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夢賢
(南京審計大學,江蘇 南京 211815)
“四化”主要是指新型工業化、城鎮化、信息化與農業現代化。“四化”同步發展的協調與良性互動對地區經濟的高質量可持續發展有著重要的意義,因此探究“四化”同步發展水平對深入了解地區的經濟發展狀況十分重要。
國內外學者對工業化、城鎮化、信息化、農業現代化之間的關聯與協同發展已有了大量研究。從較早時期的外國學者已對工業化、農業化、城鎮化之間的關系進行了深入研究,庫茲涅茨認為工業化是社會資源從農業領域向工業領域轉移的過程[1]。錢納里等認為工業化的過程就是制造業產值不斷增長的過程,同時提出運用地區制造業產值占國民收入的比重來衡量區域工業化發展水平[2]。諾瑟姆提出了城市化的經濟動力理論,認為一個國家的城市化水平與當地社會經濟發展水平之間存在線性相關關系[3]。黨的十八大以來,眾多國內學者也對“四化”同步發展進行了深入研究,洪銀興指出,“四化”的同步發展體現協調和共享的要求,主要涉及補齊短板、各個領域深度融合和各個地區現代化的優勢互補等內容[4]。呂永剛認為,“時空伸延”與“時空壓縮”,是“四化”在西方現代化和中國式現代化語境中呈現的不同邏輯與特征,在新發展格局下推動“四化”同步發展,需要遵循統籌兼顧與集成創新的時代邏輯[5]。崔凱和馮獻則認為,新中國成立以來我國工業化、信息化、城鎮化和農業現代化同步發展具有鮮明的歷史特色和階段特征,“四化”同步的演變隨政府策略變化而發展[6]。此外,眾多學者也構建了不同的方法用于測度全國及國內不同區域的“四化同步”發展水平,林倩茹等分別計算了我國31個省(市、區)的四化發展度和協調度,以此衡量我國各地區的“四化”協調發展水平,并通過聚類分析方法進行了聚類分析和區域比較分析[7]。白麗飛和徐林銘借助系統動力學模型,設計投資驅動、科技驅動等五種政策路徑,比較各省“四化”同步發展路徑的優勢[8]。黃祥芳等以江西省2003—2012 年11個地級市為例,對其“四化”耦合協調發展進行了定量測算,并利用面板數據回歸模型檢驗了“四化”耦合協調發展的影響因素[9]。郭俊華和許佳瑜運用協調發展測度模型對陜西“四化”同步協調狀態進行測度分析[10]。徐維祥等以浙江省69 個縣域為分析對象,運用熵值法、ESDA、耦合協調模型和GWR模型等方法,對浙江省區域“四化同步”與居民幸福之間的耦合協調度進行了測度,并分析了其空間演化特征以及形成機制[11]。嚴紅運用Johansen 協整理論及誤差修正模型對1997—2013 年四川“四化”之間的動態關系進行了實證研究[12]。因此探究江蘇省“四化”同步發展水平對深入了解江蘇地區的經濟發展狀況具有必要性。
針對“四化”同步評價指標體系的選取,首先選取刻畫工業化、城鎮化、信息化及農業現代化四個“單化”層面的評價指標內容,分別以工業化、城鎮化、信息化、農業現代化為四個一級指標,再以此為基礎構建能夠反映一級指標的二級子系統指標。在目前的研究文獻中,對“四化”基礎指標的選取紛繁復雜且多樣,本文將選取以下具備一定代表性的二級指標作為評價“四化”發展水平的指標體系,如表1 所示。

表1 “四化”同步評價指標體系
“四化”同步水平測度計算n個樣本,m個指標,各權重的方法具體步驟如下。
(1)構建數據矩陣
(2)將所有數據進行無量綱化處理:
對正向指標:
其中i=1,2,…,n。j=1,2,…,m。
對逆向指標:
其中i=1,2,…,n。j=1,2,…,m。
(3)計算第j項指標第i個方案所占指標比重
其中i=1,2,…,n。J=1,2,…,m。
(4)計算第j項指標的熵值
其中ln 為自然對數,Ej≥0。
(5)計算第j項指標的差異系數
(6)求權重
