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加坡資本市場概述

尹子寒

(廣西大學經濟學院 廣西南寧 530004))

新加坡是東盟十國中經濟發展最快、資本市場最成熟的國家，在1960年左右被列為“亞洲四小龍”之一，在較短時間內實現經濟的快速發展，并一舉成為亞洲最發達、最富裕的地區。此外，新加坡與我國的經貿往來和金融交往十分頻繁，從2017年至今，我國一直是新加坡最大的進口國和出口國，新加坡一直是我國的主要貿易合作伙伴，我國與新加坡每年的雙邊貿易額增速較快，2019年我國與新加坡的全年進出口總額為900.36億美元，2022年的數據為1151.26億美元，增長率高達27.87%。因此，了解和分析新加坡的資本市場對繼續加強我國與其經濟往來十分有利，并能為促進我國及東盟其他國家的資本市場發展提供一些可供參考的經驗。

1 新加坡資本市場概述

資本市場是資金供求雙方進行資金交易的場所。資本市場需要滿足至少一年以上中長期的融資活動，融資資金主要用于擴大再生產等，資本市場具有長期性和風險性[1]。資本市場的構成包括銀行、保險公司、信托公司、股票市場、中長期債券市場、基金市場、金融期權等。

根據新加坡金融管理局2021年發布的資產管理調查得出，雖然新加坡在2021年遭受了新冠疫情的沖擊，但仍是資產管理公司和投資者投融資并進行財富管理的重要門戶。由圖1可知，2016—2021年，新加坡的資產管理規模逐年穩步上升，并于2021年達到54150億美元，相較2016年，其資產管理規模金額幾乎翻了一番；且值得注意的是，其年度資產管理規模并未因新冠疫情而受影響，上升幅度甚至比前幾年更大。由圖2和圖3可知，新加坡資產管理中，78%的資金來自新加坡境外，且90%的資金投資于新加坡境外的資產。由此可以看出，新加坡的資產管理業務客戶及所服務的部門大多屬于新加坡境外地區，更體現出新加坡在全球的經濟往來中處于非常重要的地位，是世界投融資和資產管理的重要經濟樞紐。在對新加坡的資本市場狀況有了基本了解后，本文就對新加坡資本市場具體的主要組成部分進行逐一介紹與分析。

圖1 近年新加坡資產管理規模(單位：十億美元)

圖2 2021年新加坡資產管理資金來源占比

圖3 2021年新加坡資產管理資金投資去向占比

1.1 新加坡銀行業現狀及其特點

1.1.1 新加坡銀行業現狀

新加坡銀行業被公認為世界最強健、最具安全性的銀行體系，新加坡之所以能成為“亞洲四小龍”之一的重要原因就是銀行業的快速發展。新加坡銀行業分為兩大門派：本地銀行和外資銀行。其中，本地銀行以星展銀行、大華銀行和華僑銀行為代表；外資銀行則以渣打銀行、匯豐銀行為代表。受歷史因素影響，新加坡銀行業長期由外資銀行占主導地位，本地銀行規模小、地位低[2]。20世紀70年代，新加坡金融管理局為促進本土銀行的發展，采取了一系列保護性政策，如將銀行分為全面銀行和離岸銀行，并對其實行分級牌照管理。新加坡的銀行為客戶提供了廣泛的商業銀行、專業金融和財富管理等服務，業務種類繁多、范圍廣泛，極具多元化。

在面對多變的國際形勢時，新加坡不斷調整銀行業的發展方向，在2020年新冠疫情的沖擊下，新加坡迎難而上，保證了銀行業的穩健發展。2021年上半年，新加坡的三大銀行在企業穩定運營和可持續成長的基礎上，實現了凈利潤的大幅增長。其中，星展銀行的凈利潤為37.1億新元，同比增長54%，達到近年的最高水平；華僑銀行凈利潤為26.61億新元，同比增長約86%；大華銀行凈利潤為20.11億新元，同比增長29%。

