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布爾津

孫仁壽

盛夏，我從揚子江畔一路向西，穿越廣袤的大半個中國，來到身處歐亞內陸深處中國最西端的邊陲小城一布爾津。

提起布爾津，對于很多人來說，這座祖國西部邊陲小城，應該說還是一個冷冰冰的陌生地名。然而，當若說到著名的旅游勝地喀納斯湖，許多人的腦海里便會浮現山色斑斕、水色翠藍的秋日畫卷。

晨霧朦朧的喀納斯湖，色彩絢爛的五彩灘，神秘的圖瓦人村莊禾木村，這些獨特的馳名中外的自然和人文景觀，如同一塊巨大的磁鐵，吸引著無數中外旅行者不遠萬里來到布爾津。

第一次走進這個北疆小鎮，讓我眼前為之一亮，沒想到在遼遠廣闊、高山逶迤的天山北麓，還藏隱著這么一個極具歐陸風情和獨具魅力的邊陲小鎮。徜徉在雋秀的小鎮，仿佛進入了童話般的世界。

小鎮的街道干凈而又整潔，林蔭道兩旁綠樹成行，法國梧桐、白樺、榆樹鱗次櫛比，那一束束盛開的鮮花，把小鎮裝飾得浪漫而又富有異國情調。而那些行走在馬路上的高鼻梁藍眼睛的哈薩克族小伙、維吾爾族姑娘、俄羅斯族老人，仿佛讓我們這些游客有置身于境外游的感覺。

行走在布爾津這個不足7平方公里的邊陲小鎮，我們視線里呈現的不僅是童話般的歐陸風情建筑，還有那大海般的蔚藍天空。透著陽光你仿佛能看見那絲絲水汽虛無地上升，讓人有種恬靜的美麗。這種美不同于柳綠花紅、小橋流水的江南小鎮，而是盡顯西域小城一望無際的開闊和大氣。

小鎮雖小，但特別有靈氣。它的靈氣來源于包裹它的兩條河流，一條是布爾津河，一條是額爾齊斯河。布爾津縣就是因布爾津河而得名。而額爾齊河則是中國唯一流經俄羅斯注入北冰洋的國際河流。兩條河流的包裹，使小鎮成為一座水的城市。水的活力與靈氣，為小鎮洗盡風塵，讓小鎮從新疆眾多的城市中脫穎而出。

歷史上，成吉思汗曾從這片金山銀水之地率軍征服半個歐洲。

在小鎮的額爾齊斯河旁有一條不足百米長的街道，但卻名聲在外，這就是“俄羅斯風情街”。這條不足百米長的街道，不論是其建筑風格，還是街景雕塑，以及那栩栩如生的色彩鮮艷的套娃裝飾，都是清一色的俄羅斯風格。尤其是街道盡頭那些建在白樺林綠色草叢中的一幢幢造型別致的小木屋，與我在俄羅斯圣彼得堡旅行時看到的“普京小木屋”頗有幾分相似。

布爾津鎮地處祖國西部邊陲，是與俄羅斯接壤的邊境縣城，20世紀60年代前，這里曾是中國和蘇聯貿易的一個重要商埠和邊境囗岸。當年中國人勒緊褲腰帶還蘇聯的外債，許多產于阿勒泰的礦石、寶石以及其它以物抵債的物資，就是從布爾津這座小鎮旁的碼頭，源源不斷的經額爾齊斯河運往前蘇聯的。

今天當我們沿著額爾齊斯河散步，不僅可以看到當年繁華老碼頭的遺址，而且在離碼頭不遠的街道上還能找到原蘇聯駐布爾津領事館的遺址。不過，當年的領事館早已被布爾津人改建成一座愛國主義教育紀念館，留給我們的只是那一張張泛黃的黑白老照片。透過這些老照片，我們依然能看到當年穿梭在這條河流上的俄羅斯商船，依然能感受到布爾津鎮作為中國西部重要經貿口岸的曾經繁華歲月。

正是因為布爾津鎮特殊的地理位置以及大量俄羅斯商船和船員在這里登陸口岸，所以，小鎮當年留下了許多俄羅斯風格的建筑。

今天，為了大力發展旅游事業，布爾津這座邊陲小鎮在保持原有哈薩克民族風格的基礎上，如今已把山、水、樹木融入城市布局之間，將歐式建筑風格全面引入城市建設之中，出現了我們今天看到的童話般的“林中有城、城中有水”的自然景觀。

布爾津小鎮作為縣府所在地，它是通往喀納斯的樞紐和門戶，作為喀納斯旅游的第一景，布爾津與喀納斯之間，已經形成一個旅游長廊。

盛夏七月，我漫步在布爾津這座祖國西部的小鎮，除了領略它的異域建筑風情之外，我更感受它的一份恬靜、美麗和幽雅。而當我坐在額爾齊斯河邊白樺林中小木椅上，望著滾滾的河水，吹著靜靜的河風，我仿佛覺得這個童話般的邊陲小城，歷史已然凝固，而童話卻一直在嘩嘩流淌……

——選自《西部散文選刊》微信公眾平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