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益民
翻開小學語文教材,你會發現,在各學段的課本中都編排有民間故事。比如,第一學段有《咕咚》《寒號鳥》《曹沖稱象》等十余篇,第二學段有《漏》《棗核》及寓言單元、神話單元等,第三學段編有民間故事單元,其中六年級下冊的《迢迢牽牛星》比較特別,課文本身是古詩,反映的內容則是“牛郎織女”這個故事。在教學中,我是怎樣帶學生把民間故事“玩”起來的呢?
“講”故事,“演”故事
這些年,我以民間故事為內容在全國很多學校進行過教學交流,無論是我自己任教學校的學生,還是其他地方的學生,普遍對民間故事有濃厚的興趣,覺得故事有意思,想象奇特,里面的人物形象很有特點。
如何引導孩子們學習這類課文,要考慮學段的特點、教學目標的要求、課文具體內容的差異等。不過,有一條基本原則,那就是尊重民間故事這一文體自身的規律。民間故事主要通過口耳相傳,我們在學習時就經常采用講故事、演故事的方式。當然,民間故事的課堂教學不等同于學生在生活情境中接受民間故事,對民間故事所獨有的娛樂功能、教育功能、審美功能等,要有明晰的認識和落實。
從“碎片化”到“系統化”
我發現,對于教材中民間故事的學習,孩子們大多是就一課學一篇,碎片化。于是,我從教材出發進行了系統梳理,為孩子們編選了一套《民間文學里的中國》(人民文學出版社),已經被很多學校作為課本配套讀物。我的想法是,通過專題組合,讓學生對民間故事有結構化的感受與認識。比如,《民間故事》分冊編排了“都是三次”“神奇寶物”“機智男與巧女”等專題,選文既有傳承性的講述,又有現當代作家的再創作,平衡了傳統作品與現代作品,兼顧了漢族作品與少數民族作品,并融入節令民俗、民間藝術等文化背景知識。每組選文后還會講解知識要點,補充相關資料,梳理前文脈絡,提出進一步思考。
在多形式、多載體中“玩”起來
民間故事一直是各類藝術樂于表現的重要題材,戲曲舞臺與銀幕熒屏上活躍著眾多民間故事的身影。新中國成立后拍攝的第一部彩色戲曲藝術片就是《梁山伯與祝英臺》。老一輩人童年時喜愛的連環畫,許多都是民間老故事。當然,現在的繪本中也出現了不少民間故事,比如蔡皋、向華等名家的作品,還有兩位畫家把三年級教材中的課文《漏》改編成了繪本。其他諸如雕塑、歌舞、郵票等。
電子媒介已成為當下不可忽視的傳播手段,也是年輕人喜歡的。影視、動畫以及短視頻等,都成了民間文學傳播的新平臺。甚至有一年我去杭州,驚喜地發現有一條“梁祝路”。2021年,號稱國內首部4K全景聲粵劇電影《白蛇傳·情》爆火,視聽效果震撼。2023年,國漫《中國奇譚》橫空出世,引發熱議。尤其讓人激動的是,在航空航天工程中,出現了與民間故事相關的命名,這是獨屬于中國人的話語和文化。
民間故事強勁的生命力,早已融入我們的生活,滲入我們的血脈。我們所要做的,就是傳承。當然,傳承并非指原封不動地照搬。要知道,民間故事的生命力就在于通過人們的口頭講述不斷調整、發展,散發“創造”的魅力。我們的孩子在傳承時既可以有形式上的轉換,如視覺化、表演化、游戲化、IP化,也可以進行內容上的改編。當然,改編需要有審慎、敬畏的態度。在教材五年級上冊民間故事單元,提出了創造性復述的要求,其本質即是對民間故事的傳承與發展。我相信,那些散發泥土芳香的老故事將永遠生生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