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國科普圖書界定的差異、原因及對策研究

2023-12-29 00:00:00曾懷錦

新聞研究導刊 2023年20期

摘要：我國長期存在社會各界對科普圖書界定不統一的問題，對科普工作的實踐、考核、調查和研究都有不利影響。政府對科普圖書的統計，出于反映整體科普水平的需要，采用廣義范疇，統計口徑最大，但具體范圍不夠明晰。學術界對科普圖書的界定，在科普創作概論性著作中一般基于科普政策語境，取廣義論，而在實際研究中的界定更加多樣化。圖書市場上對科普圖書的界定，與大眾對科普的一般理解最為相符，例如當當和京東都將科普類圖書限定為自然科學類圖書，但是這種界定范圍過于狹窄，既不符合科普圖書的發展趨勢，又難以與政府的統計結果相比較。現有科普工作還常常忽略具有自然科學和人文社會科學交叉性質的學科，例如心理學、人類學、科技哲學等。科普圖書在圖書在版編目數據中分類的不明確，以及政府和大眾對科普認知的差異，導致不同機構或研究者依據自身需要采用不同界定方法，這是科普圖書界定不統一的原因。科普圖書界定困難的根本原因在于科普概念本身的抽象性和歷史性，其取決于國家意識形態與大眾獲取科技信息的需求和渠道。同時，對科普圖書虛構成分的包容也增加了界定的難度。為此，文章提出了劃分通識類和實用類科普圖書，圖書銷售機構適當拓展科普類圖書的范圍，政府在統計時進行適當的細分和說明等建議。

關鍵詞：科普；科普圖書；科普政策；概念界定；統計

中圖分類號：N49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674-8883（2023）20-0220-04

基金項目：本論文為2021年度中國科學技術大學馬克思主義理論研究專項“創新驅動高質量發展”成果，項目編號：WK2110000016

2022年9月，中共中央和國務院聯合發布了《關于新時代進一步加強科學技術普及工作的意見》。這是中共中央和國務院繼1994年以來發布的第二份面向全社會、全領域的科普工作指導性文件，對科普工作提出了更加全面、深入且順應國家與社會發展形勢的要求。《中華人民共和國科學技術普及法》也在頒布20年后迎來了修訂，科普工作有了越來越多的制度保障。然而，在科普工作的地位空前提高、考核獎勵制度逐漸建立的同時，關于科普的界定問題卻愈發明顯。隨著科普內涵的發展、詞義的泛化以及科技對日常生活的逐漸滲透，政策語境中的含義并未與大眾理解相匹配，這對科普工作的實踐、考核、調查和研究均有不利影響。相較于報刊文章、網絡圖文、電視節目、影片等形式的科普作品，科普圖書由于作者背景和創作意圖更復雜，所以界定問題尤為明顯。本文闡述社會各界對科普圖書界定不統一的問題，分析其產生原因，然后針對科普圖書的界定方法提出一些建議。

一、政府、學術界和圖書市場對科普圖書界定的差異

關于科普圖書的定義，在《中國科普研究報告2002》中有一段經典的表述，“科普圖書有廣義與狹義之分，狹義的科普圖書是指關于自然科學知識方面的通俗讀物，如天文、地理、物理、化學之類；廣義的科普圖書在此基礎上，還包括各類實用技術圖書，部分社會科學和人文學科方面的圖書，以及涉及人們日常生活的各類知識性圖書”[1]。這段話基本指明了科普圖書的范圍，但在不同機構或研究者的實際界定操作中，復雜程度較高，遠不止前述廣義和狹義的簡單二分。

我國針對科普圖書的統計曾先后由新聞出版署（2001年至2013年改稱新聞出版總署）和科技部組織。新聞出版署曾分別兩次對1990—2001年和2002—2008年出版的科普圖書進行統計，但沒有給出科普圖書的具體定義，只能從統計報告中獲取大致類別，例如醫藥、保健和生活類，說明其界定可能屬于廣義。兩次調查的出版社數量也有所不同，在各自調查的年份中科普圖書出版種數基本呈逐年上升趨勢，但在2002年出現了明顯下降[2-3]。科技部從2006年開始每年對科普圖書出版進行統計。其對科普圖書的定義基本沿用了科普法中的相關表述，但這種定義的抽象性以及統計采用的出版社報送方式，導致不同出版社對科普圖書的理解可能不同，進而影響數據的可靠性[4]，例如2015年科普圖書出版種數的環比漲幅明顯大于其他年份就是一種體現。這兩個政府部門的統計均未公布具體書目，統計標準和范圍都不夠清晰，然而兩者的統計數據卻經常被科普研究文章引用。在科技部從2011年開始組織評選的“全國優秀科普作品”入選圖書中，除了常見的自然科學類以外，還可以見到面向青少年或一般公眾的安全知識類圖書、面向中老年人的中醫藥保健類圖書、面向農民或工人的生產技術類圖書、面向領導干部的科技管理類圖書以及虛構類的科幻小說、科普童話等。由此可見，在政府視角中，科普圖書的覆蓋范圍十分廣泛。其實在前述各類圖書中，有些并不是以科普為目的進行創作或出版的。

