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婳


“盛唐”指從唐玄宗開元元年(公元713年)至唐代宗永泰二年(公元766年)之間的時間段,這一時期唐朝文化繁榮、社會昌盛,尤其唐代詩歌到達了最為繁盛的時期。“盛唐氣象”是指盛唐時期從詩歌開始到社會文化的方方面面所具有的蓬勃氣息和時代性格,尤其指文學領域中眾多詩人在浪漫的氛圍中自由地創作,展現出精麗華美、雄健清新、形象超妙、韻律和諧的多元氣象,表現了時代共同的藝術特色,營造出震撼后世的“盛唐氣象”。盛唐氣象以“雄渾”“悲壯”為最為突出的精神底蘊,是歷史上空前強大的唐帝國文治武功極盛與古典詩歌高度繁榮成熟所結出的碩果。[1]這種氣象的具體表現前期主要是投身于社會和政治的熱情、躍躍欲試的參與意識、強烈的自信自尊,以及昂揚奮發的精神面貌。而在盛唐后期,由于李林甫、楊國忠等奸相當政,敏感的詩人們便及時地預感到繁榮隱藏的危機,用詩歌大聲疾呼發出警告,表現出敏銳的洞察力、暴露社會矛盾的勇氣、對國家的責任感,以及對社會危機即將到來的憂慮。
新時代呼喚堅定的文化自信,新時代更鑄就堅定的文化自信。新時代以來,越來越多的影視作品將故事背景放置在唐代鼎盛時期,并通過不同方式展現出創作者所理解的“盛唐氣象”——不僅是唐王朝在開元、天寶年間經濟社會的繁榮發展,更重要的是在繁榮的經濟、強盛的國力、人們開疆辟土建功立業的昂揚斗志,以及開明、開放的文化思想等種種因素形成的一種蓬勃而生的時代品格,它在當下的重寫和重構正對應著新時代蓬勃昂揚的社會精神。
一、進退之間的個人選擇與時代風范
盛唐歷史浩浩蕩蕩,其中青史留名的文人更是數不勝數。盛唐詩人在陳子昂、初唐四杰、沈佺期、宋之問等人的基礎上,進一步把投身時代的主題和趨于完美的文學形式結合起來。唐玄宗開元、天寶年間,詩歌全面繁榮,名家大量出現。盛唐詩歌題材豐富,風格各異,田園山水詩人例如王維、孟浩然、儲光羲、常建等,他們的詩歌頌自然與田園生活,色彩清淡、意境深幽,多在自然之美中體現閑適、退隱的思想情緒,多用五言律絕和五言古體;邊塞詩派以高適、岑參、李頎、王昌齡等為代表,他們的作品向往大漠與邊塞,氣氛濃郁、情調悲壯,充滿豪情,多用七言歌行或七絕。真正能代表盛唐詩壇的大詩人當推“詩仙”李白和“詩圣”杜甫。他們的詩歌對中國后世的詩歌創作產生了深遠的影響。他們的詩歌是盛唐詩歌最高成就的標志,展現了盛唐的精神氣象,也描摹出了唐代動亂之下的社會現實與民生疾苦。李白的名作,以安史之亂前為多,內容、題材豐富,氣勢雄放,想象豐富,風格飄逸,多側面、多層次地反映唐朝時期的社會生活和時代心理;杜甫的詩則是動亂時代的史詩,忠實地記錄了國家的變亂和人民的苦難,博大精深,沉郁頓挫,開新樂府運動先聲。在詩歌語言、格律、技巧等方面,杜甫善于轉益多師,廣泛地吸取前人和并世作者的經驗,從而形成了自己獨特的風格,為后世詩歌的發展開辟了眾多途徑。
面對如此豐富的歷史題材,一般電視劇與電影的時長都顯得緊張。要在影視作品中展現“盛唐氣象”,不能如史傳一般平鋪直敘,要有頭有尾地敘事,要有藝術性的表達。講述一個事關“盛唐氣象”的故事,不僅要將故事背景放置在這一時期,還要從支脈繁多的歷史線索中獨辟蹊徑,編織成故事線牽動觀眾,再將那些燦若星辰的文化名人如絲線串珠一般聯系起來,描繪一幅主次清晰的歷史史詩長卷。
