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機器人

劉俏到

偶然發現，圖書館新建了智能書庫。這是個新鮮玩意，隨時隨地通過手機應用就可選書借書，之后由機器分揀并投送到指定借閱柜，不用借閱者再跑書庫里大海撈針。雖然尚未親身體驗，但基本想象得到，這就是智能機器人的典型應用場景。我不禁向妻子表示惋惜：“你原想有閑以后到圖書館覓份工作，方便借書和看書，沒想到現在機器人駕到，適合你的崗位只怕要被搶掉了。”

妻子這幾年全職陪孩子上學，業余時間讀書，讀書的興趣越來越濃。果然讀書使人聰慧，她明顯變得高瞻遠矚起來：“將來孩子高考選專業，還得多留個心眼兒呢，有些專業畢業以后，對口的崗位很容易被機器人替代。”

這話確實在理。去年興起AI繪畫、AI作文，今年ChatGPT大熱，還有國產智能人機對話產品相繼“上崗”服務。這么下去，人工智能武裝起來的機器人豈不很快就要普及到生活中？就像最近長假期間住酒店，發現客房已有智能語音系統，叫聲“開燈”就真的開燈，還可以單獨指定開床頭燈或鏡前燈。那一夜，我們房間增添了很多笑聲，連帶音樂和各個部位的燈、窗簾都輪流用語言指揮操控了幾遍。

現在，語音機器人提供服務最為常見，估計很多人被它們接待過而毫不自知。比如，那些大公司的客服電話，很多都是機器人先接聽，解決不了的問題才會轉接人工客服。我接觸最多的自動應答機器人，始終堅守在我常用銀行手機應用里，全天候待命，服務態度特別好。當然這些服務行業的語音機器人也有缺點，就是過于嚴肅，從來不肯閑聊。我曾對它們說：“我沒有問題，只是無聊，所以過來聊聊。”它們就有點傻眼，只顧反復傻傻追問我想了解什么或是遇到什么困難。這一點很遺憾，它們要是多點幽默感就好了。

記得手機剛普及時，不僅雙向收費，而且話費挺貴，很少有人拿著手機閑聊。那時我們正處于青春時期，宿舍夜談時就有膽大的同學撥打通信公司的免費客服電話，找服務人員閑聊，對方還不好意思立即掛斷。網絡聊天剛剛興起時流行一個說法：你永遠不知道網絡另一頭是個人還是一條狗。現在好了，網絡那頭連一條狗都不需要，聊天機器人在服務器上直接把你的問題解決得妥妥帖帖。

也許，負責答題的機器人只是最古板的一種，更有趣的機器人并不用答題。比如那天在網上看到一個視頻，北方某銀行大廳的機器人隔窗喊話：“周行長出來給姐妹們授權。”這情景逗得大家挺開心。我在某個大樓也遇到一次，一個半人高的機器人在地板上滑來滑去，我試圖點擊它的屏幕看看有什么可選菜單，結果它倒是警覺得很，大聲說：“我是掃地機器人，請不要點我。”好家伙，它很有經驗啊，看來試圖“騷擾”它的不止我一個。

不管怎樣，未來已來，機器人真的已經登堂入室。未來，具有人工智能的機器人雖然難以取代所有人工，但部分崗位毫無疑問要被它們搶占。妻子說：“圖書館的那些崗位如果被機器人搶走，那我就做志愿者，總得有人負責安排機器人干活吧？”

這讓我想象著機器人時代的場景。有一天，在一處公共場所的大廳里，有個機器人向我走來，它說：“現在我特地來告訴你，去做你特別感興趣卻一直沒有時間去做的事情吧，那是你最能獲得幸福感并可創造奇跡的地方。至于你目前所做的工作，像我這樣超級能干的機器人兄弟就可以做了。你放心，新的時代，你們已不再為吃穿用度的日常而勞苦和擔憂，作為高級動物的人類，探索世界和挑戰世界難題才是你們的使命。”想著想著，我為機器人時代的真正到來感到興奮不已。

編輯|郭緒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