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迪契小說《紫木槿》中的廚房空間

摘 要：尼日利亞作家阿迪契在其作品《紫木槿》中描寫了意蘊深厚的廚房空間，以尤金家和伊菲歐瑪家的廚房為主，前者表現出對女性的禁錮，后者表現出對個體的成長與治愈的幫助。廚房與日常生活相關聯，兩個迥乎不同的廚房不僅反映出兩個家庭的生活現狀，而且能以此窺見社會實況。

關鍵詞：阿迪契 《紫木槿》 廚房空間

尼日利亞青年女作家奇瑪曼達·恩戈茲·阿迪契（Chimamanda Ngozi Adichie）目前已創作了三部長篇小說以及一部短篇小說集，她的作品展現了尼日利亞人在國內和國外的生存境況，具有一定的研究價值。阿迪契十分尊崇阿契貝、莫里森等先輩作家，在吸收前輩作家創作技巧與寫作特色的基礎上，再結合特殊的個人經歷、后殖民和離散語境，她在作品中書寫了形態多樣的空間。《紫木槿》（Purple Hibiscus）是她發表于2003年的處女作，小說聚焦于尼日利亞一個中產階級家庭的生活，透視出尼日利亞社會的現狀，主題深刻，寓意豐富，引發研究者結合女性主義、后殖民主義、敘事學、文化研究等角度的多重思考。

隨著空間研究在文學研究中成為熱門，也有研究者從不同角度分析《紫木槿》中的各種空間，克里斯托弗·E. W.歐馬（Christopher E. W. Ouma）《思想的國度——阿迪契〈紫木槿〉中的時空體》（Countries of the Mind Space—Time Chronotopes in Adichie’s Purple Hibiscus）從文學時空建構的角度聚焦于恩蘇卡這一空間意象，認為恩蘇卡構成了阿迪契“心靈的國度”，同時具有審美等文化意義。［1］杰西卡·休姆（Jessica Hume）在《餐廳、廚房與食物相關的空間及其與〈紫木槿〉中女性身體的聯系》（Dining Room amp; Kitchen Food-Related Spaces amp; their Interfaces with the Female Body in Purple Hibiscus）一文中分析了尤金家的餐廳和伊菲歐瑪的廚房，指出小說中重要的時刻和事件的發生與廚房以及餐廳有關，女性的身體在尤金的客廳里是受到暴力傷害的，而在伊菲歐瑪的廚房里是自由成長的。［2］張燕在《后殖民語境下的空間與身體：阿迪契小說〈紫木槿〉的主題論析》一文中，對恩蘇卡、埃努古以及阿巴這三個具有不同表征意義的空間意象進行分析，同時指出恩蘇卡契合霍米巴巴的第三空間，是阿迪契心中較為理想的生存空間。國內外的一些學者或多或少已關注到了廚房空間，樓育萍的《廚房·記憶·自我——莫里森小說中的廚房空間》從廚房空間切入，意在探討廚房對黑人女性而言并非僅僅是壓迫之所，它也是治愈之所、避風港等，“廚房這個空間是幾百年來黑人女性的主要活動場所，它不僅濃縮了黑人女性歷史上承載的重負，反映了她們當前的生活狀況，而且在女性自我認識中發揮了重要的作用” ［3］。

一、廚房與尼日利亞女性

中國古代素有“君子遠庖廚”的觀念，同樣，在尼日利亞，廚房長期以來也被視為女性的領地，這不僅能從尼日利亞的歷史中反映出來，也能從尼日利亞以及其他一些非洲的文學作品中體現出來。

