訪談：探明兒童科學概念的另一蹊徑

【關鍵詞】訪談；非教育性；非判斷性；科學前概念

【中圖分類號】G623.6"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5-6009（2024）05-0086-03

為了更好地設計適合兒童的教學，教師需要從兒童那里得到信息。在實際教學中，如果能較為準確地找到兒童對某個科學概念先前的理解，那么對于后續的教學設計和課堂實施將具有重要意義，而訪談在了解兒童科學前概念方面就有著獨特的價值。

一、何為訪談

訪談是某人為了了解另一個人關于某個特定的主題而發起的談話。訪談也是一種專門用來獲取信息的技術，在此指的是探明兒童的科學前概念，即在一個接受性的環境中，成人與兒童之間進行的非正式的談話。訪談是非判斷性的，其重點不在于被訪談者給出答案是否正確，而是為了確定兒童對主題的理解。訪談是非教育性的，通過訪談，兒童的知識和邏輯不會被指導和判斷，而是按照它們原貌被獲得和接受。訪談強調“訪”，即強調對訪談對象的尊重。訪談在安全、溫馨的環境下有助于全面了解兒童對某一科學概念的理解。

二、訪談的目的

教師需要從兒童那里獲取兒童對于某些特定主題的有效信息，通過這些有效信息，才能明確兒童的科學概念發展路徑，確定合理的教學目標，在合適的時間、合適的地點、采取合適的方式向兒童呈現合適的科學學習材料。這些目標的實現依賴于兒童能在一種安全的、舒適的、寬松的環境下表達出自己對于某一特定主題的全部看法。通過若干次的個體訪談，可以及時全面地了解兒童的想法。因此，了解兒童的科學前概念是訪談的根本目標。

三、如何訪談

1. 訪談前的準備

（1）環境的準備。由于訪談的非判斷性和非教育性，必須對訪談發生的場所環境和訪談的程序給予足夠的重視，以確保訪談能順利進行。訪談的環境必須是安全的、放松的、溫馨的，且不受外界干擾；訪談的程序必須確保被訪談者的隱私，最大程度降低被訪談者的焦慮情緒。

（2）訪談者的準備。①做好充分接受的準備。訪談者必須放下傳統教師角色中的教育性，把自己當成被訪談者傾訴的對象，充分接受他們對于某一特定主題的全部解釋，不作評價，不作判斷，并及時記錄。②做好傳達訪談目的的準備。讓被訪者明確訪談的目的就是要表達自己對某一特定主題的看法，而這些看法不存在對與錯，這樣才能消除被訪談者的疑惑和焦慮，創建一個寬松、溫馨的訪談環境。③做好制定程序上的準備。為了使訪談順利進行，訪談者必須做一些程序上的準備，包括向被訪談者說明訪談的目的、說明使用手機錄音的目的、只傾聽不評價、鼓勵被訪談者大膽表達。

2.訪談問題的設計

訪談的環境和程序是訪談的常規性因素，有一定的模式。但訪談的問題會隨訪談的主題而發生變化，不過訪談的問題也有一些相對固定的模式，這些固定的模式可以成為題組問題。下面我們就以“影子”這一主題設計相關的題組問題，以推進訪談順利進行。首先，我們最想了解兒童對影子有哪些基本的看法。于是可以提出這樣的問題：說說你對影子的看法？在了解了兒童對影子的基本看法之后，可以進一步有針對性地了解兒童對影子的一些基本概念，如產生影子的條件。可以提出這樣的問題：影子從哪里來？怎樣做就會出現影子？如果想進一步了解兒童對于構成影子的元素之間的關系，可以提出這樣的問題：你可以讓你的影子變小或變大嗎？你可以讓你的影子的顏色變深或變淺嗎？仔細分析關于影子的題組問題不難發現，它們包含了一些比較固定的結構。一般情況下，如果要了解兒童對于主題的基本概念和基本認識，就需要提出答案是“是什么”這類問題。接著要了解兒童對于產生影子的元素的認知情況，于是提出“如何產生影子”這樣的一組問題。如果能順利回答這些問題，說明兒童對影子的認知水平達到了一定的高度，他們能通過歸納認知產生影子的三個元素，即光、遮光物和屏。要想進一步了解兒童對這三個元素之間的關系認知水平，可以提出“怎樣做”這樣一組問題。如果我們還想了解兒童對于影子的拓展性認知，可以提出這樣的問題：你見過最大的影子是什么？日食是不是影子呢？這樣一組問題包含了一個基本的、簡單的邏輯結構，就是要系統回答“是什么”“為什么”“怎樣做”等系列問題。

3.進行訪談

一個對觀點表達開放的環境鼓勵和允許兒童詳細說明他們的回答，這種環境下給出的回答，與在教室中經常聽到的簡約的回答大不相同。在訪談過程中，當兒童出現以下一些表現時，可能意味著他們不太愿意繼續這樣的訪談，此時我們需要及時作出調整或終止訪談。比如，有些兒童可能不愿分享他們的觀點，或者不愿意冒險表達可能不正確的觀點。這些兒童會試圖從訪談者那兒獲得某種言語或非言語的暗示，以決定他們是否在做訪談者“想要”的回答，或者他們的答案是否是正確的。當兒童問“這樣對嗎？”或者用對問題的音調變化來表示他們的反應時，對訪談者而言，這種不情愿就變得十分明顯。當然，也有一些兒童會說“不知道”來回避回答問題。另一種暗示兒童不愿繼續下去的回答形式就是使用超自然的解釋。此外，還有一些兒童由于不熟悉他們訪談的主題而不愿意討論答案。當兒童表現出不太愿意繼續訪談的跡象時，訪談者應及時作出調整或終止訪談。

4.分析訪談

訪談一旦結束，我們應該馬上進行必要的整理分析。根據主題的概念發展水平，可以將兒童的回答分為三類不同的水平：錯誤概念、不完整理解、完整的理解。下面我們來了解一下關于影子，兒童的回答分別處在什么水平。對于問題“關于影子，你知道些什么？”兒童A：“影子很恐怖，像怪物！”兒童B：“我到哪里，我的影子就到哪里。”兒童C：“有太陽就會有影子。”兒童D：“有光照過來，我用手遮擋住了光，會在墻上形成手的影子，我在幼兒園里玩過手影游戲。”顯然，兒童A的回答，看出該兒童對影子認識不足，與科學概念相差較遠，是一種錯誤概念。兒童B的回答，關注了自我，認為影子就是自己產生的，屬于不完全理解。兒童C的回答，同樣屬于不完全理解，這位兒童只描述了太陽與影子之間的關系。兒童D 的回答，表明了影子形成的三要素，符合科學概念，是一種完全理解。

如上所述，訪談是在一種舒適的、接受性的環境中進行的，其成果對后續教學設計具有重要的參考價值。通過訪談，教師在計劃和設計教學時，可以充分考慮兒童的實際情況，更加貼切地確定教學內容，更加合理地安排和調節課堂程序，從而更好地為兒童學習科學提供一切可能。

（作者單位：江蘇省淮安生態文化旅游區山陽湖小學）

*本文系江蘇省教育科學“十四五”規劃2021年度重點課題“大概念統攝下小學生科學概念發展路徑實踐研究”（B/2021/02/98）階段性研究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