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陌生到熟悉

◎江文慧

蒼南縣金鄉鎮第三中學

一

新學期，可謂新氣象。可“新”，即是“陌生”。風扇“吱吱呀呀”地響著，似乎搖搖欲墜。我的注意力被風扇吸引過去了，轉而凝望一覽無物的天花板。以前很少來的地方，現在成為我日常學習的教室。身邊的同學換了一批人，老師也不再是熟悉的老師。

好吧。看來并不是夢，我輕捏自己手背的肉，觸感真實。絕不是無中生有。窗外的熱浪一波又一波涌入，似在炙烤著我：怎么辦？人際關系怎么辦？老師講課不適應怎么辦？我兩眼放空，只覺得前方一片渺茫。全然不知已經下課，喧鬧聲蓋過“沙沙”的寫字聲，這才拉回我的心，使它歸位。

“同桌，這題你知道怎么做嗎？”剛剛認識的同桌蓉側著臉問。我扭頭準備解答她的問題，卻瞥見一抹金輝投射在她麥色的皮膚上，如星碎般點落在她的臉頰，風扇帶動的風輕輕吹拂她的發絲，她絲毫沒有察覺，任憑它輕飄。

她的目光和我對上，我錯愕地挪開，一抹黎明的曙光在腦海閃現。黎明會悄然而至嗎？

二

時光淺淺地流逝，宛若汩汩流水。

“你真別說，我那次啊……”同學們哄堂大笑。我如同賞景之人，默默記住這最美的景色。大抵過去兩個月，所有人早已解開心結，展示最真實的自己，我亦忘卻初來的迷茫、彷徨。現在想來，當時一切只是多慮。

“一起長大的約定，那樣清晰……”同桌哼唱著周杰倫的《蒲公英的約定》，我不覺沉浸其中，素來不喜唱歌的我也輕吟出小調來。想來蒲公英一定會被和煦的暖風撫摸著，乘著風悠然地去擁抱柔軟的色彩。

教室里，我和同學們談笑風生。我微笑著將視線轉向墻上的錦旗，那是我們共同的榮譽。想起我們曾一起頂著烈日，一起面對風雨，默默地給彼此鼓勵和安慰。

原本還怕會和散沙一樣呢，我暗想。我按下心底的相機快門，記錄下這一幅幅珍貴的畫面。

三

十月，氣溫驟降。我在風中縮起脖子，蓉爽朗一笑，說你也太怕冷了吧。她順手幫我兜上衣帽，兩人再相視一笑。

我佇立于桂樹下，聆聽桂花飄落的聲響。腦海里浮現出一幕幕：那一次肚子痛，蓉在第一時間頂著烈日給我送藥來的感動；每次不想吃飯時，蓉一直要拉著我讓我按時吃飯的溫暖；蓉說“別太委屈自己”“以后白發蒼蒼了也要牽手去逛逛”時的窩心。當然也有她有事沒事就跟我吵幾句、罵我幾句的情景。“呵呵，總會有磨合的過程。”我想。太陽在云層中隱現，金黃的斑點于桂花間、叢葉間，盤旋跳躍。空中的雁劃過層疊的云，點綴余暉，平白又增添生機。

于是，我用相機銘刻這一瞬間。

陌生而熟悉，是必然。誰承想自己可以從彷徨、無措轉變為與人志同道合？高山流水遇知音，無非從陌生到熟悉吧。

群雁繞青天，劃經團云間。

暉磨玫瑰影，灼仍泛漣漪。

遠處，水波蕩漾，泛起漣漪，鷗鳥翔集。

有人在歌唱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