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斂式設計混合方法研究在護理研究中的應用進展

張 寧,李 靜,史光琴,金彩霞,張二琴

目前,混合方法研究越來越受到研究者們的關注。Johnson等[1]研究表明,早在2004年美國華盛頓地區4所全國性組織就召開有關“混合方法研究”在教育領域應用的研討會,來自4大研究協會的238名代表公開討論了混合方法研究的理論和實踐問題。從中可以看出諸多科學領域的研究者都在推動混合研究的發展,2007年Johnson等[2]指出,混合方法研究是3個主要的“研究范式”之一,這更加確定了混合方法研究成為哲學和方法學上的中間路線。混合方法研究的作用彌補了單一的定性或定量研究的缺陷,將統計趨勢的定量研究與定性研究的個人經驗或故事整合,更好地理解研究問題。聚斂式設計混合方法研究同時收集定性和定量數據,最后將2種數據結合起來聚合分析、相互印證。相較于其他混合方法設計來說,聚斂式設計流程直截了當、容易掌握,但國內在臨床中應用聚斂式設計混合方法研究的論文相對較少,所以本文詳細描述聚斂式混合方法研究并探討其在護理研究領域的應用,為臨床研究發展聚斂式設計混合方法提供依據。

1 混合方法研究背景

1.1 混合方法研究概念及背景

混合方法研究是指在一項研究或研究方案中同時使用定性和定量方法來收集、分析資料,整合研究發現并得出推論的研究范式[3]。衛生服務研究者使用定量方法來解決有關因果關系、泛化性或影響程度的研究問題;使用定性方法應用于研究問題,以探索現象發生的原因或方式、發展理論或描述個人經驗的本質;混合方法研究利用定量和定性方法的優勢,為解決當代衛生服務問題提供了一種創新方法[4]。?kerblad等[5]研究報道,研究者對研究目的和研究現象的理解都影響了混合方法研究和整合實踐的合理性,研究目的部分決定了在研究案例中處理和匯集不同類型數據的方式,從而確定了存在哪種綜合策略。

1.2 混合方法研究的優缺點

Caruth等[6]指出混合方法研究設計的優點為:1)文字、照片和敘述給數字增加意義,而數字給文字、照片和敘述提高精確性;2)因研究者不局限于一個研究設計,可以處理更廣泛的研究問題;3)提出更有力的結論;4)通過三角測量增強有效性;5)提高洞察力和理解力;6)與僅使用定性研究設計相比,可以提高概括結果的能力。缺點為:1)對單個研究者來說是困難的,特別是當2種設計同時使用時,需要研究團隊協作;2)當涉及并發性時,會更加耗時和耗費;3)要求研究者學習多種方法,將其有效結合起來專業使用;4)方法論純粹主義者認為,研究者應該在定量或定性研究設計中工作,一項研究中不要混合2種設計。

2 混合方法研究設計流程

首先對混合方法研究的設計類型進行詳細描述,因解釋性和聚斂式設計容易混淆,對此進行詳細闡釋;了解設計類型后,展示聚斂式混合方法流程圖,使初學者對聚斂式設計有初步了解,然后展示混合方法研究方案草稿,了解總體設計大概方向;最后展示混合方法研究的過程模型,使初學者對方案的研究過程有一定理解。

2.1 聚斂式設計類型及適用情景

Hong等[7]根據數據聚合分為3種聚斂式設計數據整合亞型:1)基于數據的聚斂綜合設計,在該設計中使用相同的合成方法分析所有納入的研究,并將結果一起呈現,由于所有證據僅使用一種綜合方法,因此涉及數據轉換,如將定性數據轉換為數值或將定量數據轉換為類別/主題;這種設計通常解決一個評論問題,如對特定主題的了解、確定實施計劃或影響類型的主要障礙和促進因素;2)基于結果的聚斂合成設計,在該設計中定性和定量證據被分別分析和呈現,使用另一種合成方法進行整合,整合包括使用表格和矩陣比較或并列定性和定量證據的結果,或者根據2個綜合結果重新分析證據;這種類型的設計通常通過子問題解決整體審查問題,如薈萃分析、主題綜合[8];3)平行結果聚斂設計,此設計對定性和定量的證據分別進行分析和提出,集中對討論部分結果進行解釋;此類設計通常包括2個或多個互補的審查問題,如衛生技術評估方面,臨床有效性、成本效益和干預措施的可接受性。

