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錦其
(1.中共浙江省委黨校馬克思主義研究院,浙江 杭州 311121;2.浙江省“八八戰略”創新發展研究院,浙江 杭州 311121)
黨的十八大以來,國家創新體系日益健全,研發經費支出已躍居世界第二,創新能力大幅提升。世界知識產權組織(WIPO)發布的《2022年全球創新指數報告》顯示,中國創新指數連續十年穩步上升,至2021年已位列全球第11名[1]。同時,我國經濟總量處于世界第二位,人均收入指標邁入了中高收入經濟體行列。然而,在涉及國家安全和重大戰略的核心技術領域,我國仍面臨著“卡脖子”問題,尚未實現科技自強自立,難以有效支撐經濟高質量發展。對此,習近平總書記多次強調,要強化科技創新源頭供給,加快打造科技創新策源地,發揮引領高質量發展的重要動力源作用。各級地方政府也相繼出臺提升創新策源能力的相關政策,人民網、新華網和光明日報等媒體對上海等地創新策源引領高質量發展的典型案例給予了重點報道。綜上,加快提升創新策源能力意在科技自強自立,更關系到國家經濟安全的根基,與經濟高質量發展息息相關。那么,如何測算創新策源能力?創新策源能力能否提升我國經濟發展質量?回答上述問題有助于量化創新策源能力及其經濟效應,更深入地把握創新策源能力對經濟高質量發展的作用機制,可為相關政策的制定提供經驗證據。
從現有研究看,與本文相關的一類文獻是創新策源能力的測度和評價,目前主要圍繞創新策源能力的組成、過程和目標展開。朱夢菲等(2020)從學術新思想、科學新發現、技術新發明、產業新方向4個方面,選取40個三級指標構建區域創新策源能力評價指標體系,進一步采用省級統計數據開展實際測算[2]。張金福和劉雪(2021)從制度改革與創新、人才培養與建設、創新生態環境優化和科技創新布局4個維度構建評價指標體系,運用模糊綜合評價法測度省級層面的創新策源能力水平[3]。此外,部分研究聚焦于重點區域和特定產業領域。劉琦(2021)針對粵港澳大灣區的科技創新策源能力,基于技術創新策源、產業創新策源、創新應用策源和科學創新策源4個基準層構建評價指標體系[4]。謝婼青(2023)采用創新活力、創新成果、創新要素、成果轉化4個維度構建上海科技創新策源能力發展綜合指數[5]。胡斌(2020)則針對人工智能企業,選取創新研發營業收入測算創新策源能力[6]。
與本文相關的另一類文獻是經濟高質量發展的影響因素,最密切相關的則是創新驅動經濟高質量發展的研究。從熊彼特的創新經濟理論到內生經濟增長理論,諸多學者從不同層面對科技創新的經濟發展效應開展了深入探討[7]。立足于中國經濟,大量研究表明科技創新有效促進了我國經濟發展[8]。(1)經濟高質量發展方面。任保平(2018)認為經濟高質量發展要從多個維度考察,重點把握創新動力、市場化改革、對外開放等關鍵因素,并以人民生活質量提高為目標[9]。金碚(2018)的研究表明科學發現、技術發明和產業創新是經濟高質量發展的關鍵因素[10]。辜勝阻等(2018)指出,考慮到我國核心技術受制于人的局面沒有得到根本扭轉,如何提升核心技術創新能力是促進我國經濟高質量發展的重點[11]。(2)經驗研究方面。劉思明等(2019)對2009—2016年40個主要國家的研究表明,創新驅動力能顯著提升全要素生產率[12]。王慧艷等(2019)測算科技創新對中國經濟高質量發展的影響效應,發現科技創新驅動的績效水平仍然不高且省際差距較大[13]。袁寶龍和李琛(2021)以中國省際面板數據為樣本的研究表明,創新對經濟高質量發展具有顯著的促進作用[14]。上官緒明和葛斌華(2020)采用中國城市數據的研究發現,科技創新對經濟發展質量的直接效應和空間溢出效應均呈顯著的正向效應[15]。
可見,現有針對創新策源能力的測度指標體系豐富多樣,但受數據來源不穩定、時間跨度小等制約,難以避免樣本可延長性差和結果可比性弱等問題。同時,現有研究從經濟高質量發展角度評估創新策源能力的文獻相對匱乏,更缺少經驗證據的支撐。本文使用國家發明專利受理量的微觀數據來測算城市創新策源能力,分析創新策源能力對經濟發展質量的作用,進一步檢驗關鍵使能技術對二者關系的影響。區別于已有文獻,本文做了以下幾方面的拓展:(1)聚焦于體現科技自強自立的創新策源能力,系統分析創新策源能力對經濟發展質量的影響機制,為理解經濟高質量發展動力變革的內在邏輯提供經驗證據;(2)引入關鍵使能技術這一調節變量,實證檢驗創新策源能力影響經濟發展質量的技術條件,揭示技術情境因素對創新策源能力與經濟發展質量之間關系的影響;(3)采用發明專利受理量的微觀數據來測算創新策源能力,充分利用數據來源穩定和長時序等優勢,是對既有測度方法的有益補充。
