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期間,繞著整個山村,我們悠閑散步。走到鄰近村莊,有朋友調侃我說,你不去找你曾喜歡的女生?我矢口否認,哪有什么喜歡的女生?!
朋友,請隨著我的記憶回到遙遠的過去。那年,我從鄉村小學畢業,班里只有十三個孩子。這十三個孩子現今有為人妻、有為人父,亦有離開人世的。
鄉村小學邁進大學的校門,無疑漫長而又艱難。這些孩子里,有三個考進大學,其中有我,有我的發小,還有一位姑娘復讀后亦考進大學。
她是這篇文章的主角,我人生早期喜歡的姑娘。
三年級的時候,她轉到我們班。那時,她還很清秀,很素樸,很美麗,帶有城市女孩的某種神秘感,吸引著學校里的男孩。她家有自己的小酒廠,在我小學所有同學里面,她家條件最好。
石萬村最早那棟別墅,就是她家修建的。她爸爸當年開著貨車給周圍村莊拉沙拉貨,可謂是春風得意風光無限!當然,小學生的喜歡是單純的喜歡,不會因為她的條件很好而喜歡她。
當年,我的喜歡停留在偷看、說話、互相講題、打掃衛生、參加活動、聽課講題,其間偶有打情罵俏。當然,我也會因其他男孩而吃一點點小醋。
對我來說,在石萬小學那幾年,舒適而愜意,回憶起來特別有趣,仿佛每個假期都很漫長,日子總是有滋有味的,極其安逸順遂。后來,小學畢業,我原本應到合水中學就讀尖子班,卻與他們不約而同紛紛來到木黃中學。
在木黃中學,我跟堂兄分在不同班級,卻與她依舊同班。學期中間,我曾悄悄向她借四塊錢。我的目的不僅僅是借錢,還有其他的意思。什么意思?我的朋友,您猜猜看吧。在初中短暫同班的歲月里,我們關系挺好。
在那個八十多人的班級里,我們偶爾遇見,無非是打打招呼,沒有多說話。那個年紀,我害羞而靦腆,不善言辭,是個老實巴交的男孩。男孩心愛的姑娘夸獎幾句,就會開心很長時間。因為性格內向,也因為我想把成績提上去……我們不可避免地走遠。畢竟,彼此心思都不在對方那兒。
有些人的疏遠是彼此的意愿,沒有誰對,沒有誰錯,只是,我們的緣分盡了。緣分盡了,離別就像秋天來了,樹葉會自然而然脫落。是啊,她有新的交際圈,我有自己的事情忙。從這個角度來看,我們漸行漸遠,實屬正常。
歲月的年輪轟隆隆滾動到今天,回首從前種種,年少時的情感,像風中的沙,容易凝聚,容易消散。那些時候,情感不像長大成熟后那么復雜,也因為不是那么復雜,而造成人心易得易失。事實如此,無所謂對錯。
八年級初,某個晚自習結束,她和同學打籃球時發生意外,鎖骨被某男生撞斷。當天夜晚,我并不知曉這事,次日清晨才聽同學說起。從醫院出來,她轉學到銅仁市里。從那以后,我們失去聯系,可以說,人生至此,緣分已盡。
她轉學后,我們失去聯系。她的轉學于我并無多大感觸。那時,她變了,漸漸與我最初遇見的那個女孩兒走遠,甚至截然相反。也許,在她眼里,變了的人是我。也許,相逢相遇有理由,相離相忘亦是必然。
失聯后,我不曾聽聞有關她的任何消息。在小學,我曾喜歡很久很久的姑娘,就這么被我遺忘在歲月的深處。有聯系時,高考結束,我已是交大學子。某次聊天,得知她復讀……后來,她考進大學,卻不愿意告訴我,是哪所大學。后來的后來,從她的動態里,我發現,她有男朋友了。
當時,我點了贊,繼續瀏覽動態,沒有其他。是的,沒有其他。時間又過去很久,我把她的聯系方式刪掉。我想,我們應該不會再相逢。
某天夜晚,有小學同學問我:“最近這段時間怎么樣?”我回她:“托你的福,很好。”交流末尾,她告訴我說:“其實,當年,她很喜歡你。這是她曾經親口告訴我的。”對著窗外溫柔的夜色,我若有所思。
我回復朋友:“往事隨風。”
作者簡介:浪淘沙,土家族,貴州銅仁人,畢業于西安交通大學漢語言文學系,銅仁市作家協會會員,貴州省詩人協會會員,出版詩集《蹩腳詩吟》,文學作品散見于《三角洲》《陜西文學》《嘉應文學》《華文月刊》《當代作家》《美化生活》《青年文學家》《中國散文家》,另有各類推文散見于《動靜貴州》《詩酒堂主》《晉江文學城》等平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