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國產后返崗護士工作體驗質性研究的Meta整合

高婷婷,李翠萍,周紀云,郭琳瑤

“二孩”政策實施以來,以適齡生育女性為主體的護理行業迎來了生育高峰[1],隨之而來的是大量產后護士返崗到臨床護理工作崗位。臨床護理工作強度大、要求高[2],原本護士就承受著較大的壓力,產后護士因產假脫離工作崗位時間長、臨床工作環境等發生不同程度變化,因此會面臨更多的挑戰[3]。長期承受高強度的工作壓力,可能導致臨床護士出現一定的負性職業感受[4],進而降低護士的生活質量,也會直接影響護理質量和護理人才隊伍的穩定[5]。因此,準確了解產后返崗護士工作體驗對于采取有針對性的干預措施具有重要意義。既往有學者對我國產后返崗護士的工作體驗開展過質性研究,但不同研究間差異較大且單一的質性研究結果詮釋較為局限。本研究旨在整合有關產后返崗護士工作體驗的相關質性研究,對產后返崗護士真實工作體驗進行更全面的分析,以期幫助產后返崗護士更好地進行工作適應,同時為護理管理者制訂決策提供參考。

1 資料與方法

1.1 文獻檢索策略

計算機檢索PubMed、Web of Science、Embase、中國知網、萬方數據庫、維普數據庫、中國生物醫學文獻數據庫等中英文數據庫,收集有關我國產后返崗護士工作體驗相關的質性研究,檢索時限為建庫至2023年3月。采取主題詞和自由詞相結合的方式檢索,英文檢索詞為“postpartum/after delivery/after childbirth/after child-birth/puerperal/postnatal”“return to work”“nurse”“qualitative research/qualitative study/qualitative methods/phenomenology/grounded theory/interview”;中文檢索詞為“產后”“返崗”“護士”“質性研究/定性研究/現象學/扎根理論/訪談”。

1.2 文獻納入與排除標準

根據PICoS原則確定文獻納入和排除標準。納入標準:1)研究對象(participant,P)為我國產后返崗護士;2)感興趣的現象(interest of phenomena,I)為產后返崗護士在從事臨床工作過程中產生的情感、內心需求、感受等真實工作體驗;3)研究情境(context,Co)為產后返崗護士在醫院內相關科室從事臨床工作;4)研究類型(study design,S)為質性研究,包括現象學研究、扎根理論研究等。排除標準:1)研究對象非我國執業護士;2)重復發表、資料信息不完整、無法獲取全文的文獻;3)非中英文文獻;4)綜述、大會摘要、評論類文獻。

1.3 文獻篩選與資料提取

文獻篩選與資料提取均由2名研究人員獨立進行,并不定期進行交叉核對,如遇分歧由研究小組共同討論決定,以保證文獻篩選的全面與統一。首先,使用NoteExpress文獻管理軟件對檢索的所有文獻進行去重,隨后通過閱讀題目和摘要進行初篩,然后再通過閱讀全文復篩最后確定是否納入該文獻。資料的提取內容包括:作者、省份、質性研究方法、研究對象、研究內容、樣本量、是否二胎、主要結果。

1.4 質量評價

按照澳大利亞JBI循證衛生保健中心質性研究質量評價標準(2020版)評價文獻質量,2名研究人員獨立對納入文獻進行質量評價,意見不一致時則由2人共同討論或咨詢第3方后決定是否納入。文獻質量評價內容共10條,每條均按“是”“否”“不清楚”加以判斷,全部符合為A級,部分符合為B級,全部不符合為C級。

1.5 Meta整合

本研究采用澳大利亞JBI循證衛生保健中心的匯集性整合方法,對納入研究結果進行歸類和整合。研究者通過反復閱讀納入的文獻,對每項研究結果進行分析、解釋,并將相似的結果歸納在一起,形成新的類別,最后將類別歸納為最終整合結果。

