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戲曲知識領域本體構建研究

［摘 要］ 近年來，隨著“新文科”概念的提出，藝術領域研究不斷取得新的進展。川劇，這朵融匯巴蜀藝術精華、五腔兼備、雅俗共賞的藝術奇葩在這場新文科變革面前，順應時代發展大勢，推陳出新、革故鼎新，迎來了川劇現代化新文科的發展。為此，依托人工智能（AI）領域本體構建方法，從本體構建的方法與工具、核心概念解釋、本體結構關系、本體檢驗評價四個方面對川劇領域本體展開研究。以此解決當前川劇傳承保護過程中面臨的挑戰，為川劇檔案文獻的保護與利用提供新的思路與方法。

［關" 鍵" 詞］ 川劇；領域本體；本體構建；數字化；檔案存儲

一、研究現狀

在邁向新文科的時代背景下，數字化浪潮引發了人文科學研究領域的變革。隨著“數字人文”學科概念的引入以及語義網描述語義的興起，越來越多的學科領域不斷取得新的進展。川劇，這朵融匯巴蜀藝術精華、五腔兼備、雅俗共賞的藝術奇葩在這場數字化變革面前，順應時代大勢，推陳出新、革故鼎新，成為川劇新時代發展的必由之路。

川劇由昆腔、胡琴、彈戲、高腔、燈戲五種聲腔構成，是一個具有深厚的生活基礎和現實主義傳統，有著悠久歷史且獨特而古老的劇種。川劇唱腔優美，表演貼近生活，情感真摯，舞臺形象幽默風趣卻又不失崇雅黜浮。對川劇展開領域本體研究是川劇數字化保護、程序化管理、精準化存儲的重要基礎，同時也為川劇檔案文獻保護與利用提供新的思路與方法，為川劇保護與傳承發展方略提供新的視角。

隨著社會與時代的發展，傳統的川劇文獻資源已難以滿足查閱者日益增長的閱覽與檢索需求，現代化信息技術融入川劇存儲與保護方式之中刻不容緩，川劇數字化資源開發與利用更是大勢所趨。高師大①、何燕②等川劇研究者均對川劇文獻資源開發利用展開論述，提出川劇文獻資源開發的價值、必然性與意義，并在文中給出川劇文獻資源保護與開發的探索思路，如數字資源整理構想、新媒體傳播方式、 網站建設及線上展覽等。這就為后期其他學者展開研究提供了嶄新、有效的研究路徑，同時也加快了川劇數字化資源發掘利用的前進腳步。但其中也不免存在著研究問題過于表層化、質性研究占比過多等問題，如何將探索性的理論對策闡述向探索與實際建設轉化仍需要不斷推進。

筆者通過對前期研究現狀的總結與分析發現，川劇領域數字化進程中量性研究偏少，質性研究稍多；理論性建議與對策偏多，實驗與實施的數據偏少。為此，若想使川劇資源得到實際意義的數字化變革，川劇數字化量化研究不可或缺。基于此，本研究在人工智能、知識工程和圖書情報等領域的影響下，將該領域本體概念初步引入川劇藝術領域，以盡可能解決當前川劇傳承保護過程中面臨的問題，進而為川劇檔案文獻保護與利用提供新的思路與方法，進一步探討川劇未來發展方略，為川劇數字化傳承與保護建言獻策。

二、川劇領域本體構建

領域本體（Domain Ontology）是指涉及特定學科領域的本體，其研究內容是對特定學科領域知識的表示與描述。本文所研究的川劇領域本體的構建是根據領域本體的方法切入，對川劇本體構建方法與工具的使用、核心概念方面、本體結構關系、本體檢驗評價四個方面進行研究，進而構成川劇專業知識資源概念模型。

（一）本體構建方法與工具的使用

Tom Gruber在20世紀90年代初提出構建本體的對應法則，結合本文研究川劇藝術學科這一特殊角度來看，遵從Tom Gruber提出的明確性與客觀性、一致性與可拓展性、最小編碼偏差與本體承諾十分必要。各個學科不同領域構建本體過程差異化明顯，現今大多本體構建方法并沒有形成統一的方法和標準，其中較多成功構建本體案例都與軟件工程的方法相互交叉，從而歸納出本體構建實踐過程中的核心內容。其中比較典型的有IDEF5構建方法、TOVE構建方法、面向對象思想（基于 UML）、原型化思想等。

結合川劇藝術領域自身的學科特點，現階段此研究領域所熟知且具有一定影響力的本體構建方法有六種，分別是Bernerasetal［Usc95］、Gruningamp;Fox（又稱TOVE）、骨架法、Uschold、IMeth本體方法和七步法①。

