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能復合理念在煙臺中亞文創園改造與再利用中的應用研究

楊昕蒙 靖瑩 陳虹甫

摘要：目的：煙臺作為山東首個對外開埠的口岸，民族資本主義發展迅速，存留了大量近代民族工業遺產園區。近年來，隨著學界對工業遺產所蘊含的文化、藝術、社會、經濟等價值的重新認識，各地掀起了工業遺產改造與再利用的熱潮。中亞文創園項目是煙臺市于2020年對現存制藥企業中歷史最久的藥廠——煙臺市中藥廠的舊址進行改造與再利用，但其改造與再利用存在功能分布不合理、文化缺失、與當地居民互動較少等諸多問題。文章基于功能復合理念，探究其在中亞文創園改造與再利用中的應用，以及如何彌補周邊社區的功能缺失、構建周邊新舊社區文化鏈接節點，使工業遺產建筑改造與再利用不僅能保護工業遺產建筑本體，還可以緊密結合當地居民生活需求，增強社區居民歸屬感，既保留工業遺產的藝術、歷史、文化價值，又實現經濟、社會價值轉化。方法：文章以煙臺中亞文創園為例，通過實地考察、查閱文獻、口述訪問等方法，針對園區的歷史發展與價值、園區發展現狀以及周邊老舊社區情況等進行深入調研分析，并結合功能復合理念對中亞文創園的發展進行思考，以摸索出一條較為合理的改造與再利用設計思路。結果：在尊重遺產建筑歷史價值、傳承城市記憶的基礎上，針對煙臺地區工業遺產建筑的改造與再利用提出思路與建議。結論：工業遺產建筑的改造與再利用應結合周邊環境與社區居民需求，遵循因地制宜的原則，開展保護與再利用工作，使建筑遺產的改造與再利用成為城市公共經濟發展的契機，以實現工業遺產價值的最大化利用。

關鍵詞：煙臺地區；工業遺產；歷史建筑；改造與再利用；設計研究

中圖分類號：TU986.5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4-9436（2024）02-0-03

1 中亞文創園簡介

1.1 園區信息

中亞文創園位于山東省煙臺市芝罘區白石路106號，這里是芝罘區居民住宅密集區，毗鄰白石小區、陽光麗景、大成門、雪玉花苑等居民小區。場地總面積約17 900平方米（作者自測），內部有大小不一的建筑共6棟。園區共設有2個出入口，供車輛行人進出。

中亞文創園是基于煙臺市中藥廠舊址進行改造與再利用的項目，廠區于20世紀70年代投入使用，2006年停用，是煙臺地區近代工業遺產建筑之一，且保存較為完好，具有文化、歷史、社會、經濟等多重價值。

1.2 園區內建筑景觀空間的價值體現

園區內建筑景觀空間布局合理、功能性良好、留存完整，建筑景觀形式、材料等具有20世紀70年代的風采。在建筑外觀上，受當時蘇聯建筑的影響，具有堅實穩重等特點。在細部的裝飾上，多采用中國傳統建筑構件、傳統紋樣與現代材質相結合的表達方式。材質上多使用20世紀七八十年代流行的水刷石墻面、青色琉璃回字瓷磚、水磨石地板等。

園區中央的建筑高約16.5米，由兩棟55×15.5米的廠房和中部連廊建筑構成，共分為四層，整體呈工字形狀。加之層層相疊的水泥板裝飾以及南北兩側的64組窗戶，整體上給人以宏大、穩重的感覺。建筑表面多采用水刷石墻面，成本低且實用性強，近處觀看能看到顆粒，具有天然質感，且色澤莊重美觀，飾面堅固耐久，不褪色。但是該飾面工藝復雜，北方風沙大，因此容易積灰污染，在80年代后逐漸減少使用，目前水刷石已基本被外墻涂料取代［1］。

園區內建筑景觀除了在空間布局上可以基本滿足當代生產生活需要，具有社會、經濟等價值外，頗有時代特點的建筑景觀形式、材料等，也賦予了該園區在歷史、藝術、文化等方面的多重價值。

1.3 園區文化歷史的價值體現

文化歷史方面，煙臺市中藥廠現名為煙臺中亞至寶藥業有限公司，是煙臺市現存制藥企業中歷史最久的藥廠，由煙臺名醫曲乃謙先生于1931年創辦的中亞大藥房發展而來，具有90多年的發展歷史。這不僅是中國傳統中藥企業變遷的縮影，更是一代中國工人的記憶。

2 中亞文創園現狀分析與評價

2.1 現狀分析

中亞文創園在近代工業遺產建筑所在園區地進行了部分改造和修繕，主要對原園區內原水泥道路進行重新鋪設，對建筑外立面以及內部進行粉刷彩繪。園區內原建筑保存較好，于是對部分建筑進行了局部鋼結構加建、擴建，以滿足當代商業需求。但是整體缺乏必要的統籌規劃，很多地方粗制濫造，存在較多不合理空間。

