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流學科建設和研究生教育的關系研究

李忠武，譚長銀，孫艷艷，劉窯軍

（湖南師范大學地理科學學院 湖南 長沙 410081）

2015 年11 月5 日國務院正式印發《統籌推進世界一流大學和一流學科建設總體方案》（以下簡稱“總體方案”）。《總體方案》明確“雙一流”建設的指導思想、基本原則和總體目標，要求“堅持以中國特色、世界一流為核心，加快建成一批世界一流大學和一流學科”[1]。至此，“雙一流”第一次走進大眾視野，世界一流學科開始成為高等教育的研究熱點，文獻量也與日俱增。

科技創新是國家和社會放眼世界、面向未來的首要目標和發展核心。研究生教育作為新時代創新型國家建設的戰略基點，將科技、人才、創新三者協調統一，正以高質量發展扎實推進我國現代化建設。

1 一流學科的內涵和外延界定

關于“一流學科”的內涵，學術界做了相關研究。有學者認為，一流學科標志是有一流的科研產出學術成果、一流的教學培養出一流的人才，還要面向國家和區域，為其創新做出貢獻；一流學科的標準主要包括一流的學者、一流的學生、一流的科學研究、一流的學術聲譽、一流的社會服務[2]；該研究從“學科”的概念出發，結合世界一流學科評價體系標準，推測“一流學科”的內涵，在“雙一流”提出之際就開展了相關研究，且提出了有一定見地的觀點；還有學者認為，一流學科具有四個基本特征：學科領軍人物與一流學術團隊的支撐引領，學術經費與科研設備的協調保障；動力機制與創新機制的協同聯動，以及學術成果與人才培養質量的卓越成效[3]。也有學者提出，一流的知識創新是一流學科最基本的特征，知識創新能力是一流學科的核心競爭力[4]。另外有學者認為，一流學科是一流大學建設及實現創造型人才培養和知識創新不可或缺的具有物質價值作用的基礎、是推動人類文明進步和科學研究發展的具有原創性知識貢獻的范疇、是少數學科追求的目標并且對財力有依賴性[5]。此后又有學者提出，一流學科是內涵豐富的多重集合體而非單一的概念指向，認為一流學科應立足國家創新驅動發展戰略，面向世界科技前沿、國家重大需求和國民經濟主戰場。一流學科具有求真創新的學術品格、和諧共生的學科生態、靈活多樣的制度結構和立足區域制勝全球四大核心特質[6]。

在一流學科內涵方面，學術界已經做了大量的研究。此外，《總體方案》提出一流學科建設需根據學科的內在屬性、發展基礎和目標定位，明確學科總體布局，圍繞一流師資力量、拔尖創新人才、科學研究水平、創新優秀文化、成果轉化等建設任務，加強改革任務、完善支持措施、優化資源配置，有序推進一流學科特色化內涵式發展。綜上所述，一流學科本質上具備的共有屬性特征主要體現在以下四個方面：

①一流師資力量。從基本建設任務出發，學科的一流化取決于一流的學術隊伍與師資力量的帶動引領。一流學科在穩步發展的過程中，必須具備由一批學術成果享譽全球的科學家和服務國家需求的學科帶頭人組建而成的高水平教師隊伍，這些教師不僅關注學科本身的發展，探索學科內外部發展邏輯相統一，站在“歷史與未來”的交匯點上積極部署學科優化調整，帶領團隊不斷創新，而且關注學科知識的繼承，培養優秀人才，推動一流學科向更高層次發展。

②拔尖創新人才。學科人才的培養質量是體現一流學科整體水平的重要內核。一流的拔尖創新人才則是一流學科的重要標志，其關鍵在于學科人才需具備科研創新能力、實踐操作能力、知識運用能力、宏觀分析能力以及高度自我驅動能力。聚集各類復合型優秀人才，才能深入推進學科專業調整，著力打造一定數量在國內外前沿不斷延伸的高水平學科。

