為相關決策單位與企業的改進措施提供啟發。

二、理論分析和假設提出

（一）環境規制與技術創新

“波特假說”理論認為，對企業來說，加強環境規制能夠促進其技術進步和創新。從靜態角度看，環境規制的引入會增加企業成本，企業缺乏提高技術創新的意愿[ 3 ]。然而，根據Porter等[ 6 ]的研究結果可知，合理的外部環境規制對上市公司資源配置的改進、技術創新的進步，以及創新“補償效應”的實現和企業競爭力的提升都有促進作用。Pande & Udry[ 7 ]研究發現在發展中國家，制度在事前規制和事后規制的差異非常明顯。當政府環境規制強度較弱時，上市公司常常會從經營科技創新的投資中分流資金用于治理環境污染，從而獲得短期性質的較高回報，但是這明顯會增加上市公司的支出費用，最終使企業科技研發與未來技術水平降低，從而削弱了企業的創新能力。從長遠看，企業外部環境規制要求比較高時，公司污染治理的支出費用會上升，當效果不太好的時候，會激發上市公司經營者進行創新投資[ 8 ]，以增強治污效果，降低環境遵循成本，實現政府高環境規制要求與經濟增長的雙重目標。換言之，環境規制與企業技術創新之間可能呈現非線性關系。近年來，實證研究也證實了這種非線性關系的存在[ 9 ]。基于這些研究，本文認為環境規制和上市公司科技創新之間存在一種常見的U型關系。基于此，提出以下假設：

H1：在其他條件相同的情況下，環境規制與企業技術創新之間存在U型關系。

（二）經營環境與企業技術創新

根據“資源基礎觀”，企業的競爭優勢源于獨特、有限、很難加以復制與沒辦法更換的特殊資源[ 10 ]。在這種理論體系下，上市公司科技創新會變成公司取得利潤優勢的關鍵途徑之一。目前法律體系和司法體制尚不完善，產權保護相對不足，金融體系也相對滯后，社會誠信環境較差[ 11 ]。此外，代理問題導致公司治理機制對技術創新產生重要影響。有利的經營環境不僅可以取代公司治理要素對企業技術創新的影響，而且能提升企業的技術創新水平，從而更好地推動技術創新。換句話說，當企業技術創新的競爭優勢具備示范效應時，優越的經營環境將鼓勵對手相互學習，進而激發企業進行技術創新。因此，本文提出以下假設：

H2：在其他條件相同的情況下，較好的經營環境與上市公司科技創新顯著正相關。

（三）環境規制、經營環境與企業技術創新

已有研究指出，企業外部環境規制對改進公司環境治理行為具有積極影響。研究認為政府在宏觀層面上的環境規制可以影響企業的環境行為[ 12 ]。企業外部環境規制一般是指政府通過對公司環境行為的強化約束，使企業改變其環境行為，從而逐漸減少重環境污染公司的約束行為，加強企業科技創新則是公司達成這個目標的關鍵途徑之一。然而，也有學者指出，目前的環境規制制度存在一個問題，即政府和企業在其中擁有過多的尋租空間。在環境規制過程中，污染企業以及相關的利益集團可能通過游說環境立法機構，以達到促使其制定有利于自身的法律法規目的，這使得規制者成為被規制者的“俘虜”[ 13 ]，從而導致環境規制失效。近年來，地方環保局官員與壟斷行業企業之間利益輸送事件的出現，在一定程度上凸顯了環境規制中尋租現象的嚴重性。余光輝和陳亮[ 14 ]從規制俘獲視角對完善環境執法機制進行了深入探討，認為規制俘獲的影響在兩方面表現得尤為明顯：一是在規制政策設計層面，即規制對象通過多種途徑操縱規制政策的制定者，旨在確保規制政策與其自身利益相一致；二是在規制政策執行層面，即規制對象通過獲取公共執法人員的支持，減弱現行規制法律對其的實施力度，以謀取個人私利。從公共選擇理論和尋租理論視角來看，經營環境較差的地區往往企業數量較少，市場結構呈現壟斷或寡頭壟斷，少數利益集團具有較大的影響力，利益集團有動力憑借其所處的強勢市場地位和信息優勢來影響政策的制定及解釋，形成有利于自己的政策環境。此外，壟斷性企業由于對地方政府實現經濟增長和就業兩大目標的貢獻較大，往往使得環境管理者放松規制，降低環境規制行為強度[ 15 ]，扮演了阻礙環境規制順利執行的消極角色。相比而言，在經營環境好的地區，企業對環境政策制定和執行的影響力有限。據此，本文提出以下假設：

