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炭翁》改寫

韋梓玥

天，壓著地；雪，覆著山。

彎彎曲曲的山路上，雪很厚，他拉著牛車，滿滿一車炭的重量讓他的行走更加艱難。他是一個住在山里的燒炭人，正打算去城里賣炭。

他兩鬢雪白，臉被炭煙熏黑了。昨天，他看著一車的黑炭，別提有多高興——總算能換到棉襖和食物了——想到這里，笑容在他臉上漾起，牽起層層皺褶。單薄的衣衫被風吹起，他心里卻說：但愿明天的雪能下得更大一點吧。

或許老天聽到了他的禱告，一夜大雪。第二天一早，他趕緊拉來老牛，架起炭車出門。

現在，他已到集市南門，人餓牛困，顧不得雪地的濕冷，他一屁股坐在泥濘里，呼呼地喘氣。

“駕——”，一陣馬蹄聲從遠處傳來，集市上的人都驚慌失措地散在兩邊。他向后方望去，兩匹馬上坐著兩個人，一人披黃棉襖，手拿文書；一人著白衣衫，嘴里大聲嚷嚷著什么。

他心里害怕極了，悄悄挽緊韁繩，想把牛車拉走，但已經來不及了。兩匹馬飛奔而至，“黃棉襖”抖出手中的文書，清清嗓子，說道：“傳皇令，我將換你的炭。”正說著，“白衣衫”翻身下馬，幾步走到他跟前，去解捆綁在牛背上的炭車。“不！”他急忙上前去擋。“老東西，你敢違令？趕緊讓開！”“白衣衫”揚起馬鞭，惡狠狠地看著他。他只好放手，后退幾步，臉上寫滿惶恐、哀求和不舍。“黃棉襖”馬鞭一抽，調轉馬頭而去。他不死心，跪地哭泣：“官爺啊，可憐可憐我吧，給我留一點炭吧！”“白衣衫”嘴里一哼，把一段紗綾往牛頭上一掛，揚長而去。

不知過了多久，他站起身，牽起老牛，踉踉蹌蹌地離開了。雪地里，一行歪歪扭扭的腳印，伸向無盡的遠方。

●點評

小作者根據原作故事填補出詩句隱藏的細節，把矛盾的激化置于一場紛飛的大雪中，放在“護炭”和“奪炭”的尖銳矛盾中，通過描寫人物的動作、神態、心理等，把賣炭翁的可憐和兩個官吏的兇殘表現得淋漓盡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