近年來,一部分影視作品創作者通過具有共性的元素進行超越個體的敘事“完整”地呈現“盛唐氣象”這一抽象的主題。這些共性元素超越了超越單一文本或作品的某個主題、觀念、思想或概念,它既是某個作品的核心與貫穿性線索,也幫助人們了解不同作品之間的聯系和差異,超越了個別性的情節、人物、象征等內容,展現出具有超越性的主題核心。其“代表的往往是普遍的人性困境、人生經驗和歷史經驗”[2]。在對“盛唐氣象”的描述中,一些共性元素的表達或表現代表著普遍的人生經驗和心理愿景,不僅能概括同一時代下不同人物的心理狀態與情感關系,還能賦予敘事以超時空、跨文化的相似性,引起更多觀眾的共鳴。例如在優酷網付費首播,創下極高的收視率和話題量的網劇《長安十二時辰》(曹盾,2019),觀眾與媒體均反響熱烈,給出了“展現了傳統文化的高光”[3]“恢宏壯美的長安城近在眼前”[4]“《長安十二時辰》把大唐的艷麗渾厚與刀光劍影同時展現在我們面前”[5]等評價;同一時期的歷史傳奇玄幻電影《狄仁杰》系列(徐克,2010~2018)也收獲了類似的集體反應,其中的幻彩銀幕連通詩意與史之意,將唐朝盛行的諸多文化符號自然巧妙地聯系在一起,將盛唐氣象以符號化、象征化的手法集約性且具有代表性地呈現出來,展現出獨特的中華傳統文化和中國精神氣質,不僅盤活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發揮寓教于樂的教育作用,也增進了青少年觀眾對唐詩的了解和國人的文化自豪感。
具體到故事線索與角色行動上,與“盛唐氣象”相關的核心敘事則主要為探索個人如何以成就一番功業的雄心努力超越自身局限,在時代的助力下達到更高境界,實現自我完善。這通常表現為有一個主人公通過經歷各種挑戰和困難,不斷成長、蛻變;即使在經歷了人生低谷時,依然能通過矢志不渝的奮斗和努力,最終獲得一種超越平凡生活的能力或境界。例如《狄仁杰之四大天王》(徐克,2018)中的狄仁杰因手持亢龍锏被武后所忌憚,查案行事處處遭到掣肘,卻依然保持對真相孜孜以求的態度;在這一系列的結尾,狄仁杰盡管身負重傷,甚至不能在陽光下行走,也并未獲得傳統意義上的權力,卻依然保持著清廉獨立的名臣風骨。
《長安十二時辰》中的主人公張小敬也并非傳統意義上的英雄形象,他曾在西域從軍十年,又回到長安任長安帥九年,卻為同袍之誼甘于放棄一切;在解決完長安城與玄宗的危機之后,他回絕了皇帝的封賞,選擇轉身離開,獨自浪跡天涯;《長安三萬里》(趙冀、楊天翔,2023)以高適和李白二人的交游為主軸,讓高適作為線索人物游歷各處,也見證李白的各個人生階段,觀眾將代入高適的視角,親眼見證長安、揚州、繁星般閃耀的詩人騷客乃至盛唐上上下下的繁華與危機。《長安三萬里》以李白與高適兩種截然不同的處世態度和人生走向展現了盛唐的一體兩面:高適以求實入世、腳踏實地,務功名尚節義,心懷天下卻不善交際;李白卻在懷抱功名心的同時欲出世求道,逍遙天地之間,常常蔑視王侯卻又向往王侯。《長安三萬里》帶觀眾夢回長安,一個“群才屬休明,乘運共躍鱗。