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趣的母親

馮愛枝

今年中秋國慶假期，網購了一本新出版的由詩人西川翻譯的《博爾赫斯談話錄》，這是有關博爾赫斯兩次美國之行接受訪談的記錄結集，里面充溢著對宗教、哲學、文學和寫作的諸多精彩觀點，但讓我印象最深刻的是他對母親的一段幽默介紹。

博爾赫斯是享譽世界的阿根廷詩人、作家、翻譯家，他一生讀書寫作，晚年雙目失明，仍以口授的方式繼續創作。因為長期獨身，博爾赫斯很長時間由母親照料生活。有一天凌晨，他媽媽接到一個電話，有人打電話說：“我要把你和你的兒子都干掉。”博爾赫斯的媽媽回答道：“干掉我兒子并不難，你隨便哪天都能找到他。至于殺我，你可得快點兒，我已經九十多歲了。如果你不快點兒，我倒要把我的死因推到你身上。”說完，就去睡覺了。

用現在的流行語形容，博爾赫斯的母親也算得上是一個“狠人”。而或許正是這樣一位有趣的“狠人”，才為文學巨匠博爾赫斯奠定了樂觀堅毅的性格基礎。

中國臺灣作家李敖的媽媽也是一位有趣的母親。李敖曾在電視文化節目中提到，他的媽媽生了兩男六女，可是只愿跟李敖住。有一天，她愁眉不展，李敖勸她出去走走，她說為了李敖的名譽，自己不能出門。問，為什么？她回答：“我一出門，就要說你壞話！”李敖說，他這位有趣的媽媽從不考慮飲食營養平衡，違反了幾乎所有的長壽原理，卻活到了九十一歲。

作家劉震云的媽媽也很幽默。劉震云的媽媽年輕時在鎮上賣過醬油，當她知道自己兒子是和魯迅從事一樣的職業，就對劉震云說，你們寫字特別容易，魯迅寫“在我的后園，可以看見墻外有兩株樹，一株是棗樹，還有一株也是棗樹”，如果我識字，我就寫“供銷社后面有兩口缸，一缸是醬油，另一缸也是醬油”。劉震云經此更認為，他這位有趣的媽媽是一個“非凡”的人。

（誰與爭鋒摘自2023年10月11日《大公報》，郭德鑫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