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生移動學習的現狀調查與對策研究

張素紅 趙仕紅 徐高興

大學生作為移動設備擁有率和使用率雙高的群體，近年來成為國內外移動學習研究的熱門對象。本文對大學生移動學習條件、認知和學習行為等移動學習現狀進行調研，結果發現大學生存在移動學習的自主驅動性不強、移動學習環境不佳、移動學習資源較為分散等問題。為提高移動學習效率，一方面需要強化大學生主體意識、構建良好的移動學習環境；另一方面需借鑒聯通主義學習理論，連接知識、技術、學習者等各類學習資源，形成完善的學習網絡。

《國家中長期教育改革和發展規劃綱要（2010—2020年）》中指出，“加強優質教育資源開發與應用。加強網絡教學資源體系建設。鼓勵學生利用信息手段主動學習、自主學習，增強運用信息技術分析解決問題能力”。黨的二十大報告明確提出要推進教育數字化，為我國未來高等教育發展指明了方向。2023年2月，教育部副部長吳巖在世界數字教育大會高等教育平行論壇上提出，“堅持開放共享，建設國家智慧教育平臺”。可以說，我國高等教育正面臨數字化轉型，通過數字技術構建共享與合作平臺，正在掀起一場未來教育的“學習革命”。

隨著信息技術的迅速發展及廣泛運用，移動學習作為現代一種新的學習模式，使學習者通過移動通信網絡、計算機網絡、移動教學服務器和各種移動設備（如手機、個人數字助理、手提電腦）等構成的移動通信系統來進行任何時間、任何地點的學習。在數字化、網絡化學習的基礎上演化成基于互聯網學習的主要方式之一。奎因（Quinn）將移動學習界定為通過移動計算設備開展的E-learning，突出技術手段的特殊性。亞歷山大·戴伊（Alexander Dye）認為移動學習是一種在移動計算設備幫助下的能夠在任何時間、任何地點開展的學習，認為移動學習是數字化學習的拓展。移動設備必須能夠為師生開展互動學習提供必要條件。崔光佐認為移動教育是指依托目前比較成熟的無線移動網絡、國際互聯網以及多媒體技術，學生和教師通過使用移動設備（如手機等）來更為方便靈活地實現交互式教學活動。可見，這些定義都將移動設備和技術的應用作為移動學習與教育的判定標準，強調移動設備與技術對移動學習的影響效果之大。

以上這些對移動學習的理解難免會有局限性。移動技術的不斷發展和移動教學應用的不斷深入，促進了基于移動設備的教學革新，給傳統教學模式帶來了全新的機遇，并催生了一種全新的學習方式即移動學習，又稱“微型學習”。它為學習者創造出不受時間、地點限制的高自由度學習空間，具有便利化、個性化、自主性、互動性、信息化、移動性、實時性和操作性強等特點，成為教育領域中一個全新的學習和教學模式。移動學習的發展是根據移動設備、技術方法與教育用途三者的融合程度而層層遞進、螺旋推進的。可以說，移動學習更多的是一種不受時間和空間的限制，自主性、個性較強的學習方式。學習不再受傳統的課堂所限制，但需要發揮學習者主觀能動性來完成學習目標。

究竟有哪些因素影響移動學習效果？學者提出是學習態度、自我效能、感知易用性和使用移動學習行為意向間的正向關系等。有學者對移動學習者學習內在需求進行探究，從不同角度探討影響移動學習效果的因素，并分析產生的影響。也有學者發出“國內移動學習是否真正發生”的質疑，使眾多研究者開始關注移動學習效果，構建多維度的移動學習評價體系。

大學生作為移動設備使用率最高、對新興事物接受程度較強的群體，成為移動學習研究的熱門對象。國內關于移動學習的研究多為理論研究，量化研究多集中在學習現狀和接受度等方面。但目前對大學生的研究多是對表層問題的探討，對個體移動學習特征、影響學習效果的因素及問題的解決缺乏全面且具有針對性的研究。

本文將通過問卷調研的方式對大學生移動學習的認知、條件和行為展開調研，探討大學生對移動學習的接受度和使用意愿，并分析影響這一群體移動學習效果的因素，以期對移動學習平臺和教學設計、教學方式的變革和創新發展提供有可行性的參考。