2 結果

2.1 文獻檢索結果

初步檢索共獲得文獻102篇,NoteExpress去重后獲得文獻67篇,經初篩、復篩后最終納入8篇。文獻篩選流程及結果見圖1。

圖1 文獻篩選流程圖

2.2 納入文獻的基本特征及質量評價

最終納入8篇現象學研究,文獻一般特征見表1。其中,8篇文獻均未闡述研究者對研究的影響或研究對研究者的影響,且沒有倫理審批號,3篇文獻[6-8]研究對象及其觀點的代表性不典型,尚不能代表所有產后返崗護士,文獻質量評價均為B級。

針對油品混合后黏度的預測，國內外學者通過實驗數據回歸或半理論推導提出過很多經驗、半經驗公式或計算圖表，但是目前還沒有一個普適模型，每個模型都有一定的工作范圍。而高黏油品的摻混，特別是黏度比相差很大的高黏油摻混則更為復雜[1]。當前，常見的做法是對各油田油品分別評估現存模型的適用性，或對現存模型進行修正以符合各油田油品的摻混預測[2]。

表1 納入研究的基本特征

2.3 Meta整合結果

研究者反復閱讀、理解和分析解釋納入的文獻,將相似結果歸納為8個新類別,最終形成3個整合結果。

2.3.1 整合結果1:產后返崗護士的身心體驗

2.3.1.1 類別1:生理應激

產后返崗護士正處在哺乳期,工作超負荷、輪班工作和哺乳艱辛讓產后返崗護士倍感疲憊,身體狀況明顯下降(“生完孩子來工作,感覺身心疲憊”[7];“我清楚地感覺到我的體力沒有以前好了,上夜班時這種感覺更明顯”[13])。另外,除去身體疲憊,也有疼痛、不適感增加(“上完手術經常腰疼,這是懷孕前沒有的”[8];“每次有大手術的時候,經常手術進行到一半就漲奶了,感覺特別不舒服”[8]),生活方式也因孕期發生了改變(“沒結婚或懷孕的時候,我經常在外面吃飯,懷孕之后就少一些了,很怕吃得不健康”[10])。

2.3.1.2 類別2:心理體驗

臨床護理工作繁瑣、任務重、節奏快,護士休產假后投入工作需要快速調整狀態,掌握相關護理工作流程,這給她們帶來較大心理壓力,可能存在一定的心理負擔,主要表現在擔心、煩躁、恐懼、害怕、愧疚等[8],容易出現返崗恐懼(“在之前的科室工作好些年了,上手很快,變動科室后,心里沒有底,上班以前就開始擔心了”[13])、適應及自我調適困難(“就是怕無法勝任日益變化的工作,有時候想去看心理門診,可是很忙又沒時間去”[12])、勝任力不足(“上班節奏快、手術接臺時間緊湊、開展的新手術方式使我慌亂,在配合上有點吃力”[7];“動作沒以前快了,護理危重癥病人有點兒困難”[11])、工作中存在安全隱患(“心里經常掛念著孩子,想孩子是不是哭了,不能全身心投入工作”[8])等問題,這些原因導致護士自我效能感低下(“返崗以后,感覺工作也沒做好,孩子也沒照顧好,覺得自己好失敗”[11])。除了負性心理體驗,當然也有護士表示養育二胎過程中也有積極的情感體驗和表達,心態比生育一胎時更好,更能做到換位思考[12]。

2.3.2 整合結果2:產后返崗護士面臨多重壓力

主要是孩子養育問題帶來的壓力,主要指日常起居和教育[9,12]和二胎到來給家庭增加了日常消費,造成的經濟壓力增加(“物價飛漲,但收入卻沒有增加,尤其是有了2個孩子后,生活成本增加了,壓力很大”[6])。