③科學科研成果。一流的科學科研成果是一流學科的重要產出，即一流學科的關鍵標識。科學科研成果的一流化體現在面向世界科學研究前沿、面向國家重大需求，兼具學術性和實踐性，帶動高校發揮優勢、辦出特色，這也是一流學科具有持續性的發展方向。

④文化傳承創新。一流學科建設必須堅定立德樹人的“主心骨”，形成具有中國特色的學術精神和文化。傳承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培育有活力的創新文化、樹立生態文明意識，才能為持續推進科研創新這條主線任務提供更堅實有力的支撐。沒有社會主義先進文化的傳承創新，學科建設就很難承擔起在教育教學全過程中培養德才兼備人才的重要使命，也就無法在服務我國經濟社會持續健康發展上作出實質性貢獻。

過往關于一流學科內涵的研究，各種觀點都有其側重點，國內學術界還沒有一個確切的、精準的定義，且更多是從外延來定義，對一流學科的科學內涵沒有清晰地闡明。相關研究都認為，一流學科涉及一流人才和一流成果等方面的內容，而一流人才的涌現和一流成果的獲得和研究生教育有著非常密切的關系，因此研究生教育在一流學科內涵中應該占有一席之地，這也是本研究有待解決的問題。

2 研究生教育高質量發展

研究生教育改革發展隨著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邁進新時代。1949 年，全國研究生在學人數僅629 人；2022 年，研究生在校規模達到365.4 萬人。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以來，我國研究生規模實現了從“鳳毛麟角”到“雨后春筍”的穩步擴大，這一歷史性跨越長期以來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各行各業輸送了大批“高精尖缺”的人才，從而增強國際競爭力、促進國家經濟發展、推動社會的變革和進步。2020 年7 月, 我國首次召開全國研究生教育工作會議，彰顯新時代研究生教育強國新征程取得了重大進展和突破。會議明確黨和國家事業發展迫切需要培養造就大批德才兼備的高層次人才。作為國民教育體系的最高階段和國家科技創新體系的重要構成，研究生教育兼具研究高深學問與追求人的全面發展兩項重要任務，即具備發展學科、創新知識、促進科學技術發展的功能。因此，研究生教育須承擔起高級專門人才培養和國家科技戰略實施的重任，與國家發展和社會進步同頻共振。

研究生教育質量具有四重屬性，即適應性、多樣性、發展性和效益性。適應性是研究生教育質量的本質屬性[7]，即研究生教育必須把增強對國家和社會發展的驅動力作為衡量發展質量的首要標準，堅持為社會服務的核心宗旨，承擔提供高層次人才支撐的教育要求。新時代研究生教育需堅定部署高質量發展的目標任務，具體表現為以政治建設為統領的發展導向，開拓全面的發展目標、構建合理的發展結構、探索創新的發展方式、采用科學的發展評價。研究生教育陣地要主動順應其時代定位，遵循高層次創新型人才成長規律，優化并合理配置各項教育資源，打造培養人才的“高峰”、聚集人才的“高地”，服務黨和國家事業。

3 一流學科建設和研究生教育的關系

一流學科建設和研究生教育是否有關系，又存在什么關系？有學者認為“雙一流”建設的使命引領、戰略規劃、資源配套、體制保障、環境優化等，對我國一流的研究生教育有重要影響[8]。之后有學者認為一流水平的研究生教育在培養拔尖創新人才方面為“雙一流”建設注入源頭活水及優秀教師的后備力量[9]。又有學者提出，一流學科建設可提升研究生教育的整體實力，其建設水平為研究生教育的高質量發展提供了堅實基礎和有利條件；一流學科建設和高水平研究生教育相輔相成，兩者應相適應或者研究生教育質量超前于學科建設[10]。另外有學者提出，加強基礎科學研究水平是一流學科建設的關鍵任務之一，而研究生教育是推動基礎科學研究發展的重要力量。沒有一流的研究生教育，就沒有一流的基礎科學研究，沒有基礎科學研究的重大突破也就沒有一流的學科[11]。還有學者認為，高水平研究生教育是服務國家一流學科建設戰略的迫切要求、一流學科的突出特征、推進“雙一流”建設的重要內容，也是“雙一流”建設的著力點和關鍵點[12]。