雖然六種方法各有特點與優勢，但是結合川劇的藝術特點、音樂結構考慮，其中七步法最為適用。除此以外，還有眾多本體研究者在實際的研究過程中總結發現了更加適合本學科領域的構建本體方法，這正是筆者以及這個音樂學科所追求的終極目標。筆者希望可以通過戲劇藝術的本體構建實踐，總結發現更好的適合音樂學科的構建方法。

川劇本體構建是一次新的嘗試，故此在諸多構建工具的選擇上要十分謹慎。目前，其他學科常用的工具種類有很多，如Protégé、WebOneto、KAON、WebODE等工具②。其中Protégé這款軟件工具是由斯坦福大學藥物學組開發開放源碼的Java語言開發本體編譯器。筆者之所以使用Protégé構建川劇本體的原因是其支持漢語，同時在建立川劇本體時可以通過點擊所對應的Project來編輯或者添加Class以及Subclass，本體屬性、實例同樣可以進行增添操作。故此，將七步法作為川劇領域本體構建方法，并使用Protégé對川劇進行構建嘗試。

在運用七步法及Protégé對川劇領域本體構建的過程中，首先要對原有的川劇資源進行數據整合，進而通過對本體是否可重用進行判斷，從而進入本體表達分析或構建本體兩個方面。其中本體表達分析涉及川劇概念的構建、關系的設計與屬性的設計，依此構建出新的本體。新本體與可重用本體通過整合達到實例化。之后在運行過程中通過檢驗與評價標準不斷地更新與完善。

（二）核心概念解釋

領域本體構建的本質是表示與描述領域內的專業知識進行關系搭建形成知識單元。為此挖掘川劇核心概念，梳理核心概念的相關性及邏輯性顯得極其重要。

川劇（又可以叫作川戲），其孕育于漢唐宋元，在明清時期逐漸興起并逐漸流行，其聲腔融匯高（高腔）、昆（昆曲）、胡（胡琴）、彈（彈戲）、燈（燈戲）五種聲腔藝術，主要流行于我國西南云、貴、川、渝四省市漢族地區，并成為人們喜聞樂見的戲曲藝術。川劇表演具有深厚的生活經驗與現實主義傳統，尤其善用寫意表現手法，唱腔優美，情感真摯細膩，且具有綜合性、娛樂性、技藝性的藝術特征。

故此，筆者通過對所搜集的川劇資料進行分析，大致總結出川劇作品、川劇角色、川劇音樂、川劇樂器、川劇文獻和川劇人物六個核心概念。同時以川劇音樂資源中川劇作品知識、川劇樂器兩個一級本體為例，將每個一級本體外延兩級，即二級本體和三級本體。同時將川劇作品的相關人物、事件、物件等各類進行串聯。以一級本體川劇作品知識為例，二級本體（三級本體）可以解釋為曲式（戲曲中連套結構）、宮調（調式調性）、曲牌（具體構成曲牌）、唱腔（高、昆、胡、彈、燈）和行當（小生、旦角、生角、花臉、丑角）等音樂結構部分。

同樣以川劇中所使用的樂器列舉三層本體結構，一級本體標注川劇樂器，二級本體在一級本體基礎上劃分出打擊樂、吹奏樂、彈撥樂，三級本體在三類二級本體基礎上分別劃分出打擊樂：云鑼、板鼓、大鑼、小鑼和鐃鈸；吹奏樂：嗩吶、笙、笛；彈撥樂：三弦、胡琴。

對川劇作品知識、川劇樂器經過分層確定其從屬結構，定義了Class（類），剩余的概念將會是Class（類）的屬性關系。川劇藝術博大精深、海納百川，在漫長的歷史發展過程中吸取了各地曲藝諸多優秀文化元素。若不以川劇橫向知識為例，以縱向作品內容仍然可以再次劃分層級結構，但在本文中不過多討論。上文已經列舉川劇領域本體中川劇作品知識、川劇樂器兩個本體橫向概念劃分，故在此不再對其他部分從屬結構概念解釋。

（三）本體結構關系

在Protégé工具使用中，關系為Object Property（對象屬性），屬性為Data Property（數據屬性），本體構建中的每一條事實都可以用三元組進行標識，即類、數據屬性和數據類型。

其中數據類型是對于Object Property（對象屬性）來說的本體概念，但對于Data Property（數據屬性）來說，數據屬性是一個數據類型，且已經被定義清楚。以川劇用三元組表示為例，“川劇作品”作為類（Class），“曲式、宮調、曲牌、唱腔和行當”作為川劇作品的數據類型，通過川劇自身結構關系進行搭建，即搭建成“曲式、曲牌等構成川劇作品”一條事實。這樣，“川劇作品”便與曲式、宮調、曲牌、唱腔、行當建立結構關系。