H3：在其他條件相同的情況下，環境規制在不同經營環境下對企業技術創新的影響具有調節效應，即企業經營環境越好越能加強外部環境規制對公司科技創新的影響效果。

三、研究設計

（一）樣本選擇與數據來源

本文選取2015—2020年間我國A股上市企業為研究對象，去除了ST、*ST公司，金融企業、數據比較異常和缺失數據的企業。經過上述嚴格篩除，最后共得到11 976個年度觀測樣本。研究所需數據來源：（1）技術創新方面的數據主要來源于Wind數據庫披露，同時結合手工查閱年度報告的數據收集方式；（2）外部環境規制的相關計算數據大部分來自2015—2020年《中國環境統計年鑒》及我國資訊統計數據庫（China Info Bank）；（3）基于Li et al.[ 16 ]提出的指標體系，本文借助王小魯等[ 17 ]編寫的中國分省企業經營環境指數2020年報告，將行政管理、法制環境、金融服務和社會誠信4方面的指標進行綜合加權，得出企業所面臨經營環境的加權平均值為衡量依據；（4）有用的變量數據來自知名的數據庫國泰安（CSMAR）。

（二）模型構建與變量說明

市場失靈是政府制定相關政策的根本原因。由于企業進行技術創新具有高融資成本和高調整成本，導致企業技術創新的產出具有高不確定性以及其形成過程中“知識”難以“存儲”并且商業化過程時間長的情況，這使得技術創新面臨嚴重的“市場失靈”問題，因此，政府所制定的環境規制政策在應對技術創新“市場失靈”問題上具有至關重要的作用。由于環境規制對企業技術創新過程中的制度要素存在一定的不確定性，因此引發技術創新要素的重新配置，進而決定了技術創新的程度。為了探究這種影響，本文選擇相關屬性含義比較直觀、相關生產變量結果相一致的C—D生產變量函數為基礎，建立了相應的實證模型。

為進一步分析外部環境規制和企業科技創新與二者之間的非線性關系，以及企業內部經營環境對科技創新的正面影響，本文構建以下模型：

Innov=？琢 + ？茁1Reg + ？茁2Reg2 + ？茁3Be + ？茁4State + ？茁5Top1+

？茁6M-share + ？茁7Ind + ？茁8Bod + ？茁9Opp + ？茁10Clr+？茁11Cash+？茁12Cost+

？茁13Size+？茁14Lev+？茁15Roa+？茁16Hitech+∑Year+？著 （1）

為了實證分析企業內部經營環境與外部環境規制對公司科技創新作用的調節影響，本文構建了包含交乘項的回歸模型：

Innov=？琢 + ？茁1Reg + ？茁2Reg2 + ？茁3Be + ？茁4Reg×Be + ？茁5State+

？茁6Top1 + ？茁7M-share + ？茁8Ind + ？茁9Bod + ？茁10Opp + ？茁11Clr +

？茁12Cash + ？茁13Cost + ？茁14Size + ？茁15Lev + ？茁16Roa + ？茁17Hitech +

∑Year+？著（2）

模型中，Innov代表上市公司技術創新，Reg是企業外部環境規制強度。另外，引進了企業外部環境規制強度的平方值（Reg2）來分析研究企業外部環境規制和公司科技創新之間存在的非線性關系。Be是企業內部經營環境強度；Reg×Be是指外部環境規制和企業內部經營環境的交乘項，以分析研究公司內部經營環境在外部環境規制對公司科技創新作用的調節影響。

模型中的變量定義如表1。

1.被解釋變量

技術創新（Innov），參考國內外已有研究普遍做法[ 18 ]，本研究采用了公司的年度科研投入和企業主營收入的比值作為代表公司科技創新的更換變量。為了統一數據的量綱，本文對該比率進行了放大，將其乘以1 000。

2.解釋變量

環境規制（Reg），參考張成等[ 19 ]的研究，采用地區工業污染治理投資完成額與地區工業增加值之比衡量，該數值越大，說明地區的環境規制越嚴格，同時考慮內生性以及環境規制政策的實施效果，本文在此將其滯后一期處理。

經營環境（Be），使用王小魯等[ 17 ]的中國分省企業經營環境指數2020年報告中的行政管理、法制環境、金融服務、社會誠信4方面指標的加權平均值來衡量企業面臨的經營環境。