1.1.2 新加坡銀行業特點

新加坡的銀行業具有法制化的特點。新加坡政府在反洗錢及反恐融資方面一直持積極態度，注重開展反洗錢國際合作，共同打擊洗錢和恐怖融資活動[3]。新加坡作為世界經濟交往的樞紐，面臨較大的洗錢和恐怖融資等風險，在這個方面一直做得很好，不斷完善相關法律法規，建立了分工明確的反洗錢組織體系，制定了嚴厲的懲罰措施，并不斷加強相關監管，對可疑交易進行報告，使得新加坡的銀行業得以平穩發展。

新加坡銀行具有數字化轉型趨勢。2019年6月，新加坡金融管理局對外宣布將發行虛擬銀行牌照，含數字全能銀行與數字批發銀行，并指明從三個維度衡量申請者：價值主張及商業模式、可持續經營的能力、對新加坡金融科技產業及國際金融中心地位提高的潛在貢獻[4]，促進了新加坡銀行的數字化轉型。以新加坡星展銀行為例，星展銀行不僅是東南亞最大的銀行、亞洲最佳銀行，還通過技術創新成為新加坡的“數字銀行”，實現了從發展銀行到亞洲最佳銀行和數字銀行的華麗轉身[5]。根據星展銀行2021年年報，2021年，星展銀行數字客戶的比例上升至58%，數字客戶數量達到380萬。此外，如圖4所示，星展銀行數字部門的盈利能力不斷提高，2021年數字部門的成本收入比是傳統部門的一半。

圖4 2016—2021年星展銀行傳統業務和數字化業務成本收入比(單位：%)

1.2 新加坡債券市場現狀及特點

新加坡證券交易所是亞洲的金融中心，近年來發展迅速。由新加坡統計局數據可得，截至2021年12月底，新加坡的投資組合資產小幅增長0.3%，至2022年6月底的22.69億美元。長期和短期債務證券的持有量分別增長了3.3%和1.4%,而股票和投資基金的股票則下跌了1.8%。

1.2.1 新加坡債券市場現狀

新加坡交易所是亞洲最大的國際債券上市場所。截至2022年11月，已有來自近60個國家及地區的超過1800個發行人在新加坡交易所完成債券上市，2021年新交所掛牌債券實現融資超過3000億美元，近十年來，新交所掛牌債券募集總額超過2萬億美元。

新加坡債券市場上的產品主要包括新加坡儲蓄債券(SSB)、新加坡政府債券(SGS)和國庫券(T- Bills)等。其中，SSB是最基礎的債券，收益率隨持有時間的增加而上升，期限一般為10年，SSB贖回靈活，在所有月份都可以自由贖回，且在下一個月就收到本金及利息，投資門檻較低，一般為500新元起購，投資上限為200000新元。如圖5所示，2022年12月，受世界經濟走勢影響，新加坡的存款利率較高，儲蓄債券購買量也大幅增加。SGS和T- Bills是由新加坡政府發行和支持的，信貸評級為AAA級，風險較低，為固定利率，期限一般在6個月至50年，可以在二級市場上進行交易，購買門檻也較低，為1000新元，但不設投資上限。近年來，新加坡政府債券吸引了越來越多人注意，如圖6所示，2016—2021年，直接銷售和購買的SGS及回購市場上的SGS的平均日交易量逐年上升。其中，直接購買和交易的10年期債券的日均交易量最多，且逐年上升。2022年8月4日，新加坡金融管理局發行了首個綠色新加坡政府基礎建設債券(Green SGS(Infra)，期限為50年期，發行總額為24億新元，票息率為3.04%，一經發行，該債券就收到超53億新元的認購額，認購率超過一倍，更體現出近年來人們對SGS的關注和熱情較高，也是未來投資較好的選擇，未來SGS的市場形勢也較好。

圖5 2022年11月與2022年12月SSB利率對比

圖6 2016—2023年新加坡2年及以上政府債券及總債券的平均日交易量

1.2.2 新加坡債券市場特點

首先，新加坡債券市場具有高效率的特點。新交所的在線提交系統可供發行人在全球任何地方以電子形式提交上市申請，1個工作日便可完成債券上市申請的獲批。其次，具有國際化的特點。由圖2圖3可以看出，新加坡所管理資產的來源和去向并不局限于新加坡本國或亞洲地區，而是延伸至世界各國，新加坡作為亞洲的金融中心，國際化是其必須具備的特點。最后，在新加坡債券市場上市可以獲得補貼，自2017年起，新加坡金融管理局實施了多項資助計劃，以幫助在新加坡發行債券的發行人降低發行費用，進一步拓寬亞洲的債券市場，如全球亞洲債券自主計劃和可持續發展債券資助計劃，使新加坡在國際市場上更具吸引力。

