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刑銜接走深走實打通堵點

張宏羽

金山、嘉善“兩地四方”會簽協作機制

行政執法和刑事司法銜接（以下簡稱“行刑銜接”），包括行政執法機關向司法機關移送涉嫌犯罪案件的正向銜接，和司法機關向行政執法機關移送行政處罰案件的反向銜接，既能防止以罰代刑、有罪不究，還能最大程度上避免“不刑不罰”情況的發生。

聚焦領域 深入推進

以專門領域為突破口，深入推進行刑銜接，通過先行先試探索，影響、輻射更多領域，這既是嚴厲打擊行業違法行為的迫切要求和重要手段，也是廣泛凝聚共識、匯聚法治合力的題中應有之義。

記者注意到，早在2017年，上海部分基層檢察院就啟動了知識產權保護行刑銜接機制。有的基層院還為此建立行刑銜接信息共享平臺和聯席會議制度，各部門定期就知識產權案件線索通報、案件移送程序及執法過程監督等進行會商，并進一步充實知識產權全方位綜合性司法保護長效機制。

時至今日，打擊涉知識產權違法行為的行刑銜接機制已較為成熟。上海市奉賢區人民檢察院立足行刑銜接視角，聚焦知識產權領域，在全市范圍內率先引入“偵監協作辦+”模式，向行政機關適度延伸“偵監協作”機制，更好推動行政執法權和刑事司法權良性互動。僅今年8月至10月底，該院在知識產權領域就已反向移送行政處罰案件7件12人。

記者了解到，10月31日，奉賢區市場監督管理局對一反向移送案件中的涉案人員鐘某、張某作出行政處罰，鐘某被罰款2萬元、張某被罰款1萬元。

此前，被告人劉某在沒有“好時”公司授權生產的情況下，委托被告人湯某擅自生產假冒“好時”品牌15g排塊巧克力。劉某將假冒的“好時”裸巧克力發往位于奉賢區的倉庫，并安排張某進行塑封包裝，劉某的前妻鐘某也曾來幫忙。劉某通過線上線下平臺，以低價將假冒“好時”巧克力銷售牟利。

案發后，劉某及同案人員鐘某、張某接公安民警電話通知后主動投案；今年2月28日，湯某被公安民警抓獲。四人到案后均如實供述了上述事實。同時，經檢測，被告人劉某、湯某生產的假冒“好時”品牌巧克力符合食品安全要求。

經奉賢區人民檢察院提起公訴，法院以假冒注冊商標罪分別判處被告人劉某、湯某有期徒刑3年，宣告緩刑3年，并處罰金人民幣5萬元。鐘某、張某因具有從犯、自首等情節，檢察機關決定對鐘某、張某相對不起訴。但“不起訴”不等于“不處罰”，奉賢區人民檢察院將犯罪線索移送上海市奉賢區市場監督管理局，要求對其二人進行行政處罰。最終，奉賢區市場監督管理局依法作出前述行政處罰。

打通堵點 全域推進

2021年，上海市嘉定區人民檢察院通過該區“兩法銜接”信息共享平臺收到了嘉定區衛健委移送的一條案件線索：衛健委執法人員發現涉案人員曹某某、劉某某在美容店內利用非正規渠道購得的氣壓槍、安瓿頭、溶脂針劑，通過氣壓槍的高壓將溶脂針劑注射入顧客體內，最終致5名顧客不同程度受傷。

根據相關法律，涉案“溶脂針劑”及“配套注射器”無法認為是藥品和醫療器械，但5名顧客因注射溶脂針發生皮膚潰爛，影響十分惡劣。因此，衛健委通過“兩法銜接”信息共享平臺將涉案線索移送檢察機關。后經檢察機關審查認為涉案場所和行為人不具備行醫資格，從而引導取證偵查從“銷售假藥”轉為“非法行醫”方向，并由被害人傷殘鑒定結果來評定本案的行為后果。最終，經嘉定區人民檢察院依法提起公訴，法院以非法行醫罪判處曹某某有期徒刑1年3個月；判處劉某某有期徒刑1年2個月，緩刑2年。

