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帶一路”倡議下我國沿線省市對外直接投資研究
——基于雙重差分法

王琳

(江西財經大學國際經貿學院 江西南昌 330044)

2013年底，我國首次提出“一帶一路”倡議，這一政策使我國與沿線國家的貿易和投資活動日益活躍，促進了我國經濟增長，也擴大了我國對外直接投資規模。本文所研究的對外直接投資是指對外直接投資流量。考慮到政策實施具有時間滯后性，2014年作為政策實施時點，當年我國對外直接投資達1231.2億美元，較2013年增長14.2%，占全球對外直接投資的9.1%，位列全球排名第3位，僅次于美國和中國香港。2021年，我國對外直接投資達1788.2億美元，比2020年增長16.3%，連續十年位列全球前三。

本文考察我國各省市對外直接投資情況。“一帶一路”倡議給我國帶來了很多新機遇，要想快速發展經濟，必須抓住每一個機遇，將“一帶一路”倡議與各區域經濟發展現狀相結合，通過改革相關政策，優化經濟結構，達到提高我國整體經濟的目的(李清文，2022)。2020年，新冠疫情對世界經濟造成了嚴重沖擊，世界經濟萎縮了3.3%，根據我國商務部發布的《2020年中國對外直接投資統計公報》，中國對外直接投資對“一帶一路”沿線國家投資增加，當年對外直接投資達225.4億美元，占我國對外直接投資總額的14.7%。“一帶一路”倡議提出以來，我國對“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累計直接投資高達1513.6億美元，占中國同期內總對外直接投資的12.25%。

1 文獻綜述

自“一帶一路”倡議提出以來，大多文獻從微觀企業層面或宏觀國家層面對對外直接投資進行研究分析，從省市層面研究對外直接投資文獻較少，實證檢驗更少。研究發現，更多學者傾向于從宏觀層面研究“一帶一路”倡議政策效應，探討該政策對沿線國家的影響(張凱童和申韜，2022)。本文通過雙重差分法研究“一帶一路”倡議政策對我國沿線省市對外直接投資(OFDI)是否具有正向促進作用。

1.1 “一帶一路”倡議的影響分析

“一帶一路”倡議促進了我國經濟的整體發展。該項政策的實施增加了我國對東盟的進出口貿易總額，減少了進出口貿易差額(楊鮮麗等，2021)，顯著增加了我國茶葉的整體出口(王春曉等，2021)；同時，對我國對外直接投資具有正向促進效用，但并不顯著(丁杰，2022)。但“一帶一路”倡議的提出也顯著增加了我國對中東歐國家的進口，減少了我國對中東歐國家的出口貿易(燕春榮，2021)。“一帶一路”倡議對我國西部沿線省市經濟增長具有正向顯著促進效應(段秀芳和寇明龍，2019)；促進了我國沿線省市包容性綠色增長(向仙虹和孫慧，2021)和流通業的發展(朱麗萍等，2022)。此外，“一帶一路”倡議不僅對許多非洲參與國產生了積極影響，使其實現了可持續發展(kayembe et.al)，對全球發展也具有巨大潛力(saker et.al)。

1.2 “一帶一路”倡議對OFDI影響分析

迄今，“一帶一路”倡議已經提出九年了，大多數學者對“一帶一路”倡議下的對外直接投資進行了研究分析。有學者研究發現了“一帶一路”倡議不僅減少了中國企業對外直接投資可能面臨的政治風險(張鵬飛和謝識予，2020)，顯著提升了中國在沿線國家的對外直接投資效率(綦建紅等，2022)，還顯著提升了我國沿線省市對外直接投資存量(潘劍平，2022)。還有學者發現，“一帶一路”倡議在促進我國對外直接投資的同時也對沿線國家產業升級具有正向促進效應(田暉等，2021)。

2 中國對外直接投資現狀

目前我國對外直接投資分為兩類：金融類和非金融類。從我國歷年對外直接投資在金融類與非金融類的分布情況來看，可以看出我國對外直接投資主要體現在對非金融類的投資，因此本文主要研究的是非金融類的對外直接投資。2002年以來，我國對外直接投資發展迅速，2013年底提出的“一帶一路”倡議更是進一步擴大了我國對外投資規模。現如今，我國對外直接投資全球位次已穩定于世界前三。隨著經濟全球化的熱潮和“一帶一路”倡議的提出，我國的對外直接投資更是進入了白熱化階段。

近十年，我國對外直接投資以2016年為分水嶺，2008—2016年穩步上升，至2016年，由于國際貿易低迷，投資保護主義盛行、我國對外直接投資政策的調整、英國脫歐等因素導致國際金融市場大幅震蕩，我國對外直接投資于2017年開始呈下降趨勢，這是2002年以來我國首次出現對外直接投資負增長情形，但就算負增長，對外直接投資仍居歷史第二，僅次于2016年對外直接投資1961.5億美元的歷史新紀錄。近十年間，我國對外直接投資居全球位次穩列前三，2020年甚至位列全球第一，份額也達到了空前增長，占全球對外直接投資總額的五分之一，我國國際地位也在不斷上升。

