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與新西蘭蜂蜜出口影響因素對比分析

摘 要： 【目的/意義】對比分析中國與新西蘭蜂蜜出口的影響因素，以期提出推動中國蜂蜜出口的對策建議。【方法/過程】描述及對比中國及新西蘭的蜂蜜出口貿易狀況，利用擴展的引力貿易模型回歸分析，并對比中國及新西蘭蜂蜜出口的影響因素。【結果/結論】從影響中國蜂蜜出口上看，中國及其貿易伙伴的GDP 和貿易伙伴的人均蜂蜜消費量對中國蜂蜜出口發揮了積極作用，而新西蘭和貿易伙伴的GDP、新西蘭蜂蜜產量和是否簽訂并生效FTA對新西蘭蜂蜜出口有促進作用。提出要強化中國蜂蜜品牌建設以提升國際市場議價能力、發展現代化養蜂以實現蜂蜜質量提升、實施出口市場“多元化”并推進自由貿易協定等對策建議。

關鍵詞： 蜂蜜出口；新西蘭；擴展貿易引力模型

中圖分類號： F753 文獻標志碼： A 文章編號： 1673?5617 （ 2024 ） 06?0066?07

蜂蜜是中國重要的農產品，蜂蜜產能位居世界前列。中國和新西蘭均為蜂蜜出口大國，但是近年來中國蜂蜜出口的單價低，頻繁遭受貿易壁壘，在國際市場上的競爭優勢呈下降趨勢[1]；而新西蘭蜂蜜出口單價高，受發達國家喜愛，在國際市場上的優勢顯著。與新西蘭相比，中國蜂蜜的國際競爭力差距較大，新西蘭蜂蜜對中國蜂蜜產品構成了威脅[2]。中國的蜂蜜出口特點是出口量大但出口的單價較低，曾蜜等[3] 選取1981—2020 年期間蜂蜜出口數據，發現中國占世界蜂蜜出口量的18.60%～ 30.52%（平均22.87%） ，但蜂蜜出口單價一直處于低位，是世界蜂蜜出口平均單價的66.86%、德國蜂蜜出口平均單價的40.32%，并且中國蜂蜜進口單價明顯高于出口單價。在蜂蜜出口影響因素上，劉慶博等[4] 認為蜂蜜出口的影響因素不僅包括價格、成本、質量和生產體系，還包括參與貿易雙方的國內生產總值、人口、貿易國的國內供給、貿易距離和雙邊匯率等。徐國均等[5] 指出除產品本身的品質與價格外，貿易雙方的GDP 水平、人口規模、地理距離以及技術性貿易壁壘等因素均對出口有影響。綜上所述，在蜂蜜國際市場競爭日益激烈的態勢下，新西蘭天然蜂蜜國際競爭力多年來呈現穩步上升趨勢，為中國蜂蜜產業提供了重要的借鑒，且目前關于蜂蜜主要出口國出口狀況及影響因素的定量研究尚不多見。邵佳咪[6] 利用協整分析方法分析中國蜂蜜產量與出口量關系，發現蜂蜜產量與出口量之間存在長期穩定均衡關系，兩者之間存在雙向格蘭杰因果關系；戚亞梅等[7] 利用引力模型分析了不同類型安全要求對中國蜂蜜出口影響，發現進口國經濟規模和發展水平對中國蜂蜜出口有正面影響；宋海英等[8] 進一步采用處理零貿易和異方差方法模擬引力方程，運用面板數據實證檢驗衛生與植物衛生措施對中國蜂蜜出口歐盟的影響，發現歐盟發起SPS 措施在短期內顯著地阻礙了中國蜂蜜出口，但遠期的影響顯著為正；劉朋飛等[9] 采用虛擬變量方法和引力模型分析貿易伙伴國的安全標準對中國蜂蜜出口的影響，表示技術壁壘具有數量控制和價格控制相結合的雙重控制機制及連鎖效應，是眾多影響我國蜂蜜出口因素中的最重要因素；徐國鈞等[10]利用恒定市場份額模型（CMS）分析出中國蜂蜜出口量占世界市場份額持續下降的原因；Popescu[11] 利用結構指數、特定貿易比率以及圖示等方法分析了羅馬尼亞加入歐盟后，對羅馬尼亞蜂蜜生產和貿易影響。基于此，本文通過擴展貿易引力模型，實證分析并對比了中國與新西蘭蜂蜜出口影響因素，旨在為提高中國蜂蜜出口國際競爭力提供參考，為相關研究提供新的數據支持。

