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音符 傅純平 攝
“生活并不是缺少美,而是缺少發現美的眼睛。”這句出自法國雕塑家羅丹的格言一直被傅純平銘記于心,并一直踐行著。傅純平在位于浙江寧波的鎮海煉化公司工作,身邊環繞著各式各樣的工業設備,而這些在普通人眼里“冷冰冰”“無感情”的鋼鐵巨獸,卻是他藝術創作的靈感來源。林立的塔罐,縱橫的管道,在他的作品里化為富有韻律美的線條;機械涂裝上千變萬化的豐富色彩,工作環境中隨時間、角度變化的斑駁光影,都能成為他作品中表達“美”的重要元素。傅純平專注于工業攝影這一題材已有17年,他在用作品帶給人們視覺震撼的同時,更是在用光影譜寫著一曲對新時代奮斗者們的贊歌。
傅純平:在攝影圈有一種現象,很多人喜歡舍近求遠,總是求“新”求“怪”,殊不知這種創作方式就像蜻蜓點水,對表現對象很難有深度的發掘。我從事石化行業,多年來親眼見證了石化工業日新月異的高速發展,石化工人的辛勤努力與奮斗。我始終認為,身邊的題材才是最精彩的,因為用鏡頭去表現自己身邊的生活,才會更有深度,更能夠打動人心。所以,自2007年起,我一直潛心于工業題材的攝影創作。

構圖 傅純平 攝
傅純平:多年來,我為了工業攝影的創作,冒酷暑頂嚴寒,穿梭在每一個施工現場,每一處建設工地都留下了我的身影。只要有時間,背上相機早出晚歸,已經成為我生活的日常,頂風冒雨、餓肚子也是常有的事。不過,對于一個攝影師來說,用汗水和心血澆灌出作品屬于日常操作,算不得什么技術上的“困難”。相比之下,如何拍好勞動者才是真正需要解決的難題。
勞動生產的核心是勞動者,這也是工業攝影領域最容易出片但也最難拍好的部分。要想拍好勞動者,最重要的是拉近和他們的距離,與他們打成一片,成為他們的朋友。在剛開始工業攝影創作時,我經常會碰到這樣的情況,被攝對象看到我的鏡頭會表現得很不自在,會難為情,甚至會躲鏡頭。他們認為自己一身大汗又亂又臟的樣子很“難看”,影響個人形象。等到和他們混熟了以后,他們在鏡頭前就更“放得開”,神態和表情都變得輕松而自然了。
任何一個攝影題材,在進行了一段長時間創作后都會遇到瓶頸期,隨之而來的就是投入時間和精力而不見顯著回報所帶來的“疲憊感”,工業攝影也不例外。幸好,在無數勞動者那艱苦奮斗、自強不息精神的激勵下,我堅持了下來,充滿熱情與干勁地在工業攝影這一領域中不斷探索、前行。

工業壁畫 傅純平 攝
傅純平:最令人難忘的,是作品《構圖》的創作,拍攝油漆工對百米高的電站涼水塔進行高空油漆防腐作業。油漆工從塔頂緩緩而下,猶如天降神兵,場面十分震撼。每天一早,十幾個油漆工爬上高高的塔頂,身上系上粗繩,繩子掛在塔頂對塔身進行油漆防腐作業,整天連吃飯、喝水都在空中,夕陽西下,他們才遲遲收工。整個巨大的塔身,他們需要用不同的油漆刷上好幾遍,一干就是幾個月。
為了拍好油漆工高空作業的場面,在這幾個月的時間中,我只要有空,都會在現場拍攝。平時,油漆工都是一字排開,在空中進行作業,有一天,由于刮起了大風,一字排開的隊形慢慢變成高低起伏的隊形,他們身后的油漆色塊也跟著高低起伏,一瞬間,我的鏡頭里出現了一幅流動的勞動者美麗的畫卷。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工業壁畫》的創作。當夏日落日的最后一道強光落在裝置區白色罐壁上,霎時把罐壁染成金色,巨罐前石化裝置與裝置里的石化工人被清晰地投影在金色罐壁上,留下了一幅光影完美的工業“壁畫”。對我來說,用光影來表現石化工人,不失為一次成功的嘗試,畫面里要表現的,正是我們一代又一代石化工人默默無聞的創造與奉獻。

工地午餐 傅純平 攝

筑巢 傅純平 攝

舞者 傅純平 攝

耕耘 傅純平 攝

空中的舞臺 傅純平 攝
傅純平:我覺得,每一幅令人滿意的工業攝影作品,都不是一蹴而就能夠得到的,有時候,能夠用一句“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來形容,每一個精彩的攝影瞬間,都是作者用心血與汗水凝結而成。
多年來,我的工業攝影實踐表明,要捕捉每一道光影,每一個精彩瞬間,靠的就是一個“勤”字,做到腿勤,眼勤,腦勤。用腿去丈量視覺的厚度,用眼去發現視覺的高度,用腦去表現視覺的深度。只要用自己獨特的視角去發現,那豐富的色彩,那斑駁的光影,那無處不在的線條,眼中總會有絕美的畫卷,給人的是一種工業之美,勞動之美的視覺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