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養導向的單元學習目標設計

◎ 蘇 魏 上海理工大學附屬中學

深度學習包含有引領性學習主題、挑戰性學習任務、素養導向的學習目標、持續性的學習評價、開放性學習環境、反思性教學改進等六大要素。[1]其中素養導向的學習目標與我們之前所用的三維目標是有很大差別，如何制定學習目標也是雙新實施以來所要思考的問題。深度學習理念下，“素養導向的單元學習目標”是以核心知識為載體，指向學生對學科思想和方法的理解，指向遷移應用所學知識和方法解決新問題的能力。學習目標是教師教學實踐過程中的“燈塔”，那么如何確定素養導向的單元學習目標呢？本文以選必2《官員的選拔與管理制度》為例談談自己的探索。

一、單元學習目標的內容理念

1.指向單元學習主題

在課程標準和單元教材內容的基礎上，凝練出的單元主題，提綱挈領，能夠統攝單元的全局，完成知識的架構與聯想，還能為學生進一步持久理解、應用遷移的深度學習提供支撐。以選擇性必修1 第二單元《官員選拔與管理制度》為例，本單元所涉及到的古今中外官員的選拔與管理制度是在不同歷史條件下統治階級結合歷代統治教訓所提出的對現實問題的解決方案，其調整與變化亦暗合了社會形態的演進規律。由于社會經濟、政治條件的演變和歷史傳統的傳承，官員選官與管理制度既存在著差異性，又呈現作為政治文明的延續性特點。基于此凝練出學習主題“政治文明的延續與交流”，在這一主題下確立單元學習目標，更能反映歷史學科的時代要求，服務課程立德樹人的宗旨。

2.依據學生實際水平

單元學習目標的“發展性”特征要求目標“既符合學生實際，又指向學生未來發展，同時要指向對學科本質的理解，即既基于具體學科知識和技能，又體現超越具體知識和技能的學科本質”[2]。這些要求要切實了解學生的實際知識和能力水平，然后才能設計出指向歷史本體知識和思維能力的學習目標。

本單元的知識內容學生是有一定知識和經驗基礎的。教材層面上，初中教材中對“察舉制”“九品中正制”“科舉制”都有涉及。高中教材在綱要第7 課《隋唐制度的變化與創新》分析了科舉制的產生和影響；第11 課《遼宋夏金元的經濟與社會》提到“南方經濟發展帶動了文化的進步。北宋時……采取南北分卷制度，各自分配名額，分別錄取”以及由于宋朝科舉制度比唐朝更為完善，使得社會出現了如門第觀念淡化等新變化；第18 課《挽救民族危亡的斗爭》中提到“涉及政治、經濟、軍事、文化、教育等方面除舊布新的舉措”，雖未提及官制改革具體內容，但指出“除京師大學堂得以保留以外，均被廢止”，并在影響部分強調了“一定程度上沖擊了舊式官僚體制”，另外還有《辛丑條約》“禁止華北科舉考試5年”；第19 課《辛亥革命》中涉及清末“新政”部分指出“在官制、軍事、商業、教育等方面進行一系列改革”，并在“歷史縱橫”中補充：“改官制，新設學部等中央機構……推行教育改革”。在生活層面，學生或多或少身邊有朋友或親人具有干部和公務員身份，因此對公務員制度有一定的認知。學生具有零散的知識基礎，但是制度的淵源和特點知之甚少，西方文官制度的形成發展更是初次接觸。基于以上學情，首先引導學生建構知識框架形成對中西不同時代選官制度的時空認識成為本單元學習的前提，然后服務于“文明的延續與交流”這個主題下，再設計反映本體知識和思維認識的梯度性的學習目標。

3.指向挑戰性學習任務

學習目標指向的是希望達成的學習結果，挑戰性的學習任務就是從單元學習初始到結果實現過程中的條件，而在任務過程中學生會學習知識、運用方法、表現出自身能力和情感，因此學習任務是否達成既是判斷目標實現的依據，也是判斷學科核心素養達成的依據。

美國肖特等人曾經提出過聚焦教學任務分析的PLANA 模型[3]（Planning lnstruction under the consideration of subject matter analysis），第一步就是將教學目標明確界定為一組教學任務。雖然該模型并不完整，但借鑒其思路用挑戰性的學習任務來設計學習目標，課堂教學以及學生學習的水平進階保持了一致性。

挑戰性的學習任務（部分）序號任務內容任務目標學習任務1 構建單元知識時空框架能通過閱讀教材，抓住主要概念，整體構建中西官員選拔與管理制度嬗變歷程的知識體系，初步感知選官制度作為一種政治文明的時代性和多樣性。能從具體的情況出發認識和分析中國古代官員選拔制度的特征以及時代原因，并對不同階段官員選拔制度的創新之處和存在的缺陷問題進行辯證地分析。學習任務3 分析西方文官制度出現的背景和特點學習任務2中國古代官員選拔與管理不同階段的特征以及原因學生能將文官制度置于時空中進行綜合的、多層次多視角的分析，建立歷史現象之間的有機聯系，認識到西方文官制度是資本主義發展的結果，掌握從經濟基礎與上層建筑辯證關系分析歷史的基本方法。學習任務4從“變與不變”的角度來分析認識清末的選官制度引導學生基于唯物史觀從“變與不變”這一視角，結合史料的研讀和問題探究深入認識清末選官制度的內容、影響等，提升學生史料分析和歷史解釋能力。學習任務5探討西方文官制度與中國官員選拔制度的關系通過史料搜集、整理、研讀、選取、運用，合作交流，了解中國科舉與西方近代文官制度淵源關系，知道西方近代文官制度的特點及對中國公務員制度的影響。