1 中國與新西蘭蜂蜜出口概況

1.1 出口規模

在2011—2022 年之間，中國和新西蘭的蜂蜜出口貿易規模整體呈現增長趨勢，但中國與新西蘭相比，中國增長趨勢有限，整體增長幅度為38.79%。新西蘭蜂蜜出口額增長幅度則為140.58%，增幅明顯。由表1 可知，中國蜂蜜出口貿易額從2011 年的20.137千萬美元增加到2022 年的27.767 千萬美元，增幅有限。而新西蘭的蜂蜜出口額從2011 年的11.051 千萬美元增加到2022 年的26.586 千萬美元，增幅明顯。從出口量來看，中國作為世界蜂蜜出口大國，出口量始終位居世界前列，量級基本在10 萬t，這與中國蜂群數量大，蜂蜜產量高有著密切聯系。根據FAO 數據，2020 年中國蜂群數量為921.57 萬群，占全球蜂群數量的9.8%，蜂蜜產量占全球蜂蜜產量的25% 以上。而新西蘭作為島嶼國家，養殖蜂蜜面積有限，蜂蜜產量不高，每年約為世界總產量的1%，出口量不足世界總出口量的0.05%。從出口單價（圖1）看，新西蘭蜂蜜出口單價高于中國，雖然出口單價有所波動但總體呈提升的趨勢，而中國蜂蜜出口單價則有下降的趨勢。

中國蜂蜜自出口以來，便面臨著國際市場反傾銷以及高進口標準等貿易壁壘，出口增幅極大受限。自2015 年起，中國蜂蜜出口額連續4 年下降，主要是因為中國國內蜂蜜企業受到世界各國的貿易壁壘措施加重加多。2019 年起中國蜂蜜出口額略有回升，但增幅有限，出口額仍低于2015 年。2020—2022 年受疫情影響，雖然疫情導致物流成本上升、國際標準趨嚴，但中國蜂蜜出口的低價策略、供應鏈韌性和市場多元化三大核心優勢抵消了負面影響。此外，疫情引發的健康消費趨勢也助推天然健康食品的需求增長。新西蘭主要出口蜂蜜為麥盧卡蜂蜜，該蜂蜜憑借其獨特的抗菌活性和藥效，享譽全球。出口額自2012 年起連續5 年呈增長趨勢，2018 年和2019 年出口額有所下降主要是受新西蘭國內麥盧卡蜂蜜造假案影響。2020—2022 年受疫情影響，全球對天然產品的需求增加，再加之當年氣候環境有利于產量增加，新西蘭蜂蜜出口額激增。

1.2 出口貿易伙伴

2023 年中國蜂蜜的主要出口市場是歐盟國家和日本，其中英國和日本兩大市場約占中國蜂蜜出口總量的44%。然而，這種高度依賴歐盟和日本市場的出口格局，對于分散貿易風險而言并不理想。一旦雙邊貿易關系出現摩擦或貿易壁壘增加，中國蜂蜜的出口將面臨嚴峻的挑戰。

新西蘭蜂蜜的出口地區較為多元，主要出口國包括美國、中國、歐盟、澳大利亞、英國和日本。新西蘭—歐盟自貿協定取消了關稅，為新西蘭蜂蜜出口進一步增長創造了大量機會。值得注意的是，新西蘭對中國的蜂蜜出口排名從2018 年的第7 位攀升至2023年的第2 位。根據新西蘭初級產品部門報道，截至2023 年，新西蘭已成為中國蜂蜜的最大進口國，占中國進口蜂蜜的80%。

綜上所述，中新兩國蜂蜜出口各具特色。中國作為蜂蜜生產大國，出口量大，主要集中在歐盟和日本，以價格優勢和豐富的產品種類占據了一定的市場份額。新西蘭以高品質蜂蜜聞名，出口額高、出口市場更加多元化，包括美國、中國、澳大利亞、英國和日本等。兩國在蜂蜜出口上的差異反映了各自的產業特點與市場定位：新西蘭注重品質與品牌建設，追求高附加值；而中國憑借產量優勢立足，但近年來國際競爭力有所下降。

2 中國與新西蘭蜂蜜出口影響因素實證分析

2.1 模型構建與數據來源

借鑒杜曉燕[12] 的做法，構建中國、新西蘭蜂蜜出口的擴展貿易引力模型，即認為中國、新西蘭的蜂蜜出口額由出口國GDP、進口國j國的GDP、出口國首都與j國首都的經緯距離×當年國際原油價格、出口國的蜂蜜產量、j國的國內人均蜂蜜消費量、是否簽訂自由貿易協定等因素決定。為優化模型設定，并降低異方差存在的可能性，分別對上述各變量取自然對數，得到以下方程：

lnXc j = β0 +β1 lnGDPj +β2 lnGDPc +β3 lnDc j+β4 lnPc +β5 lnPCCj +β6FTA+μc j （1）

式（1）中， β0為常數項，β1～β6是待估參數，μc j是隨機誤差項；Xcj是被解釋變量，為某一時期中國、新西蘭對國的蜂蜜出口額，GDPj表示某一時期進口國j國的GDP，GDPc表示某一時期中國、新西蘭的GDP，Dc j表示中國、新西蘭首都與j國首都的經緯距離，Pc表示某一時期中國、新西蘭蜂蜜產量，PCCj表示某一時期進口國國人均蜜蜂消費量，FTA表示是否簽訂自由貿易協定，為虛擬變量。

