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語文教科書名著導讀板塊中的職業角色建構研究

賴瑤 韓健

【摘 要】初中語文教科書中的名著導讀板塊構建的職業世界，對于學生認識職業、形成正確職業觀有重要影響。從職業類別、職業性別、職業形象等方面對出現在名著導讀板塊中的職業角色進行實證分析，發現現行教科書在職業世界的構建方面存在職業種類不夠豐富，缺乏新興職業；職業性別比例不平衡，出現性別刻板印象；部分職業形象被污名化，存在職業歧視等問題。因此初中語文教科書名著導讀板塊的選編在后續修訂中應進一步豐富職業種類，增加新興職業；消除刻板印象，增加女性職業；撕掉“小人物”標簽，尊重勞動光榮。

【關鍵詞】初中語文 教科書 名著導讀 職業角色

【中圖分類號】G633.3?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3275（2023）15-52-06

職業角色建構教育作為職業啟蒙教育的重要內容，對基礎教育改革的走向有著重要影響。近年來，隨著職業教育高質量發展的政策呼喚，新時代普通教育階段的職業啟蒙要求日益明晰。單純地將職業教育與普通教育劃清界限，使他們涇渭分明的時代已經過去，強調基礎教育階段的職業啟蒙教育已成為基礎教育改革的新方向、著重點。隨著新時代基礎教育課程改革的深入發展，更注重學生綜合素質的提升，而名著導讀板塊在初中語文教科書中的地位也得到越來越多的關注。基于此，本文以初中語文教科書為依托，精準定位到各冊書中的名著導讀板塊，調查研究其中的職業角色建構特征。

在基礎教育階段，尤其是初中階段的語文教科書十分強調名著閱讀的價值，在六冊語文教科書中就有十二個名著導讀板塊，每個名著導讀板塊涵蓋了一篇必讀篇目和兩篇自讀篇目。被整理成一個單獨的板塊書寫進國家統編版語文教科書中，說明這是一種重要的教育資源，是教師開展教育教學的重要參考，在一定程度上傳遞和反映著國家意志和社會主流價值觀。［1］而這十二個名著導讀板塊所建構的職業角色是學科體系跟社會發展嵌合所形成的產物。這些角色形象在很大程度上會影響學生的職業取向與職業身份的認同。為全面貫徹職業教育現代化、基礎教育階段職業啟蒙教育的新要求，本文以初中語文教科書中的名著導讀板塊為研究對象，通過全面梳理書中涉及的職業類別、職業性別、職業形象等，展現其在職業觀方面對學生的隱性影響；把握名著中職業角色的基本特點和規律，分析該套教科書在名著選擇方面的優缺點，充分挖掘其中蘊含的職業角色認同引領價值。

一、初中語文教科書名著導讀板塊中的職業角色特征分析

（一）職業角色的選編情況

名著導讀板塊主要分為名家推薦、名著簡介、讀書方法指導、名著專題探究、精彩選篇、自主閱讀推薦六個部分。出現在初中語文教科書中的有十二個名著導讀板塊，但并非每個名著導讀板塊都包含“精彩選篇”，即選文系統部分；而“自主閱讀推薦”一般包括與所選名著有關的兩部作品，文本的字里行間也和所選名著緊密聯系，在幫助學生擴展知識面、閱讀量，以及更加深刻地理解名著等等方面具有一定的意義，因此這部分也屬于選文系統。“名家推薦”在整個名著導讀的開頭部分，采用的是與正文不同的藍色字體，主要選取了1—2位名家與該名著有關的鑒賞部分，可以幫助學生聽到多方面不同的聲音，因此也納入本研究取材范圍。“名著簡介”部分作為正式的導入環節，闡述了該名著的主要內容（包括主要角色的人物形象）、寫作特色等，是對學生職業角色認同產生最大影響的環節。“讀書方法指導”主要給學生提供了與名著類型相匹配的閱讀策略，幫助學生習得語文能力，其中也提及名著的具體內容，因此在本研究取材范圍之內。“名著專題探究”是以不同專題的形式來組織各類實踐活動，意在讓學生走出課堂的局限，并未提及名著的具體內容，因此不在本研究的取材范圍之內。

