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權收藏目前在國內(nèi)市場屬于偏門,但在逐漸升溫,它在國際上享有崇高地位,頗受市場歡迎。
古權,即古代人使用的“秤砣”,不僅擁有很高的收藏價值,也是佐證歷史、政治、經(jīng)濟、文化的珍貴文物。筆者從南京朝天宮古玩市場了解到,包括古權在內(nèi)的古代度量衡的收藏目前在國內(nèi)市場屬于偏門,但在逐漸升溫,它在國際上享有崇高地位,頗受市場歡迎。
權,是中國古代度量衡中的衡器,俗稱“秤砣”“秤錘”“秤權”,是懸掛在秤桿上可以移動的器物,稱重量之用。自從人類出現(xiàn)了私有制之后,民間直呼它為“公道老兒”。清人李光庭在《鄉(xiāng)言解頤》中說道:“市肆謂砝碼為招財童子,謂秤錘為公道老兒。”權衡取其平,平者乃公道之謂也。
其實早在原始社會末期,隨著交換的需要,便有了權衡理念與雛形實物,權成為最原始的物幣交換工具。而在封建社會為了征收賦稅,稱量財物,支付黃金以及鑄造錢幣等,更是需要各種權衡器。
春秋中晚期,楚國便開始使用木衡銅環(huán)權。自秦始皇統(tǒng)一六國后,又以詔書形式頒布實施度量衡法令、統(tǒng)一全國度量衡,秦權為饅頭狀,頂紐系球形,也伴有觚棱形。它們多為銅質(zhì),少數(shù)為鐵質(zhì),偶為陶質(zhì)。此后,歷代統(tǒng)治者都把度量衡作為行使政治權力的象征、鞏固政權的手段。西漢又有了鐵權,在東漢時已使用得相當普遍,它們形態(tài)各異,有的是瓜棱形、有的是葫蘆形,有的是圓球形等。唐宋元明清各朝也均有度量衡管理制度,權的材質(zhì)又擴展為銅、瓷、石等,造型增加了環(huán)形、方形、鼓形、長方形、扁圓球形、銀錠形及動物形等。
據(jù)考證,古代除把度量衡作為實用、日用器物之外,由于它的特殊地位、內(nèi)涵,在民間或官方又賦予了它新的含義,擴展了度量衡的使用功能,這也表明度量衡在經(jīng)濟社會及日常生活中具有十分重要的地位和意義。其中,權在古代有以下四大特殊涵義:
一是作為吉祥物。古代秤砣外觀設計造型五花八門、多種多樣,被賦予不同的含義。如葫蘆造型古權象征吉祥之意,即福祿長壽之意;天圓地方型古權象征了古人崇尚天地、天人合一之意;圓形秤砣象征團團圓圓之意;蔬果型秤砣象征五谷豐登之意;農(nóng)村蓋新房上梁時,將秤砣懸掛于梁上,象征著“稱心如意”。
二是作為鎮(zhèn)宅之用。秤砣在衡器(如天平、桿秤)中起平衡作用,只有平衡,才能平穩(wěn)。平衡才能起到風吹不動、雨淋不浸,穩(wěn)固四方的作用。以秤砣鎮(zhèn)宅,象征著房屋平穩(wěn)、家庭平安、鄰里和睦。民間搬家時,總是先搬過去一個古秤砣,也是取其意。民間也有將古秤砣作為壓帳子四角的物件,以便使帳子熨帖、平整、不扭曲,便于使用。
三是作為冥器之用。《漢書》記載:“權者,銖、兩、斤、鈞、石也,所以稱物平施,知輕重也。”也就是說,權是懸掛秤桿上可以移動的器物,即秤砣,秤砣是權。自從秤砣被賦予了“權”“權力”“權勢”之義后,古人下葬時,常常在其殉葬品中放置幾個秤砣,即“權”,以滿足死者生前的不同心愿。生前權傾朝野者,墓穴中放置一個權,表示“死不放權”,到陰間還要掌有權勢,這也是在古代高官的墓穴中經(jīng)常出土秤砣的原因。生前布衣一生者,在陪葬品中放置一個權,則是“死要面子”,滿足生前未了的心愿,求得心理平衡。通過出土的秤砣,也可佐證該墓穴是王公貴族還是平民百姓的墓葬。王宮貴族墓穴中放置的權一般是用精銅制作的銅器,或是燒制精美的瓷器,很少有粗制濫造的鐵權或石權。而平民百姓的墓穴中一般用較粗糙的鐵權或廉價材料做成的權。