本研究基于2000—2022 年的相關數據，選取了中國蜂蜜出口額前十的貿易伙伴（包括日本、英國、比利時、波蘭、沙特阿拉伯、西班牙、荷蘭、澳大利亞、葡萄牙、德國）和與新西蘭蜂蜜出口額前十的貿易伙伴（包括美國、中國、澳大利亞、英國、日本、德國、新加坡、中國香港、沙特阿拉伯、加拿大）作為研究對象。最終形成了兩個關于中國和新西蘭的計量面板數據集。變量說明及數據來源如表2 所示。采用Stata 17.0 軟件對這些面板數據進行處理，并構建了擴展貿易引力模型，分別對中國和新西蘭相關數據進行了計量回歸分析。

2.2 實證結果分析

通過Stata 17.0 軟件，選取2000—2022 年的面板數據對方程（1）進行擴展引力模型計量回歸分析。表3 的回歸結果顯示，在模型（1）中，中國與蜂蜜貿易總額前十的貿易伙伴的貿易總額受多個因素影響。貿易總額與中國的GDP、貿易伙伴的GDP、中國蜂蜜產量、貿易伙伴的蜂蜜人均消費量以及自由貿易協定的生效狀態呈正相關。其中，貿易伙伴的GDP 在0.1 水平上顯著，其系數為0.700，意味著貿易伙伴的GDP 每增長1%，中國與其的蜂蜜貿易額將相應增長0.700%，這顯著促進雙方的蜂蜜貿易發展。中國的GDP 在0.01 水平上顯著，并與蜂蜜貿易額呈現正相關，即每增長1% 將帶動蜂蜜貿易額上升0.721%，顯示出中國國內經濟的強勁增長對蜂蜜出口的積極推動作用。此外，進口國的人均蜂蜜消費量在0.05 水平上顯著，并與蜂蜜貿易額顯示為正相關，即當消費量提升1% 時，中國與該國的蜂蜜貿易額將增長0.648%。

從新西蘭的回歸結果來看， 調整后的R2 值為0.780，接近1，說明模型具有較高的擬合優度，能夠解釋新西蘭與蜂蜜貿易總額前十的貿易伙伴之間大部分貿易總額的變化。新西蘭與這些貿易伙伴的貿易總額同樣受到多個因素的影響，包括新西蘭的GDP、貿易伙伴的GDP、新西蘭蜂蜜產量、貿易伙伴的蜂蜜人均消費量以及自由貿易協定的生效狀態，這些因素與貿易總額呈正相關。其中，貿易伙伴的GDP 在0.01水平上顯著，系數為2.010，表明貿易伙伴的GDP 每增長1%，將推動雙方蜂蜜貿易額增長2.010%。新西蘭的GDP 也在0.01 水平上顯著，其系數為1.229，顯示新西蘭國內經濟的增長對國際貿易有顯著的推動作用。新西蘭的蜂蜜產量在0.01 水平上顯著，與貿易額顯示為正相關，即當產量提升1% 時，將帶動貿易額增長0.667%，表明新西蘭蜂蜜產量的增加主要依賴于出口市場。此外，新西蘭與貿易伙伴之間是否簽訂并生效自由貿易協定在0.1 水平上顯著，且為正相關，這表明自由貿易協定的實施為蜂蜜貿易提供了便利，促進了貿易的發展。

2.3 穩健性檢驗

更換被解釋變量，將雙邊蜂蜜貿易額替換為雙邊蜂蜜貿易量，重新對中國和新西蘭2 個模型進行回歸。結果如表4 所示，新西蘭相關變量仍然顯著，說明該數據穩健。中國GDP 對中國出口蜂蜜量的系數為負（在0.01 水平下顯著），與回歸結果（1）不符，進一步探究可知，中國蜂蜜額與蜂蜜量之間存在非正相關增長的關系，存在出口蜂蜜單價低的影響。

2.4 異質性檢驗

為了深入探討政策對蜂蜜出口貿易的影響，采用異質性分析的方法， 根據是否簽署自由貿易協定（FTA）將數據分為兩組，具體結果如表5 所示。中國與未簽署自由貿易協定的國家之間的蜂蜜貿易額與中國的GDP 呈正相關關系，且在0.01 水平下顯著，即中國GDP 每增加1%， 能促進蜂蜜貿易額增加0.835%。該貿易額還與進口國人均蜂蜜消費量呈正比，在0.05 水平下顯著，即人均消費量每增加1%，蜂蜜貿易額就增加0.669%。中國與簽署自由貿易協定國家的蜂蜜貿易額與中國蜂蜜產量正相關而與中國GDP呈負相關關系，均在0.1 水平下顯著。貿易額與出口國GDP 負相關。追究其原因，可能與中國簽署自由貿易協定的國家數量較少有關，中國在簽訂自由貿易協定方面還有待提升。