1 大學生移動學習現狀調查與分析

1.1 問卷設計與數據收集

本研究以大學生移動學習現狀為基礎，通過問卷了解大學生對移動學習的認知、態度、移動學習技術條件和移動學習行為，通過對數據進行描述性統計，總結大學生移動學習的特點，以期對高效的移動學習提供建議。本研究問卷一共有23個客觀題和1個主觀題，客觀選項包括單選題和多選題。問卷內容包括大學生個人基本信息，移動學習行為包括移動學習方式和移動信息的傳遞方式，了解大學生移動學習使用效率最高的學習方式，了解移動學習資源的運用情況、大學生對移動學習資源需求的情況、移動學習的功能和移動學習的效率等問題。

本研究從2022年11月起，歷時兩個月時間，通過問卷星形式發放調查問卷，調查對象為在校大學生。完成問卷的學生來自全國各地，其中來自江蘇省內高校的比例為41.24%，除北上廣一線城市的江蘇省外其他城市比例為54.64%。有4.12%的學生來自北上廣的高校。可以說，問卷所反映的問題具有一定的普遍性。此次共回收問卷291份，剔除無效問卷0份，有效問卷共291份。其中男性占比27.84%，女性占比72.16%。完成問卷的大三學生占比最高，達51.55%，其他年級的學生比例分布較為均衡。

1.2 大學生移動學習現狀

（1）大學生移動學習認知

問卷通過“對移動學習認知”和“移動學習態度”兩個維度衡量大學生移動學習認知。

數據顯示分別有21.65%、47.77%、24.05%的大學生表示對移動學習非常了解、比較了解和一般了解。僅有5.5%和1.03%的被調查者表示不太了解和完全不了解。可見當今大學生群體對移動學習具有較高的認知，也從側面證明移動學習的普及應用程度之高，移動學習對于大學生來說具有較強的認可度和吸引力。如圖1所示，通過對被調查者對移動學習的了解程度和持有態度進行交叉分析，發現了解程度越高，大學生更愿意接受和使用移動學習。即被調查者對移動學習的認知程度對其個體主觀學習意識具有正向作用。

（2）大學生移動學習環境

調查數據顯示，94.16%、82.47%、46.05%的大學生分別擁有手機、筆記本電腦和平板電腦等移動設備用于學習，同時95.19%的大學生學習和生活的地方網絡已基本完全覆蓋。設備的多樣化和網絡的全覆蓋給大學生創造了良好的學習條件與環境，移動學習變得更加便利與靈活。設備、網絡等基礎學習條件為大學生對移動學習方式的高接受度及高使用意愿提供保障。

（3）移動學習活動

①移動學習方式

統計結果顯示，移動學習信息傳遞方式中，大學生最傾向于在需要時上網查詢，其占比為38.14%。結果表明，獲得信息的即時性特征很大程度上影響著大學生的移動學習方式。在大學生每周開展移動學習的頻次中，58.08%的大學生在一周5次及以上。在移動學習時段選擇上，大學生更傾向于在個人需要時學習，占比高達80.07%。

②移動學習目的

調查結果顯示（圖2），極大部分學生移動學習的目的是“完成專業課程的相關學習與測試”，占比83.16%，有63.92%的學生是下載學習資料，準備各類資格證書考試的學生占58.42%。值得注意的是，近一半學生（41.58%）認為移動學習可以滿足個人興趣和愛好。可以看出，在信息技術的發展極其廣泛的今天，移動學習能夠彌補傳統課堂的不足，可以滿足大學生廣泛的學習目的。

③移動學習方式評價

盡管各高校在開展信息化校園建設、各級在線開放課程建設等方面加快了建設，也取得了移動成效，但移動學習方式是目前各高校較為普遍的學習方式，但是大學生對目前移動學習的評價結果主要集中在學習資源內容較多，需要花費較多時間查詢到自己所需要的資料上。移動學習的資源比較多，但是質量并不如意，也難以滿足學生個性化需求。統計結果（詳見表）說明，一方面，教師在開展課程建設、豐富教學資源的同時，忽略了教學資源的針對性、適用性；另一方面，面對豐富的學習資源，對資源的收集、整合、內化等過程對于大學生來說是個挑戰。

2 大學生移動學習調查結果啟示

大學生對新興事物接受速度快，接受程度高，是移動設備的主要用戶群體，也是移動學習的主要體驗用戶。他們對新技術應用的熱情使得其對移動學習的了解程度和接受度都很高，但目前大學生對移動學習的熱情和效果，與對移動學習硬件條件的支持并不匹配，存在以下問題。