綜上所述，名著導讀板塊內容十分豐富，不僅介紹了經典名著，而且還介紹了閱讀方法、策略、技能，并將名著教學內容極大地外擴展。而本文將研究具體的聚焦在其中的名家推薦、名著簡介、讀書方法指導、精彩選篇、自主閱讀推薦環節，研究其中的職業教育導向。

（二）職業類別頻數對比

在初中語文教科書的名著導讀板塊呈現了68個職業，除了主要推薦的必讀篇目，還有一些自選篇目也納入統計范圍。為了方便數據的采集，本研究將書中的職業角色按照《中華人民共和國職業分類大典（2022年版）》進行歸類：一是黨的機關、國家機關、群眾團體和社會組織、企事業單位負責人，包括國家領導人、校長等職業；二是專業技術人員，包括科學研究員、宇航員、教師、鋼琴演奏家等職業；三是辦事人員和有關人員，包括公務員、偵探等職業；四是社會生產服務和生活服務人員，包括保姆、車夫等職業；五是農、林、牧、漁業生產及輔助人員，包括農民、魚叉手等職業；六是生產、制造及有關人員，包括廠工等職業；七是軍隊人員，包括從古至今的軍官、士兵、軍隊文職人員等職業。

由于職業種類的龐大繁多，因此本研究主要采用編碼方式對數據進行處理，首先按照必讀名著在教科書中出現的順序由01～12的順序進行編碼，其次按照職業名稱進行編碼，最后按照職業在名著中出現的頁碼位置編碼，將上述編碼組合在一起形成職業的唯一編碼（見圖1）。

按照職業類別出現的頻數，專業技術人員出現的次數高居榜首，共計19次，占比27.94%；并列排在第二的是社會生產服務和生活服務人員、軍隊人員，這兩個類別出現的次數都是13次，占比均為19.12%；第三是黨的機關、國家機關、群眾團體和社會組織、企事業單位負責人，出現了12次，占比17.65%；第四是辦事人員和有關人員，出現了6次，占比8.82%；第五是農、林、牧、漁業生產及輔助人員，共計出現4次，占比5.88%；第六是生產、制造及有關人員，僅出現了1次，占比1.47%。

其中部分職業為同一職業，但因為方言、時代等原因造成名稱不同的，則根據當下社會主流稱謂統一使用一個名稱，以便統計。例如公務員這一職業，在神魔小說《西游記》中各有表述，如“弼馬溫”“天蓬元帥”等，因其本質一樣，本研究統一為“公務員”；對于保姆這一職業，有稱“仆人”的，本研究統一為“保姆”；對于軍人這一職業，有稱“軍閥”“戰士”的，本研究統一為“軍人”；等等。將各個職業出現在教科書名著導讀板塊中的頻次排序后發現，排名第一的是軍人，出現的次數為12次；并列第二的是公務員和科學家，都出現了5次；第三是保姆，出現了4次；第四是教師和家庭主婦。

