協商民主視域下全民健身公共服務供給決策的實踐困境與現實進路

摘要：本文通過文獻資料法、專家訪談法等研究方法，從協商民主視域對全民健身公共服務供給決策的實踐困境與現實進路進行研究。研究認為，協商民主與全民健身公共服務供給決策的契合關聯主要體現在內在價值趨同、流程邏輯相似與最終目標一致等方面。協商民主視域下全民健身公共服務供給決策存在：協商民主沒有明確的法律保障、協商民主缺乏成熟的制度保障、公共精神缺少與主體定位失準、協商參與和決策落實之間存在一定程度的脫節等實踐困境。根據實踐困境提出：明確全民健身公共服務協商民主的法律地位、提升全民健身公共服務供給決策協商民主的制度化水平、培育民眾公共精神，引導多元主體參與協商決策、政府引導與服務保障相結合，實現協商與決策有效銜接等現實進路。

關鍵詞：協商民主" 全民健身" 供給決策" 實踐困境" 現實進路

協商民主是一種以群眾政治參與和平等對話為基本特征，鼓勵、引導群眾制度化參與公共事務決策的民主形式，是廣大人民群眾在基層群眾自治實踐中創造出來的新型民主形式。協商民主可有效幫助公共事物決策者傾聽與了解群眾的意見與想法，為公共事物的最終決策提供合理依據。全民健身公共服務供給是政府為滿足社會成員參與體育健身的現實需要，向全社會提供公益、整體性、系統性的體育服務產品的過程。《體育法》修訂草案第十六、二十條明確指出，尊重和傾聽群眾的意見與想法，為全民健身活動的開展與公民健身權力的實現提供和創造條件。體育法第十六、二十條的規定為協商民主制度引入全民健身公共服務體系提供了合法依據。協商民主理論的引入是否可以推動全民健身公共服務供給決策的科學性與合法性？在具體的供給決策實踐中面臨哪些實踐困境？針對困境又能尋求哪些現實進路？亟需學術研究予以回應。基于此，研究借鑒協商民主理論，探討協商民主視域下全民健身公共服務供給決策的實踐困境與現實進路，以期推動我國全民健身公共服務供給決策中的科學性與合法性。

1、全民健身公共服務供給決策引入協商民主的動因

協商民主作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體系的重要組成部分與偉大實踐產物，是中國式現代化堅持走社會主義道路這一本質規定性的關鍵支撐。全面發展協商民主是新時代的重要特征，可充分彰顯中國式民主的獨有特色和優勢。在全面推進更高質量的現代化全民健身公共服務體系的新征程上，面對人民群眾對體育健身的全新需求，需要充分發揮協商民主的獨特效能以滿足人民日益增長的體育休閑與健身需求。

1.1、協商民主有助于提高決策、管理以及監督的合理性

習近平總書記指出：“中國社會主義協商民主豐富了民主的形式、拓展了民主的渠道、加深了民主的內涵。”這一重要言論高度概括了協商民主對于社會主義民主政治的功效，同時也對全民健身公共服務供給決策過程指明了方向。在全民健身公共服務供給決策實踐中，在供給決策前和供給決策過程中依照合理流程進行協商民主，有助于提高供給決策的質量和科學性；在全民健身公共服務供給管理實踐中，對管理主體、管理體系和權利義務劃分等環節進行協商民主，有助于提高全民健身公共服務的管理水平和管理效果；在全民健身公共服務的監督實踐中，對監督主體、監督內容和監督方法等環節進行協商民主，可有效提升監督效果并可讓監督關口前移。征求意見、收集建議、溝通反饋和接受監督是協商民主的主要內容，協商民主制度的引入真正實現了使民眾的知情權、參與權、表達權與監督權合理合法地用于全民健身公共服務的供給決策過程中。

