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冬牧場的羊
——險涉莫日格勒河

圖·文 / 格日勒其木格·黑鶴（自然文學作家）

2019 年，呼倫貝爾草原陳巴爾虎旗呼和溫都日嘎查，落雨有些晚，但還算是牧草豐美的一年，草原上與牲畜共命運的游牧人迎來豐收的一年。

營地附近的通古勒嘎大叔準備將羊群從夏營地趕回，遷往冬天的牧場。

這也算是小規模的游牧吧。其實，路程并沒有多遠。不過，就像暮春時節將羊群從冬牧場趕往夏營地一樣，路上要涉過莫日格勒河。

莫日格勒河，以九曲回環著稱，陳巴爾虎旗的莫日格勒河夏營地就是因此得名。莫日格勒河夏營地草場寬闊平坦，又有河流方便飲羊，陳巴爾虎旗的牧民多在此處過夏，是陳巴爾虎旗的傳統夏營地。

莫日格勒河水不深，到了秋天，有時更是干涸得露出河底。大叔家已經有十來個人趕羊。我以為羊群會輕松過河，所以，一開始我只是想做個旁觀者，拍攝幾張照片。

不過，因為今年秋季雨水豐沛，即使已經到了枯水期，河水還是比往年略深一些，而且河岸因前些天的降水，有些濕滑泥濘。

羊群心生畏懼，躊躇不前。

羊，作為草原五畜之一，是牧民生活的根本，外界人總會將它們形容為溫順的小羊，其實這是一種執拗倔強起來能讓人絕望的動物。

其實，很多人并不了解，就像有個朋友跟我說起羊的溫順時，我順口跟他說，接羔的季節，你試試拿奶瓶去喂“溫順”的小羊，五只小羊就足以將你踩踏成輕傷，讓你對羊留下一生不可磨滅的陰影。

一群人頗費周折，羊群卻仍然不愿過河。群羊左突右奔，而且因為混亂擁擠，一些羊被踩在水下，眼看就要溺水。

所以，我也當不成旁觀者了—直接下河，將溺水的羊救出，把逃跑的羊捉住。對那些不愿就范的羊，我直接將它們拎過河。

最后，整個羊群終于全部過河，在敖包附近的草場上吃草。

草原，從來不僅僅是綠野牧歌。這是一種嚴酷的生態環境，一種艱忍的生活。

十月就會落下呼倫貝爾草原上的第一場雪，嚴酷的冬天就快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