將十二個名著導讀板塊按照出現的初中語文教科書位置進行年級的劃分與歸類：《朝花夕拾》板塊、《西游記》板塊、《駱駝祥子》板塊、《海底兩萬里》板塊為七年級板塊，《紅星照耀中國》板塊、《昆蟲記》板塊、《傅雷家書》板塊、《鋼鐵是怎樣煉成的》板塊為八年級板塊，《艾青詩選》板塊、《水滸傳》板塊、《儒林外史》板塊、《簡·愛》板塊為九年級板塊。不同年級職業類別所占比例不同，具體表現為：黨的機關、國家機關、群眾團體和社會組織、企事業單位負責人出現頻數在九年級出現峰值，為7人，占比58.33%。專業技術人員隨著年級的增長呈上升趨勢，七年級為3人，占比15.79%；八年級和九年級都是8人，占比均為42.11%。辦事人員和有關人員在七年級出現最多，為4人，占比66.67%，九年級為2人，但在八年級未出現。社會生產服務和生活服務人員隨著年級的增長總體呈下降趨勢，七年級為8人，占比61.54%；八年級出現1人，占比7.69%；九年級為4人，占比30.77%。農、林、牧、漁業生產及輔助人員總體上也呈現下降趨勢，七年級為3人，占比75.00%；九年級為1人，占比25.00%；而在八年級并未出現，呈現的數據為0。生產、制造及有關人員在教科書的名著導讀板塊中只出現了1人，在八年級部分。軍隊人員隨著年級的增長呈現明顯的上升趨勢，七年級和八年級均為4人，占比均為30.77%；到了九年級則有5人，占比38.46%。

（三）職業性別頻數對比

職業性別主要指出現在初中語文教科書名著導讀板塊中的職業角色被定義為女性或男性，本研究主要依據課文內容所給出的明確信息分辨職業角色的性別，例如“她”“他”“女仆”等，教科書中沒有明確信息的，本研究回歸該職業角色出現的原著獲取相關信息。對于沒有明顯出現性別描述的不納入統計結果。

統計結果顯示，帶有明顯性別特征的職業角色中，男性有50人，占比73.53%；女性有16人，占比23.53%；性別不明者有2人，占比2.94%。可見男性職業角色頻數遠遠高于女性職業角色。通過更詳細的統計，發現不同職業類型性別所占比例為：在黨的機關、國家機關、群眾團體和社會組織、企事業單位負責人中，男性為11人，占比高達91.67%；女性僅1人，占比8.33%。在專業技術人員中，男性為11人，占比57.89%；女性為6人，占比31.58%；還有2人性別不明。在社會生產服務和生活服務人員中，男性有5人，占比38.46%；女性有8人，占比61.54%，這是唯一一個女性角色頻數大于男性角色的職業類別。在辦事人員和有關人員，生產、制造及有關人員，農、林、牧、漁業生產及輔助人員中，出現的職業角色全是男性。在軍隊人員中，男性有12人，占比92.31%；而女性僅1人，占比7.69%。

由此可見，在大部分職業類別中男性的占比較大，部分職業類別甚至沒有出現女性。女性角色的頻數僅僅在社會生產服務和生活服務人員中超過男性，在教科書中大多表現為“保姆”“女仆”等。

（四）職業形象頻數對比

職業形象是指職業角色在社會上得到的評價的好壞，包括職業精神、生存狀態等。本研究基于教科書文本，對有明顯描述職業角色形象的詞匯進行提煉，對于沒有明顯描述的，為了統計的完整性，本研究回歸角色所在原著進行了一定的歸納，并將職業形象分為正面形象、不正不負的形象、負面形象三大類。

統計結果顯示，在68個職業角色中，共有32個正面形象，9個不正不負的形象，27個負面形象。以性別為維度，在32個正面形象中，男性有23個，占所有男性角色的46.00%；女性有7個，占所有女性角色的43.75%；還有2個在教科書文本中并沒有明確信息指向性別的角色，歸為性別不明。在9個不正不負的形象中，男性有8個，占所有男性角色的16.00%；女性僅1個，占所有女性角色的6.25%。在27個負面形象中，男性有19個，占所有男性角色的38.00%；女性有8個，占所有女性角色的50.00%。

