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白云作為詩人批評家,她敏銳、深刻而清晰。在當代詩歌現場,宮白云以文本細讀深入探討了眾多詩人個案。讀她的詩,既輕松又沉重,如行走在霧中,她的詩學之路就在眼前,她堅定地朝著經典的方向走。
《霧》輕盈而抽象。“白茫茫,就這么懸著,/人心也這么懸著。在看不見的地方看見,/在聽不到的地方聽見。”從霧的形態切入,“懸著”的狀態特別突出,成為全詩的一個重心。宮白云單刀直入,讓詩“懸著”,也讓讀者“懸著”,霧“白茫茫”地審視著大地。“人心”即詩心,詩即尊嚴與良知,但它“在看不見的地方看見,/在聽不到的地方聽見”。在一個不確定的世界,詩是確定的意義。宮白云試圖寫出霧的確定性,她的寫作是一種探求性與確定性的寫作。
她同時是悲憫的,“白茫茫的塵世,有一種溫和的悲傷”。宮白云有著鮮明的人文立場,懷著“溫和的悲傷”。單獨一段,如懸浮的霧,給人溫暖和撫慰。
詩一步步走向意義的深淵,她以沉下去的精神姿態,將霧壓實,她沒有陷入想象的虛無,而是貼著“人心”寫,“不得不活下去的人,/嗅著空氣里的潮濕,耐心,柔軟”。詩人給詩精神的力量,詩給人活下去的勇氣,給人“耐心,柔軟”的精神底色。
詩人在“很多年后,推開窗,那些掛在塵世里的事物還在不在原地?”愛的信念還在不在?詩人并沒有直接回答問題,而是讓一只鳥來回答。“清晨,一只鳥飛來/說真好/你還在這里。”這就是活著的意義,也是詩的意義。
她告訴世界:永恒戰勝了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