正是得益于平臺的信息互通，不僅實現了執法資源共享，還增強了行政執法機關和司法機關之間的工作協作。然而，隨著行政執法體制改革的不斷深化，部分行政執法權發生調整、并轉，行刑銜接相關信息共享平臺應用、維護等工作出現延續性不足、認識不統一等問題；此外，由于系統平臺、技術標準的差異，往往會出現跨平臺數據導入不兼容，不利于互聯互通等問題……面對新的變化與挑戰，行刑銜接亟待打通堵點。

今年10月24日，記者從上海市嘉定區獲悉，該區“兩辦”（區委辦、區府辦）印發《關于加強本區行刑雙向銜接和行政違法行為監督工作的實施意見》，從全區層面推動行刑雙向銜接工作形成共識，在全域推進行刑雙向銜接和行政違法行為監督工作。

為打通不同系統間的“數據壁壘”，打造執法、司法“數據堡壘”，嘉定區更升級打造“滬嘉通”信息應用集成系統。“滬嘉通”之名包含著上海嘉定、守護嘉定、滬嘉高速、互聯互通等多重含義。升級后的系統不僅強化了原信息共享平臺的傳統功能，還新增了相關信息檢索功能和不起訴案件反向銜接功能。這既解決了成員單位無法便捷利用海量數據的難點問題，還實現了下行處理意見及《檢察建議書》《檢察意見書》等相關法律文書的線上流轉、跟蹤和反饋。

嘉定區委副書記、區長、區兩法銜接工作領導小組組長高香表示：“全區層面實行聯席會議制度、案件咨詢制度、信息共享制度和情況通報制度，健全信息共享平臺和行刑雙向銜接案件監督檢查機制，讓行政執法機關與刑事司法機關之間協調合作更加完善，最大程度上克服了‘信息孤島和執法孤立的弊端。”

協同聯動 跨區推進

上海市公安局金山分局在辦理轄區內一起案件時發現，涉案單位浙江省嘉善縣某副食品店存在無證銷售煙花爆竹的情況，因違法結果發生地在本區，遂立案偵查。經查，該副食品店實際經營者蔡某某、朱某某明知自己的煙花爆竹經營（零售）許可證已經過期，仍繼續在無證情況下向他人銷售煙花爆竹制品，違法所得共計7000余元。

蔡某某、朱某某到案后，如實供述了犯罪事實。今年10月7日，公安機關將本案移送上海市金山區人民檢察院審查起訴。蔡某某、朱某某在審查起訴階段認罪認罰，且退繳了全部違法所得。

10月25日，金山區人民檢察院依法對二人宣告不起訴，并同時向二人送達全市首份《移送有關行政機關處罰告知書》。同日，金山區人民檢察院向浙江省嘉興市嘉善縣某鎮政府制發《檢察意見書》，并經浙江省嘉興市嘉善縣人民檢察院送達。

“滬嘉通”信息應用集成系統正式上線

據悉，這是金山檢察機關與嘉善檢察機關辦理的首起跨區劃行刑反向銜接案件。本案不起訴決定由金山區人民檢察院作出，但違法行為發生于浙江省嘉興市嘉善縣內，應由嘉善縣相關行政機關進行處罰。為增進兩地檢察機關與行政機關的溝通交流，金山區人民檢察院與嘉善縣人民檢察院對涉及跨行政區劃行刑銜接案件成立聯合辦案組，共同開展行刑反向銜接、行政違法行為監督等工作。為確保做到行刑無縫銜接，金山區人民檢察院與嘉善縣人民檢察院、嘉善縣城市管理執法局召開聯席會議。金山區人民檢察院就本案違法行為及情節、證據情況、退繳情況及涉案財物處理情況等向嘉善縣人民檢察院、城市管理執法局進行通報；同時，聽取了嘉善檢察機關、城市管理執法局在行政主體、違法金額認定及后續行政處罰等方面的意見。

基于相關案件的辦理，“兩地四方”會簽協作機制，促進一體化協同聯動。10月27日，依托金山區行政檢察監督工作辦公室平臺，金山區人民檢察院、金山區司法局、嘉善縣人民檢察院、嘉善縣司法局四家單位共同會簽《關于建立跨區劃行政執法與刑事司法反向銜接協作機制的意見》，明確了不起訴案件跨行政區劃移送的管轄和流程，建立了會商研判、聯合辦案、智慧共享等十項機制，依法規范推進毗鄰地區行政執法與刑事司法反向銜接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