（一）廚房與尼日利亞歷史上的女性

尼日利亞的歷史和社會發展可分為殖民前時期、被殖民時期、獨立后時期等幾個階段。1914年1月1日，英國總督盧加德將南、北尼日利亞保護國合并，正式建立“尼日利亞殖民地和保護國”，標志著尼日利亞作為政治體制出現。1960 年10月1日，尼日利亞脫離英國的殖民統治取得獨立。從部落國家到民族國家的建立，國家實現了自由，女性的地位也隨之有所改變。在殖民前時期，尼日利亞由許多大小各異的邦國組成，統治形態各異，主要分為集權制和非集權制兩類。集權制的邦國以加涅姆——博爾努為例，重要的婦女參與國家統治；非集權制的邦國以伊博為例，伊博族為父系氏族。“在一個典型的伊格博人村莊里，有一個長老委員會（ama-ala）和一個村議事會，前者由不同的家族首領組成，后者是一個允許大部分民眾自由發表言論的地方，并且影響到決策的制訂。”［4］在以村落為自治單位的時期，婦女在經濟貿易、村社決策、家庭組建、宗教祭祀等方面扮演重要的角色，并且即使在婚后也保持獨立的地位。此外，一些女性被奉為部族的女神、祭司等，擁有非凡的地位。［5］在1861年簽訂的《拉各斯—英國條約》標志著英國在尼日利亞殖民統治的開始。殖民統治直接導致尼日利亞傳統社會結構發生極大的變化，同時受到西方父權制等觀念的影響，男性開始在社會中占據主導地位，女性逐漸變得邊緣化。國家獨立后，受基督教文化和維多利亞時期家庭觀念的持續影響，大部分尼日利亞女性從屬于男性居于家中，廚房成了她們的主要活動場所，在那兒，女性為家人準備食物、提供營養等。

（二）廚房與非洲文學中的女性

莫里森認為，女性與廚房空間的關系更親密，因為她們通常在那個空間里執行更親密的任務。“廚房經常被社會理論家和作家們認為是家庭的心臟，它作為一個公共空間，代表了家庭生活中的所有理想：營養，養育，身體和精神的安全。”［6］莫里森的每部作品幾乎都書寫了廚房空間，在她筆下，女性的廚房象征著愛、關懷、創造和分享，顯然是一條逃避壓迫的痛苦現實的道路。美國女權主義者貝爾·胡克斯（Bell Hooks）也闡明了創造一個像家一樣的地方的必要性。“正是在那個‘家園’里，我們才有機會成長和發展，滋養我們的精神”［7］，而廚房就是這樣一個地方。尼日利亞著名作家欽努阿·阿契貝（Chinua Achebe）在《瓦解》（Thing Fall Apart，1958）中寫道，奧貢喀沃住在正屋，他的三個妻子住在毗鄰的茅草屋里，茅草屋既是她們的住所也是廚房，奧貢喀沃每一餐都會收到三個妻子所做的飯菜。當奧貢喀沃發現自己最年輕的妻子奧幾烏果的廚房中爐火熄滅，導致自己未能及時收到晚餐，即使在和平周也揍了她。［8］肯尼亞作家恩古吉·瓦·提安哥（Ngugi wa Thiong’o）在《大河兩岸》（The River Between，1965）中描寫了庫尤部落舉行再生禮的場景：“媽媽坐在灶臺邊，精神痛苦，好像正在忍受著分娩前的鎮痛。瓦伊亞吉坐在媽媽的兩個大腿中間。宰羊時從羊身上抽出的一根細長的羊筋緊緊困在媽媽身上，象征著分娩時孩子的臍帶。”［9］多麗絲·萊辛（Doris Lessing）在小說《最甜的夢》（The Sweetest Dream，2001）中寫道：“房子的生命在廚房里鋪展開來……”在納丁·戈迪默（Nadine Gordimer）的作品中稱廚房是“宿命之地”，從《一個陌生人的世界》（A World of Strangers，1958）到《自然運動》（A Sport of Nature，1987）中“廚房都是女性與男性狹路相逢的所在”［10］。2005年由羅納德·蘇雷什·羅伯特（Ronald Suresh Roberts）所寫的《廚房未冷：納丁·戈迪默傳記》（No Cold Kitchen：A Biography of Nadine Gordimer）在南非出版。該書以“廚房”為題，“記錄戈迪默調和私人領域與公共領域所做的掙扎”，同時把廚房作為戈迪默的私人領域。羅伯茨寫道：“作家的書房是‘女巫的廚房’，種種社會現實在它內部熔合成一劑猛藥。”［11］實際上，廚房作為一個隱喻，同弗吉尼亞·伍爾夫在《一個自己的房間》（A Room of One’s Own，1929）中所表現的“房間”一樣，一直是許多女作家、理論家和女權主義者所關注的重要空間。廚房在很多研究者那里“被指定為女性范圍的建筑空間，被認為是工業資本主義的特征空間，也是一個復制和顛覆父權的地方”［12］。總而言之，廚房空間對女性角色來說非常重要。同時，廚房在不同的作家筆下具有不同的文化表征意義，或表現妻子為家人準備飯菜，或與母親聯系起來，或與宗教儀式聯系起來，或與特定社會現實聯系起來等。