耿有權認為兩者是相互作用、相互促進的關系，他從宏觀層面進行了分析，對兩者之間的關系做了初步的定義；高平發等認為，研究生教育對一流學科建設有提升學生和教師質量的作用，即研究生教育為一流學科建設提供一流的人才和一流的師資隊伍；而劉光連則提出，研究生教育或應超前于一流學科建設；劉國瑜則通過闡述基礎科學研究、一流學科建設與研究生教育三者之間的關系，進一步說明研究生教育對一流學科建設的重要推動作用；汪浩瀚把研究生教育增加了一個“高水平”的限定詞，并且把高水平研究生教育和國家重大戰略需求相結合，將兩者之間的關系提升到一個新的高度。學術界的相關研究成果表明，一流學科建設和研究生教育之間有著非常緊密的關聯，研究生教育是一流學科建設不可或缺的部分，但是相關研究過多關注科研成果產出和人才培養等方面，對于研究生教育在一流學科建設中的作用盡管也有一些研究，但是總體不多，且相關研究多關注研究生的學術能力，缺少和立德樹人相關的內容，這也是一流學科建設背景下研究生教育的發展需要重點關注之處。

本課題擬以教育部第四輪學科評估的一級學科地理學為研究對象，一級學科地理學具有文科和理科特性兼而有之的特點，且能考慮一級學科具有的共性特征，具有顯著的典型性，研究成果能為一流學科背景下研究生的教育發展提供理論上的依據。圍繞一級學科地理學，本課題將探求一流學科建設和研究生教育的相互關系。

3.1 一流學科建設對研究生教育的要求

一流學科建設是我國高等教育發展中具有引領性和標志性的重要戰略規劃之一，其所涉及的人才培養與發展、科學研究水平、社會貢獻、文化傳承創新、師資隊伍建設及國際交流合作等方面，均和研究生教育密切相關。學科建設的一流化對研究生教育提出了更嚴格的建設要求和改革舉措，同時為研究生教育的高質量發展提供發展良機和戰略契機。課題將從人才培養、師資力量、學科研究成果、科研文化傳承創新等方面探求對研究生教育的具體要求。

①人才培養是一流學科建設的重要基礎及核心要素。高校作為人才培養的橋頭堡，著力培養各類高層次、高素質、創新型的優秀人才，以增厚學科底蘊、提升學科水平、加快學科發展成果的轉化。從此角度來看，人才培養的關鍵是建成一流的研究生教育，為一流學科提供優質的智力生力軍。研究生教育須根據學生的特點及需求，采取與之相適的教學方法，深化培養模式改革，注重加強研究生知識、實踐創新能力的分類培養，構建并充實研究生教育的優質智力資源。

②一流學科建設的基礎任務是建設高素質、高水準的師資隊伍。通過重組、更新自身師資隊伍，學科建設將實現培養德才兼備人才、拓展學科知識領域的目標。這就要求高校主動集聚高質量師資力量，要求研究生教育須配備一批政治素質、師德師風、育人能力、培養條件均優良的教師隊伍作為研究生學術發展的引路人。高水平的研究生導師隊伍可為研究生群體在學科發展和研究方向上提供更有效的幫助，呈現可持續發展的良好育人實效，支撐一流學科建設，以內涵型增長、引領研究生教育高質量發展。

③一流學科建設的主要任務是產出服務國家決策、推動學科前沿發展、為實踐提供有效參考的學科研究成果，研究生教育則是成果產出的主要渠道和重要支撐。因此，研究生教育戰線應大力提升基礎科學研究和原始創新創造能力，產出對科技進步和人類社會發展具有普遍意義的學科理論研究成果，貫穿研究生教育高質量發展的全過程。