1.3 新加坡股票市場現狀及特點

1.3.1 新加坡股票市場現狀

新加坡股票市場同資本主義世界其他股票市場具有同樣的特點，它是資本市場的一部分，不僅從社會上向個人吸收資金，還從銀行、金融公司、保險公司和養老金等機構吸收資金[6]。近年來，新加坡的股票市場雖受新冠疫情影響，在2020年整體走勢下跌，但在2021年就迎來復蘇并快速發展，股市上漲。至2023年，全球的新冠疫情得到有效控制，新加坡股票市場持續大幅上漲，其中新加坡金融股上漲顯著，并達到歷年新高，表明了投資者的投資熱情被進一步激發，新加坡的股票市場也已逐漸恢復常態。

新加坡最主要的證券指數為海峽時報指數，是全球投資者觀察新加坡股市的最佳指標。目前，海峽時報指數的成分股有50檔，市值約占整個股市總值的60%。其所選的標的是以權值高、流動性高的優質公司為主，指數以市值加權平均編制，指數基期為885.26。其中，市值前10大證券分別是大華銀行(11.249%)、 星展銀行(10.321%)、華僑銀行(9.635%)、新加坡電訊(7.940%)、新加坡航空(4.736%)、吉寶集團(4.539%)、香港置地(4.490%)、新加坡報業控股(4.272%)、嘉德置地(3.879%)、怡和洋行(3.170%)。受新冠疫情影響，富時海峽時報指數在2020年下跌明顯，達到近年最低值，之后逐漸上漲，至2023年已恢復正常，2023年富時海峽時報指數偶有波動，經歷了先升后降，但價格水平波動不大。

1.3.2 新加坡股票市場特點

首先，同證券市場一樣，新加坡股市仍然具有國際化的特點。在新加坡上市的企業中，外資企業占比很大。其次，新加坡股市與中國聯系緊密。新加坡股票市場對中國企業上市十分有利，來自中國的上市公司占新加坡海外上市公司的一半以上，這是由于新加坡股票市場擁有手續簡便的快速二手市場融資、自由流動的外匯政策、健全的法律法規體系、開放透明明確的上市標準和條件、完善周到創新的售后服務[7]。然而，由于各大交易所間競爭加劇和中國概念股在新加坡金融市場融資不暢等原因，近幾年新加坡對中國企業的吸引力有所下降[8]。

2 RCEP視角下新加坡資本市場未來的發展趨勢

RCEP，即《區域全面經濟伙伴關系協定》，2020年11月15日，第四次區域全面經濟伙伴關系協定領導人會議舉行，會后東盟10國與中國、日本、韓國、澳大利亞、新西蘭共15個亞太國家正式簽署了《區域全面經濟伙伴關系協定》。RCEP生效實施將給新加坡帶來長遠影響：首先，RCEP成員國之間的關稅優惠將導致一些貿易從非成員國轉移到成員國，加入RCEP有利于加強新加坡與其他成員國資源間的優勢互補，促進國際貿易，加強區域經濟一體化；其次，RCEP致力于保護消費者的個人信息、推動無紙化交易、建立電子認證系統和完善網絡安全，RCEP將助力新加坡的數字經濟發展，不斷鞏固新加坡亞洲金融中心的地位；最后，加入RCEP有助于新加坡抵御逆全球化的風潮，繼續保持和推動自由貿易和開放市場。未來，新加坡資本市場將在RCEP的影響下繼續發展。