2.3.2.2 類別4:工作壓力

目前,臨床護理工作負荷重且繁瑣,工作壓力大[14],需要不斷學習掌握新知識、新技術,長時間的產假使產后返崗護士與臨床工作脫節,尤其感覺工作負荷重(“生完二胎后,身體素質明顯下降。我每天都筋疲力盡。身體累了,心情就很容易煩躁”[9])、晉升壓力大(“今年我晉升中級職稱,但由于懷孕和照顧孩子,成果很少,沒能成功,有點難過”[9])、職業規劃不清晰的問題(“我過去對待工作非常積極,會不斷主動學習,但人的精力有限,現在只想老老實實做好本職工作”[6])。

2.3.2.3 類別5:工作-家庭沖突

產后返崗護士的工作角色和家庭角色之間往往難以平衡,存在角色沖突、時間分配矛盾(“孩子生病的時候最痛苦,家里老人一直打電話詢問,但工作又很忙”[6-7,11-13]),她們認可母乳喂養但是因工作原因不能按照自己意愿選擇哺乳引發角色不確定性,對子女有愧疚感(“上班太忙,不喝水導致奶水明顯變少了,不是因為不想喂了,而是上班就沒了”[10])。

2.3.2.4 類別6:自身需求未滿足帶來的壓力

因照顧孩子,二胎產后返崗護士重心放在家庭,容易忽視自我、迷失自我(“上班圍著工作轉,下班圍著孩子轉,屬于自己的時間真是少之又少”[9])。情感方面的需求也未得到滿足,尤其是配偶不理解、不能更好地經營與同事之間的感情[9]。

2.3.3 整合結果3:產后返崗護士期望多方面的支持幫助

2.3.3.1 類別7:團隊輔助

產后返崗護士希望得到更多團隊支持。一方面,期望通過同事間的互幫互助和經驗分享使工作壓力得以分擔(“科室建立產后返崗護士小組,大家在一起討論育兒經驗和產后返崗工作經驗,也許抑郁的程度會減輕呢”[7]);另一方面,期望護士長管理層在排班上給予適當照顧[12],希望組織一定的返崗培訓[11],能夠給予一定的適應期(“剛開始上班,有些制度、規定的改變需要一些時間再重新學習一下”[12]);除此之外,她們還期望醫院能提供育嬰設施和場所支持[10]。

2.3.3.2 類別8:家庭、社會支持

家庭是社會支持中最基本的形式,產后返崗護士希望得到更多來自家庭成員的理解和支持,希望配偶能夠主動幫助承擔家務(“我老公有時在家也不給分擔家務、輔導孩子作業,這讓我更加焦慮和易怒”[6])。另外,來自同事、管理層、醫院方面的支持幫助對于產后返崗護士緩解壓力、更好地適應工作也具有重要作用[7-8,10,12]。

3 討論

3.1 Meta整合結果具有科學性和可靠性

質性研究較量性研究更好地體現了人文關懷,已在衛生服務、護理等領域廣泛開展[15],能夠為研究者提供更清晰、更全面的視角。本研究采用澳大利亞JBI質性研究系統評價方法,研究者通過反復理解、分析、歸納、解釋,對8篇質性研究進行整合,形成8個類別并綜合成3個整合結果。整合過程嚴謹,整合結果科學可靠,深入闡釋了我國產后返崗護士工作體驗,可為全面理解產后返崗護士的工作體驗提供循證依據。

3.2 產后返崗護士不良身心體驗較多,面臨多重壓力

本研究顯示,針對二胎產后返崗護士的研究較多,這可能與當下二孩政策的實施有關。其中對于研究對象的選擇比較寬泛,但也有針對具體科室產后返崗護士的研究,如手術室、兒科護士。從納入Meta整合的文獻來看,產后返崗護士不良的身心體驗較多,普遍承受著很大的壓力,影響其工作和生活質量。當然也有表示養育二胎過程中有積極的情感表達,更容易產生情感共鳴[12]。據研究報道,產后返崗護士工作壓力處于中度水平[16-17]。工作壓力使產后返崗護士在身心疲勞的基礎上更加倦怠,容易造成持續的負面情緒,降低工作積極性,發生不良事件的可能性增大[18]。另外,還有孩子的養育問題、經濟壓力、工作-家庭沖突等壓力對于產后返崗護士來說都是極大的挑戰。因此,產后返崗護士面臨的不良身心體驗、壓力應對、工作適應問題應該引起護士本人及管理者的重視,并采取相關干預措施,幫助產后返崗護士積極應對。

