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里的蓮藕排骨湯

◎李 冰

又到冬天了，寒冷的空氣總會讓人想吃點熱乎乎的食物。對我來說，最能在冬天獲取溫暖的食物，莫過于蓮藕排骨湯了。

《本草綱目》里有對蓮藕的詳細記載：“白花藕大而孔扁者，生食味甘，煮食不美；紅花及野藕，生食味澀，煮蒸則佳。”所以，要想做出一鍋味道醇厚的蓮藕排骨湯，選材是關鍵。最好選用生長周期稍長的老藕，如果有七孔面藕，那是最好不過的。這種面藕淀粉含量高、水分少，吃起來更粉糯，最適合做湯。擁有多年熬湯經驗的母親，深諳此道。她總能快速分辨出最適合入湯的那一節蓮藕。

第三，在預算管理的責任層面。責任部門是預算的具體編制和實施部門，其有專門的預算員依照一定的標準負責相關的監督工作，以確保預算工作的合理開展。

小時候的冬天，餐桌上出現次數最多的湯品便是蓮藕排骨湯。為了這一口鮮美的味道，母親一大早就扛著鐵鍬，拎著竹籃去荷塘挖藕。冬日荷塘干涸，露出暗褐色的荷梗和淤泥。母親掀開干枯的荷梗，一鍬一鍬地往下挖。偶爾還要用手摸索一下蓮藕在地下的生長方向，以便挖出一支完整的蓮藕。這是一項非常辛苦的工作，往往費很大力氣，挖上大半天，才能取出幾支滿是污泥的蓮藕。

于治療前后分別采用目測類比評分法（visual analogue scale，VAS）評定患者疼痛程度；采用Lequesne膝關節功能評分法評定患者膝關節功能。

挖好的蓮藕被母親分成了兩堆：一堆放在水井邊，當天吃；另一堆放在菜窖里，改天吃。母親清洗蓮藕的時候，會喚我們去幫她打水。只見她抓過來一把稻草，就著嘩啦嘩啦的井水，使勁地刷洗裹在外層的污泥。洗干凈后的蓮藕表皮光滑，露著微微的褐色。但有些表皮也會生出粗糲的硬皮，母親都用刀一一將其刮掉。接下來，母親將處理好的蓮藕切成乒乓球大小的塊狀，又將大小均勻的排骨焯水，撇掉浮沫。然后把排骨連湯倒入粗砂陶罐中，加入蓮藕和姜片，就可以點火開燉了。起初是大火猛攻，直到罐子里“咕嘟咕嘟”地開始翻滾，就改用文火慢燉。不出一會兒，排骨的香味就出來了，但這還不是這鍋湯的主味。慢慢地，藕香開始濃郁起來，廚房里便滿是鮮香的味道。

在我看來，家庭是最重要的，并且家庭需要用心去經營。每次在盧森堡公園，總是看到兩三孤獨的老人，在公園的長椅上喂鴿子，一臉的落寞。有一位老人告訴我，他年輕時為了追求事業和自我發展，不愿意花時間照顧孩子，和子女缺乏感情，親子之間常有沖突，如今落得晚景凄涼。

等到晚飯時分，蓮藕排骨湯就成了飯桌的主角。舀湯之前，加入一些鹽，再撒上一把蔥花，湯瞬間被激活，有了青春的味道。有人喜歡蓮藕的粉糯，有人喜歡排骨的軟爛，也有人喜歡湯汁的濃郁。我最愛用蓮藕排骨湯拌飯吃，米飯的香甜混入湯汁的咸鮮，一口下肚從舌尖直暖到胃里。小孩子吃完，往往是滿嘴油光，嘴角還掛著幾根潔白的藕絲，偶爾用舌頭舔一舔，咂摸著，回味著。

近些年，讀書加上工作，慢慢遠離了家鄉。很多記憶中的味道都在時光里走失，吃得少了，就慢慢地淡忘了。尤其是到北方以后，蓮藕并不怎么常見，所以這道湯已是很久沒有嘗過了。

有一次在一家餐館吃飯，偶然看見老板娘在喝這個湯，熟悉的味道仿佛又將我帶回到了家鄉，帶回到了小時候。我情不自禁地走上前去用家鄉話和她打了個招呼，果然，對方也說著熟悉的鄉音。我們很有默契地相視一笑，然后我指著她碗里的湯，問她這蓮藕是哪里買來的。沒想到她十分熱情，非要給我盛上一碗。我連連擺手拒絕，她卻說：“在這里難得遇到個老鄉，這蓮藕是我家里寄過來的，今天剛到，就迫不及待地做了一鍋蓮藕排骨湯。其實，異鄉的排骨湯，有個同鄉的人一起分享，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情。”我只好恭敬不如從命，喝了一碗。那碗湯融化了我多年的鄉愁，也慰藉了一個旅人漂泊的心。

我想起《本草綱目》里記載蓮藕的片段還有兩句話：“夫藕生于卑污，而潔白自若。四時可食，令人心歡，可謂靈根矣。”一碗蓮藕排骨湯，烹飪出的只不過是蓮藕的一種滋味，但正是這一滋味，讓我在每個冬天，都感覺到無盡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