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鄉賢參與鄉村治理的現實困境與對策研究
——以晉江市為例

許 榕 陳沁靈 曾芳芳

（1福建農林大學經濟與管理學院 福建 福州 350002； 2 福建農林大學農村發展研究所 福建 福州 350002）

黨的十九大報告提出實施鄉村振興戰略，明確提出“產業興旺、生態宜居、鄉風文明、治理有效、生活富?！钡目傮w規劃布局[1]。而治理有效，是中國鄉村復興的重要基石與價值目標。在新時代背景下，新鄉賢將成為一個全新的社會發展動力，是嵌入農村治理架構中的新變數，更是農村構建的內部推動力。他們是新時期農村的新主體，他們可以運用自己的社會關系和才干來推動鄉村經濟的發展，以維護鄉村社會的正常運轉。鄉賢參與村中治理不僅促進了農村經濟的發展，還增強了村中凝聚力，福建晉江市也緊隨時代潮流，使更多的鄉賢介入村莊管理。

1 新鄉賢參與鄉村治理的價值分析

1.1 經濟價值：促進鄉村經濟發展。從經濟上看，新鄉賢當然也包括在國外參與商業和政界活動，并關心家鄉發展和思念自己故鄉的賢達人員。盡管他們一直不在故鄉，但是他們仍然利用自己的社會關系、資本等社會資源返回家鄉，開辦工廠，為家鄉的經濟發展提供資金。這樣，不僅可以增加農民的就業機會，還可以激發農村的市場經濟活力，緩解城鄉發展不平衡的問題。他們不管是回來投資建廠，還是捐資給村里貧困戶，都能緩解農村資金缺乏的問題。

1.2 政治價值：多元糾紛化解方式。從政治上看，“楓橋經驗”是以“基層事、基層了”為核心的基層社會治理，中國農村糾紛和糾紛協調成為我國農村治理的重要內容。這既可促進鄉村社會秩序、鄰里關系的穩定性，又是對國家整體社會治理力量的直接反映。新興鄉賢參與中國鄉村管理，積極參與農村糾紛的協調與處理。它能夠推動中國農村糾紛和糾紛處理機制的多元化；一旦鄉村賢達人作為村里的賢人走在最前頭協調和制止糾紛，他們就能夠盡快處理農村糾紛和爭議，從而減輕農村暴力糾紛，良好的發展鄰里關系，并不斷創新糾紛和爭端處理的方式[2]。

1.3 文化價值：促進文明鄉風建設。從文化上看，新鄉賢參與農村治理，不僅促進農村經濟的發展，還使得民事糾紛的解決方式多樣化，促進文明城鎮的建設。新鄉賢自己有很好的角色模式，他們的言論和行為會被村子里的人關注和模仿。因此，新鄉賢會以更高的標準遏制和管理自己，在參與村莊管理方面能夠起到主導作用。自晉江市2015 年開展建設“最美村莊”的活動以來，推動了農村風俗和文明的大轉變，許多新鄉賢都積極回應，并為建設美麗鄉村做出了一份貢獻。新鄉賢用自身行為去遵守村規民約，用正能量來影響和帶動本村村民，對文明鄉風建設起到了內在軟性推動作用，促進了農村文明鄉風的建設與承襲。

2 新鄉賢參與鄉村治理面臨的發展困境

2.1 新鄉賢主體身份與職責內容較為模糊。①新鄉賢的主體地位未做系統地分割。想要確認“新鄉賢”的主體地位，更多的是依靠農民群眾的認同和擁護，從而在鄉村治理中發揮其積極作用。新鄉賢是指在基層黨組織的領導下，積極參加鄉村治理的民間團體，但是由于相關法規和標準文件都未明確界定其主體地位，新鄉賢應如何成立社會組織形式存在一定爭議，而確立新鄉賢的主體地位也是當務之急。②新任鄉賢的職業內涵相對模糊。各村沒有用明確的內部規章制度來明確新鄉賢的具體工作內容，結果造成了新鄉賢們要么肩負參與鄉村問題的全部責任，要么懈怠自身的責任，又或者與鄉村委員會“兩委”之間出現了矛盾沖突，這對于安定農村社會秩序和推動村級自治實為不利。因此，想在鄉村治理中發揮新鄉賢的作用，當務之急是明確新鄉賢的責任范圍，明確和規范新鄉賢的具體工作內容。