2.2 區別3種基礎設計

在聚斂式設計中研究者收集分析定量和定性的數據,目的是合并數據并分析結果。在解釋性順序設計中,研究者先收集和分析定量數據,然后研究結果為定性數據收集和分析提供信息[9]。在探索性順序設計中,研究者先收集和分析定性數據,這些發現為隨后的定量數據收集提供信息[10]。

在數據收集訪談過程中,研究者在研究過程中容易將解釋性順序和聚斂式設計混淆,Fetters等[4]指出訪談者是從對調查作出答復的參與者群體中選出的,無論設計是解釋性順序還是聚斂性設計,都可以通過訪談進行連接,如果分析了基線調查數據,然后根據分析結果對參與者進行抽樣,則設計是解釋性的順序;相反,如果同時進行基線調查和對所有或調查參與者的子樣本進行訪談的數據收集和分析,則設計是聚斂式的,順序或聚斂的一個關鍵定義因素是分析如何通過構建或合并進行。

聚斂式設計有助于研究者多種角度看待問題,3種聚斂式設計方案中基于數據的聚斂式設計更常用,因為它更容易執行,特別是對于描述性目的[7],但需要研究者一開始就對定量和定性研究有共同的測量或評估,以及研究者需要知道如何聚斂2種數據庫,這對于初學者是種挑戰。Plano Clark[11]研究表明,解釋性順序設計使研究者能夠更深入地理解、解釋定量結果的細微差別和機制,被認為是幾種混合方法中最容易實施的,但實施時間較長[12],此外要追蹤研究具備某種人口學特征的參與者,深入挖掘重要變量以及基于定量研究結果來仔細觀察異常案例,耗費大量時間精力。探索性設計因其設計的嚴格性,較適用于欠發達國家,由于需要3階段設計方案,使其成為3種基礎設計方案中最難的一個,所需時間最長且研究者既要利用定性研究結果還要把定性研究結果變成新的研究變量、研究工具或系列干預活動,此外此類設計著眼于開發具有強烈心理測量特質的研究工具,不僅耗時還需要研究者做出一定的成果。

解釋性設計有2個階段相互支撐,研究設計截然不同、易于識別、更適用于初學者;對于聚斂式設計來說,因容易掌握、所需時間較少,且整合數據時可通過多種方法實現,適用于有一定混合方法研究基礎知識的學者;而探索性設計需要充分掌握混合方法知識,并有專家團隊的支持,還需要進行大量樣本的調查研究等,適用于充分了解混合方法研究的學者。

2.3 聚斂式設計流程圖

Creswell[13]描述了聚斂式設計的流程圖,該流程圖直觀地表明聚斂式設計框架。見圖1。

圖1 聚斂式設計的流程圖

2.4 方案草稿

Creswell[13]清晰地用流程圖繪制了聚斂式設計方案草圖,初學者可以清楚直觀地了解聚斂式設計的思路。見圖2。

圖2 聚斂式設計方案草稿

2.5 混合研究過程模型

Johnson等[1]報道了混合方法研究過程模型包括8個不同的步驟,顯示了混合方法研究涉及一個循環、遞歸和相互作用的過程。該模型清楚地展示了各個步驟之間的關系及數據收集與分析之間的關系,幫助學者清晰了解混合方法研究過程。見圖3。

圖3 混合研究過程模型

3 混合方法研究質量

美國教育研究協會[14]制定從事混合方法研究的學者必須滿足2個首要原則:1)實證研究報告應得到保證,提供充分的證據來證明結果和結論;2)實證研究報告應該透明,確保研究的進行在澄清調查背后的邏輯方面是透明的。經過多年的沉淀,混合方法研究報告在國外已得到廣泛應用,并被美國《科學引文索引》期刊列為作者投稿混合方法研究的報告指南。盧津津等[15]對混合研究報告介紹了6個條目:1)描述采用混合方法研究解決研究問題的理由,研究者應首先考慮研究問題是否適合采用混合方法研究,明確說明為什么要結合定性和定量研究方法,這樣對解決研究問題有什么幫助;2)從方法的目的、優先程度和順序方面來描述研究設計;3)描述每種方法的抽樣策略、數據收集和分析方法;4)描述哪里進行了整合、如何進行整合以及參與整合人員;5)描述與當前一種方法相關聯的另一種方法的局限性;6)描述從混合或整合方法中獲得的見解。此報告標準對研究者寫作提供一定的幫助,可提升報告質量。目前為止,國內外混合方法研究的質量評估標準仍沒有達成共識,在混合方法研究領域,方法論和實證研究類論文分別有2套質量評估標準,這2套標準的主要區別是實證研究類論文中的審稿標準沒有明確要求設計類型,方法論研究類論文中沒有限制討論的主題[7],研究者可根據自己的論文,在其各自的領域找相關專家的質量評估標準,結合論文類型可以得到研究者想要的混合方法研究質量評估標準。