作為一種新的核心創新能力,創新策源能力最初由黨和國家領導人提出。2019年,習近平總書記在上海調研時強調,“要強化科技創新策源功能,努力實現科學新發現、技術新發明、產業新方向、發展新理念從無到有的跨越,成為科學規律的第一發現者、技術發明的第一創造者、創新產業的第一開拓者、創新理念的第一實踐者”[16]。在理論研究方面,高騫和史曉琛(2021)認為科技創新策源功能是指在科技創新上發揮策動和源泉的作用,通過科學研究的首創性和突破性應用策動新科技、新產業的發展方向[17]。陳強(2019)認為創新策源能力是通過策劃、組織和開展各種活動集聚各方面的創新資源,將“源”蘊藏的能量釋放出來[18]。敦帥等(2022)進一步提出通過“創新策動”打造“創新之源”的能力[19]。
不難發現,創新策源能力從屬于創新能力,除創新能力的基本屬性外,更凸顯“策源”的特色,并包含“策”的創新活動和“源”的要素稟賦兩個關鍵內容。所謂“策”,即為科學新發現、技術新發明、產業新方向、發展新理念而實施的創新策劃和行動,是對多樣性創新資源的整合和協調能力;所謂“源”,實際上就是“策”的對象,主要指關鍵核心技術等具有稀缺性的創新資源。為此,本文認為創新策源能力是一種組織多樣化且稀缺性的創新資源、具有復雜性特征的質量型高端創新能力。
作為一種高端創新能力,創新策源能力不僅擁有一般創新能力的優勢,還具備創新策源功能,無論從微觀創新主體還是區域層面看,都能有效提升經濟發展質量。從微觀創新主體看,來源于創新策源能力的突破性技術易成為引領產業發展的前沿科技。例如,近年來的ICT技術為高通、英特爾等企業開辟新的市場細分領域,為行業領軍企業帶來高附加值的經濟收益,極大增強企業的市場競爭力,推動企業持續創新發展。同時,新技術對經濟發展具有“火車頭”的引擎作用,表現為創新策源能力的溢出效應帶動其他企業在技術水平和產品質量上的提升。這一過程的實現包括知識吸收、技術應用和品質改善等諸多環節,通過創新策源能力在企業層面的正向溢出效應,推動相關產業的整體高質量發展[20]。
關鍵使能技術(Key Enabling Technology,簡稱KET)是對特定目標和任務具有賦能作用的技術集合。通常認為,關鍵使能技術是處于基礎研究與產品開發之間、屬于應用領域的技術范疇,能對創新鏈下游的產品開發、產業化等環節進行賦能,具有通用技術的屬性[22]。隨著新一代技術革命的演進,大多數高端創新型產品都內嵌了電子、納米、光電等技術,關鍵使能技術快速向經濟領域滲透并成為諸多重大創新成果向高附加值產品轉換過程中不可或缺的模塊和催化劑,其基礎性、通用性功能越來越受到發達經濟體的重視[23]。
作為特定的通用技術,關鍵使能技術將工藝、產品和服務等領域的科技創新成果有效應用到經濟領域,并為技術成果的跨學科、跨部門的橫向拓展助力,具有產業滲透、成本降低及創新孵化等功能。從區域層面看,關鍵使能技術縱向上貫通創新策源能力和區域創新的傳統優勢、橫向上推動地區技術朝前沿化發展,為創新策源能力促進經濟高質量發展提供技術支撐。由此,關鍵使能技術豐富的地區可通過關鍵使能技術將創新策源能力賦能更多的產業,降低技術產業化的風險和成本,傳統產業也可借助關鍵使能技術的孵化“卡脖子”的核心技術有效發揮創新策源能力推動經濟高質量發展的功能。相反地,對于關鍵使能技術匱乏的地區,創新策源能力賦能具體產業的關聯技術不完備,創新成果難以應用到本地經濟體系而無法轉化為現實生產力。
通過對相關領域文獻的梳理及創新策源能力影響經濟高質量發展的機制解析,我們可定性歸納出創新策源能力、關鍵使能技術與經濟發展質量的相互關系(如圖1所示):

圖1 理論分析框架
為檢驗創新策源能力對經濟發展質量的影響效應,本文構建如下的基準回歸模型:
TFPi,t=β0+β1IOAi,t-2+ζ∑Xi,t+μt+λi+εi,t
(1)
其中,TFPi,t表示城市i在t年的全要素生產率,用以衡量城市經濟發展的質量;考慮到創新活動的實際發生時間與專利申請時間之間存在時滯,模型中采用城市i滯后兩期的創新策源能力(IOAi,t-2);本文關注的主要參數β1度量創新策源能力對經濟發展質量的影響;Xi,t表示一組控制變量,μt和λi分別表示年份固定效應和城市固定效應,εi,t為隨機擾動項。