1.2、建設更高水平的全民健身公共服務體系需要全面發展協商民主

在全力建設更高水平的全民健身公共服務體系國家戰略背景下，基于主客觀因素，更需大力發展協商民主，發揮協商民主的獨特優勢與效能，以應對全民健身公共服務供給決策過程中的任務與挑戰，實現建設更高水平全民健身公共服務體系的目標。建設更高水平的全民健身公共服務體系為什么需要全面發展協商民主？其理由如下：其一，全面發展協商民主是新時代社會主義民主政治建設的重要部署，民主是社會主義的生命，民主代表著一切的決策都要充分考慮人民的利益和需求，而新時代推進更高水平的全民健身公共服務體系的主要目標亦是滿足人民迫切需要的健身休閑需求，其出發點和落腳點都是基于人民的利益和需要。因此，在新時代全面建設更高水平的全民健身公共服務體系中引入協商民主制度，亦是全面回應新時代社會主義民主政治建設的需要；其二，全面發展協商民主是化解全民健身公共服務體系建設過程中各種挑戰與困難的有效方法。新時代構建更好水平的全民健身公共服務體系是一項復雜而崇高的事業，當下和以后的一段時期內，我國全民健身國家戰略的推行將面臨機遇與挑戰并存的情形，而人民日益增長的體育鍛煉需求和全民健身體育設施場地供給不平衡不充分的矛盾目前及今后的一段時期內難以完全消除，因此作為協調民眾內部體育利益、實現民眾基本體育權利的協商民主制度更需得到重視。協商民主所具有的廣泛參與性、權利表達性、有效監督性等功能使其具有強大的生命力，同時，其在推進全民健身公共服務供給決策的科學性和合法性上具有重要意義。

2、協商民主與全民健身公共服務供給決策的契合關聯

2.1、內在價值趨同

協商民主過程中的廣泛參與、訴求表達、參與決策與監督是決策實施的合法性前提，是民眾捍衛自身利益的重要形式，其消除了繁瑣的資格與門檻限制，體現的是讓利益相關者通過合理渠道平等參與并自由表達自身利益訴求。體育法中明確指出，要尊重和傾聽群眾的意見與想法，為全民健身活動的開展與公民健身權力的實現提供和創造條件。因此，全民健身公共服務供給的最終目的是讓民眾享受到法律所賦予的基本體育權利，通過全民健身公共服務體系的建設實現民眾應有的體育利益。全民健身公共服務具有普惠性、公益性與科學性的價值取向，而協商民主的價值要義是廣泛參與、平等表達、監督決策與落實。二者具有趨同的內在價值即以群眾利益為基本出發點和尋求決策的有效性和合法性。

2.2、流程邏輯相似

全民健身公共服務供給決策過程與協商民主的流程邏輯具有高度相似性。都是遵循著“參與—表達—落實—監督”的流程方式，從民眾參與、議程的討論與表達、決策的落實與監督，都遵循著相似的邏輯路線，且二者的流程邏輯都在最大化地尋求自身流程的合理性、合法性和完整性。協商民主雖和全民健身公共服務供給決策在具體流程邏輯順序和維度上有所不同，但這并不違反“非協商不決策”、“在決策前充分協商”等原則，亦未影響流程設置的邏輯進路。因此，全民健身公共服務供給決策過程與“協商民主”在流程邏輯上具有相似性。

2.3、最終目標一致

滿足民眾日益增長的體育鍛煉需求，優化體育健身環境，引導民眾進行體育鍛煉，通過體育鍛煉改善民眾的健康水平和生活質量是全民健身公共服務供給決策的價值追求，其核心要義是維護民眾的公共利益。廣泛參與、平等表達、溝通反饋與監督落實是協商民主制度的主要功能，其內在價值追求是通過制度化和合理化的流程設置維護協商決策的透明性、公平性和利益關聯方的切身利益，其制度本身體現的公共利益最大化和協商決策的科學化。全民健身公共服務的供給決策與協商民主的內在價值追求在本質上具有一致性，都將民眾的公共利益作為協商決策出發點和落腳點。新時代的全民健身公共服務的供給決策具有多元主體協同的特征，而協商民主的最終訴求亦是不同個體間的“協商”與“對話”，二者都是基于利益相關者之間的協同與對話來尋求不同利益之間的最大公約數，從本質上來看，二者的最終目標具有一致性。