“一帶一路”倡議的提出增加了我國對外直接投資在全球中的占比，我國對“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的對外直接投資基本呈增長趨勢。經過七年的發展，我國對“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的對外直接投資從2014年的136.6億美元增長到2021年的241.5億美元。現如今，大多數學者都傾向于從國家角度探討“一帶一路”倡議所帶來的政策效應，從沿線省市層面出發的研究還較少。因此，本文采用雙重差分法，基于中國2008—2021年各省市面板數據，對我國沿線省市對外直接投資進行分析研究，探討在“一帶一路”倡議下，我國沿線省市與非沿線省市的對外直接投資變化。

3 研究方法與數據來源

近年來，我國經濟發展迅速，在“一帶一路”倡議背景下，我國“一帶一路”沿線省市的對外直接投資邁入了新征程。為了更好地實施要素分配、促進我國各區域良好發展、實施更為有效的經濟活動，應制定與各省市自身基本情況相符的政策。

3.1 雙重差分法

雙重差分法主要用于評價政策實施的效果，構建模型，解決內生性問題，用以有效識別政策實施前后的因果效應。本文選取中國內地30個省份為樣本，不考慮港澳臺地區和西藏地區，將其分為實驗組和對照組。由于“一帶一路”倡議于2013年底提出，考慮政策實施的滯后性，設定2014年為政策實施點。

基于上述分析構建模型如下：

式(1)中：i表示省市，i=1表示“一帶一路”沿線17省市，i=0表示“一帶一路”非沿線省市；t表示時間，2014年以前t=0，2014年及以后t=1；Z表示影響對外直接投資的其他控制變量；ε是隨機干擾項，其他影響對外直接投資的因素；did是政策沖擊與實驗組的交互項，其系數表示“一帶一路”倡議對各沿線省市對外直接投資的影響效果，若大于0，說明政策實施促進沿線省市對外直接投資，若小于0，說明政策實施抑制沿線省市對外直接投資。是個體固定效應，是時間固定效應。為被解釋變量，即對外直接投資流量，取對數得到。

3.2 變量選取與數據來源

根據本文所設定的計量模型，實證分析中的實驗組選取來自“一帶一路”沿線17省市，考慮政策實施滯后性，將2014年作為政策沖擊時間點。同時，考慮到可能影響各省市對外直接投資的其他因素，本文選取吸引外資水平、自然資源豐裕度、社會福利水平、產業結構、城市化水平、科技發展水平、工業化水平、對外開放水平和GDP增長率為控制變量。各變量的變量說明及數據來源見表1。

表1 變量定義表

數據來源于2008—2021年的《中國統計年鑒》及《中國對外直接投資統計公報》，其中，由于對外開放水平中的進出口總額、外商直接投資總額及對外直接投資流量的原始數據貨幣單位為美元，為折算為以人民幣為貨幣單位的數據，本文利用《中國統計年鑒》中各年人民幣年均匯率進行折算。計算工業化水平時由于2018年工業生產值數據缺失，本文采用線性插值法進行補充。

4 實證分析

4.1 描述性檢驗與相關性分析

本文進行描述性統計時通過對是不是“一帶一路”沿線省市進行分組，發現非沿線省市在2008—2021年對外直接投資對數均值為8.481，而沿線省市的對外直接投資對數均值為8.128(見表2)。此外，也可以看出，“一帶一路”沿線省市間對外直接投資差異較大，這也為后文區域異質性分析結果進行了論證。

表2 各變量描述性檢驗

4.2 雙重差分法回歸

本文運用最小二乘法研究發現：“一帶一路”倡議的實施對我國沿線省市對外直接投資有顯著為正的促進效果，控制變量的增加只會改變回歸系數的大小，但實證結果并未發生改變。

由表3可以看出，加入控制變量后，回歸系數從0.606降低至0.423。其中，自然資源的豐裕度與科技發展水平對各省市對外直接投資具有顯著為正的影響，社會福利水平、工業化水平和GDP增長率對各省市對外直接投資有顯著為負的影響，其他控制變量的影響效果均不顯著。

4.3 區域異質性檢驗

地區所處位置不同，經濟發展也不相同。本文通過將“一帶一路”沿線省市分為“一帶”省市和“一路”省市對兩地區對外直接投資情況進行分析，研究結果發現，不論是“一帶”地區還是“一路”地區，“一帶一路”倡議均促進了各地區的對外直接投資，但相較“一路”地區，對“一帶”地區的對外直接投資影響更為顯著(見表4)。

5 結語

本文采用雙重差分法，基于我國各省市2008—2021年的面板數據，研究“一帶一路”倡議對我國沿線省市對外直接投資的影響。研究發現：“一帶一路”倡議對我國沿線省市對外直接投資具有顯著為正的促進效果；其中，自然資源豐裕度與科技發展水平對各省市對外直接投資具有顯著為正的影響，社會福利水平、工業化水平和GDP增長率對各省市對外直接投資有顯著為負的影響，外商直接投資與對外開放水平影響效果均不顯著。分地區來看，將“一帶一路”沿線省市分為“一帶”沿線省市和“一路”沿線省市，可以發現對“一帶”省市的對外直接投資促進作用比“一路”省市更為明顯。

基于以上研究結論可以得到以下啟示：第一，進一步推動“一帶一路”倡議的實施，促進我國各省市經濟與對外直接投資發展；第二，優化“一帶一路”沿線省市的產業結構，降低失業率，降低“一帶一路”沿線省市之間的差異化發展；第三，根據各沿線省市自有資源分配，因地制宜，實施宏觀政策調控，促進各地區共同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