④新時代一流學科建設的過程中，最首要的問題是突破傳統狹隘的認知與見解，拓寬建設廣度，開掘建設深度，提升建設高度，將科研文化傳承創新作為學科建設的重要旨歸。在高校教育環境中，以德育人，以文化人是研究生教育理應秉持的核心理念。研究生教育應在牢筑理想信念、涵養家國情懷、錘煉品德修為、堪當民族復興重任上下功夫，同時注重弘揚探索真理、嚴謹求實、積極創新、堅守道德良知的學術精神，突出多元化、多層次人才培養體系，開拓知識和教育創新，建設優秀教風學風校風以推動研究生教育高質量內涵式發展。

3.2 研究生教育對一流學科建設的促進作用

在一流學科建設的高標準下，必將促進研究生教育質量的極大提高。鑒于研究生教育是高校創新活力的主力軍，在研究生教育質量大力提升的同時，引領并促進一流學科的發展。一流的研究生教育是一流學科建設的支點，課題將從學科研究、師資力量、人才培養及國際交流合作等方面來深入探究研究生教育對一流學科發展和建設提供的有利指引和強大動力。

①領先的學科研究成果離不開一流研究生教育的探索和實踐，學科研究水平則是衡量一流學科的重要指標。研究生在校期間通過學習文化知識和參與科研項目，掌握學科研究的方法、提高基礎研究水平、探索學科領域前沿、產出學科基礎性創新性成果，可推動科學技術不斷向前發展，打造更多學科高峰。高水平的學科研究既是建設一流學科的扎實基礎，也是建設一流學科的不竭動力。

②研究生教育發展過程中導師隊伍建設的水平直接決定著學科建設的水準。合理配置優質資源，吸引掌握先進教學方法和技術、教學經驗豐富、教學效果良好的一線優秀教師與活躍在國際學術前沿的一流科研專家，組建一支一流的學科隊伍，并通過人才盤點悉心構建合理的人才梯隊，可為實現學科建設的一流化提供條件保障，促使學科以高效穩健的方式達到或接近世界一流學科水平。

③人才培養質量是實現一流學科建設成效的目標追求和檢驗一流學科建設質量的重要標準。研究生教育作為繼本科教育后培養高層次專門人才的高等教育的最高階段，具備學術創新性和專業高深性雙重屬性，德才兼備的高層次人才不僅可以筑牢學科建設的根基，同時能為學科建設帶來新鮮血液和生機活力。一流學科的建設和發展離不開歷代研究工作者的不停探索和不竭傳承。因此，研究生教育尤其是博士研究生教育的高質量發展作為充實師資隊伍的后備力量，能推動學科建設實現更多原創性突破，全面提升一流學科建設水平。

④《總體方案》明確將推進國際交流合作列為“雙一流”建設的重點任務之一，指明一流學科建設的重要使命是創造真正意義上的世界一流。加快研究生培養國際化是我國高等教育提升國際影響力的內在需求，也是加快建設研究生教育強國的重要路徑。研究生教育在實現高質量發展過程中需深化開放合作，建立研究生雙向交流機制，加快培養出具有國際視野、綜合競爭力和跨文化溝通能力的高端人才，為一流學科建設戰略目標的實現添磚加瓦。

“雙一流”建設任務以一流學科建設為依托，以研究生教育高質量發展為主線，兩者的發展目標高度契合，并以潛移默化的方式相互推動，達成“雙一流”建設的階段性成效。一流學科和研究生教育在經濟社會發展和高等教育體系中均具有重要地位和關鍵作用。一流學科建設要求多層次、高質量的研究生教育體系。而高質量的研究生教育，可引領建設一流師資力量、培育拔尖創新人才、產出豐碩的科研成果，從而打造世界水準、國內頂級的學術影響力，為一流學科建設開拓縱深發展的道路。一流學科建設與研究生教育高質量發展處于聯動發展、相輔相成、共同成就的關系中，科學認識并有效推進兩者關系的良性互動發展，具有重大而深遠的意義。深入探究研究生教育與一流學科建設的相互作用和相互促進，以期實現二者的協同推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