表6 的回歸結果表明，新西蘭與未簽署自由貿易協定的國家之間的蜂蜜貿易額與進口國的國內生產總值（GDP）存在正相關關系，且在0.01 水平下顯著。同時，該貿易額與新西蘭國內生產總值成正比，在0.05 水平下顯著，即GDP 每增加1%，蜂蜜貿易額就增加0.867%。而對與新西蘭簽署了自由貿易協定的國家，其蜂蜜貿易額同樣與進口國的GDP 呈正相關關系，且在0.01 的顯著性水平下顯著，即進口國GDP每增加1%，能促進蜂蜜貿易額增加2.706%。這表明，不論是與簽署或未簽署自由貿易協定的國家進行蜂蜜出口，新西蘭都受益于進口國經濟的增長和消費量的提升，這促進了蜂蜜貿易的顯著發展，也說明了新西蘭在蜂蜜貿易的發展機制更加暢通和完善。

綜上所述，出口國、進口國GDP 的增長都會促進蜂蜜出口額的增長，且對新西蘭促進效應要高于中國；新西蘭蜂蜜產量的增加能促進貿易的增長；進口國的人均蜂蜜消費量增加會促進蜂蜜貿易額的增長；簽署自由貿易協定（FTA）在一定程度上能降低貿易壁壘，促進蜂蜜貿易的發展和繁榮。

3 對策建議

3.1 強化品牌意識，增強國際競爭力和議價能力

中國出口企業在提升蜂蜜質量的同時要有意識打造國際品牌，提高出口單價。為應對蜂蜜出口價格過低和市場“搭便車”現象，應在整合國內產業鏈的基礎上，積極激勵蜂蜜出口企業向規模化、專業化方向發展，實現上下游企業縱向一體化，優化行業內資源配置。鼓勵蜂蜜企業加大研發力度，開發高附加值養蜂產品，提高產品的科技含量和品牌價值，增強品牌競爭力，提高蜂蜜出口價格[13]。

3.2 發展現代化養蜂模式，提高蜂蜜產量以及質量

在合適養蜂的地區，應大力推廣現代化養蜂技術，如采用智慧蜂巢技術，實時監測蜂群健康狀態，減少抗生素的使用。當前蜂蜜質量成為制約中國蜂蜜出口經濟效益增長的關鍵因素。應支持掃碼溯源技術應用，既保證蜂蜜產量，又提高蜂蜜質量。鑒于中國養蜂人員以中老年人為主，需加大新型養蜂專業人才的培養和引入力度，推動養蜂模式向現代化發展。同時應加大對蜂農的培訓力度，廣泛推廣先進技術，幫助蜂農更好地生產成熟蜜，進而提升蜂蜜的整體品質[14]。此外，為保障蜂蜜質量，當務之急是加強質量管理，構建高效可靠的蜂蜜摻假檢測機制；經調研論證，需重新審視并提升現有國家標準，構建全面系統的蜂蜜質量標準體系；在指標與檢測方法上，充分參考國際慣例，尤其注重接軌歐盟標準，以此提升我國蜂蜜產品的國際競爭力，維護消費者權益，推動產業可持續發展。同時，鼓勵引進和學習新西蘭等國外的先進養蜂技術，建立大型養蜂基地，推動養蜂業規模化發展，從而從源頭上提升蜂蜜的質量水平[4]。

3.3 實施出口市場“多元化”貿易策略

中國在鞏固日本、歐洲等市場的基礎上，應借助“一帶一路”的機遇，積極開拓共建“一帶一路”國家的市場，避免出口市場過于集中。為此，需建立全面的信息預警機制，整合各類信息資源，提供準確的市場動態分析。同時，應加強貿易摩擦預警信息服務，針對國外不合規的貿易壁壘，積極開展學術性分析與評估，以有效預防和化解潛在的貿易摩擦風險。此外，應加快推進自由貿易協定的簽訂，提高貿易便利化水平。自由貿易協定的簽訂對蜂蜜產業的發展具有積極的促進作用，中國政府應加快自由貿易談判進程，在產品質量認證、生產標準和綠色壁壘等方面尋求降低壁壘的途徑，簽訂相關協議以降低貿易壁壘和貿易成本，提高貿易便利化水平，從而促進蜂蜜產品出口的便利性。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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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金項目：2023 年度福建省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研究中心項目（FJ2023XZB05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