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多遠都記得回家

梅亦君

“草木會發芽/孩子會長大/歲月的列車不為誰停下……”茅盾文學獎獲得者梁曉聲編劇的《人世間》播出后，其兩本合集《致父親》《致母親》也再次進入大眾的視野。

如山的父愛、如水的母愛是人世間最樸實真摯的情感，從《致父親》《致母親》兩本合集的代表作《父親》和《母親》中可見一斑。《父親》中的父親靠出賣體力供全家吃穿，不斷鼓勵孩子多吃苞谷面粥長力氣，為了節省路費每隔三年才回家探一次親。《母親》中的母親則靠干翻砂的重活養活子女，連飯都吃不飽卻破天荒給“我”一元五角錢買《青年近衛軍》，軟磨硬泡求警察返還“我”被沒收的最愛的小人書。

但父母親并非完美無缺。《父親》一文中，當“我”的新衣服被欺負弱小的大孩子用碎玻璃劃破后，父親卻狠狠地打了“我”一記耳光；父親不允許母親帶生病的姐姐去看西醫，還堅決不允許大哥考大學。《母親》一文中，“我”和弟弟妹妹們想收留一條奄奄一息的小狗，母親死活不同意，逼“我們”扔掉了小狗。

在梁曉聲的合集中，子女的委屈、不解在其他平凡的父親、母親身上找到了答案。《玻璃匠和他的兒子》中的玻璃匠并未因兒子弄壞了他的玻璃刀害他出洋相而責怪兒子，《黑紐扣》中的小姨終生都在守護一個烈士的秘密，《我和橘皮的往事》中的小學班主任女老師編造了一個善意的謊言，為因偷橘皮而遭大家排擠的“我”解圍，《看自行車的女人》中的女人在雪夜里仍然堅持替人看守自行車。

這樣的父親、母親構成了一個個立體的、完整的形象，他們貧瘠窘迫，不夠完美，卻給予生活無限的熱情，給予子女真摯的熱愛，正如梁曉聲所寫：“父愛堅實地奠定了我們生長的土地”，“她生育了我們，她就要把我們撫育成人，她從未懷疑她不能夠”。

作者在書中也寫到了自己的遺憾：“我是母親精神世界中的一豆燭光，是母親心靈的安慰。可我身在北京，又是對母親盡孝最少的一個兒子。”“走多遠都記得回家”，《人世間》的主題曲唱出了父母親內心的呼喚，合上《致父親》《致母親》，眼泛淚花，我們也因此更懂得感恩父母、陪伴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