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邸”其人其事

牛玉革

“老邸？你認得大名鼎鼎的老邸？”看著別人一臉的驚訝和羨慕，我很自豪！老邸何許人也？他曾是我們學校的工會主席兼專職書法教師邸之伙也！”

一個留著平頭，戴著一副眼鏡，個子不高，看起來有點儒雅的人。

為何提到他別人一臉驚訝？要知道他可是安徽省書法家協會會員，安徽省青年書法家協會理事，中國青年書法家協會學術委員，東方書法家協會理事，還曾是六安市政協委員。其作品曾參加全國書法展，還東渡日本展出。而且他還成功舉辦“迎港歸百米長卷”活動，縣《古城人間》還曾為其做專題節目。

“老邸”在書法上的造詣之高，我就不說了。

我和“老邸”相識較早，早在我在安豐塘教育辦公室工作時，就認識了“老邸”。

一天領導說中午有檢查組來檢查工作，中午要招待檢查組，囑我們中午沒事的留下來陪客。中午吃飯時，來的竟然就有“老邸”，當時應該叫“大邸”。更沒想到餐桌上就幾樣素菜，我們百思不得其解，來了檢查組卻這樣怠慢，我們領導不知是不是腦子不好使還是為了顯示自己的清廉？事后得知來的兩位檢查人員，其中一人就是邸之伙也。據領導告知，此人竟不喜葷菜，專食素菜卻也不是回民。我就在心里感嘆這位“老邸”真是枉來人間，這么多的美味佳肴卻不愿意享用，怎么有這怪癖呢？后來“老邸”每次被抽調到我們鄉鎮來檢查時，我們都希望能有奇跡出現，“老邸”能不再有此吃素菜愛好，我們能多嘗點美味佳肴。而偏偏“老邸”每次都這樣，而領導偏偏每次都點素菜，我們只有對桌上的素菜望洋興嘆。

幾年后，我調到實小工作，沒想到和“老邸”成了同事。

知道“老邸”是性情中人，且因為老公戰友和“老邸”的親戚關系，老公竟然和“老邸”關系甚好，所以有時不免在酒桌上常見到“老邸”。幾杯酒下肚，“老邸”就打開了話匣子，且酒也不怎么難勸，來者不拒。喝到最后，“老邸”往往漲紅著臉，笑瞇瞇地，酒足飯飽的樣子。但是不管怎樣，“老邸”在飯桌上還是素菜為主，幾乎是青椒炒蛋占據了主角。以至于我們出門參加活動，只要看到有“老邸”在場，就囑服務員一定讓廚師炒一盤青椒炒蛋。自此青椒炒蛋幾乎成了“老邸”的專利。

因為“老邸”飲食的癖好，我們常常逗“老邸”，面對那么多的美食，“老邸”，您真是枉來人世走一遭。而“老邸”笑而不語。直到一天，酒至半酣，在我們的追問下，“老邸”才道出實情。原本“老邸”是吃葷菜的，一個張姓的城里姑娘（老邸現在的夫人）下放到“老邸”所在的村莊，并愛上了年輕時的“老邸”。城里姑娘愛上農村小伙，這在當時成為美談，為此當時的縣里廣播專門報道了此事。因為張姓姑娘天性忌葷，聞不得葷菜味，為了兌現愛情承諾，“老邸”一輩子追隨愛情，隨張姓姑娘一輩子吃素。幾十年過去了，為了愛情的“老邸”也早已聞不得葷菜味，和張姓姑娘，現在的老伴培養了共同的吃素菜愛好。

那幾年，因為學校老師緊缺，“老邸”憑著自己的文化底蘊，響應學校缺老師的號召，臨時成了學校的語文老師。而我又有幸和“老邸”在同一個辦公室工作。一日記不清是“老邸”的孫子考得好還是咋回事，大家起哄“老邸”請客，“老邸”欣然應允。我們趕到飯店時，簡直驚呆了我的眼球，一桌的美味佳肴，葷素全有，而且葷菜極多，大菜也極多。我打趣道：“老邸，您又不吃這些菜，干嗎點？”“老邸”回我一句：“我不吃，你們吃呀！大家吃好喝好，不到之處多多包涵！”“我的天，還多多包涵？”記憶中，那一天是我記憶中吃的最豐盛的一次宴請。

“老邸”和老伴都不吃葷，這下他的孫子可遭罪了，我一直這樣想。一天，我到辦公室，看到“老邸”的桌子上放著一吊肉，我還以為是哪位不知情者送“老邸”的呢？正問原因，“老邸”笑著說：“我買給我孫子回家燒吃的。”我驚訝地說：“您平時連別人夾葷菜的筷子都不準放到您吃的菜里，您還燒給孫子吃？”“是呀！我們老兩口不吃，但不能不給孫子吃呀！”聽了“老邸”的話，我想這種境界真不愧是“老邸”！

其實事情到這里應該結束了，我對“老邸”的了解也差不多了。去年因同事極力相邀組團出去看看。我因平時工作繁忙，加上那段時間心情郁悶，也想出去散散心透透氣。剛巧，“老邸”也帶著孫子前去。一路上，大家七嘴八舌互相逗趣。一位五六十歲的老者，見到美女就兩眼放光，且葷笑話不斷，我們聽了極為反感。“老邸”也時不時對那老頭講：“好了吧，不要講了吧，這么大把年紀，一點都不正經。”

到了那個地方，剛好有表演的，真是美女如云，我們都懷著好奇心前去湊個熱鬧，“老邸”倒好，堅決不去。“老邸”的表現與那個硬往美女跟前湊的老頭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老邸”不近女色，如此表現，倒讓我為他的張姓老伴感到欣慰。到了商場里，面對琳瑯滿目的首飾，我們只有艷羨的份兒，即使買了，也是不值錢的貨。你再瞧那“老邸”，這時簡直成了一擲千金的老板，其豪爽大方簡直令我們驚訝，恨不得把全部積蓄買光。我們打趣道，問他買給哪位美女的？“老邸”一本正經地說：“不買給我老伴還買給誰？”那一次“老邸”說除了自己沒買，老伴、兒子、媳婦、兩個孫子個個有份，而給老伴買得最貴，我想說當初的張大姐真是慧眼識珠，上對花轎嫁對郎，嫁了個這么一輩子都把她當作寶貝的男人也算是幸福了。張大姐真的是嫁給了愛情。

“老邸”前兩年退休了，除了繼續帶他的兩個寶貝孫子，享受天倫之樂，利用閑暇時間，現在又繼續從事書法教育了。為了培育后代，傳承書法藝術，“老邸”愿意把畢生所學全部傳授給孩子們！也真心希望孩子們去追隨“老邸”，領悟他的藝術人生，感悟他的藝術真諦吧！愿“老邸”一輩子都幸福！成為老伴永遠的依靠和港灣！

——選自《西部散文選刊》微信公眾平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