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芾 《值雨帖》

安亞靜

米芾，初名黻，字元章，號鹿門居士、海岳外史等，襄陽（今湖北襄樊）人，遷居丹徒（今江蘇鎮江），書畫兼擅，精鑒藏。作為北宋尚意書風的代表之一，與蔡襄、蘇軾、黃庭堅合稱“宋四家”。

在米芾眾多的書法作品中，有兩件與雨相關的手札，一件是《海岱帖》，另一件就是《值雨帖》。從兩件作品的大意來看，書寫手札時的米芾在雨天的思緒并不平靜，甚至有些悵惘。但是從米芾書寫的筆觸來看，《海岱帖》的用筆飽滿、筆畫溫潤、不激不勵，反映作者書寫時的情緒更溫和；《值雨帖》用筆果敢痛快、恣肆豪放，反映出作者書寫時的情緒更激昂。

《值雨帖》書寫于北宋徽宗崇寧二年（1103），時米芾已經年過五旬，書法風格早已確立。《值雨帖》又稱《致伯充防御臺座尺牘》，文曰：“芾頓首早拜見值雨/草草不知軸議何/者為如法可換更告/批及今且馳納/芾皇恐頓首/伯充防御臺坐/庭下石如何去/里去住不過/數日也。”從其行筆的速度迅捷可見，此手札應為急就之作。

在用筆上，《值雨帖》極為靈活，輕重錯落，極盡米芾自稱的“八面具備”“刷字”之能事，如首行的“見”字、第四行的“及”字、末行的“數”字等；在結體上，《值雨帖》行筆起頭“芾”“頓”二字較為穩健，但是“早拜見”三字的字形大小與筆畫粗細之夸張、整篇字勢之動蕩，足見米芾在書寫的時候已經借書寫表達內心之煩悶情緒。所謂：“書者，如也。”我們從這些書寫形象可以理解，書寫者的感情及當時的性情。在章法上，《值雨帖》章法如縱橫無序、粗服亂頭，絲毫不掩其“米癲”本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