2.2 精英決策對大眾決策產生擠壓。不管是傳統鄉賢或是當代新型鄉賢，他們所代表的都是農村部分社會精英成員，從一些方面都顯示出他們可以比一般農民掌握更有利的公共服務信息資源，因此他們可以利用優勢信息資源在參加農村綜合治理工作過程中產生更好的效果。而其作用也保證了傳統的鄉賢在參與鄉村治理的過程中擁有更大的發言權和權威。地方鄉賢人群目前的組成方式大致包括了2 個類型，即“在場”的鄉賢，以村官等為代表；“不在場”的鄉賢，由社會企業家、學者等組成[3]。兩種類型的鄉村賢人制度都是由二委和鄉賢小組來全面介入鄉村治理的，對精英的產生提供了重要的積極影響，但同時也面臨著因為其自身權力的不斷增加，使其在村里政務上逐漸失去了必要的公開性和客觀信息透明化[4]。當傳統鄉政管理與個人的利益或決策偏好產生矛盾時，就可能會受到個人主觀選擇的影響。鄉賢自身的資源優勢大大提高了其參與權的優勢，卻也在極大程度上削弱了一般村民大眾的決定優勢，因此怎樣平衡好鄉賢參與決定和一般大眾民主決策之間的相互關系，仍需要思考。

2.3 鄉賢文化傳承勢微。城鎮化加速進程中，給人才流失與空心化所導致的村莊管理領域帶來了新變化，此外，在社會主義市場發展條件下，農民的傳統思想體系受到了金錢崇拜和各種錯誤觀念的嚴重影響，村莊原有的傳統信念與價值觀念也受到了嚴重侵害，活動場域和思想形態的變化極可能損害扎根于地方鄉村社區中的傳統鄉賢文化的歷史傳統，也使得原本就存在著自身文化轉化障礙與傳承局限的地方傳統鄉賢文化將面臨一種難以為繼的處境。鄉賢文化傳承的衰落，會減少新鄉賢回村的欲望，如果新鄉賢文化傳承斷層，村民普遍尊重和信任鄉賢的人文傳統可能受到遺棄。

2.4 新鄉賢行為缺乏正規的監督機制。由于限制機構數量少、地方治理方面的限制活動不活躍以及對地方治理主體行為的有效監督不夠，鎮政府、村委會、新鄉賢和村民之間的交流不充分。而不充分的交流與監督會導致村干部腐敗，一些新鄉賢會受到利益的誘惑而出現權威異化。

3 促進新鄉賢參與鄉村治理的對策建議

3.1 成立鄉賢理事會，明確其性質和責任。當下缺乏自上而下的文件批準新鄉賢積極參與農村治理，也缺乏明確規范的法律文件來劃分他們的工作性質，但由于他們對鄉村有著特殊的有利影響，政府仍然會給予一些政策傾斜，積極地鼓勵、正確地引導新鄉賢參與到鄉村治理中來。村里需要一群人來承擔引導、統籌鄉村建設的責任，那么鄉賢理事會就是很好的選擇了。從而形成了由鄉鎮政府主導的具有本村特色的鄉賢理事會，以推動新型鄉賢社會規范化發展[5]；其次，在“互聯網+”的時代，我們可以更好地給新鄉賢信息溝通的平臺，如：抖音、公眾號、微信、直播等社交軟件。不止步于線上，還可以經常在線下舉辦具有其村莊特色的活動，如廣場舞比賽、詩詞鑒賞大賽等，這樣不僅增加了各鄉賢們之間的感情交流，還可以為人民群眾吸納更多潛在的新鄉賢。因為當前學術界還不能具體界定新鄉賢主體的性質和責任，所以迫切需要更加明確的規范和機制。首先，必須清晰定位：新鄉賢在傳遞協議、解決紛爭、聽取輿論、道德行為教育等鄉村管理中起到的是輔助功能。其次，新鄉賢參加有關村莊管理的活動，內容也必須受到限制。他們作為民間權力主體介入農村管理是現代社會發展的必然規律，但是新鄉賢很難全面的干預農村基層問題，這就對村民委員會提出了要求，要明確各村的新鄉賢選拔標準，從而確定人員，并明確這些新鄉賢需要參與或介入的具體農村事務內容，這樣才可以更好地發揮新鄉賢參與鄉村治理的優勢。