文質相炳煥,眾星羅秋旻”[6]的時代,以家道中落,才學晚成但腳踏實地,最終封官渤海縣侯的高適去串聯起歷史,更易于建構昂揚的精神基調。在這三部作品中,“出世”與“入世”之間的糾葛成為重要的表達內涵,其意義在于它表達了人類對于自身潛力的渴望和追求,同時也鼓舞人心奮進向上,以才華與想象超越自己的局限,實現更高的目標和更遠的追求。二者的結合點在于主人公的生命軌跡——先以過人的膽識或氣魄立下千秋功業,然后瀟灑身退,深藏功與名。大唐不僅僅是瀟灑與狂歡,其中亦有愁悶、隱憂、黑暗與痛苦,在“風骨”的支撐下不僅實現了詩歌現實主義的思想內容與剛健遒勁的表現形式的完美統一,也展現出“退”這一盛唐人一切功名心最終的歸宿,同時暗含在唐代由盛世轉衰之前隱退的智慧。這些積極而超脫的人生態度成為中國影視劇勾勒盛唐人生、盛唐氣象的重要方式,它以開明和智慧的態度鼓勵人們不斷追求自我完善和超越,卻不囿于世俗凡塵的牽絆,從而形成雄渾悲壯的盛唐氣象。
二、從奇觀描繪到名士風流
唐代天寶開元四十年間璀璨奪目的文化現象與多如繁星的人物故事,一方面,為中國影視產業的創作提供了大量珍貴的創作素材;另一方面,在新世紀以來的影視特效的發展進程中,計算機圖形制作技術的更新與數碼媒介的發展和更新,也提升了影片借由視聽語言創造銀幕空間詩意美學和詩性意境的豐富性與創造性,中國動畫電影中出現了通過視覺特效敘事的“西游IP”“封神IP”“古典傳說IP”扎堆的情況。文化與技術二者相互疊加的成果,便是新世紀以來以大唐為背景的影視劇作品輪番出現。但在商業性的視聽奇觀呈現與種種刺激情節串聯下,其中不少創作只是在盛世絢爛的背景下展開的奇觀描繪,很少看到關于“盛唐氣象”的完滿情志;身兼俠客、詩人、探案者等多重身份的角色世界歷險般上天入地,穿越在長安、揚州與洛陽的各個角落,卻未能在工具化和奇景化的視聽空間中重現一份扎實而浪漫的大唐氣韻。
《長安十二時辰》首先注意到在無限趨于華麗的、空洞的虛空“盛唐”之后,支撐著“盛世大唐”的出身各異、面貌不同的普通人。這部改編自同名小說的網絡劇上花費了大量人力成本對唐代市井百態進行了詳細的描繪和還原,劇組將70%的制作成本投入到對“長安城”的再現中,耗資5000萬元建了座70畝的唐城,服裝、道具、化妝與美術等方面都有相關歷史文化領域的專家參與,由專業團隊參考史料特地定做[7];人物動作調度華麗,大場面畫面十分精美,在制作上達到了國內A級電影的工業標準。在《長安十二時辰》的故事中,曾任長安帥、在長安防務上無人能出其右點張小敬以死囚身份出場,他對李必免其死罪的承諾并不動容;從隴右兵時期為守長安奮不顧身的時刻開始,他就自覺地將“守長安”的信念作為人生信條。在他的眼中,長安坊間中各色平民世俗的職業勞動是無限美好與神圣的,“做紙船的紅秀阿婆”“馴駱駝的阿羅約”“吹笛子的薛樂工”“烙胡麻餅的回鶻老羅”“練跳舞磨爛腳跟的李十二”等普通人支撐起奮發進取的長安盛景與“盛唐氣象”,神圣信仰“守長安”最終著落點在于對當下世俗生活的珍惜與守護,支撐著這份盛世奇景的、碩大無朋的知識體系與紛繁復雜的歷史脈絡,更蘊藏著國人自幼扎根于心的一份深厚的精神情懷。