《紫木槿》中許多重要事件皆在廚房發生或在與廚房聯系密切的餐廳發生，最突出的便是尤金家與伊菲歐瑪家的廚房，前者的廚房有溫情的時刻，即比阿特麗斯母女對話、編發過程中的母女之愛，也有靜默暴力的時刻，即尤金對家人施以暴力懲罰；后者的廚房是康比麗兄妹得到成長和療愈的地方，他們在廚房中學會放聲大笑、獲得食物、知識等。

二、尤金家的廚房

無論是以地理、地點還是景觀來劃分，空間的構建和表現對于身份的形成至關重要。空間從來不是中立的，它帶著一段歷史、文化、意識形態和社會關注，這些影響著我們對空間的理解和描述。廚房空間一直是一個緊密的壓迫空間——從身體，心理和文化等方面限制女性，正如學者指出“廚房是苦澀之地，是家庭空間中的一個凹口，一個創傷”［13］。徐坤的短篇小說《廚房》以“廚房是一個女人的出發點和停泊地”［14］為開篇，道出了廚房與女性密不可分的關系。《紫木槿》中對尤金家的廚房著墨并不多，但能從中體會到其間蘊含的豐富意義。

（一）溫情的廚房：母女對話

在《紫木槿》中，大多數情況下，女性是被降級到廚房，“比阿特麗斯坐在廚房門附近的扶手椅上給康比麗編辮子，和西西一起在廚房里準備飯菜”［15］。通過母女對話、母親為女兒編發的場景將廚房與母親聯系起來。歷史上伊博婦女在廚房里為家庭提供食物，可尤金在享受食物時卻對比阿特麗斯在廚房準備飯菜的工作缺乏認同，這種將真正參與廚房工作的婦女排除在餐廳之外的做法，相當于尤金不關注比阿特麗斯在廚房的付出。在比阿特麗斯被尤金家暴后，康比麗兄妹會想要保護母親，通過對話表達對母親的關心之情。有時兄妹二人也會在廚房幫助母親準備食物，可以說，尤金家的廚房對母子三人而言是這個家最后的溫情所在，畢竟臥室、餐廳等地是懲罰之所在。

（二）靜默的餐廳：家庭暴力

家庭空間中，餐廳與廚房聯系緊密。“我們的餐室很寬敞，相鄰的起居室更大，但我仍然覺得窒息。掛著外祖父的許多鑲框照片的那面灰白色的墻似乎正在逼近，向我壓來。就連那張玻璃餐桌也在向我移動。” ［16］尤金家的餐廳是一個靜默的空間，在那里康比麗感到自己的存在縮小到無聲，什么都沒有。雖然康比麗和比阿特麗斯實際存在于這個空間里，但她們在餐廳空間中是不可見的。只有在服從尤金的情況下，以及在用餐時需要她們出席的情況下，她們才能出現在餐廳。尤金砸碎比阿特麗斯精心擦拭的雕像、鞭打康比麗等人都是發生在餐廳，而餐廳在文化上象征著伊博婦女照顧家庭的方式，而且這些事件發生的原因與康比麗痛經時在彌撒前吃下食物、扎扎未去領圣餐違背宗教儀式有關，也就是說他們任何時候都需遵守尤金信奉的嚴格的“規則”。“尤金的餐廳給女性角色刻下了一種降低的社會價值，這使得她們更加依賴尤金來建立自己的價值。”［17］尤金就如同一位專制的大家長，時刻通過權力“規訓”著家人，尤其是他們的身體。小說中的家與國向來是聯系密切的，康比麗家可以視為20世紀八九十年代尼日利亞的國家縮影，可以看出尤金受殖民文化的影響變得對家人專制、暴力。盡管小說的故事發生背景距英國殖民統治的結束已有二三十年，“但殖民主義思想依然陰魂不散；它以一種規訓方式滲入尼日利亞社會的各個角落，以一種不易察覺的方式左右著尼日利亞社會的發展變化”［18］。

三、伊菲歐瑪家的廚房

伊菲歐瑪是尤金的親妹妹，她是恩蘇卡大學的老師，同時也是一位有三個孩子的單身母親。她生活清貧，但積極樂觀，家中充滿自由與歡笑。她與尤金一樣是天主教徒，但她以開放、包容、批判的態度對待信仰，同時她尊重伊博傳統的本土宗教文化，尊重被尤金視為“異教徒”的父親。在她的熱情邀請下，康比麗兄妹最終得以到來。她家的廚房是每個家庭成員聯系的地點，每一次準備食物皆在所有家庭成員的協助下完成，所以康比麗兄妹也得以加入她們，并由最初的不適變得喜愛、向往，廚房成為兄妹二人成長的自由地和療愈的避風港。