2.1 RCEP視角下新加坡銀行業未來發展趨勢

首先，新加坡銀行業未來仍會朝著數字化轉型方向前進。近年來，數字化是一個總體發展趨勢，銀行業務更加數字化，可以降低人們的交易成本、節約交易時間，也便于銀行通過大數據和各種算法為客戶提供更加個性化、多樣化的金融服務，有利于提升客戶體驗，更好地服務客戶。新加坡銀行業將把握RCEP數字經濟轉型機遇，不斷推進數字銀行業務的發展，并繼續創新和發展數字貨幣，完善對數字貨幣的監管。新加坡中央銀行表示，將于2024年試點發行和使用中央銀行批發數字貨幣，該類型數字貨幣僅供銀行和其他金融機構在結算大額銀行間交易時使用，央行批發數字貨幣是新加坡銀行業數字化轉型的又一新的嘗試。

其次，綠色金融將成為新加坡銀行業未來著重發展的業務。綠色金融是為了創造可持續投資條件、促進經濟低碳增長而創新出來的金融工具和政策，如綠色債券、綠色銀行、碳市場工具、綠色政策和財政政策等[9]。由于RCEP涉及關稅削減政策，將在未來短時間內大幅推動生產，對各國碳減排進程造成不良影響。東盟國家由于自身地理位置，易受氣候變化的影響，且隨著雙碳政策的提出，各國對綠色發展的重視程度不斷提高，所以綠色金融在未來將是一個長久議題。銀行業將成為助力綠色發展的重要部門，2021年底，新加坡交易所、星展銀行集團、淡馬錫控股和渣打銀行集團攜手合作，推出了Climate Impact X(CIX)國際碳交易平臺[10]，助力綠色金融。未來，新加坡銀行業將會繼續創新綠色金融產品、拓寬綠色金融服務對象、持續推進并維護綠色金融基礎設施、助力世界綠色金融發展。

2.2 RCEP視角下新加坡債券市場未來發展趨勢

目前，在債券市場結構方面，新加坡債券市場中政府發行債券的占比較高，企業債券市場與政府債券市場的發展差距相對較小，體現出政府在經濟發展中具有較強的支配力[11]。此外，新加坡政府計劃在未來15年內通過發行新債資助國家重大基建項目，設定上限為900億新元，包括可持續發展和綠色項目，以加快新加坡在2030年前完成低碳經濟轉型。

由此可以看出，未來新加坡債券市場仍以政府債為主導，政府作為發債人，保證了債券的信用狀況，再結合近期債券利率持續走高，未來新加坡債券市場仍然是投資者投資的主要選擇。此外，債券市場還將助力綠色金融的發展，推動新加坡綠色經濟轉型，綠色債券仍然是新加坡債券市場未來的一大熱點。未來新加坡的債券市場將會出現更多種類的綠色債券及可持續發展債券，用以推動低碳經濟轉型。RCEP的實施生效也將加強新加坡的國際間合作，預計RCEP成員國將會在新加坡債券市場上發行更多綠色債券，用以支持新加坡綠色發展。

2.3 RCEP視角下新加坡股票市場未來發展趨勢

通過近年的數據可以看出，新加坡的股票市場整體波動較小，受世界宏觀經濟影響相對較小，因此投資者未來還會更多地關注新加坡股市，同時，新冠疫情結束和RCEP生效實施，將使新加坡的旅游業、出口制造業和電子商務行業得以快速復蘇和發展，尤其是電子商務行業。近幾年，新加坡電商行業發展迅猛，是中國企業投資的熱點行業，僅在2022年，阿里巴巴就對新加坡跨境電商平臺Lazada連續進行了三輪投資，投資總金額達13.3億美元，可見未來新加坡的電商行業極具發展潛力，所以預期新加坡股市中與這三個行業相關的股票會有所上漲。然而，新加坡作為一個國際化的金融交易中心，在新投資還是需要時刻關注宏觀經濟環境變化、政策變動、行業資金流向等因素。

3 結語

綜上所述，新加坡的金融環境和金融基礎設施在東盟十國中處于領先地位，資本市場發展歷史較久，目前已是國際上重要的金融中心。未來，新加坡的資本市場整體走勢向好，投資優勢及投資潛力較大，對投資者是一個良好的投資場所。RCEP的生效實施將為新加坡資本市場的發展帶來新的機遇，其中綠色金融和旅游業、出口制造業、電子商務行業值得投資者重點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