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媽”愛兵

王立信 曹偉

2019年9月，我大學畢業后，在家人的殷切期盼下參軍入伍。

離家那天，天空飄著小雨。列車緩緩向前，母親含淚笑著向我揮手……每當想起這個場景，我更加理解母親。

母親王忠芹，山東菏澤人。因姥爺曾在部隊服役，她自小便對軍營有著深厚情感。18歲那年，母親報名參軍，但未能如愿。婚后，母親支持父親參軍，但大伯也報名參軍，為了照顧老人，父親只好放棄。于是，母親便用獨特的方式，來實現自己的“夢想”。

我家附近駐著武警某中隊。打我記事起，母親便常去中隊幫忙，菜園子里的蔬菜養護，接待室被褥繡上標識……都有著母親的心血。母親從小喜歡畫畫，得知中隊官兵想美化犬舍，便“大顯身手”地畫上了迷彩圖案等。

2012年冬，中隊一名士官的妻子帶著孩子來菏澤探親，住在中隊的接待室。當時中隊住宿條件有限，缺少取暖設施，這對從南方趕來的母子被凍得夠嗆。母親得知后，連忙從家里拿出自己當年的婚被送到中隊。

后來，有人對母親說：“結婚時的被子你也舍得拿出來，你可真行！”

母親坦然回應：“那有啥？”

中隊的炊事員大多是南方人，做面食難免摸不著門道。聽說母親面食做得不錯，炊事班就邀請她去指導。母親一口答應，有空就往炊事班跑，教大家做面條、蒸饅頭、烙煎餅……

2023年端午節，王忠芹（右二）等與武警官兵一起包粽子。

有一段時間，母親總讓我幫她上網查各地特色菜的做法，說要照葫蘆畫瓢在家“試驗”，還讓我當“試吃員”。

那年除夕，父母帶著我到中隊拜年。剛進門，母親就奔向炊事班。

等我跟著官兵一同去吃年夜飯時，看到系著圍裙在炊事班忙碌的母親，還有餐桌上的廣東甜品、四川回鍋肉、陜西油潑面……才明白母親在家“試驗”菜品的良苦用心——她要用“媽媽的味道”緩解官兵的思鄉之情。

后來，隨著中隊有的官兵調到別的單位，母親的足跡也從本地開始走向百公里之外的成武縣、單縣。

2018年一個冬夜，距離我家百公里外的武警某中隊派20多名官兵去市里參加活動。返回時，車在離我家不太遠的地方拋錨了。當時，母親和父親正在附近醫院看望朋友，但聽說后，他們立即叫上一個會修車的朋友趕了過去。

車修好之后，得知車上的官兵還餓著肚子，母親又敲開一位熟人面館的門，煮了一些肉絲面送到車上。

時常有人問母親：“你為部隊做那么多事，圖什么？”

母親回答得很干脆：“我什么都不圖，就感覺自己應該做。”

父親告訴我，自我出生之后，母親便有了將來送我參軍的想法。

我6歲時，母親把我送到武術學校習武；我上高中后，每年暑假的社會實踐課，母親都讓我去附近的武警中隊接受國防教育，參加中隊的一些活動。漸漸地，我對軍營的向往與日俱增。

入伍之后，我踏實肯干，第二年被評為“四有”優秀士兵，2021年9月順利選改為下士。

2022年7月，我休假回家。這兩年多的時間里，姥爺因病去世，姥姥患上乳腺癌，本就繁忙的母親，還要經常帶著姥姥到200多公里外的醫院做化療。家庭的變故，過度的勞累，讓母親也生了一場病……

那天，母親帶我去給姥爺掃墓。在姥爺墓前，母親把我在部隊取得的成績一一訴說。她還動情地對我說：“你姥爺生前，就盼著你能在部隊好好干……”

那次回家探親，母親告訴我，弟弟也準備大學畢業后參軍入伍，“到時候，你們哥倆就在部隊比著干！”

2021年，母親被菏澤市表彰為“十佳兵媽媽”。

現在，母親不僅往武警中隊跑得更勤，還經常參加市里的擁軍活動。當再有人問起她“圖什么”時，母親還會自豪地說：“自家孩子也在部隊呢，當媽的就圖個心安！”

（作者單位：武警重慶總隊執勤第四支隊）

編輯/吳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