（一）成長的自由地

不同于埃努古家中寬敞、食材豐富的廚房，伊菲歐瑪的廚房空間很小，食物也不充裕。“廚房里淡藍色的瓷磚磨損了，有的還缺角，連鍋蓋都不合適，一邊陷進鍋里去，可是這些東西都被擦洗得非常干凈。煤油爐在窗邊一個木桌子上，窗子周圍的墻壁和露線頭的窗簾都被油煙熏黑了。”［19］廚房成為伊菲歐瑪家中女性的關鍵空間。正如扎扎和康比麗到來的第一個晚上看到的那樣，當伊菲歐瑪迎接他們后，沖回廚房幫助家人完成晚飯準備。康比麗跟著表妹阿瑪卡回到廚房，阿瑪卡繼續烹飪大蕉。女性在廚房里的實際存在創造了一個承認和擁抱飲食文化重要性的空間。事實上，伊菲歐瑪和她的孩子們在整個做飯過程中聊天和大笑，這與康比麗家靜默的餐廳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在伊菲歐瑪的廚房里，存在的強大的女性聲音構建了一個空間，在這個空間里，女性不僅被承認，而且在文化上被賦予了權力。康比麗注意到了這種賦權，一開始，她對這種賦權很陌生，以至于她很難在新的空間中定位自己。

在伊菲歐瑪的廚房中，女性構建的代表權力的知識是食物知識。通過獲得長期以來一直是其文化中女性自豪的食物知識，康比麗將自己融入廚房空間中，并為自己建立了社會地位。最開始康比麗說話像是耳語，在廚房里慢慢學習削甘薯皮、洗盤子，后來，她漸漸主動走進廚房學習剝芋頭皮，被問及且不知道如何處理奧拉葉子時被表妹阿瑪卡嘲笑，在姑媽的鼓勵下大聲還擊“我不知道怎么弄，但你可以教我呀” ［20］。在姑媽的廚房里，康比麗由失語沉默完成到大聲說話的轉變。從歷史文化方面來看，在所有時代，食物是確立伊博女性身份、自我價值和社會地位的關鍵主題，因此與食物相關的空間，無論是家庭空間還是公共空間，都記錄了它們被抹去、沉默、賦權、構建空間或讓空間構建它們的時刻。

（二）療愈的避風港

吉本芭娜娜在作品《廚房》開篇便表示，“在這世界上，我最喜歡的地方，是廚房”［21］。主人公櫻井美影在祖母家的廚房獲得安全感，在田邊家的廚房走出孤獨獲得溫暖，可以說她是在廚房里完成了心靈的成長。“廚房為莫里森筆下的人物提供了一個重要的療傷和成長空間，是一個避風港。”［22］如《所羅門之歌》中佩特拉在廚房里為奶娃治病，而《紫木槿》中伊菲歐瑪的廚房也有療愈作用。

康比麗被尤金踢打至昏厥，在醫院住了很長一段時間才恢復，但她出院后并未回到自己家，而是去了伊菲歐瑪家，因為“那里的空氣比較好，利于康復”［23］。康比麗在姑媽家自由而又溫情的廚房中療愈了自身。地點可以是一個角色或催化劑，它既有自己的特性，又對經歷它的人的特性產生影響。對于主人公康比麗來說，她的自我意識和她周圍的世界隨著她所居住的地方的不同和空間的轉變而遷移、分化和建構。

四、廚房空間的表征意義

廚房空間常常是女性的活動場所，一方面，構成廚房的物理建筑空間是一種物質化的空間，即“空間實踐”；另一方面，廚房空間是一種象征，是女性行為和身份的象征物，也是展現女性邊緣地位的“表征空間”。

（一）表征人物性格

廚房空間不僅體現人物的性格，也體現人物的處境。不同廚房空間的特征反映出空間中人物的性格。阿迪契在《紫木槿》中呈現了截然不同的兩種廚房類型（見表1）。

從尤金家的廚房可以看出尤金一家的物資充足、生活優渥，比阿特麗斯可以視作一位“屋中的天使”，順從、緘默、純潔、無須擁有自我。作為母親，她既無法阻止丈夫對兒女的身體傷害，也無法保護孕育在身體里的孩子。相較之下，伊菲歐瑪家則生活困苦一些，但伊菲歐瑪用包容開放的心態使得放壞的食物也能變成美味，狹小的廚房變得干凈整潔。比阿特麗斯順從緘默、伊菲歐瑪樂觀自由的性格充分地在廚房里展現開來。