將每個子系統看作一個獨立的個體,求出每個子系統內部各指標的差異系數之和,則每項指標的權重為該項指標的差異系數與該系統內指標差異系數之和的比值。
其中u為第j項指標所在子系統內指標的個數。
(7)計算各指標水平
(8)計算各子系統的綜合水平
將各子系統內部各指標水平求和,即得到工業化綜合水平U1、城鎮化綜合水平U2、信息化綜合水平U3、農業現代化綜合水平U4。
(9)接下來使用耦合法模型測算“四化”同步綜合水平
其中,m代表子系統的個數,Cm即為m個系統的耦合度。
耦合度反映了各子系統之間的聯系緊密程度,但并沒有準確反映出各系統之間的協調發展程度,所以繼續使用耦合協調法測算“四化”同步的綜合協調水平:
其中,Cm指各系統的耦合度,D指各系統的耦合協調度,T指系統綜合評價指數,α、β、γ和δ為權重系數,一般認為“四化”同步的四個系統同等重要,因此α、β、γ和δ均取值0.25。
根據上述的指標體系與測算方法,結合2020 年各地級市的相關統計數據,測算出江蘇省十三個地級市的“四化”耦合度與耦合協調度及各子系統發展水平指數如表2 所示。

表2 2020 年江蘇十三市“四化”同步發展水平
根據熊巍和祁春節[13]的研究方法,按照同步發展耦合協調度的不同取值,將其劃分為不同級別的同步發展水平,如表3 所示。

表3 耦合協調度劃分標準
根據上表的測度結果,我們可以直觀地看到現階段江蘇省十三個地級市“四化”同步發展的水平及狀況。如表2 所示,江蘇省十三個地級市“四化”同步發展的耦合度均比較高,除宿遷市,各地級市“四化”同步發展的耦合度均在0.85 以上,說明江蘇省整體以及各地級市工業化、城鎮化、信息化、農業現代化這“四化”之間的發展具有較高、較緊密的聯系與依賴性,同時能夠看出蘇北地區,如徐州、宿遷、連云港的“四化”同步耦合度水平整體低于蘇中與蘇南地區,而“四化”發展各“單化”的發展水平也是呈現出蘇南、蘇中、蘇北依次降低的趨勢,說明區域間的工業化、城鎮化、信息化、農業現代化各“單化”的整體發展水平存在明顯的地區差異。最后,耦合協調度水平是在考察耦合度的基礎之上更加注重指標間的協調同步發展狀態的測量方法,江蘇省十三個地級市的耦合協調度數據顯示,江蘇省整體以及各地級市工業化、城鎮化、信息化、農業現代化這“四化”之間的同步協調發展水平還有進一步提升的空間,且區域之間的“四化”同步協調發展水平的差距較為明顯,蘇南地區各市的同步協調發展水平相對較高,蘇中地區各市的同步協調發展水平比之略低,而蘇北各市的協調發展水平整體相對較低。整體來看,江蘇省十三個地級市的“四化”同步發展水平整體較高,但同時也存在較為突出的區域性發展水平差異問題。因此,探究分析各地區“四化”同步發展差異的原因,探索蘇南、蘇中、蘇北區域發展不平衡問題的相關對策,對助力推動江蘇省“四化”同步協調發展具有十分積極的作用和深刻意義。
從江蘇省十三個地級市“四化”同步測度評價研究中發現,蘇南地區的“四化”整體水平與耦合協調水平均處于全省領先地位,而蘇北大部分地區的各項指標水平相對落后,由此看來,想要推動江蘇整體的“四化”同步水平穩步發展,就必須解決區域發展不平衡問題。本文認為造成江蘇省“四化”發展區域差異的主要原因有。
從地理位置與自然資源條件來看,蘇南地區氣候條件優越,大部分地區河網密布,可謂“通江達海”,水運交通十分便利,具有天然的貿易優勢,為地區經濟的發展與延伸提供了良好的自然條件,得天獨厚的貿易條件不但方便了地區工業、農業相關產成品與制成品的運輸與流通,使得工業化與農業現代化的效率大大提升,而且使得蘇南地區極易形成以貿易為中心的人口聚集區,大大加快了區域城市化的進程。