園區于2020年6月19日開業，借鑒北京798等廠房改造經驗，立足發展小店經濟、夜間經濟、網紅經濟，豐富消費業態、提升消費供給、拓展消費空間，支持文化、藝術、社交和零售跨界融合發展。以網紅、潮流、現代為元素，匯集燈光漫秀、搖滾民謠、花藝咖啡、精致酒吧、潮流轟趴等文化活動，其初衷為打造煙臺市芝罘區的“不夜城”。

2.2 現狀評析

目前，中亞文創園內有諸多創業公司、藝術工作室、流行店鋪、餐飲、青年公寓等。但是經營不善，整個園區缺少活力，大量店鋪倒閉廢棄，僅有少數店鋪和工作室仍在營業。除本身管理運營不善外，園區整體人氣不高主要是因為空間建設不完善與文化認知不足。

空間建設方面主要體現在功能分區較為混亂，沒有專門的餐飲、休閑、購物等區域劃分，各種功能定位的店鋪無序排列。未對建筑外觀進行統一規劃，導致沿街商鋪對建筑外表面進行隨意加建和改造，大小不一的廣告牌、空調機位、排煙管道、電線搭建在建筑立面上，嚴重影響了建筑整體外觀。建筑外觀顏色不統一，破壞了工業遺產的完整性，園區整體形象比較混亂。新場地缺乏必要的設施，如停車場、導引標識、無障礙衛生間等；內部園區缺少面向社區居民的場所，使得社區居民參與度較低，導致場地無法形成長效的活力。

文化認知不足體現在未正確理解園區的多重價值，缺乏對工業文化的深入挖掘與研究，造成其工業化與現代化特征缺失，大量引用以網紅、潮流、現代為代表的前衛文化，并且未與原場地的優秀工業文化有效結合，使得場地文化缺失，場地參與者缺少文化認同感。

3 中亞文創園周邊社區簡介

中亞文創園周邊社區主要有白石小區、陽光麗景、大成門、雪玉花苑等，周邊市場、超市、廣場、醫療等基礎設施完善。其中，陽光麗景、大成門、雪玉花苑均為現代社區。

白石小區為中亞文創園周邊面積最大、建設時間最早的社區。經過走訪調查，最早的建筑建于1973年，內部大部分建筑建于1973—1990年，基本上與煙臺中藥廠同時期建設投入使用。其內部的白石村遺址曾出土新石器時期的石斧、石鏟、石網墜、三角足盆形鼎、骨針等具有膠東沿海一帶文化特征的器物，于2006年被評為第六批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

目前社區雖然基礎設施完善，但是文化建設不足。其優秀的工業文化和歷史文化宣傳力度不足，缺少社區圖書館、藝術館等公共文化設施。同時，白石小區還面臨社區老齡化、公共空間不足等問題。

4 “功能復合”的概念與意義

“功能復合”指的是在同一空間或系統中，各不相同的功能區之間既有聯系，又可以獨立運作，從而達到空間或系統效益的最大化［2］。基于功能復合進行中亞文創園改造與再利用具有重要意義。在使用功能上，其有助于為不同人群提供多元化的使用場景，滿足不同人群的多元化使用需求。同時，還能完善社區基礎設施建設，促進社區文化建設，提升社區活力，增強社區居民的歸屬感。對工業遺產本身而言，則可以實現對其藝術、文化價值的保留，以及經濟、社會價值的轉變。

5 煙臺中亞文創園的改造與再利用策略

5.1 基礎設施的完善與建筑的修繕

目前，中亞文創園內缺乏部分必要的基礎設施，應增設地圖導視、停車點位、人行道、無障礙衛生間與無障礙通道等基礎設施，此外還需要增設園區設施、宣傳欄、公共座椅、文化表演區、電動車停放充電點等便民設施。

在建筑外觀上，應該挖掘地區和園區的歷史文化，結合國內外優秀案例，重新確定園區的整體形象。對原有建筑的破損處進行修繕、加固，對大小不一的廣告牌、空調機位、排煙管道、電線進行統一管理，避免商戶破壞建筑外觀統一性，對工業遺產造成進一步破壞［3］。

針對建筑內部，要及時加固老舊的樓梯扶手，以杜絕安全隱患，增加必要的消防設施、消防指示牌，使其符合現代消防規范。應優化建筑內部環境，不僅要優化燈光、通風等硬件，還要針對場地文化與場地功能進行裝飾提升。