（二）表征權力關系

空間是社會的生產，不僅能表現人物性格，同時也能表現人物間的權力關系。尤金是比阿特麗斯的丈夫和家里的物質提供者，所以他在家中極具發言權，從比阿特麗斯精心準備的符合尤金喜好的食物上便可體現出來。但最終比阿特麗斯選擇在與食物相關的空間里予以反擊——在茶中下毒，使尤金最后毒發身亡，由此，比阿特麗斯在廚房里完成了權力關系的轉換，尤金的專制之家土崩瓦解。而與之相似的是康比麗，在伊菲歐瑪的廚房里掌握食物知識即可獲得話語權，她在此通過習得食物處理能力完成了話語權的轉換，如面對阿瑪卡的嘲笑由沉默忍受到應對自如，是其在伊菲歐瑪的自由之家中得到成長的體現。但在社會暴力和恐怖的襲擊下，伊菲歐瑪一家去往更加民主自由的美國，康比麗短暫地失去了她在恩蘇卡的廚房。

五、結語

廚房是家庭的心臟，不論是專制的尤金，還是包容的伊菲歐瑪，他們都最終失去了餐廳或廚房，前者被廚房中的女性以食物毒害，后者迫于生存壓力不得不走向流散之路。《紫木槿》的廚房空間表現了尤金的瓦解之家與伊菲歐瑪的包容之家，也反映出20世紀七八十年代的尼日利亞社會現實，即政權更迭、社會動蕩導致家庭生活的不穩定。

參考文獻：

［1］ Christopher Ouma. Countries of the Mind：Space-Time Chronotopes in Adichie’s Purple Hibiscus［M］// Ogaga Okuyade. Tradition and Change in Contemporary West and East African Fiction. New York：Rodopi， 2014：167-186.

［2］ ［17］ Jessica Hume， Dining Room amp; Kitchen Food-Related Spaces amp; Their Interfaces with the Female Body in Purple Hibiscus［M］// Ernest Emenyonu. A Companion to Chimamanda Ngozi Adichie. New York：Boydell＆Brewer Inc.， 2017：87-100.

［3］ 樓育萍. 廚房·記憶·自我——莫里森小說中的廚房空間［J］.語文學刊，2016（9）：72-74.

［4］ ［美］托因·法洛拉.尼日利亞史［M］.沐濤，譯.上海：東方出版中心，2015：24.

［5］ 陳彪.獨立以來尼日利亞女性社會地位變遷探究［D］.杭州：浙江師范大學，2020.

［6］ 高雪.論《最藍的眼睛》廚房中的空間政治［D］.長春：東北師范大學，2022.

［7］ ［12］ ［22］ Betty J. Chroninger. From Strange Fruit to Fruitful Kitchens：The Space of the Kitchens in Toni Morrison’s Novels［D］. Florida：University of South Florida， 2005.

［8］ ［尼日利亞］阿契貝. 這個世界土崩瓦解了［M］.高宗禹，譯.海口：南海出版公司，2014：34.

［9］ ［肯尼亞］恩古吉·瓦·提安哥.大河兩岸［M］.蔡臨祥，譯.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2018：19.

［10］ Roberts， Ronald Suresh. No Cold Kitchen：A Biography of Nadine Gordimer［M］. Johannesburg：STE Publishers， 2005：197-198.

［11］ 林星宇.“廚房未冷”——羅伯茨《納丁·戈迪默傳記》中的文學場［J］.當代外國文學，2022（3）：149-156.

［13］ 汪民安.身體、空間與后現代性［M］.南京：江蘇人民出版社，2006：165．

［14］ 徐坤.早安，北京——徐坤短篇小說選［M］.上海：華東師范大學出版社，2016：37.

［15］ ［16］ ［19］ ［20］ ［23］ ［尼日利亞］奇瑪曼達·恩戈茲·阿迪契.紫木槿［M］.文靜，譯.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2016：9，7，92，134，170.

［18］ 張燕.后殖民語境下的空間與身體：阿迪契小說《紫木槿》的主題論析［J］.華僑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20（1）：129-142.

［21］ ［日］吉本芭娜娜.廚房［M］. 魯平，譯.桂林：漓江出版社，200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