以職業類別為維度的統計結果顯示，在黨的機關、國家機關、群眾團體和社會組織、企事業單位負責人中，正面形象有4人，不正不負的形象有1人，負面形象達到7人；在專業技術人員中，正面形象有11人，不正不負的形象有2人，負面形象有6人；在辦事人員和有關人員中，正面形象有2人，不正不負的形象有1人，負面形象有3人；在社會生產服務和生活服務人員中，正面形象有4人，不正不負的形象有2人，負面形象有7人；在農、林、牧、漁業生產及輔助人員中，正面形象有2人，不正不負的形象和負面形象一樣，均為1人；在生產、制造及有關人員中，僅有1人為正面形象；在軍隊人員中，正面形象有8人，不正不負的形象有2人，負面形象有3人。

對于黨的機關、國家機關、群眾團體和社會組織、企事業單位負責人的正面描述詞大多是從這些職業的領導能力出發的，如“反對一切壓迫和殖民改造”等描述語；而對于這一職業類別的負面描述詞所提到的“地痞流氓”“老奸巨猾”“猥瑣惡毒”等主要是批判某些資本家，如金田老爺。有關專業技術人員的正面描寫大多是贊美他們的博學廣智，如“辛勤治學”“博古通今”，以及他們的十年如一日的深耕精神，如“嘔心瀝血”“夜以繼日”；而負面評價主要是由于《儒林外史》板塊中的《儒林外史》《圍城》著重掀開了冒充知識分子的虛偽面紗，揭發了他們的愚昧無知、自私自利。辦事人員和有關人員在文本中主要體現為公務員、偵探等職業，主要是肯定他們的忠誠，批判他們的懶惰。對于農、林、牧、漁業生產及輔助人員，還有社會生產服務和生活服務人員主要是站在他們的品質上進行肯定，如“淳樸善良”“心靈強大”“天真友善”等；而負面描述主要是批判個別的麻木與狡猾，這與這些職業角色所處的社會背景有很大的關系。對于生產、制造及有關人員只有正面描述，負面描述為零。對于軍隊人員的正面描述是遠大于負面描述的，一些“殘暴肆虐”的負面描述主要來源于民國時期的軍閥，如蔣介石、孫傳芳等具有歷史情感傾向的人物。具體的各類職業形象描述語示例見表1。

二、啟示與建議

（一）初中語文教科書名著導讀板塊中職業角色建構存在的問題

初中語文名著導讀板塊文本是進行教學活動的重要參考，其中出現的職業角色對于學生的職業身份認同有著顯性或隱性的影響。但文本中職業角色的職業類別、職業性別、職業形象存在一定的偏向，不利于初中生形成正確的職業認知。［2］

1．職業種類不夠豐富，缺乏新興職業

在初中語文教科書的十二個名著導讀板塊中，出現了許多角色，但具有明確職業身份的角色僅有68個，雖然涵蓋了七大職業類別，但是各職業類別出現的頻率差距也很大，其中專業技術人員占比達到27.94%，這個數字在七大職業類別中是遙遙領先的。根據李春玲的職業聲望分層顯示，在19個專業技術人員中，有11個是處于職業聲望得分最高的前兩大群體，如科學家、大學教授、中學教師、報社記者等。［3］其他各職業種類是不夠豐富的，對于生產、制造及有關人員的關注則少之又少，在這一職業大類中僅《鋼鐵是怎樣煉成的》板塊中的自主閱讀推薦《平凡的世界》書目中的孫少平一角，這是一名煤礦工人，其職業聲望在倒數第二梯隊。

除此之外，其余大部分職業也是比較傳統的，例如出現頻率最高的軍人等，塑造的職業角色都是與這個學段的學生相距甚遠，是初中生較難觸及的職業。名著導讀板塊文本中出現的職業類別的多寡也正顯示出教科書的價值傾向。不可否認的是，塑造了除國民黨反動勢力外的正面軍人形象的教科書無疑是在傳遞著“人與社會”的德育理念。“人與社會”中最重要的便是熱愛祖國，“熱愛祖國”是語文教科書蘊含的永恒的德育要素。［4］