3.3 重視產后返崗護士的情感和壓力體驗,幫助其開展壓力管理和心理調適

Meta整合結果顯示,由于生育,護士的生活環境、人際關系發生了巨大變化,職業規劃也受到了嚴重影響,護士產后返崗時普遍表現適應性差、工作壓力大。因此,護理管理者應重視產后返崗護士的情感體驗,動態關注其身心健康,給予引導和幫助,采取有效措施幫助其積極適應。一方面,科學彈性排班,合理配置人力,注入人文關懷理念,確保護士的休息時間。另一方面,建立完善返崗培訓制度,提供規范化的返崗培訓,提升其臨床崗位勝任力。研究指出,產后返崗培訓對于快速適應臨床工作具有良好效果[19]。在返崗前,給予一定的返崗培訓適應期,在經過長時間的脫離臨床工作后,返崗護士對現下新知識、新工作流程、新制度不了解,給予充分的時間學習體會,建立考核返崗機制,逐漸提高其臨床崗位勝任力。除此之外,返崗初期多數護士存在自我調節能力不足的問題,表現為工作缺乏自信心,自我效能感低[19]。管理者應引導她們正視自己的工作能力,給予鼓勵和支持,引導她們發揮自己的潛能,勇于接受有挑戰性的工作。鼓勵其充分表達內心感受,學會利用身邊的資源,主動尋求支持幫助。研究指出,護士感知到的同事支持對于減緩工作壓力具有重要意義,同事支持水平越高,其工作壓力越小,心理適應及主觀幸福感越高[20]。提示由護士長總協調,營造積極的同事支持氛圍,讓護士感受到來自組織和集體中的物質或情感支持,同事間互幫互助、默契、信任,營造一個溫馨的工作氛圍十分重要。

3.4 建立積極的外部支持系統,促進產后返崗護士積極適應

家庭支持是個體應對壓力的重要資源之一,家庭支持可有效減少負面情緒[21],對于自我調節具有重要意義[22],更高的家庭支持水平可以幫助產后返崗護士更好地進行壓力應對、適應工作。為了讓產后護士更好地與家庭成員溝通,我們應該鼓勵她們坦誠地表達自己的壓力,以便得到家人的理解和支持,使其主動分擔家庭事務,減少工作-家庭沖突。研究顯示,通過實施適當的政策支持可以有效地幫助產后返崗護士在工作和家庭之間取得平衡并減輕職業壓力[17],因此應該為那些有特殊需求的護士提供特殊照顧,使其能夠靈活調整工作和家庭關系。比如增加產后返崗護士的休息時間,開設心理咨詢室、娛樂活動中心等,鼓勵產后返崗護士向他人傾訴、釋放壓力。醫院家庭聯手通過建立起良好的外部支持系統,解決產后返崗護士壓力過大的問題。

4 小結

本研究對8篇有關產后返崗護士的質性研究進行整合,得到3個整合結果。研究結果表明,產后返崗護士不良身心體驗較多,存在生活、工作等多方面壓力。提示管理者應重視產后返崗護士的情感體驗,動態關注其身心健康,積極建立有效的外部支持系統,并采取有效措施幫助產后返崗護士應對多重挑戰和壓力。本研究的局限性在于納入的文獻質量評價結果均為B級,缺乏高質量的研究,研究質量參差不齊,整合結果存在一定的局限性。未來可采用干預性的研究方法,運用多種干預方式幫助產后返崗護士積極應對壓力,提高返崗適應能力,為更好地制訂干預管理措施提供依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