3.2 推進精英決策與大眾決策的有機結合。在“能人治村”的村莊里，鄉村精英們對一般農民決策上的支配力，很容易造成一般農戶對村里公共事務話語權下降。所以，在新鄉賢介入村莊民主管理過程中，必須重視從村民自治的視角，借助新鄉賢所組成的平臺，不斷增加農戶對村內公共事務的參與性，以培養農民的主人翁精神。同樣也要充分發揮新鄉賢身為農戶代表介入村中事情的引導功能，讓廣大農民感到身邊有榜樣的力量，使兩委的最高決策人更加注重決策的公平性。還有學者認為，由村民自治而產生的群眾決策和精英決策的有機結合，必將推動中國鄉村基層向實質民主的轉型。只有鄉賢們充分傾聽人民群眾的呼聲，提高村莊管理水平，讓村民切實地投入到村莊的決策之中，才能讓家鄉變得更好。

3.3 堅持批判式繼承，推動文化的延續。新鄉賢作為一個管理主體介入村莊管理，在很大程度上依賴于農村社區的鄉賢文化。人們對傳統農村鄉賢文化的親近與認同，將極大地影響新鄉賢參與傳統農村治理的效果。但是，當前傳統農村鄉賢文化既面臨斷裂的傳統危險，也面臨著自我轉型與發展的困難，還存在著文化傳承受限的障礙。因此，要實現傳統鄉賢文化的創新性轉化和再創造性發揮，為新鄉賢文化參與傳統農村治理提供更有力的精神保障。

3.3.1 要全面傳播新鄉賢文化。充分挖掘、利用其中所包含的豐富的人文資源，深植鄉賢文化的人文根基。新鄉賢文化在中國鄉村發展的沃土中深深扎根，它所蘊含著的精神價值是村民們共同的精神紐帶。因此，開展多種形式的文化活動是很有必要的，進而對其進行繼承與發揚，并重新激活村民血脈中所蘊含的人文基因，提高村民的文化認同感與生活創造力。

3.3.2 要重新界定鄉賢傳統文化價值。以新時代思維與現代表達形式去界定傳統現象與社會主義文明，以此激發鄉賢傳統文化的生命力，并增強新型鄉賢傳統文化價值在鄉村管理中的重要性。在現代社會新背景下，單靠鄉賢傳統文化自身的價值觀，是很難適應廣大鄉民可持續性發展的人文需要的。但是，通過在傳統鄉賢與傳統文化中加入新的時代精神，特別是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就可以提升傳統鄉賢、傳統文化的價值，就可以推動傳統鄉賢文化的再創造和發揚。因此，傳統鄉賢文明與現代文明之間的有效銜接，對將新型鄉賢的社會文化引入農村經濟管理中起到了重要的推動作用。

3.4 完善新鄉賢參與鄉村治理的機制

3.4.1 健全輿情宣傳制度。新鄉賢的突出貢獻可以借助網絡進行宣傳，讓大家更好的了解、理解、支持他們，也可以促進其他鄉賢的責任感。還可以通過電臺、電視、報紙這些傳統媒介宣傳新鄉賢的貢獻。村里還可以通過貼標語橫幅、舉行優秀鄉賢演講會等活動，增進村民與鄉賢們的距離。通過以上這些方法，潛移默化的讓新鄉賢本身所具備的優秀精神品質影響到村里的每個人，從而提高整體的鄉風。

3.4.2 進一步完善監督和制約機制。一是要健全多層管理體制?？h鄉鎮黨委政府、“兩委”、村民代表以及特別的社會監督人可以通過視察新鄉賢的工作，及時發現存在的問題；通過召開新鄉賢大會聽取新鄉賢工作報告，對他們的工作進行監督，對存在的問題提出指導建議。二是健全反映體系。建立一套成熟的民主反映機制，通過各村選出的村民代表和“鄉兩委”監督，定期向有關部門、上級機關反映鄉賢工作，這樣可以避免一些覺悟不高、有家庭勢力的某些鄉賢自行做出錯誤的決定。

3.4.3 要建立培養和吸收人才的機制。一是要健全遴選準則?！斑x賢”應該高標準，可以從才學、學識、品德、功勞、公眾認知程度等角度，確定各種新鄉賢引進的原則，并對它們進行細分、衡量，嚴格篩選。二是利用大數據，構建新鄉賢信息數據庫，實現動態化、個性化、實時化。通過各種各樣的方式，在地方各個層面上進行廣泛地調研，充分挖掘當地鄉賢資源，根據籍貫、職業、愛好等因素對其進行分類，統一登記裝訂，這樣方便后續工作。三是為新鄉賢設置了專門的管理隊伍，提高鄉賢的知識、道德素養，推動新鄉賢人吸納、培育與發揮，涵養新型鄉賢后備資源，增強其有序介入鄉村管理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