在學術界，科普創作的概論性著作一般跟隨科普政策，對科普圖書取廣義的定義。在期刊論文中，醫學科普圖書受到的關注絲毫不少于自然科學類科普圖書。這主要是由于前者的市場規模遠大于后者，相應的作者和編輯數量也更多。而在學位論文中，對科普圖書的定義則有各取所需的現象，近年來甚至出現了“歷史科普圖書”的概念[5-6]。但在這些論文中，常常引用政府的統計數據，忽視了其中概念的差別。除政府部門以外，學術界對科普圖書也開始開展全方位的統計工作。自2017年起，中國科普研究所開始采用統籌篩選的方法，用計算機程序從全國圖書館聯合編目中心數據庫中篩選出一年內出版的所有科普圖書并對相關信息進行統計。研究人員創建了核心科普圖書、一般科普圖書和泛科普圖書的分類方法，可供計算機程序較準確地對科普圖書進行提取和分類。這項工作統計的科普圖書屬于廣義范疇，界定最為明確，分類比較客觀，在最基本的年出版種數數據上與科技部公布的數據比較接近，但目前僅發布了2015—2018年出版的科普圖書統計報告，進展比較緩慢[7]。

在圖書市場上，當當和京東兩大圖書電商平臺上均設置有科普類，其指的是面向青少年或一般公眾的通俗科學技術讀物，不包括專業程度和閱讀門檻較高的圖書，例如《費曼物理學講義》《普林斯頓微積分讀本》這類主要面向大學生的圖書。這種界定與大眾對科普圖書的理解最為相符，體現了電商平臺的市場導向。我國最大的圖書市場信息服務機構北京開卷信息技術公司，在針對科普圖書的調研報告中，認為少兒類科普涵蓋包括人文社科在內的所有知識類圖書，而將成人科普限定為自然科學類圖書（包括高端科普）[8]。不約而同的是，這三個企業都將主要面向中老年人的醫藥保健類圖書和面向某些職業人員的專業科技類圖書（如工農業科技、計算機科技等）歸入其他大類，這明顯有別于科普在政策語境中的含義以及國家新聞出版署和科技部這兩個政府機構的統計口徑。而且，對部分地方和高校的科技出版社出版書目的統計發現，面向青少年和社會大眾的“純科普圖書”（含自然科學類與工程技術類）比例很低，僅占個位數的百分比，而面向特定人群，例如老年人、程序員等專門人群的“次科普圖書”占比超過一半[9]。這意味著，在科技部每年公布的科普圖書出版種數中，到底有多少屬于“純科普圖書”，即大眾一般理解的科普圖書，需要畫一個大大的問號。

通過與發達國家的科普圖書進行比較，可以發現我國的科普政策和科普圖書過于局限在自然科學及其應用領域，對一些同時具有自然科學和人文社會科學性質的學科缺乏關注。雖然科普政策中未明確將社會科學排除在外，但是從歷史上的各類科普作品和科普活動均可看出，社會科學并不在科普內容之中。即便是科學文化類或科學人文類圖書，也必須以自然科學、數學或醫學為核心。分科本身是為了滿足深入研究的需要，在科普中完全拋棄社會科學是不應該也不可能的。社會科學的基本思想和方法，與自然科學的基本思想和方法一樣，也是現代社會的大眾所應具備的。國外的公眾科學實踐雖然不包含經濟學、政治學等傳統社會科學，但對心理學、人類學、社會學、科學哲學、科學社會學等交叉性質很強的學科都給予了相當程度的重視。例如在具有“科學寫作的布克獎”之稱的英國皇家學會科學圖書獎中，心理學、人類學、科技哲學的獲獎圖書都有很多。我國已經有機構關注到了這一點，例如在知名圖書評價網站豆瓣上的科普類圖書TOP100書單中，具有社會學和心理學屬性的圖書就有10種以上。然而，書單中的《槍炮、病菌與鋼鐵》《人類簡史》《未來簡史》等橫跨自然科學和社會科學的、受到中外讀者一致好評的超級暢銷書，并未被電商平臺分為科普類，在我國諸多優秀科普圖書評選活動中也難覓蹤影。