2.1 移動學習的自主驅動性不強

調研數據顯示83.04%的大學生移動學習目的是完成專業課程的相關學習與測試，64.01%的大學生是為了下載學習資料，58.48%的大學生是為了各類資格證書考試，41.18%的大學生是為了滿足自己的興趣愛好，只有28.03%的大學生是為了考研。大學生學習的積極性不夠，自制力有待加強。當大學生利用移動設備進行學習時，會受到移動設備其他軟件里面信息的干擾，分散注意力，甚至會放棄這一時間階段的學習；部分大學生不會主動地進行移動學習，更多的是為了應付老師，學習效果不理想。

自我學習管理是一個完整的系統，是大學生認為其對移動學習的目標、任務、時間、策略等自我管理的程度。移動學習被認為是一種通過社會交往和內容的交互，運用個人移動設備在多種環境中實現教學或自學目標的學習活動。移動學習是傳統課堂教學的一種課下延伸，具有實時性、便捷性的特點。大學生通過移動學習的方式來獲取資源、完成相關課程的學習與測試、實現個人階段性目標和滿足個人興趣愛好等。但大多數學生在享受移動學習便利的同時，缺乏自主學習管理的能力，有80.07%的被調查者表示自己只在個人需要時開展學習，還有38.14%的被調查者表示，只在個人需要時上網查詢學習資料。另外，有數據表明，73.88%和83.51%的大學生表示，最需要的移動學習資源分別是資格證書考試類和專業課程類。移動學習只是任務驅動型學習，而自我學習和終身學習的意識還未得到強化，因此還難以從“以考為主”的學習觀念轉換為“以學為主”。

2.2 移動學習環境不佳

移動學習環境不僅包括基本的網絡條件和移動學習設備，也包括影響大學生移動學習效果的其他因素，包括注意力和信息素養等個人因素。移動學習的實用性和移動學習相關系統設備的易用性是影響接受移動學習的兩個關鍵因素。移動學習資源的數量和質量問題，時間、金錢成本過高，學習支持服務不完善，提供的學習功能不完善是排列在前四個方面學生移動學習遇到的問題。這說明移動設備的完善、各類在線教學平臺的功能設計等硬件因素影響學生移動學習效果。

大學生在移動學習過程中普遍“初期激情高，但注意持久性差”。根據對移動學習效率的調查，50.86%的大學生移動學習效率要視周圍環境的干擾情況而定，只有12.03%的人能保持注意力非常集中。面對日漸豐富的學習資源，78.35%的人難以在海量資源中查找出自己需要的信息，常常需要花費很長時間。從而導致學習熱情下降、學習方向混亂、學習效果不佳等。仍有13.4%的人認為自己靈活使用各類移動學習平臺資源的能力不高。

2.3 移動學習資源較為分散

各類移動學習資源相比較并沒有整合，而是較為分散，導致學習資源數量多，但是質量不盡人意。調查結果顯示，視頻、文本素材和音頻，是占比排列前三的移動學習資源呈現方式，比例分別為87.97%、73.53%和52.58%，其他形式為綜合樓媒體、動漫等。應該說，目前移動學習資料較為豐富、多樣，在數量上達到了要求，但是質量上還是不盡人意。78.35%的同學認為，學習資源內容太多，需要花費較長時間查找。另外，46.05%的同學表示，學習資源共性較強，難以滿足個性化學習需求。這說明，目前移動學習資源很多，并沒有形成系統化資源，學生不僅要花很多的時間搜集整理資源，還要甄別學習資源的好壞，是否符合自己的學習需求。

另外，大學生的學習能力有待加強。在浩如煙海的移動學習資源中，大學生不知道該如何去獲取有效的學習資源，并且不知道如何去學習，沒有詳細的目標計劃，學習效率低。大學生的學習資源有待優化。網絡上的學習資源非常多，但是質量參差不齊，大學生往往找不到適合自己的學習資源，這讓大學生對移動學習的積極性會大大降低。