3、協商民主視域下我國全民健身公共服務供給決策的實踐困境

3.1、協商民主沒有明確的法律保障

民主與法治是協商民主制度的兩個支點，互不可缺，喪失了其中一個，協商民主就無法得以開展。體育法修訂草案中指出，尊重和傾聽群眾的意見與想法，為全民健身活動的開展與公民健身權力的實現提供和創造條件。這對全民健身公共服務開展協商民主指明了方向，但卻沒有明確規定在全民健身公共服務中應當進行協商民主，這在一定程度上將影響全民健身公共服務供給決策的科學性，不利于全民健身公共服務供給決策的良性運行。因此，需要以法律法規的形式保障協商民主制度的應用，才能將協商民主與全民健身公共服務體系有效融合，才能使協商民主的獨特效能用以全民健身公共服務供給決策的全過程，否則，協商民主之于全民健身公共服務供給決策體系將無任何效能，協商民主也將成為“鏡中月”、“水中花”。

3.2、協商民主缺乏成熟的制度保障

協商民主的制度化水平與運行質量，既與協商民主本身對運行質量的要求有關，也與協商民主運行所在空間或領域的制度化水平有關。協商思想在我國由來已久，目前我國全民健身公共服務供給決策領域缺乏的不是協商，而是制度化建設。《體育法》修訂草案第十六、二十條明確指出，尊重和傾聽群眾的意見與想法，為全民健身活動的開展與公民健身權力的實現提供和創造條件。但現實中，基層的全民健身公共服務供給決策的協商中，并沒有很好地體現體育法中所規定的尊重和傾聽群眾的意見與想法，多數基層體育協商流于形式，群眾無法很好地行使其應有的參與權、表達權和監督決策權，致使決策的合理性和合法性大打折扣。目前，一些地區正在積極探索如何使全民健身公共服務供給決策與協商民主有效地結合起來，使其形成制度化、常態化。但囿于探索尚處于起步階段和缺乏相應的理論指導，協商民主的制度化保障仍未有效建立，這將直接影響全民健身公共服務供給決策過程中協商民主功能的發揮。因此，建立成熟的協商民主制度仍是全民健身公共服務供給決策領域中亟待解決的問題。

4、協商民主視域下全民健身公共服務供給決策的現實進路

4.1、明確全民健身公共服務協商民主的法律地位

從保障協商民主有效運行與發展的角度看，法治更具有決定性意義，主要可從以下幾方面進行體現：一是法治賦予協商主體的權威性和神圣性；二是法治為協商民主提供了運行保障，確保協商民主可以持續地開展；三是法治精神是全面推進協商民主程序化發展的關鍵。從法治角度看，沒有法治保障和法治平臺，就不會存有良性的協商民主制度，法律保障直接影響了協商民主的發展程度。全民健身公共服務作為一種公共利益，其最終目標是保障民眾最基本的體育權利，而在全民健身公共服務供給決策過程中開展協商民主，充分傾聽群眾的意見與建議，保障民眾最基本的體育權利是全民健身公共服務供給決策合理合法的基本前提。因此，目前應統籌好全民健身公共服務協商民主的頂層設計，將全民健身公共服務協商民主制度納入到國家治理現代化體系和社會主義法治體系之中，在體育法和全民健身條例中明確規定協商民主的法律地位，從法律法規的高度確定協商民主在全民健身公共服務體系中的地位，為協商民主制度賦能全民健身公共服務提供法治保障。