而蘇北地區的交通貿易并沒有得天獨厚的地理優勢,淮河流域又面臨污染與斷流問題,使得蘇北經濟的對外交流一直處于相對封閉的狀態,導致工業化起步較晚,農業長期停滯于自給自足的狀態,農村農業人口向城市人口轉變的過程緩慢。除此之外,蘇北的煤炭、礦產等自然資源相對豐富,因此蘇北地區經濟發展初期對自然的煤礦資源具有較大的依賴性,所謂“資源詛咒”也從一定程度上延緩了蘇北地區的“四化”進程。
在我國現代經濟發展戰略格局中,蘇南地區位于長三角經濟區、長江經濟帶的核心地區,臨近上海等率先改革開放的沿海城市,是較早進行對外開放的城市群,同時也受到上海大都市圈建設的輻射影響,工業化起步較早,形成了較多具有明顯地域特色的產業集群和具有地方經濟特色的產業體系,極大地解放和發展了生產力,使生產力水平及人民生活水平不斷提高。而工業化與產業集群的不斷發展又極大地推動了城鎮化的發展,能夠不斷吸引外來人口加入城鎮化的建設之中,極大地解放了地區農村農業的過剩勞動力,在不斷提高城鎮居民生活質量與生活水平的基礎上協調推動工業化與城鎮化的發展。
反觀蘇北地區的發展歷史,最初的發展政策及戰略定位是以發展能源及重工業為主的經濟模式,屬于資源消耗型經濟,對外開放起步較晚,加之在地理區域周邊沒有諸如上海一般的大都市進行產業輻射,大型都市圈建設相對落后,使得產業結構相對單一,城市經濟對人口的吸納能力不足,地區出現人口眾多但城鎮化進程緩慢的問題。
對蘇北地區而言,雖然地區“四化”同步發展耦合水平整體而言相對較高,但工業化、城鎮化、信息化、農業現代化的“單化”發展水平以及“四化”同步發展協調水平均落后于蘇南地區。因此,應持續加強蘇北地區與蘇南地區之間的全面交流合作,建立相應的交流合作體制機制,定期開展各領域的經驗分享與主題研討活動。一方面,蘇北地區應充分借鑒蘇南地區先進的生產管理經驗,并結合地區優勢發展本地區的特色產業,不斷提升自身工業化發展效率,推動本地區相關產業結構調整升級,淘汰落后產能,不斷完善自身工業體系。另一方面,應積極引進蘇南地區優秀產業企業落戶蘇北地區,因地制宜開展各項合作,充分發揮蘇北地區人口眾多、勞動力充分等優勢,不斷提高城市經濟對勞動人口的吸納能力的同時,加快推動城鎮化進程。除此之外,還應注重與蘇南地區的科技文化交流,樹立創新發展理念,在高端科技領域、新興產業鏈的上下游找準切口與自身定位,積極投身其中,大膽嘗試,形成高端產業區域間的聯動效應,推動發展高端產業的內循環格局。
就目前江蘇省十三個地級市的“四化”同步發展狀況來看,蘇南地區“四化”同步發展水平較高,應繼續堅持新發展理念,同時著力解決“四化”同步發展過程中出現的新問題、新挑戰。雖然蘇南地區的“單化”整體水平與“四化”耦合度水平較高,但“四化”間的協調同步發展水平仍然具有進一步提升的空間,要更加注重信息化對工業化、城鎮化、農業現代化的引領推動作用,不斷促進現代科學信息技術與傳統產業的融合發展,在發展區域特色經濟與產業聚集經濟的基礎上,堅持創新驅動發展和關鍵核心技術自主研發能力,推動產業結構調整升級,不斷提升產業產品的核心競爭力并逐步向產業鏈、供應鏈高端邁進,著眼國際市場的產業產品競爭力與影響力,努力實現世界一流創造與一流發展。
對蘇北地區的發展,應在注重各“單化”發展的基礎之上,不斷促進“四化”同步協調發展。一方面,蘇北地區應更加注重工業化、城鎮化、信息化與農業現代化的“單化”發展質量與發展水平,不斷增強城市經濟對農業農村過剩勞動力的吸納能力,破除城鄉二元結構壁壘,為各生產要素在城鄉間的自由流通創造較好的條件與環境,強化新型工業化對城鎮化發展的推動作用,不斷加快新型工業化與城鎮化的進程。另一方面,持續強化招商引資與人才培養引進工作,提升信息化發展質量,使先進的生產技術與科學的管理經驗切實與地區經濟深度融合,同時充分發揮信息化覆蓋面廣、融合性強的特點,不斷推動地區農業現代化的發展,不斷促進地區農業與城鎮工業的相互協調與良性互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