4 聚斂式設計在護理領域中的應用

Irvine等[16]描述混合方法研究的倡導者提供了探索護理知識的經驗和直觀方面的范圍,并整合這些方面提供現象的詳細表示。Fbregues等[17]也描述混合方法研究可能提供了一種捕捉護理復雜性的方法,因為定性和定量方法的整合與象征護理的多維實踐相對應,可用于評估護理實踐的設計,并提供有關護理干預的證據。Kagawa等[18]使用了聚斂式混合方法設計,確定并更好地理解在墨西哥農村地區青春期開始生育的婦女中實現母親角色的機會和挑戰。N?sstr?m等[19]使用聚斂式混合方法研究設計描述合作伙伴對接受家庭護理的心力衰竭病人參與護理的看法。Done等[20]也采用聚斂平行混合方法設計,旨在調查斯里蘭卡1所兒童醫院護士對以家庭為中心護理的看法和表現,并探討以家庭為中心護理的可行性。Hatta等[21]采用聚斂式設計中的假設-演繹方法,檢驗日本癌癥治療臨床對話相關的工作假設,研究目的是在聚斂式設計中實施跨軌分析,檢驗關于臨床對話時間變化之間關系的工作假設,以檢驗病人參與臨床會診動機的強度。

喻偉霞等[22]對腦卒中病人采取一致性平行設計混合方法研究,探究病情穩定的急性期腦卒中病人支持性照護需求,并獨立進行量性和質性數據的收集和分析,在支持性照護理論下將量性研究結果得分前10位的需求內容和質性研究中腦卒中病人患病體驗和需求用表格的形式聯合展示,最后在闡釋階段進行結果的比較,合并探討腦卒中病人支持性需求,這是一種較常用地解釋結果的聚斂式設計。Durante等[23]采取聚斂式混合方法研究全面了解心力衰竭病人照顧者的恢復力及其預測因素,定量研究使用多元回歸分析,質性研究采用內容分析,最后聯合顯示數據,此研究發現抑郁、絕望、悲觀、無力、身體疲勞和波動的情緒狀態對照顧者的恢復力產生負面影響,然而自我安慰的活動和社區的相互聯系提高了照顧者的適應力,通過采取混合方法研究對照顧者的復原力有了充分了解。分別列舉國內外典型的聚斂式混合方法研究論文,研究者可以參考并了解聚斂式設計大概思路。

5 混合方法研究的不足及貢獻

6 展望

Timans等[27]研究表明護理領域期刊上的文章數量最多,其次是教育研究。萬廣英等[28]報道國內的混合方法研究在護理領域發表的數量屈指可數,到2020年僅有9篇與護理領域相關。Dawadi等[29]提出4個挑戰:1)選擇哪種方法用于特定的研究項目對初學者是一種挑戰;2)2種研究傳統之間的平衡是一種挑戰;3)整合來自2種方法的數據來補充和擴展數據的分析和解釋,特別是對其進行三角化;4)混合方法研究是一個漫長的過程,每種研究方法都會耗時。混合方法研究在護理領域的應用較廣,對上述挑戰仔細衡量考慮,建議后期在各大高校的高等教育開展相關的質性研究和混合方法研究課程及相關軟件的使用,了解混合方法研究的重要性。

7 小結

國內的混合方法研究正處于高速發展階段,各個方面還有待完善,有關混合方法研究類期刊較少、質量評估標準缺乏驗證、相關的指南網址較少、高校開展的混合方法研究類課程及其相關軟件的應用講解較少,此外國內發表的混合方法研究類論文較少,這類問題亟待解決并發展。混合方法研究領域在方法進步方面充滿了創造性發展的機會,并有可能對重要而復雜的社會問題做出貢獻[30]。本文以聚斂式研究為例,詳細描述聚斂式設計的具體過程及在護理領域的應用,為國內混合方法研究的發展提供依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