大唐盛世的空間塑造不僅重在華美,更重在氣韻,應該具有博大的胸襟與海納百川的英豪之氣,展現出中國歷史絕無僅有的、盛世年間那種無比的自信與包容精神。徐克的《狄仁杰》系列電影將玄幻故事與偵探主題融入安史之亂前后的宮廷歷史,以狄仁杰對神都龍王、自焚案等案件的調查展開,插入了大量的基本史實和文化細節,以安史之亂前天寶年間氣勢恢宏的宮廷生活為刻畫對象,不遺余力地呈現出盛唐宮廷上壯麗繁盛的文化圖景,以及周武一代暗流涌動的歷史變遷與武則天、上官婉兒等人物命運的顛沛起伏。其中,被視為盛唐權力巔峰標志的武則天在電影中呈現出超出常人認知的更為立體化、多面性的形象。她不僅僅是唐朝至高權力的象征,還是一個勇于面對天下人對女性執政者批評的杰出政治家,以“圣唐皇帝”應有的胸襟與氣魄,一次次地接受著狄仁杰的批評與指導。可以說,《狄仁杰》系列電影實現了傳統與現代的對接,藝術化地呈現了中國傳統文化元素,以及對女性的重新詮釋。
相比之下,《長安三萬里》則將視角投向廣闊的江湖與民間。影片重在將詩人角色與其現實境遇聯系起來進行描寫,因此充滿了盛唐詩歌中的現實主義。尤其是影片中的高適,將一腔抱負投身在文章中,堅持為時而著,補察時政,將切身經歷寫入詩中,以真正的體恤民情與現實責任感補全了天生的笨拙感。李白與高適所寫的邊塞詩將統治階級的嬌奢淫逸以及對人民的剝削表現得淋漓盡致,表達了對平民百姓所受疾苦的同情,以及對國勢衰微所給他們帶來的惴惴不安。全片從頭到尾,都沒有出現玄宗楊妃以及皇宮場景,詩人們“在大唐四處寫詩”,影片的空間場景在高適與李白相遇的多個空間節點——長安、揚州(二十四橋)、江夏(黃鶴樓)之間進行今昔對照,將敘事重點從驕奢淫逸轉移到英姿颯爽的文士奇才身上,在同一空間與不同個人生命的對照中表現出他們的快樂暢意與痛苦壓抑;李白在受道箓后與友人們在河邊痛飲狂歡,留下千古名篇《將進酒》,這一全片中最華麗之景也并未展現宮廷場景,而是以創造性的天河、天官等意象取而代之。李長之在《道教徒的詩人及其痛苦》中寫道,李白的本質就是“生命和生活”,他最大的特點是“生命力充溢”,因此他才既入世又出世:在他春風得意時,他肯定現世、信奉及時行樂;他頹唐失意時,他超脫塵世、選擇獨善其身。[8]無論是《狄仁杰》系列還是《長安三萬里》,無論是市井眾生還是俠客風流,都精準地抓住了富有生命力的角色作為重新打造“盛唐”之景的靈魂。
三、歷史與當下的文化共識
盛唐作為中國封建社會經濟與社會心態開放的頂峰,也成為文化自信的一種象征符號。正如在《長安三萬里》的結尾,白發蒼蒼的高適在黃鶴樓倒塌后說,“只要那些關于黃鶴樓的詩在,黃鶴樓就在;只要詩在,書在,長安就會在”一樣,這里的“黃鶴樓”與“長安”指的不僅是那些在戰亂中被毀的建筑,更是作為一種國之根基的“盛唐氣象”,以及這種雄渾壯闊、舒暢通達的整體意境存在;這句臺詞也毫無疑問是主創在借高適之口,對李白、對盛唐、對中華民族優秀傳統文化進行表白。
