巖羊溝的伏地松

曹振宇

獨路河一往無前，巖羊溝峭壁矗立

一切都不曾改變

你所給予我的，和所有的人一樣

一種叫做伏地松的樹種

十八連山原始森林中獨有的植物

在獨路河兩岸的千仞絕壁上附石而生

在巖羊溝的懸崖峭壁間臨風起舞

隨時有粉身碎骨的可能

僅僅聽到你的名字

就足以攙扶我傾倒的呼吸和心跳

臨風而舞落葉成泥，而你依然燃燒閃亮

讓我哭泣讓我歡笑讓我淚奔

讓我說出心底的秘密

春天花香醉人情愫萌動

是你讓我獨自走遠又悄然返回

三月的陽光多情明媚，潺緩的春潮之水

將獨路河頂端柿花坪和上大洞村的原野滋潤

薄冰融化弱草伏倒枯木逢春

寂靜的懸崖上只有我對你注目凝思

扒開心臟讓血液粘滿你的臉

讓我對你說：活著就向寂寞獻出忠貞

如果獨路河不曾許諾

我也不會臨水而居

如果巖羊溝不曾放言

我也不會附石而生

從堅實的巖石中尋找你的根系血脈

吮吸你的淚水苦樂

我不會，飄過秋天的坡地遠遠戀你

巖羊溝絕壁上的伏地松

每一棵樹都在遙想遠方

從我的心底到我年輕的夢中

青草圍掩綠蔭如蓋

扇蕨肆意生長生命亙古不息

短尾猴上竄下跳抖落煩惱憂愁

雄鷹停在巖壁逼問巖石的心思

好像我看見飛翔的靈魂逼問漸腐的肉體

如果可以的話，靈魂高貴的伏地松

讓我也加入你的火中

用我泛白的骨架抬高你無聲的火苗

如果無礙的話，秉性堅韌的伏地松

讓我也像你一樣，在千刃絕壁上附石而生

無懼風雷雨電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