四是作為權力象征物。由于古代度量衡是維系國家機器正常運轉(zhuǎn)的技術支撐,所以秤砣象征了權力,即被賦予了“權”“權力”“權勢”之義。秤砣的外形就來源于皇帝玉璽的外形,所以當代出土的一些外觀精美的瓷秤砣大部分都不是實用衡器,也就是說不是做稱量用的,一般是放在桌子案頭做鎮(zhèn)紙用的,象征著權力。
筆者藏友溫州季先生喜歡收集與眾不同、形狀奇特的權。老季在收藏界還有一個名號——“權叔”,一來是他收藏秤砣數(shù)量較多,在界內(nèi)頗有名氣;二來是他言語豪爽、性格隨和,喜歡結交五湖四海的朋友。最初,老季喜歡淘些玉器,但玉器學問太深,初出茅廬的他買的都是仿品,吃了不少虧。
六年前,一個四川藏友向老季提供了一套清末年間雕有朱雀圖案的銅權,由大到小一共九只,做工精細。老季說:“當時我腦海里的第一個想法是收藏玉器不僅花費大,而且難辨真假,倘若收藏古秤砣,將來肯定有巨大的升值空間”。他立刻從四川的朋友那買下兩套形態(tài)不同的朱雀古權,從此便一發(fā)不可收。
在當時,古權還屬冷門藏品,溫州的藏家僅有三人,而本地很難找到古權,老季不得不經(jīng)常去外地的古玩市場淘貨。老季本以為辨別古權的真?zhèn)螘扔衿魅菀祝瑳]想到同樣學問深厚。為此,他開始學習古權的基礎知識,將點滴細節(jié)都記錄在案,花了兩年多的時間,才摸索出基本門道。
如今,老季家中的古權已有100多件,最重的有15千克,最小的僅0.3克,每一件都讓人贊嘆不已。老季家的秤砣有銅、鐵、錫、鋁、陶、瓷、石等多種材料,形態(tài)、樣式各異,有銀錠形、錘形、塔形、獨角獸形、饅頭形等。談起自己的收藏,老季如數(shù)家珍。他拿出一只印著“中華帝國”字樣的秤砣介紹:“這是袁世凱稱帝時期用的瓷權,袁世凱只當了80多天的皇帝,所以這權特別難得。”接下來,他又指著櫥窗里一只六角形的秤砣:“這個是民國時期的法定衡器標準,重10千克。”然后,他又從一柜子中取出一只重500克的小秤砣……“每個朝代的標準都不一樣,即使是一個朝代,各地的標準也不一樣,尤其在民國時期,權尤其復雜。”老季說,“這些東西看似冰冷沉重,卻凝聚著歷史印記,很有收藏價值。”
在眾多藏品中,有兩件元代古權被老季視為珍品。三年前他在河北一位藏友家中發(fā)現(xiàn)了一只印有“大元國燕南宣慰史”的銅權,高9.5厘米,為水坑出土。正當他打量該古權之時,發(fā)現(xiàn)身后有一位藏友也盯上了這只古權。老季說:“古玩界有一項行規(guī),別人不放手,后來者絕對不能碰它。”他立刻就買下了這只古權,回家一看,發(fā)現(xiàn)該古權上竟有36個清晰可見的凸印銘文,這在權中屬高質(zhì)量的珍品。而他的另一件珍品則是一只印有“溫州路”的梅瓶形古權,為元代至順年間制造的官權。
收藏是時代的產(chǎn)物,過去的收藏相對單一,只有瓷器、玉器、字畫,后來又有磁卡、郵票,近些年收藏開始走向多元化,各類藏品陸續(xù)出現(xiàn),可以說,一個時期有一個時期的收藏熱點。古秤砣的收藏相對比較冷門,但是它很重要。因為秦始皇統(tǒng)一中國,統(tǒng)一文字、貨幣,也統(tǒng)一了度量衡,其中統(tǒng)一“衡制”就是推行標準的“權”。收藏秤砣對度量衡歷史的研究不可或缺,同時,也可能給收藏者帶來不菲的收獲,如老季的一件梅花瓶形的秤砣原以350元的價格購得,卻是古權中的上等品,現(xiàn)在價格已翻漲100倍。不過,心態(tài)平和的老季說:“我們平時常說無論做人做事都需要掌握一個度,心態(tài)方面要追求一個平衡,海水不可斗量。”收藏的精髓便在這“度量衡”三個字里了。
(編輯 周靜 charm1121@s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