二、單元學習目標的結構組成

單元學習目標的內容理念考慮的要件較多，而具體表述時需要簡潔明了，那么單元學習目標制定時需要把握哪些組成要素呢？在深度學習理念下，完整的以素養為導向的單元學習目標包含了以下四個組成部分：學習內容、學習途徑、學習行為及相應的行為水平[4]。學習內容需要基于課標與教材，學習途徑和學習行為水平應該如何呈現呢？還有其他組成嗎？

1.基于內容和素養的學習途徑

學習途徑需要學生基于學習的內容，依靠一定的學習行為而構建。《官員選拔與管理》的單元學習途徑可以分成兩個步驟。

第一步，依據課標、基于教材內容確定學習載體。本單元包含的三課之間既有歷史的時序，也有空間的不同，存在著繼承和影響的關系，反映了生產力與生產關系的關系，因此可以確定學習目標的核心問題——“古今中外官員選拔與管理制度的特征”。

第二步，從學科核心素養的具體要求確定學習行為。歷史學科核心素養的唯物史觀和家國情懷素養主要是“基于課程內容載體”，而時空觀念、史料實證、歷史解釋素養“均指向認識歷史的史學思想方法”[5]，也就是學生在課堂上的學習方法和行為。當從時間與空間的視角解釋歷史時，就可以“運用相同與不同、原因與結果、聯系與區別、對立與統一、量變與質變、動機與后果的概念范疇，評價史事的延續與變遷” ；運用史料時，“能從時代風貌、作者觀念、社會反響等路徑汲取和整理信息，能通過歸納和比較，發現史實間重大或主要特征的異同點”；評文明成果時，可以“從創新特征、主要貢獻、社會影響等方面評價優秀文明成果”[6]。借助對過程與方法的分類，在確定學習目標時，就比較容易確定學習行為，從而真正確定素養導向的學習目標。

2.體現能力進階的學習行為

基于內容和素養的學習途徑體現了學生的學習行為，但整體設計單元學習目標時，學習行為還要體現能力的水平進階。布魯姆教育目標分類包含認知、情感和操作三大領域，其中認知領域分為知道、領會、應用、分析、綜合、評價六個遞進目標。新課改以來有學者提出了核心素養三層架構：處于基礎性層面的“雙基”（基礎知識和技能）；處于第二層面的、以解決問題過程中所獲得基本方法為核心的“問題解決”；處于第三層面的是在系統學科內容學習中逐漸內化的“學科思維”。[7]將兩種分類對應，“雙基”屬于知道和領會目標，“問題解決”包含了應用、分析、綜合目標，“學科思維”在應用、分析、綜合、評價目標中都有體現。學生在學習過程中能力的水平進階，是從低層次學習走向高層次思考的表現，更是深度學習的目標追求。

單元學習目標在具體表述時，不能是簡單的ABCD 句式，句與句之間要有邏輯水平遞進的關系，以最終實現素養的培育。以《官員的選拔與管理》單元學習目標為例，在“雙基”層次，可以設計為“通過了解古今中外官員選拔與管理制度的特征，認識時代變遷與制度改革之間的關系”；在“問題解決”層次，“縱向上通過剖析中西的歷史傳統與社會經濟、政治特征對選官制度的影響，認識選官制度的時代性與差異性；橫向上通過比較中國古代科舉制度、西方文官制度和中國近現代選官制度，運用原因與結果、聯系與區別等視角，認識不同國家選官制度發揮的不同作用”。而學科思維層次，則是“認識制度的時代性與差異性，學習用辯證的、發展的視角看待制度的演變” 。

3.關注與培養社會責任感

學科育人價值集中體現在學科核心素養，其中家國情懷素養屬于思想道德層面，社會責任感是重要組成部分。社會責任感不僅是具有對祖國和人民的深情大愛以及正確的世界觀、人生觀和價值觀等上位層面，還可以從個人層面、社會層面、國家層面、全球層面結合具體學習內容進行細化。比如本單元對社會責任感的關注則是基于國家層面、全球層面，認識不同國家選官制度發揮的不同作用，學習用辯證的、發展的視角看待制度的演變，感受中國政治制度文明的源遠流長以及中西政治文明的交流、互鑒性。這種素養目標的設計緊緊圍繞著歷史的時代性以及本單元的內容主題。

從單元學習目標的內容理念和結構組成兩個部分，基本上形成了以素養為導向的歷史學科單元學習目標設定的基本路徑。總結以上，《官員的選拔與管理》單元學習目標為“了解古今中外官員選拔與管理制度的特征，認識時代變遷與制度改革之間的關系，縱向上通過剖析中西的歷史傳統與社會經濟、政治特征對選官制度的影響，認識選官制度的時代性與差異性；橫向上通過比較中國古代科舉制度、西方文官制度和中國近現代選官制度，運用原因與結果、聯系與區別等視角，認識不同國家選官制度發揮的不同作用，學習用辯證的、發展的視角看待制度的演變，感受中國政治制度文明的源遠流長以及中西政治文明的交流、互鑒性”。國家課程標準對教材學習的要求以單元式、主題式呈現，內容的具體落地可以通過單元學習目標的制定來實現。在以人才培養模式改革為目標的教改背景下，教師工作的重心決不能是單一的學科知識教學，而應該是實現課程立德樹人的根本任務，這就要求教師必須要有統籌的全局觀，制定科學的學習目標，并以此為依據實現教學評的一致，落實素養導向的深度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