3.控制變量

依據當前的研究，本文在實證研究中對上市公司技術創新發生作用的企業特征與企業治理的一些變量實施了控制。

四、實證結果及分析

（一）描述性統計分析

表2為實證分析中各變量的描述性統計分析。從表中可知：技術創新（Innov）的最小值和最大值之間差距較大，且其標準差也較大。對其均值和中位數進行比較，發現我國大多數上市公司的技術創新程度低于均值水平，表明在我國上市公司中存在明顯的技術創新差異。環境規制（Reg）的范圍從最小值到最大值呈現較大差異，實證分析數據說明我國在不同地域的外部環境規制方面其強度明顯不一樣。進一步分析比較環境規制的平均值與中位數，觀察到大多數上市公司所在地的環境規制強度低于整體樣本均值。通過比較經營環境（Be）的均值和中位數的絕對值，可以發現均值大于中位數，說明我國上市公司大部分處于經營環境好的地區。

（二）參數檢驗與非參數檢驗

為了初步檢驗環境規制和經營環境對企業技術創新的影響，按照外部環境規制與企業所處經營環境的中間位數將研究樣本區分為低、高外部環境規制組和低、高內部經營環境組，使用統計方法中參數檢驗與非參數檢驗數據以分析在不同的外部環境規制強度與內部經營環境情況下，公司的內部科技創新是否有不一樣的情況。樣本的平均值分析結果發現，較低外部環境規制組上市公司的科技創新要明顯高于較高外部環境規制組；但是在內部經營環境好的公司中，創新明顯要高于內部經營環境比較差的企業組。通過進一步研究M-W、K-S和中間位數的分析結論，表明低、高內部經營環境企業組與低、高外部環境規制企業組的樣本上市公司創新來源于不一樣的總體，中間位數同樣存在明顯不同。這些數據表明，內部經營環境對上市公司各項創新具有明顯的提升作用，外部環境規制則對上市公司各項創新帶來明顯的降低作用。

（三）回歸結果分析

1.在研究有關外部環境規制和公司內部創新方面，對統計模型（1）采取多元實證回歸數據分析。同時，為在分析中處理異方差數據，研究使用了White統計檢驗方法進行回歸，實證分析結果見表3。從分析結果的列（1）發現，外部環境規制（Reg）和上市公司各項創新在統計顯著性水平1%下表現為負相關。在樣本期間，政府的環境規制強度并未呈現出對企業技術創新的積極作用。同時，為實證分析上述結論的穩定性，表3的列（2）引入外部企業環境規制的統計二次項（Reg2），用以分析外部環境規制和上市公司各項創新之間是不是有線性關系。從實證分析結論可以看出，外部環境規制的一次項（Reg）和公司各項創新在統計的顯著性水平1%下是負相關關系，然而平方項卻呈現出顯著正相關。這表明環境規制對企業技術創新的影響是統計的U型水平。從統計上看，外部環境規制對公司各項創新的作用是有閾值效應的，從而支持了H1。具體來說，當環境規制強度低于拐點值64.25時，企業技術創新會伴隨企業外部環境規制的加強而相應減少。當企業外部環境規制的加強超過了所處的拐點時，這一因素才可以更好地促進上市公司增強各項創新的強度。從全國范圍來說，大多省區的外部環境規制力度一般沒有接近上述拐點，這也是當前環境規制對企業技術創新沒有正面影響的重要原因之一。

2.表3的列（3）和列（4）呈現經營環境對企業技術創新影響的回歸結果。結果表明，經營環境（Be）與企業技術創新在顯著性水平1%下呈現正相關。這意味著好的經營環境將激勵企業提升其技術創新水平，從而有力支持了H2。

3.在經營環境與環境規制對企業技術創新影響的調節效應方面，本文構建了模型（2），引入環境規制與經營環境的交乘項（Reg×Be）。從表3列（5）來看，經營環境系數在顯著性水平1%下表現出正向關系，企業外部環境規制一次項系數數據在顯著性水平1%時表現為負向關系，Reg×Be在顯著性水平1%下呈現負相關。這說明，良好的內部經營環境會增強外部環境規制對上市公司各項創新的作用，同時，會促進外部環境規制作用的良好發揮，從而支持了H3。值得關注的是，在沒有加入環境規制與經營環境交乘項之前，模型（1）中環境規制與企業技術創新的U型曲線拐點值為64.25，而當加入環境規制與經營環境的交互項后，在模型（2）中環境規制與企業技術創新的U型曲線拐點值為64，即企業在好的經營環境下，環境規制與企業技術創新的閾值降低，U型曲線向左移動。這意味著環境規制政策的效果會受經營環境不同的影響，即經營環境越好，環境規制政策的制定越獨立，政策執行的效果越有保障，良好的經營環境能夠顯著強化政府公共環境政策的作用效果。

