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碧晨
青海民族大學經濟與管理學院,青海 西寧 810000
2021年“十四五”規劃以及2035遠景目標規劃指出要增強我國制造業的競爭優勢,推動制造業的高質量發展。2021年12月,工信部等9個部門聯合發布《“十四五”醫藥工業發展規劃》,提出“到2025年,主要經濟指標實現中高速增長,前沿領域創新成果突出,創新驅動力增強,全行業研發投入年均增長10%以上”。“十四五”時期建設健康中國的規劃全面推進,我國醫藥制造業進入了新的高質量發展階段,醫藥制造業的發展環境發生了非常復雜的變化。為實現“十四五”時期醫藥制造業高質量發展目標,研發創新是關鍵。醫藥制造業的創新發展具有周期長、風險高、不確定性大的特點,企業高管為了規避風險會減少企業的研發投入,企業進行股權激勵會將高管自身利益與企業利益捆綁,減少高管的短視行為,增加研發投入。對于企業來說,增加研發投入會增強企業的創新能力,對企業的績效有積極影響。
目前,關于高管持股比例、研發投入以及財務績效之間關系的研究較少,大部分文章研究的是高管股權激勵和研發投入對企業財務績效單方面的影響。本文將探究醫藥制造業高管持股比例對財務績效的影響,并將研發投入作為中介變量,探究研發投入在醫藥制造業高管持股比例與財務績效之間的中介作用。為醫藥制造業企業構建合理的股權激勵制度和增加研發投入提供一定的理論支持。
現代企業的根本特征是兩權分離,在該特征下會產生由于信息不對稱和目標差異而導致的委托代理問題。企業高管會因為自身利益與企業利益不同而產生道德風險問題,從而增加企業的代理成本,最終導致企業績效下降。而企業進行股權激勵會增加高管的持股比例,此時高管的自身利益與企業的利益捆綁,降低了企業的代理成本,可以提升企業績效。趙淑芳[1]基于動態內生視角的研究發現,高管持股比例降低會使企業績效下降,而當高管持股比例增加會使企業績效上升,這兩者之間存在一種動態的、跨期的影響。根據國有企業的樣本,曹艷蓉 等[2]研究發現,企業實施股權激勵能夠降低企業的代理成本,促進企業績效提升。此外,管理層持股比例對企業績效的作用效果會受到股權集中度和內部控制質量的影響。陳爽 等[3]將第一大股東的持股比例分為小于20%、20%~50%、大于50%這3個階段,在第1階段中,企業的股權比較分散,高管持股能夠產生更有效的激勵效果,企業績效上升,而其他2個階段則表現不明顯。胥朝陽 等[4]從內部控制角度研究高管持股與企業并購績效之間的關系,企業內部控制質量提升會緩解委托代理問題,減少高管的投機行為,企業績效提升。
根據以上分析提出假設1:高管持股比例上升會使醫藥制造業企業財務績效提高。
企業在進行創新的時候存在投入轉化成果困難的問題,研發中大部分投入最終會成為費用,影響企業的當期利潤。高管的利益一般與企業當期績效相關,所以為了減少風險高管會選擇減少研發投入。為了減少這種短視行為,企業會進行股權激勵,通過增加高管持股比例,讓高管的利益與企業的長期績效掛鉤,從而使高管增加研發投入。李春瑜[5]發現股權激勵能提升企業創新投入水平,并且在形成創新產出和效益的過程中都起到正向調節作用。也有學者對單個企業進行研究,結果顯示實施股權激勵,尤其是發放限制性股票,能夠顯著提升企業的創新績效[6]。并且針對不同的人員實施不同的股權激勵政策會產生更好的效果[7]。此外,郭令秀 等[8]發現高管擁有海外背景同樣會增加企業研發投入,高管持股能夠在其中起到正向調節作用。
根據以上分析提出假設2:高管持股比例上升會增加醫藥制造業企業研發投入。
目前關于高管持股、研發投入與企業財務績效之間的關系存在不同的研究成果。尹美群 等[9]從高管激勵政策的調節作用入手,探究研發投入與企業績效之間的關系,發現高管薪酬激勵能夠對兩者關系起到積極的調節作用,但是股權激勵的作用效果并不明顯。周菲 等[10]發現在民營公司中,股權激勵能夠提高企業績效,與研發投入存在倒U形關系,但是在國有公司中這些關系并不明顯。鄭貴華 等[11]發現對高管和企業技術人員進行股權激勵能夠改善財務績效,并且研發投入在股權激勵和企業財務績效之間的中介效應。
根據以上分析本文提出假設3:在我國醫藥制造業企業中,高管持股比例能夠通過研發投入影響企業財務績效。
本文選取我國醫藥制造業上市公司2018—2022年的數據為研究樣本,為了保證實驗數據有效,以及實驗結果可靠,本文對數據做出如下處理:剔除ST、*ST、PT等具有經營風險的企業;剔除相關指標指標缺失以及異常的公司。最終獲得了173家公司865個樣本數據。本文的數據均來自CSMAR數據庫以及公司發布的年度報告,運用Excel 2019對數據進行整理并利用Stata 16.0進行多元回歸分析。
2.2.1 被解釋變量
本文選取的被解釋變量是企業財務績效,關于企業的財務績效有許多測量辦法,本文參考陳德萍等[12]的研究。根據數據的可獲得性以及可靠性,選取ROA來衡量企業的財務績效。ROE為其替代變量。
2.2.2 解釋變量
本文選取的解釋變量是高管持股比例。參考李維安 等[13]的研究,本文選取高管持股數量與總股數的比值對高管持股比例進行度量。
2.2.3 中介變量
本文的中介變量為研發投入。參考李懷建 等[14]的研究,本文用企業披露的研發投入占營業收入的比例來衡量企業的研發投入。
2.2.4 控制變量
參考盛愛輝[15]的研究,選取企業的上市年齡、企業規模、股權集中度、資本結構、企業成長性作為本文研究的控制變量,具體說明如表1所示。