3 提高大學生移動學習效果的對策

3.1 強化大學生主體意識

現代大學生開展學習的目的性強，為了滿足自身多樣化的需求，將目光轉向移動學習，使得學習者在非正式情境中或通過非正式方式進行不受時間和空間的限制高自由度地學習。21.31%和54.98%的大學生經常分別在自己零碎和空閑的時間進行移動學習，這種高自由度的碎片化學習方式賦予學習者高自由度。但移動學習作為輔助性的學習方式，對自主性的要求很高。碎片化式學習是一種無意識、無計劃的學習行為，很容易受到各種因素的干擾而出現放棄或停頓的現象，且長久的碎片化學習也會使得大學生逐漸缺乏連貫學習、完整思考的能力。再加上大學生又存在著一定程度的惰性與自制力差的問題，因此大學生對移動學習的持續使用意愿并不高。對此，移動平臺可以設置配套功能，例如自主限制學習時長，儲存學習進度，幫助學習者從間斷性學習變為連續性學習，不僅提升學習者學習投入度，同時還提升了抗干擾能力、注意維持能力和自主學習能力。27.84%的大學生希望通過學習伙伴相互問答檢測學習效果，證明交流協助對個體特征及學習效果有著較強的影響力。因此移動平臺可以增加同學交流功能，使學習者在自學過程中遇到的各種問題得到交流討論和快速解決，還可以共享資源、互相監督，從獨立學習變為共同學習，進而增強學習熱情和個體自我效能感，提升學習效果。

移動學習是一種自我控制、自我負責的自主型學習方式，大學生應制訂移動學習目標，把握學習任務進度和合理分配時間，不斷自我記錄、自我評價并實時調整策略，以達到更好的自主學習體驗感與學習效率。

3.2 構建移動學習環境

在硬件設施上可以增加配套功能解決大學生自我效能感不足的問題，以期通過這種“他控”的方式來幫助自己控制學習目標、任務和進度的完成，從而為自身的自制力不足帶來心理性安慰。

移動學習作為一種非正式的學習方式，學習過程和學習效果受學習者的知識水平、認知能力、信息素養、學習目標和個人興趣等自身個性化特征的共同影響。針對大學生信息素養有限的問題，可以針對不同層次學習者的特征和學習需求，將資源分類，避免資源雜亂無體系，使學習者在搜索查找時更省時省力，更具方向性。

移動學習過程中也同樣受所處情境因素影響，如學習對象難易程度、學習資源訪問人數、網絡狀況都會對移動學習效率產生影響。移動學習作為一種非正式學習方式，它所強調的是情境式、互動式及參與式。移動平臺可以針對大學生對娛樂性的較強感知設計靈活的頁面，利用多重的感官效果提升學習者的學習興趣。往往大學生進行移動學習的目的性強，挑戰欲望重，且十分注重結果，對付出努力過后的結果期望程度高。通過利用大學生這些特點，設置打卡或游戲等模式，增強情境體驗感和互動機制。通過讓其置身于特定情境，使得理論在情景交互中得到實踐與強化，使學習者獲得良好的體驗感與成就感。

3.3 聯通各類學習資源

聯通主義是數字化時代下的新型學習理論。它的核心觀點是，學習不再是獨立的個體活動，而是連接點與信息源的過程。在聯通主義者看來，知識的來源是廣泛性的，不僅在于從靜止的傳統的教學過程中所構建的學習對象，也來源于學習者在互動過程中與其他學習者的交流中，包括討論、合作等。學習者在學習過程中與特定的學習資源進行連接，同時在與教育者、其他學習者間的交流中會產生新的觀點和創新性的內容。這樣，在學習過程中，學習者與知識、與教育者、與其他學習者間通過多種方式創建新的學習間的連接。大學生的移動學習，可以借助無線網絡，主動與其他學習者進行溝通與交流，形成具有小組特點的學習共同體；可以通過微信、QQ、微博等，分享學習資源，討論、交流不同觀點，不斷建立知識間的連接，擴大學習資源的內涵。針對較為分散的移動學習資源，可以通過重新梳理，進行分類、重組、整合、歸納等，形成較為系統的學習資源，方便需要時查找，提高學習效率。通過學習者間的連接、學習內容的連接、學習活動的連接，不僅將分散的知識系統化，也能在學習者互動與交流中創建新的知識，形成雙向的學習網絡。

綜上所述，基于信息的數字化時代，移動學習作為傳統的教學方式的一種補充，打破了學習時間和空間的限制，為大學生提供更靈活和便捷的學習環境和學習方式。但是，有效的移動學習效果，不僅需要信息技術和設備的支撐，打造功能多樣、易于學習、適合大學生學習特性和需求的在線教學平臺，也需要大學生具有主動學習、較強的自我控制和自我管理能力，掌握一定的信息收集、處理、整合、連接的能力，實現移動學習過程中知識與知識的連接、知識與技術的連接、學習者間的連接，共同打造完善的學習網絡。

本文系2022年江蘇省高等教育學會《江蘇高教》專項課題“聯通主義學習理論下應用型本科教學模式改革與實踐”（項目編號：2022JSGJKT019）的階段性成果。

（作者單位：金陵科技學院商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