4.2、提升全民健身公共服務供給決策協商民主的制度化水平

協商與協商民主的區別是，協商能在非制度性的、程序性的、平等性的情況下進行，而協商民主必須依靠于嚴格的制度平臺，平等參與者依據程序而進行。因此，就協商民主開展與發展角度來看，其發展壯大要面對的一個重要問題就是科學化的制度供給，協商民主制度化程度決定了協商民主的開展質量。因此，為有效發揮協商民主之于全民健身公共服務供給決策的獨特效能，必須大力發展全民健身公共服務體系協商民主的制度化水平，以制度化確保全民健身公共服務供給決策協商民主工作的有序開展。協商民主的引入及其制度化水平的提高有利于更好的維護群眾的體育利益，亦為廣大群眾捍衛自身合法體育權利提供了有效途徑。協商民主在全民健身公共服務供給決策中充分發揮效能的關鍵是提升協商民主的制度化水平，從宏觀層面來講，想要提升全民健身公共服務體系協商民主的制度化水平，需要確保以下四個方面的制度建設：一是基礎制度的建設，它約束著各利益主體之間基本的關系；二是協商體制的建設，它關系著著協商民主的運行；三是與制度運行有關的體系創新等建設，例如走訪、聽證、調節等機制；四是協商的程序建設，它關系著協商程序與形式的規范性，最終決策的合法性等。以上四方面的制度建設，應該是成體系的配套供給，而不能僅是供給其中某一方面，這決定了制度的建設應在對協商民主的全面了解的基礎上進行。有關部門應加快推進全民健身公共服務協商民主的制度化水平，使協商民主制度更好地賦能全民健身公共服務供給決策過程，提升供給決策的科學性和合法性。

4.3、培育民眾公共精神，引導多元主體參與協商決策

培育民眾公共精神，首先需建立民眾的權利與義務觀念，使其意識到參與協商民主是維護自身體育權利的重要方式，更是作為公民應盡的義務。在全民健身公共服務供給決策前、決策中應充分開展協商與聽證會議等，并通過多種方式組織開展有關培訓，在實踐過程中不斷強化群眾的參與意識與參與意愿；其次，通過各種宣傳途徑培養群眾的主體意識、責任意識、權利意識和義務意識，發揮群眾參與協商決策的主觀能動性；最后，涵養民眾公共精神，要以全民健身公共服務的公共利益為協商出發點，引導群眾通過協商交流尋求共識的形成，尋求多方相關主體利益的最大公約數，最終通過價值引導，涵養群眾的公共體育精神。

目前公共服務在便利性、多樣性、公正性、等方面還存在這樣那樣的問題。公共服務作為政府的重要職能之一，有關部門應繼續優化服務力度，推動“放管服”改革的持續深入，并通過多種方式引導多元主體參與協商決策，加速推進多元主體參與到全民健身公共服務供給決策中，為群眾參與全民健身公共服務協商民主營造合適環境，增加群眾參與協商民主的便利性，推進更加多元化的利益相關主體參與到協商決策過程中。

4.4、政府引導與服務保障相結合，實現協商與決策有效銜接

協商與決策相互獨立而又互相關聯，通過不同的協商程序，共同處理協調不同利益訴求，進而有效化解分歧解決協商議題。習近平總書記指出“要完善協商于決策之前和決策實施之中的落實機制，才能彰顯社會主義協商民主的制度優越性”。首先，“盡職不越位”，堅持黨對協商民主建設的領導地位不動搖。堅持在中國共產黨領導下進行協商民主是全民健身公共服務供給決策良性發展的基石，在全民健身公共服務供給決策的全過程中，有關部門應根據議程進度適時開展協商民主，按照制度程序嚴格審核協商議題，合理設定不同主體的參與比例，做到協商主體的多元化。同時，政府部門應在協商民主過程中設定官方反饋環節，并按照設定嚴格執行。反饋環節的設定應包含但不限于以下環節，如協商討論環節、決策落實環節與后續工作環節等，以此激發民眾參與協商民主過程的積極性；其次，搭建協商平臺，做好全民健身公共服務供給協商過程的組織工作，全力推進全民健身公共服務供給決策協商民主的程序化建設工作，避免協商與決策之間脫節現象的出現。同時，有關部門應加強相關人才的培養力度，使有豐富經驗的人才深入一線，指導各地全民健身公共服務體系的協商民主實踐活動，用制度與程序化流程確保協商民主的順利開展，消除協商與決策之間的張力，使二者相互呼應，互為關聯，避免協商與決策彼此割裂。協商民主之于全民健身公共服務體系的目的是用協商民主的獨特功效提高全民健身公共服務供給決策的科學性和合法性，保障全民健身公共服務供給決策的有效開展。政府在全民健身公共服務體系協商民主過程中的首要任務是指導而非主導，并做到引導與服務保障相結合，實現協商與決策的有效銜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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