川劇領域本體中大致可以總結為以下幾種關系：（1）結構關系。解釋為川劇中出現的作品上下屬組成部分之間的關系，通過內容情節結構和人物關系結構等來描述部分之間的關系，包括但不限于作品的音樂結構與曲式結構。（2）表演關系。解釋為川劇中出現的主要內容及附屬內容之間的關系，通過表演的方式來描述內容之間的關系，包括但不限于川劇中的樂器、人物、唱腔、行當等。（3）流派關系。解釋為川劇中人物之間的關系，通過流派來描述傳承人、表演者、演唱風格之間的關系，包括但不限于川劇流行地區、川劇演唱特點等。（4）衍生關系。解釋為在川劇傳承、發展過程中衍生出各種內容的關系，通過衍生來表達與川劇相關內容的關系，包括但不限于劇本、圖書、畫冊等。

通過以上結構關系、表演關系、流派關系和衍生關系的設置，便可以將本體結構中的數據進行關聯，即通過屬性關系搭建定義域與值域之間的鏈接，從而達到表示領域本體概念與概念之間關系的目的。除此以外，結構關系的搭建還可以從不同角度、不同主題進行，本文僅以個例展開，后續將不斷補充與探討。

（四）本體檢驗評價

川劇領域本體構建的過程在經歷了方法和工具的選擇、川劇核心概念的解釋與川劇結構關系的闡述三個步驟之后，需要反向思考是否已經滿足在川劇領域本體構建之處所提出的需求，是否將川劇各個部分的專業術語、專業概念已經被清晰地定義，川劇領域本體建立的準則是否清晰準確。這個反向檢驗的過程便是本體的檢驗與評價。

在川劇領域本體構建的過程中可以參照《川劇》《中國傳統音樂資源元數據標準研究》等對川劇的專業術語概念進行構建，盡可能將川劇本體概念解釋清楚，同時邀請川劇專家進行點評修改，提高本體構建的準確性。領域本體的構建是一種周期性活動，初步構建好本體之后，便需要周期性、穩定性的本體操作與維護。在此期間，還要不斷地進行評價完善，從而使本體構架達到持續性的更新提升。

川劇領域本體的構建是一個漫長的過程，它要根據構建的認知程度、熟悉程度不斷地修復、更新、完善。目前對于川劇領域本體確認和評價遲遲沒有形成統一的標準，這與創造者個體的主觀意識有一定的關系。故此，川劇領域本體在構建后，可以根據“對本體的評估涉及是否滿足需求分析階段所設定的目標，涉及如何正確構建本體，涉及本體及其定義內容的清晰性、一致性、完整性、可擴展性以及靈活性”①進行評價和改進。

三、展望

本文所論述的川劇本體構建是從部分個例的構建方法與工具的選擇、核心概念解釋、本體結構關系和本體檢驗評價四個方面進行研究的，這對于龐大且復雜的川劇藝術來說僅是冰山一角。除此以外，在論述川劇本體表達分析中屬性設計板塊還不夠深入，缺乏具體的屬性設計內容闡述，其原因主要有兩點：一是筆者研究閱歷及能力不足，對川劇屬性研究尚且缺乏；二是川劇內容龐大復雜，內容豐富雜糅，還需與專家學者共同探討總結。

川劇領域本體構建工作是一個更新迭代不斷完善的過程，它需要在初始本體構建之后，通過領域專家的交流評價、糾錯建議反復更新直至滿意。川劇體系復雜且內涵豐富，單憑筆者一己之力難以完成。若要使川劇真正做到數字化存儲與使用，這一重量級工作盡可能由權威機構牽頭，由多領域學者共同參與，不斷地梳理川劇的基本信息、基本結構、基本屬性等，定期更新完善，后期再通過“眾包”手段不斷完善更新，以此構建真正意義的川劇語義信息網以及川劇數字化檔案文獻管理與存儲。

數字化思潮已經到來，在新的研究中除了要論述跨學科研究的可能性以外，更要敢于邁出第一步，不然數字化的進程只會停留在表層。為此，多學科融合發展，多領域研究團隊的組建同樣十分重要，所以應取長補短，各取所需，共同推進川劇以及藝術領域數字化進程。

作者簡介：

張趙蒙，民革黨員，博士研究生，副教授，先后畢業于西南大學、馬來西亞IUCTT大學、菲律賓永恒大學，研究方向：傳統音樂研究、音樂教育。

作者單位：四川文化藝術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