綜上所述，科普圖書界定不統一的問題，對于研究和評價我國科普出版水平，推廣優秀科普作品，獎勵優秀科普作家，都會產生一定的負面影響。

二、科普圖書界定問題產生的原因

（一）科普圖書界定不統一的原因

第一，科普圖書在圖書在版編目（CIP）數據中的分類不明確。進入21世紀后，我國出版圖書強制在版權頁CIP數據中標記分類，分類依據的是較為成熟的中國圖書館分類法。文學、藝術、社會科學、科學技術等類別，均有明確對應的一個或幾個分類號。然而，雖然中圖法在N類（自然科學總論）中設置了N49對應“自然科學教育與普及”類，但有許多科普圖書的標記類別并不是N49，尤其是學科屬性明顯的圖書，通常會被劃入相應的學科大類。例如一本天文科普圖書，往往被標記為P1類。除了在從N類到X類的科學技術類圖書中以外，在G類、K類、Z類等類別中也有大量科普圖書。因此，科普圖書并不明確對應中國圖書館分類法中的某一個或某幾個大類，因此不能直接由CIP數據獲取所有科普圖書的信息，這導致不同機構需要自行劃定科普圖書范圍。

第二，政府和大眾對科普內涵的不同認知以及統計者或研究者的不同目的導致界定范圍存在差異。隨著科學技術對日常生活的滲透，科普政策已經將科普的領域擴展到生物技術、自然資源、建筑科學、文化旅游、體育運動、交通運輸、市場監管、計量標準等諸多方面[10]，而大眾對科普內涵的認識還比較滯后和存在局限，對社會上的許多科普活動不了解。政府部門進行科普統計，目的是調查國家整體的科普水平，其統計范圍必然會基于科普政策的語境，以廣義的科普圖書為樣本，在統計數據上有更好的表現。圖書銷售和信息服務機構的界定，出于服務消費者和出版商的需要，與大眾對科普一詞的一般理解更吻合，幾乎將科普圖書限定為自然科學類，方便目標讀者群體選購，或者為出版社提供參考。這類機構編制的科普圖書報告，往往會對自然科學類進行進一步的細分，更能反映市場消費的真實情況。而學界對科普圖書的界定，一方面以科普政策為基礎，另一方面也與作者的利益需求和研究需要有關，操作性定義較多，導致界定更多樣化。

（二）科普圖書界定困難的原因

即便拋開前述主客觀因素，科普圖書的界定仍然存在一定的困難，其根本原因是“科普”概念本身就具有抽象性和歷史性。中國科普研究所所長王挺認為，“科普法修訂首先應解決新發展階段‘科普是什么’的問題。現行科普法中沒有明確提出科普的概念，只在第二條規定：‘本法適用于國家和社會普及科學技術知識、倡導科學方法、傳播科學思想、弘揚科學精神的活動’”[11]。實際上，科普的含義不可能完全由法律來決定，其是由國家意識形態與大眾獲取科技信息的需求和渠道共同塑造的。在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早期，科普圖書可以比較清晰地劃分為自然科學基礎知識類、醫藥衛生類、工業交通類、農林類和少兒類。其中，指導工人和農民生產活動的工業交通類與農林類占據了大多數[12]。這是由當時科學服務工農兵的意識形態決定的，也確實為當時生活水平落后、文化程度不高的廣大民眾擺脫貧困所需要。這一時期，自然科學類科普圖書不是也不可能成為主流。改革開放以后，隨著政策的調整以及教育的發展，自然科學知識的教育和普及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視，當時流行的一句“學好數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是最好的證明。隨著“書荒”時代的結束，大眾對書籍近乎“饑不擇食”，科普圖書得以大量發行，就連教輔圖書也被視為科普圖書的一類，對科普圖書的銷售起到了很強的支撐作用[13]。但這畢竟只是特殊時期的短暫現象。隨著基礎教育的逐漸普及，教輔圖書逐漸成為一個獨立類別，不再被視為科普圖書，單純普及科學知識的科普圖書不再能吸引公眾的興趣，發行量明顯下降[14]。這是因為青少年獲取科學知識的主要渠道不再是科普作品，而是學校中的科學教材。1994年，中共中央和國務院發布了《關于加強科學技術普及工作的若干意見》，首次在科普政策中強調傳播科學方法和科學思想的重要性。與此同時，許多出版社開始引進翻譯國外一些理念較新的科普圖書。它們有時被稱為科學文化類或科學人文類圖書。與傳統科普圖書不同，它們有的涉及最前沿的科學知識，例如講述宇宙大爆炸理論的《時間簡史》；有的更多描寫科學活動中的人為因素，例如一系列世界知名科學家的傳記；有的與其他人文社會科學相聯系，例如橫跨哲學、心理學、物理學、計算機科學的《皇帝新腦》。另一方面，隨著改革開放的深入，人民的收入和生活水平大大提高，對衣食住行的質量有了更高的追求。人們不僅希望患病后得到醫治，更注重飲食養生、體育鍛煉、安全防范、家裝環境等方面。這些領域無不包含相當多的應用科學知識。因此，由前述需求催生的生活類圖書也被政府納入科普圖書統計。在提升文化素養和提高生活質量的雙向驅動下，科普圖書的范圍大大擴展，其界定也愈發困難。