從歷史角度而言,盛唐氣象是開元天寶四十年間盛唐特定社會歷史條件的產物,是繼承初唐的休養生息與“貞觀之治”的基礎上唐王朝達到中國封建社會繁榮頂峰的產物。李澤厚在《美的歷程》中將盛唐四十年的文化與社會氛圍形容為“這是空前的古今中外的大交流大融合”“無所畏懼無所顧忌地引進和吸取,無所束縛無所留戀地創造和革新,打破框框,突破傳統,這就是產生文藝上所謂‘盛唐之音的社會氛圍和思想基礎。”[9]可以說,高適從軍事的層面上保衛了長安,而李白則從文化層面上保衛了長安。然而,文化意義上的“盛唐氣象”卻不僅包含著贊頌“盛世”的歌頌之音,而是一種從空前未有的社會繁榮與滿懷生存憂患的詩人的詩歌中所孕育出的、雄渾壯闊、悲壯大氣的“盛世悲音”。這種“悲音”不同于中唐之后“氣骨頓衰”的衰世之悲,而是包蘊著憂世救世的仁者情懷、傲對權貴的抗爭精神、超脫痛苦的自由意愿,應對著人類一切文藝作品中渴望超脫凡塵俗世、追求永恒價值的精神母題。《長安三萬里》通過李白這一形象展現了盛世詩人的恣肆飛揚、自信蓬勃之氣,充沛而健康;而高適總是愁眉緊鎖、心事重重,在對自身仕途與王朝命運上展現出深刻的關切,他以務實的精神支撐起了“亂世”應有的風骨。在塞北戰爭與盛唐回憶的雙線交錯敘事中,追憶繁華往昔的悲涼感與意氣風發的盛世情志交替出現,兀自鋪展開盛唐詩壇的璀璨切面,展現出一場群星閃耀的史詩故事。盛唐詩歌與盛唐詩人往往攜帶著聞一多所謂“夐絕的宇宙意識”[10],那是對宇宙世間萬物無限性和人類個體自身有限性的深刻發現與深度體察,這種發現與體察驅動著唐人去以積極入世的態度名揚天下,同時也告誡著人們人生有涯、時光飛逝、時不我待,這種對宇宙和自我的感悟是盛唐之音的核心,也是當下影視書寫最應該把握的部分。
從當下角度看,如同上述《長安十二時辰》《狄仁杰》系列、《長安三萬里》等影片中描繪的長安盛景一樣,這些影片中的“盛唐”與“長安”既受華夏文明與西北內陸少數民族文明交融互通的影響,也是當下具有文化自信心態的整體社會集體想象的產物,還是體現著發展與危機的歷史主題的異托邦空間。在全球化盛行的背景下,“盛唐”“長安”成為了中國愿意與世界共享時代體驗的空間,其中也存在著中國與成為中國觀照的世界中“一種混合的,中間的經驗”。守護長安、讓盛唐在詩歌中延續,“既是一種民族文化自覺,又是一種資本主義全球化下的現代想象。在當代的資本主義價值體系中,作為成熟大眾文化后來者的中國主體,小心地在復雜的全球經驗中自我確認,并在差異性的前提下隱秘展開了與西方范式的自我觀照”[11]。這些影片中的盛唐氣象,所承載的不只是經濟的繁榮與個人的夢想,更是一代開放、自信的中國人對生命與生活的體察和理解。“盛唐氣象”作為融合中華文化和中國精神氣質的精神原鄉,凝結著文化共識的共同體,正成為講述中國故事、展現中國形象的重要窗口。
結語
綜上所述,“盛唐氣象”蘊含著人生有限而宇宙無限的超脫意識,展現出中國古代士人階層“入世”與“出世”的一體兩面,展現出盛唐乃至中國歷代文人思考的主題。中國影視劇以不斷創新的藝術形態展現出盛唐一代文化興盛、心態積極的開放氣象,與各色人物出于個人訴求又超脫個人得失的豪情與熱切,在高度還原唐朝的歷史與藝術風格的同時完整地表達出了氣韻生動的中國美學精神,為當下堅定文化自信、推動中國傳統文化的創意性轉化,以及通過文藝創作提振時代情緒的問題指明了新的實踐路徑和創新方向。
【作者簡介】? 李 婳,女,山東淄博人,四川傳媒學院表演學院講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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