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縫

畢嘯南

王石在父親離世后，把母親接到深圳一同生活。雖然是在同一屋檐下，但因為他經常出差，也很少回家住，母子二人很少見面，更說不上幾句話。

直到有一天，王石回家睡覺，半夜醒來后，發現臥室的門開了一條縫，他本能地起身想去把門關上，卻發現母親站在門外，透過門縫在遠遠地看他。

他問：“怎么了，媽媽？”老太太什么話也沒說，他也沒多想，兩個人便各自睡了。過了一段時間，有一次他半夜醒了，看到臥室的門又開了一條縫，和上次的情景一模一樣，這才回過神來。“我知道母親在看我，就沒敢動，我知道我一動，她就回去了，因為她怕打擾我，又想來看我。那時候我就忍著，最后忍到身子都僵硬了。”

我想象著那一幕：一條窄窄的門縫，屋里的兒子一動不敢動，門外的母親也是一動不敢動。

生命里多少深情，都珍藏在這點滴之間。

（路 遠摘自湖南文藝出版社《在你們離開以前》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