5.2 空間功能層面上的復合

在工業遺產再利用的設計過程中，往往可通過新元素的加入，改變原有空間秩序，建構新秩序。空間層面上的功能復合主要體現在園區與周邊社區功能復合、園區內部各個空間的功能復合上。

園區與周邊社區功能復合首先需要對當前園區相對封閉的面貌進行適當修繕。園區原為工廠建筑空間，四周皆有舊圍墻，在十字路口等重要的交通節點未設置出入口，導致整個園區相對封閉。應在結合工業保護原則的基礎上，對部分圍墻及部分建筑進行拆除和改建。

園區內各個空間的功能復合體現在水平和垂直維度的功能分區上。在水平維度上，可以將園區劃分為歷史文化展示區、藝術展示區、餐飲區、休閑生活區、購物區等。利用工業遺產改造與再利用的契機，進一步豐富社區功能，致力于園區與社區的有機融合，吸引周邊居民參與，進而為場地提供長期的活力與人氣，實現工業遺產經濟和社會價值的轉變。在垂直維度上，利用原有建筑樓層較高、周邊交通便利的特點，結合建筑原有結構進行合理規劃。建筑一層沿街商鋪作為商業、餐飲、購物、便民服務等功能空間使用。建筑中間樓層則可以作為創業區、藝術工作室、教育培訓場地等功能使用。較高樓層具有較強的獨立性，可以作為青年公寓、社區辦公室、事務所等功能使用。此外，可以利用周邊老社區交通便利、物價低廉、生活氣息濃厚等優勢，進一步完善園區內的青年公寓建設。

5.3 文化功能層面上的復合

人們對工業遺產的感知不僅取決于其空間形態，還取決于時間形態及精神文化的表達。中亞文創園在開業期間大量引入前衛文化，整體偏向網紅化、視覺化發展，雖然短時間內可以快速吸引公眾目光，為園區增添新的活力，但缺少對當地文化的深入研究和再利用，導致園區文化建設根基并不牢固。文化功能層面上的復合應在營造場地整體文化氛圍的基礎上，注重空間維度和時間維度上的文化復合。

中亞文創園的整體文化氛圍營造應基于煙臺中藥廠的工業文化，充分融合原場地內部空間結構、建筑風格、裝飾元素，進一步結合周邊社區優秀的歷史文化，以及煙臺地區傳統文化、開埠文化、傳統工業文化、自然資源、風土人情等要素，促進多模式有機融合，發揮各自優點，為廠區持續注入活力，實現空間維度上的文化復合。

時間維度上的文化復合即新舊文化的復合。通過引入前衛藝術，可以為園區引入時尚、多元的文化符號，拓寬園區受眾范圍，打造老中青年都喜聞樂見的文化體驗場景，增強參觀者與園區的情感互動，進而推動工業文化發展，激發區域活力。通過新舊文化的相互對比與融合，實現時間維度上的文化復合。

可以結合原場地黑色石板、青色琉璃瓦、水泥砂漿以及瓷磚、金屬等具有工業特色的材質進行整體氛圍營造，突出原場地工業文化的肌理。細節上可以利用煙臺中藥廠的歷史沿革，以文字、插畫、雕刻等形式進行展示，突出文化氛圍。同時，結合周邊優秀社區文化、煙臺地區優秀文化、前衛藝術等共同打造文化與藝術展館，利用前衛文化獨特的吸引力和表現力為傳統文化賦能，實現多種文化的有機融合。促進不同年齡段的文化交流，為游客提供多元化的文化體驗，增強周邊居民的社區文化認同感和歸屬感。

6 結語

煙臺地區的工業遺產保護與利用起步較晚，目前還處于探索期。在進行工業遺產改造的同時，應該遵循因地制宜的原則進行保護與再利用，使建筑遺產的改造與再利用成為城市公共經濟發展的契機，形成以工業遺產為核心的經濟增長點，帶動周邊區域經濟穩定增長。

參考文獻：

［1］ 魯月.山西大學20世紀50—80年代建筑特點［J］.美與時代（城市版），2021（5）：17-18.

［2］ 吳欣洋．煙臺近代工業遺產保護與再利用研究：以張裕酒文化博物館為例［D］.青島：青島理工大學，2022.

［3］ 王琳，謝震林.淺談功能復合化趨勢下的花店空間設計：以合肥市一束浪漫花店為例［J］.流行色，2022（8）：3.

作者簡介：楊昕蒙（1999—），男，山東煙臺人，碩士在讀，研究方向：建筑環境藝術設計、藝術設計。

靖瑩（1996—），女，山東德州人，碩士在讀，研究方

向：建筑環境藝術設計、藝術設計。

陳虹甫（1998—），男，山東濟南人，碩士在讀，研究方

向：建筑環境藝術設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