但對于語文教科書的名著導讀板塊來說，這些摘選、概括的文本也側面折射了入選的名著篇目的取向。這68個職業角色涵蓋的職業身份過于常規，時代性薄弱，例如人力車夫、妓女等職業經過時代漫長的發展和改革，已經被取締或者逐漸消失。伴隨著經濟社會的發展，社會經濟結構發生了變化，許多新興職業如春筍萌芽，迸發出更具有生機的活力。文本中出現的人物、故事是編者選擇的結果，更是塑造新時代學生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的范本。這一選擇性會忽略一些當今時代重要的職業，如股票經紀人、輔警、軟件工程師、平面模特等。這些職業被忽視不利于初中生形成多元的職業角色觀，難以構建未來的職業藍圖。

2．職業性別比例不平衡，出現性別刻板印象

在68個職業，七大職業類別中，男性在各個職業類別都有所涉及，而女性角色只涵蓋了黨的機關、國家機關、群眾團體和社會組織、企事業單位負責人，軍隊人員，社會生產服務和生活服務人員，專業技術人員四類，男性職業角色的范圍遠遠超過女性職業角色。就職業聲望來說，男性角色大部分是社會進步的推動者、團隊團體成功的領導者、科學技術的奠基人等，職業聲望非常高；而女性在文本中大多只被鑲嵌在特定的職業身份中，如教師、保姆、家庭主婦等。在以女性為絕對主角的名著《簡·愛》中，簡·愛也是以一個家庭教師的身份出現的。可見在名著導讀板塊所呈現出的價值觀中，女性職業有固化的傾向，很少有女性去從事非典型身份的職業，即使有個別例外，也總是那些廣為傳頌的特殊人群，如江姐，并沒有實現常態化。

改革開放以來，社會轉型就逐漸進入了加速期，盡管女性群體處于社會上層和中層的人數愈發狹小，大部分的女性還處在社會結構的中下層［5］，但女性已經普遍具有覺醒的意識，也有不少精英人士躋身社會各行各業。然而名著導讀模塊呈現出兩極分化的性別比例仍然是固步自封的傳統觀念，傳遞的仍然是“男耕女織”經濟下的文化觀念，這已然不適合當今社會的發展。一味地將女性桎梏在賣苦力、照顧型的工作上，是對女性的刻板印象，更是對女性的偏見。名著導讀板塊是初中語文教科書的重要組成部分，作為社會文化的反映，如果不能良性地呈現職業角色的變化，將會對初中生關于兩性職業身份的認知造成不良影響。

3．部分職業形象被污名化，存在職業歧視

在對這些職業角色進行正面形象、不正不負的形象、負面形象的分類統計中，在黨的機關、國家機關、群眾團體和社會組織、企事業單位負責人及社會生產服務和生活服務人員中負面形象出現的頻數遠遠超過正面形象出現的頻數。前者是由于大部分推薦名著都帶有反壓迫的性質和弘揚敢于反抗的精神，所以塑造了許多負面的“領導者”形象作為對比；而后者則主要落在了“小人物”身上，如保姆、仆人、打手等群體。當這些文本在構建精英群體，如專業技術人員、軍人的職業形象時絕大部分為正面形象，為人稱贊。

初中生正處于心理矛盾復雜化的時期，具體表現為沒有明確的目標、對成年期的心里挑戰缺乏準備等。當教科書文本給部分職業形象貼上固定的標簽，如教師是博學廣智的、受人尊敬的，保姆是愚昧無知的時，容易使初中生產生角色混亂，難以建構正常的職業角色觀，使得一些本該受到尊敬的職業被污名化。每部名著的信息量都是十分龐大的，其中“重要的”“主要的”內容被放進了初中語文教科書中，這種選擇實際上在無形中傳達出不同職業階層的價值，向學生呈現出了職業世界的社會分層，導致有的學生對于基礎教育階段分流后的職業教育產生消極心態。

（二）建議

教科書不僅是學科知識的載體，而且是傳遞意識形態和文化的重要媒介，語文教科書更是兼具人文性和工具性，應該采取更廣闊的視野選編教科書，使得教科書能夠教育學生產生與時俱進的職業身份意識。