表1 變量符號及定義
根據溫忠麟 等[16]總結的檢驗中介效應的步驟建立以下回歸模型。
ROA=α0+α1MS+α2AGE+α3SIZE+α4CR1+α5LEV+α6GROW+ε
(1)
RD=β0+β1MS+β2AGE+β3SIZE+β4CR1+β5LEV+β6GROW+ε
(2)
ROA=γ0+γ1MS+γ2RD+γ3AGE+γ4SIZE+γ5CR1+γ6LEV+γ7GROW+ε
(3)
中介效應檢驗步驟如下:首先,若α1顯著則假設1成立,進行中介效應下一步檢驗;其次,若β1、γ2顯著,則表明假設3成立,存在中介效應;最后,若γ1顯著表示存在部分中介效應,若γ1不顯著表明存在完全中介效應。
針對本文的數據進行統計分析,得出的描述性統計結果如表2所示。

表2 描述性統計
根據表2所示,我國醫藥制造業上市公司的財務績效最小值為-0.662,最大值為0.478,平均值為0.051 1,表明公司之間的財務績效存在較大的差異,整個行業的盈利水平良莠不齊。高管持股比例的平均值為0.062 6,最小值為0,最大值為0.735,表明我國醫藥制造業企業的高管持股比例整體偏低,企業的高管持股比例存在非常大的差距。研發投入的平均值為6.745,其中研發投入最高為70.03,最低為0.02,表明我國醫藥制造業的研發投入情況有很大的不同,企業的重視程度有很大的差別。
變量之間的相關性分析結果如表3所示。

表3 相關性分析
由表3可知,高管持股比例、企業規模、股權集中度、資本結構、企業成長性在1%的水平下通過顯著性檢驗,研發投入在10%的水平下通過顯著性檢驗。高管持股比例與被解釋變量財務績效呈現正相關關系,表明高管持股比例的提高可以促進企業財務績效的增加。相關性分析顯示所有變量的相關性數值都不超過0.5,可以說明本文所使用的多元回歸分析不存在嚴重的多重共線問題。
根據本文構建的中介效應檢驗回歸模型進行回歸檢驗,結果如表4所示。

表4 中介效應檢驗回歸結果
從表4可以看出,模型(1)中醫藥制造業企業的高管持股比例與財務績效呈現顯著的正相關關系,系數α為0.106 7,在1%的水平上通過顯著性檢驗,驗證了本文的假設1,說明醫藥制造業企業高管持股比例提高對企業的財務績效有顯著的促進作用,并且可以進行下一步中介效應檢驗。模型(2)中醫藥制造業企業的高管持股比例與企業的研發投入呈現顯著的正相關關系,系數β為3.402 9,在10%的水平上通過顯著性檢驗,驗證了本文的假設2,表明醫藥制造業企業高管持股比例增高會導致企業增加研發投入。模型(2)中調整后的R2為0.047 7,參考龍子午 等[17]的研究調整后的R2雖然較小,但不影響檢驗結果,能夠對本文的假設進行驗證說明。模型(3)中,高管持股比例與財務績效的回歸系數在1%的水平上顯著且呈現正相關關系,表明通過了中介效應檢驗且存在部分中介效應,本文的假設3得到驗證。
為了檢驗本文模型進行的實證結果的可靠性,本文用凈資產收益率作為本文被解釋變量的替代變量進行穩健性檢驗,結果如表5所示。

表5 穩健性檢驗的回歸結果
從表5可知,回歸結果與模型(1)和模型(3)中的回歸結果相似。穩健性檢驗的回歸結果滿足中介效應的檢驗,說明在醫藥制造業中研發投入在高管持股比例與財務績效中起到部分中介作用。說明在替換變量進行穩健性檢驗后,所有的假設依舊成立。
本文以2018—2022年我國醫藥制造業上市公司作為研究樣本,研究了企業高管持股比例與企業財務績效之間的關系,并且研究了研發投入在兩者之間的中介作用。通過實證分析,得出如下結論:醫藥制造業企業的高管持股比例與財務績效之間存在正相關關系,股權激勵政策會推動所有者與經營者之間利益的緊密連接,緩解第一類代理問題,降低代理成本,從而提升企業財務績效;當企業高管持股比例提升會使企業增加研發投入,表明企業可以通過提高高管持股比例來緩解由絕對控股導致的為規避風險而減少研發投入的行為,從而提升企業對增加研發投入的意愿;研發投入在高管持股比例與財務績效之間起到部分中介作用,解釋了高管持股比例對企業財務績效影響的部分內在機制。本文的研究對醫藥制造業企業認識高管持股比例對企業財務績效的影響的內在機制有一定的幫助,對醫藥制造業提高企業財務績效有一定的參考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