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報分析中的認知偏差研究

顧帥楠 趙楠 劉偉超

《情報分析心理學》作者小理查茲·休爾認為：“情報分析實質上是一種思維過程，但是長期以來人們對大腦工作的狀況缺乏了解，妨礙了我們對情報分析過程的理解和把握”[1]。休爾從認知心理學的視角，闡述了情報分析中思維機制對分析方法的影響。休爾對認知心理的研究，為解決情報分析的思維誤區打開了一扇窗口，即情報分析是主觀的。“人”的因素始終是情報分析能否成功最重要的因素，因此從人的認知角度審視情報分析成為當前研究的熱點與重點。理清認知過程與情報分析過程的關系，準確理解認知偏差對情報分析的影響，為探索認知角度下提升情報分析能力提供了全新視角[2]。

一、認知與情報分析能力

（一）認知對于情報分析能力的重要性

自人類社會誕生之日起，就伴隨有情報活動，并且在各行各業里扮演著越來越重要的角色。情報活動區分了若干環節，目前使用最為廣泛的有情報搜集、情報整理、情報分析、情報產品生成與報送。在眾多環節里，情報分析無疑是最關鍵的一環[3]。

從古至今，情報分析始終廣受關注。《孫子兵法》所談的“廟算”思想中提到的“五事七計”，也是要通過情報分析的方法對五事進行分析，從而做出戰略決策。到了如今的大數據時代以及智能化時代，數據大爆炸帶來了信息冗余以及信息迷霧等復雜問題，人類認知能力有限，會受到虛假情報的欺騙、無關情報的干擾，情報分析面臨嚴峻的挑戰。另外，情報分析在智能化時代不可能單純地只靠機器和技術，在技術手段發展到一定程度的情況下，通過提升人本身的認知能力，來提高情報分析能力，至關重要，從根本上提高了情報工作的效能，也印證了人類認知和機器的一種互補關系。認知活動作為情報分析行為的影響因素，必須在情報分析過程中受到重視[4]。

（二）認知參與情報分析全過程

認知形成實質上是一個信息加工的過程，將人腦比作信息加工過程，感知、注意、記憶、思維等過程對應著信息加工處理過程中的輸入、加工、存儲和輸出過程。認知心理學從信息加工角度認識心理過程，與情報分析中通過心理認識加工接收到的信息，使之成為情報產品的研究過程相符。情報分析的每一個環節都與認知息息相關。情報分析所需要的初始信息都是感覺器官獲取的，例如文字、圖片、音視頻等等；根據以往的經驗以及感情傾向，會對一定的信息形成注意，這會影響信息的直接判斷及取舍；記憶過程對信息進行的進一步加工為情報分析過程提供了支撐，在形成假設、驗證假設等過程發揮了重要作用[5]。

（三）認知偏差形成機理

認知過程不可避免地會受到主觀因素的影響，先驗經驗和知識不自覺地引領著認知過程，從而影響著對新環境、新知識的接受和選擇程度。由于感覺系統的局限，往往會把注意力集中于自己所認為的重要信息上，忽視了其他信息，但這并不意味著其他信息是無用信息。其次認識新事物很大程度上依賴記憶，當記憶出現偏差時，會在處理接受新信息時出現偏差。無論是感覺、注意還是記憶偏差的表現，最終都會體現在思維偏差中。不同的人受不同經驗知識的影響，會形成不同的思維模式。而人的思維模式是通過長期的經驗積累和學習訓練形成的具有鮮明個人色彩的邏輯習慣，很難被改變[6]。

二、情報分析中的認知偏差表現

情報分析活動中，分析者受到個人主觀偏見、經驗主義等因素影響，在感覺、記憶、思維環節出現偏差，通常表現為思維定勢、選擇性認知、團隊迷思，這些認知偏差都會對情報分析產生重要影響。

（一）思維定勢

思維定勢是個體常見的認知偏差表現。思維定勢是指依靠固定的思維模式解決問題。雖說思維定勢可以幫助我們快速解決常見問題。但是情報分析往往是比較復雜的問題時，如果還是僅僅依靠以往的經驗，通過固定的思維來幫助分析，那就反而讓思維定勢成為分析工作的阻礙。

（二）選擇性認知

霍耶爾認為，認知的一條基本原則是“我們傾向于感知自己期望認知的東西。”這就是選擇性認知，即選擇自己愿意相信的信息。在情報分析過程中，人會依據自己的偏好對信息進行篩選，導致在認識情況、理解情況的時候產生偏差，進而影響了分析結論。例如，常見的抖音、快手、小紅書等平臺，通過大數據統計以及一定的算法，會依據個人喜好，定制性地進行信息推送，導致我們無法獲得全面客觀的信息，只能看到一些自己偏好的內容，進一步陷入了選擇性認知的誤區。

（三）團體迷思

當形成分析團隊時，可以提高情報分析的效率和質量。但是經過長期分析實踐經驗，當團結的團隊不會質疑集體的假設，每個人都不會提出反對意見，所有人都贊同這一事實又會被默認為證明團隊選擇了正確道路時，即陷入了團體迷思。通常有以下原因：一是在團隊分析時，個人不一樣的聲音往往很難被接受。二是來自聲譽壓力。三是命令式的領導體制。由于分析團隊專制的領導方式使得情報分析人員不敢或不能提出不同看法。

三、情報分析中認知偏差的干預策略

（一）樹立正確的自我評價

情報分析人員的心理行為會影響到情報分析的結果，正確地自我評價會在心理上增強對事物認知的理性和客觀性，有助于情報分析人員保持心態穩定，掌握完成任務的方法，使自身實力得以充分發揮。

正確地進行自我評價一般可以通過兩種渠道，直接地自我評價和間接地自我評價。直接地自我評價主要指準確認識到自身的能力素質、專業特長、自身存在的思維定勢、個人認知的遲鈍性等；間接的自我評價是指在與別人的對比中發現自己的有點和不足。

（二）培養批判性思維和發散思維

批判性思維是自我指導、自我規范、自我檢測和自我校正的思維方式，可以幫助我們更好地理解和應對復雜問題，對周圍世界形成更理性的認識。首先要始終保持好奇心和求知欲，對周圍事物多思考；其次是學會提問題，帶著質疑精神去探究周圍世界，最后對收集的信息進行綜合深入分析，找出其中的邏輯關系和矛盾點，有助于分析人員認識事物的本質。

（三）保持獨立思考能力

思考是人類獨有的智力活動，獨立思考能力是準確進行情報分析的前提。不盲從他人觀點，保持一定的理性，通過自己的分析和判斷來形成獨立的見解，這有助于發現問題的本質，提出合理的解決方案，使其能夠更好地應對挑戰和困難。保持獨立思考能力可以通過掌握深度思考、全局思考、動態思考的方法，拓寬分析思路，從多個角度和可能性思考問題，通過不斷探索新的技術、新的理念來解決新問題，更有效地提高效率、節省時間和精力，推動社會和個人的進步。

四、結語

情報分析的本質是一項復雜的認知過程。認知心理學為情報分析打開了一扇新的窗戶，對情報分析方法論的影響是全新的。由于不可避免的認知偏差存在，通過樹立正確自我評價、培養批判性思維和發散思維、保持獨立思考能力進行干預，從“人”這一本質角度對未來信息化、智能化條件下的情報分析能力培養提供了有益指導。中國軍轉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