1．豐富職業種類，增加新興職業

義務教育階段的職業啟蒙教育旨在拓寬文本構建的職業藍圖，豐富學生的職業啟蒙認知，使他們更好地確認自己感興趣的、擅長從事的職業。《中華人民共和國職業分類大典（2022年版）》將職業類型劃分為七大類，里面涵蓋了新時代發展而來的新興職業。未來教科書尤其是名著導讀板塊應該更加合理地安排各類職業在文本中出現的比例，才能更好地引導學生進行自我認識和職業探索。當前互聯網、人工智能等行業迎來迅猛的發展時期，互聯網營銷師（這一職業垂直細分下的是SEO優化師、自媒體紅人、直播帶貨主播等職業）、信息安全測試員、在線學習服務師、虛擬現實工程技術人員、網約配送員等，這些職業迸發出的時代活力正是教科書所需要的，能夠引導學生結合目前的社會發展水平，去認識、接受更多不同的職業類型。

2．消除刻板印象，增加女性職業

名著導讀板塊中女性職業的研究結果側面表明教科書在塑造女性形象的時候客觀性不夠，注重展示女性弱勢、陰暗的一面［6］，尤其將這些方面與女性“應該”從事的職業相掛鉤，可能會給初中生造成難以逆轉的刻板印象，甚至性別歧視。教科書編寫者在選編名著篇目的時候可以從數量上增加客觀呈現出這個時代女性的社會身份和職業身份的篇目，增加女性職業角色出現的頻數。此外，應適當注重增加女性從事非傳統、非典型職業的描寫，如領導者、工程師、科學家、軍人，使得女性職業角色更具廣度、更多元化。

3．撕掉“小人物”標簽，尊重勞動光榮

自2010年開始，名著閱讀納入語文中考的范圍，名著導讀板塊越來越被教師和學生重視，其一句一字都有可能影響著學生價值觀念的塑造，而它呈現出來的職業角色世界更是影響初中生職業觀念的重要范本，應當使學生理解職業不分貴賤，任何依靠自己的勞動都是光榮的。在后續的修訂中，可以增加更多描寫正面、普通職業人物的名著供學生選讀，讓他們理解在平凡生活中平凡的角色身上擁有的善良。例如學校飯堂工作人員、保安、超市售貨員、外賣配送員等與學生生活息息相關的人物，擴大普通職業人物數量的同時歌頌他們的職業精神。精英人士的影響力和影響面更大，對國家、社會、各自的領域所造成的影響是顯著且卓越的，對于學生來說更具有沖擊力，有利于學生樹立遠大的理想；但精英人士只是社會中的少數群體，做著最瑣碎最日常的工作的職業角色才是大多數群體，他們雖然不具備如此巨大的影響力，但他們仍然是社會中不可缺少的“螺絲釘”，只要積極向上，也可以給社會帶來價值。撕掉對這些“小人物”“小職業”角色標簽，能讓學生樹立更加健康、更貼合實際的職業理想。

“教育生態學視角下，職業啟蒙教育作為新時代重要的教育內容之一，是教育生態系統中的子系統，其本身可視為一個教育生態系統。”［7］這是一個新興的方向，有關這方面的研究很少，想要做到職業啟蒙教育的內外關聯，就要將職業啟蒙教育理念貫徹落實到學科教學中。初中語文教科書應很好地承擔這一責任，初中生對于職業身份建構的認識反映了職業啟蒙教育內外關聯的程度和效果。本文在詳細梳理初中語文教科書中名著導讀板塊對于學生職業角色建構的現狀的同時，也為如何改善語文教科書的職業世界、如何更好地給基礎教育階段的學生做好職業啟蒙提供了一些建議。語文教科書中的德育思想會影響學生一生，其構建出來的職業世界也應盡可能的豐富和真實。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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