五、穩健性檢驗

為使本文研究結論具有可靠性，分別從以下方面做了穩健性檢驗。

（1）受唐國平等[ 20 ]研究結論的啟發，本文使用企業外部環境污染的管理指數度量不同區域面對的外部環境規制程度。同時，本文認為外部環境規制影響滯后性與減少實證分析的內生性，把外部環境污染管理指數都進行了滯后一期的分析，結果見表4。可見，主要的研究結論并沒有出現改變，結論仍然成立。

（2）受王小魯等[ 21 ]關于我國各區域市場化進程的影響，本文把市場化進程指數當作企業內部經營環境的統計替代性變量，實證分析的統計結果見表5。本文的主要研究結論并沒有發生改變，研究結論仍然成立。

（3）本文參考魯桐、黨印（2014）的研究，將被解釋變量企業技術創新替換為人均研發支出（年度研發支出與員工人數的比值）作為上市公司各項創新的統計替代性數據，分別進行統計實證檢驗，主要分析結論沒有改變。

六、進一步研究

目前我國處在宏觀經濟發展的關鍵階段，每一個行業或不同行業相互間的商業發展狀況、市場化發展程度和企業外部環境污染整治層次都表現出明顯的不同。“污染避難所”假說認為，企業為追求利益最大化，可能會將污染密集型企業遷移到環境規制較為寬松的地區，以減輕對環境合規所產生的負擔，因此重污染行業與非重污染行業在能耗規制與技術創新方面存在明顯差異，為對比這類行業差異產生的不同作用，本文將數據樣本按是不是歸屬重污染行業劃分為重污染行業與非重污染的行業，并進行了多變量分析，分別考察環境規制、經營環境對企業技術創新的影響作用以及政府與市場交乘作用的差異性，還重點分析了不同行業之間的差異。

通過分組檢驗回歸結果，可以發現在重污染行業和非重污染行業中，環境規制的一次項系數與企業技術創新呈現出在1%顯著水平下的負相關。同時，在兩個樣本組中，企業內部經營環境和各項創新都在1%顯著性水平下表現為正向關系，企業內部經營環境和外部環境規制變量的交乘項的統計系數都在1%的統計水平上呈現為負向相關關系。研究發現，當前情況下，無論是在重污染行業還是非重污染行業，環境規制都對企業技術創新產生了負向效應，而經營環境對技術創新具有正向促進作用。

七、結論與政策建議

本文選擇了2015—2020年我國A股上市公司作為統計樣本，對環境規制、經營環境與企業技術創新之間的關系進行了實證檢驗，從而有效豐富了上市公司科技創新作用的研究文獻。通過研究發現：企業外部環境規制和公司內部科技創新表現出一種正向關系的U型形態；好的經營環境不僅能夠直接促進企業技術創新水平的提升，而且會進一步強化環境規制對企業技術創新的作用效果；進一步將樣本分為重污染行業和非重污染行業研究發現，這種效應在非重污染行業中更加顯著，而重污染行業中環境規制執行力度不強，并沒有形成U型關系。

在綠色發展推動企業高質量發展的時代背景下，面對當前經濟轉型的大勢，為了提升企業技術創新的積極性，需要以提高企業技術創新水平為企業發展方向。依據我國政府和外部市場影響的不同特質提出相對有效并有針對性的政策意見，供我國相關監管政策部門在制定與改善政策時借鑒。第一，當前政府應當重點改善企業所處的制度環境，同時要適當加強外部環境規制，并在不同程度上激勵上市公司積極開展科技及各類創新活動。這一過程需要根據不同地區和行業的特點進行因地制宜的安排，特別是應當對重污染行業加強監管，實施更為嚴格的環境規制政策，以確保環境保護的有效實施。第二，經營環境對企業穩定發展至關重要，要給企業營造健康、良好的經營環境，形成企業通過技術創新進行反哺的良性循環機制。第三，在推動企業技術創新方面，要重點關注不同企業、不同地區政府的作用，要形成政府與市場相結合的機制，共同促進企業進行技術創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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