另外，我國對科普圖書的虛構成分有很強的包容性，也給科普圖書的界定增加了難度。科普圖書并不都屬于非虛構類，它可以與多種文學形式相結合。在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早期，以小品文、童話等形式創作出的蘇聯科普文藝作品頗具影響力，形成了科普圖書包容虛構成分的傳統。改革開放后，為了響應尊重科學家的號召而出版的一系列科學家傳記，也被納入科普圖書范疇。如果說科普文藝作品尚且包含較多的客觀知識，描寫科學家生平經歷的傳記也基本反映歷史真實，那么21世紀逐漸發展起來的科幻小說被視為科普圖書納入統計和研究，則是對虛構成分包容性的極致體現，即便科幻小說的情節是完全虛構的，甚至不包含多少正確的知識。然而，這種對虛構成分的包容并不適用于所有圖書。比如兒童閱讀的一般童話和繪本，即便不以科普為名，也常常包含對氣候、地理等自然環境的描繪，其科學知識性常常不遜色于科幻作品，但顯然它們不會被納入科普圖書的范疇。無論一本書中虛構成分和科學知識多或少，其都有可能被劃入科普圖書的范疇，使科普圖書的界定變得困難。

三、對科普圖書界定的建議

科普圖書的界定，本質上要從科普的功能或目的入手。無論細分種類有多少，科普圖書從功能上都可以分為兩大類：一類是以提高公眾在認知層面的科學素質、文化素養為目的，內容上涵蓋一級和二級學科[15]，一般不具有指導日常生產生活的作用，可統稱為通識類科普圖書；一類是以提高公眾在行動層面的科學素質、改善生活為目的，包括醫藥衛生、生產技術、應急、生活常識等類別，可統稱為實用類科普圖書。這兩者之間并不是界限分明，比如有些優秀的醫學科普圖書兼具兩種屬性。

基于以上分類方法，建議圖書銷售機構適當拓展科普類圖書的范圍，將傳播二級學科的通識類科普圖書，包括科學史、科學家傳記、科學哲學、科學與社會、科學與藝術等主題的圖書納入其中。對政府而言，應該對通識類和實用類科普圖書分開進行統計，分別說明它們的出版情況，最好能結合其他圖書銷售、調研機構和出版社的需求進行更細致的分類。這樣既有利于與民間機構的統計進行比較，發現科普圖書在出版和傳播過程中的問題，又可以為學術界進行科普研究提供更準確的參考，避免出現概念界定差距過大導致的觀點謬誤。

四、結語

我國的科普工作經歷了從以服務國家經濟建設為核心到以提高大眾科學素質為核心的發展歷程，并且日益成為國家創新人才培養的重要基礎。這意味著，科普圖書的創作與出版應該更多傾向于具有通識性的內容，在敘述科學知識的同時注重展現科學研究的過程和科研人員的思維方式，以此促進科學方法、科學思想和科學精神的傳播。從這一角度出發，可以將科學知識含量較低、不注重傳播科學方法和科學思想的圖書排除在科普圖書范疇之外。科普圖書相較于學術論文，本就可以不受學科的限制，常常橫跨自然科學的多個學科。隨著學術界自然科學和人文社會科學交叉研究的數量越來越多，突破學科之間的界限已經是21世紀科學發展的大趨勢。在這種發展趨勢的影響下，未來的科普圖書必將具有更強的交叉屬性。緊扣科學素質這一核心，適當拓展科普內涵中的學科范圍，對于公眾科學視野的拓展和科學素質的提高、激勵更多學科的研究者參與科普工作，都具有重要意義。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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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楊鑫斌.極簡型歷史科普圖書出版研究[D].青島：青島科技大學，2022.

[7] 張志敏.關注：科普圖書出版統計報告2022發布[EB/OL].科學人文在線，https：//mp.weixin.qq.com/s/bWlhExFmummbr8bP0VeftQ，2023-01-11.

[8] 開卷研究.科普市場有多熱？開卷數據為你解答[EB/OL].北京開卷，https：//mp.weixin.qq.com/s/l19EvGaMRX7XTFCJlBHAlA，2021-12-27.

[9] 李海寧.科普圖書出版的現狀分析[J].編輯之友，2010（10）：24-25.

[10] 科技部中央宣傳部中國科協關于印發《“十四五”國家科學技術普及發展規劃》的通知[EB/OL].中華人民共和國中央人民政府，https：//www.gov.cn/zhengce/zhengceku/2022-08/16/content_ 5705580.htm，2022-08-04.

[11] 王挺.明確科普概念是《科普法》修訂的基礎[J].科普研究，2022，17（2）：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