為評估關鍵使能技術在創新策源能力影響經濟發展質量中的調節作用,本文在基準模型的基礎上增加關鍵使能技術及關鍵使能技術與創新策源能力的交互性,構建如下的調節模型:
聽得心煩,陳頤磊也讓人架起大喇叭,讓幾個留過洋,會日語的軍官對著喇叭對喊:小鬼子,你們聽著,爺爺八十六軍在這里。你們睜大狗眼看看,八十六軍陣地前面,你們丟了多少尸體,他們,就是你們的末日。想進攻就放手來吧,86軍八十六軍老少爺們奉陪到底……
TFPi,t=β0+β1IOAi,t-2+β2KETi,t-2+β3KETi,t-2×IOAi,t-2+ζ∑Xi,t+μt+λi+εi,t
(2)
其中,KETi,t-2表示城市i滯后兩期的關鍵使能技術,KETi,t-2×IOAi,t-2代表關鍵使能技術與創新策源能力的交互項,度量調節效應的系數β3是本文關注的另一個主要參數。
1.被解釋變量:經濟發展質量(TFP)。目前,學術界對經濟發展質量的內涵界定尚未達成共識,主要包括經濟效率等狹義視角和“五大發展理念”等廣義視角兩類[24],分別對應全要素生產率和綜合評價指標兩類測度方法。考慮到全要素生產率是經濟發展質量的核心內容,且綜合評價指標尚存在指標選取標準不一、部分數據獲取困難和權重不易確定等問題,本文借鑒劉思明等(2019)的思路,采用索羅余值法測算的全要素生產率來衡量經濟發展質量[12]。
2.核心解釋變量:創新策源能力(IOA)。本文基于創新策源能力的復雜性特征,采用Hidalgo和Hausmann(2009)的反射方法進行測算[25],具體步驟如下:
首先,編制“城市-技術”的矩陣Mc,τ。其中,Mc,τ的元素采用Balassa(1965)提出的顯示性比較優勢指數(Revealed Comparative Advantage,簡稱RCA)進行測算[26]。如果城市c具有技術τ的顯示性比較優勢(即RCAc,τ≥1),則矩陣中對應元素取值為1,否則為0。這里,RCAc,τ的表達式為:
(3)
其次,加總矩陣Mc,τ的行和列并得到多樣性(Diversity)和普遍性(Ubiquity)的值,分別代表某類技術能被研發的城市數量和城市擁有的技術種類數量。其公式表述如下:
Diversity=kc,0=∑τMc,τ
(4)
Ubiquity=kτ,0=∑cMc,τ
(5)
最后,為揭示創新策源能力的復雜性特征,我們多次迭代城市的多樣性和普遍性,并通過如下的遞歸公式來實現:
(6)
(7)
(8)
3.調節變量:關鍵使能技術(KET)。本文采用Gkotsis(2015)編制的關鍵使能技術的國際專利分類(International Patent Classification,簡稱IPC)映射表[27],將中國發明專利與IPC映射表進行匹配,識別出光子技術、工業生物技術、先進材料技術、納米技術、先進制程技術、微電子與納米電子技術等6類關鍵使能技術。在此基礎上,按照城市名稱對6類關鍵使能技術進行分類匯總,計算關鍵使能技術與就業人口的比值并作為KET的測度指標。
4.控制變量。由于本文主要探討創新策源能力的經濟高質量發展效應,因而有必要控制可能同時影響創新策源能力和經濟發展質量的因素,以盡量降低遺漏變量偏誤。(1)創新產出(PAT),選取發明專利受理量與就業人口的比值。(2)創新投入(R&D),選取政府科技與教育投入之和除以地區生產總值。(3)政府支持力度(GOV),采用政府支出與政府收入之比。(4)對外開放(FDI),采用外商投資額與固定資產投資額的比值。(5)人力資本(EDU),采用在校學生數與人口總量的比值。(6)經濟發展水平(GDPP),采用人均地區生產總值。(7)產業結構(IDU),采用第三產業產值占地區生產總值的比重。(8)互聯網普及程度(NET),選用互聯網用戶數。(9)基礎設施(INFR),采用人均城市道路面積。
本文采用2003—2018年中國城市面板數據,鑒于考察期內巢湖等地涉及行政區劃調整及拉薩等城市數據缺失嚴重,剔除此類城市后具體樣本包括285個地級及以上城市、共計4560個觀察值。專利技術數據來源于國家知識產權局專利數據庫,具體包含10072416件發明申請專利;其他數據來自《中國統計年鑒》《中國城市統計年鑒》《中國城市建設統計年鑒》及EPS數據庫,個別年份的缺失數據采用線性插值法補齊。為減弱異常值對估計帶來的偏誤,上述數據予以對數處理。表1報告了主要變量的描述性統計結果。

表1 變量的描述性統計(N=4560)
表2報告了基準模型(1)式的回歸結果。由(1)列可見,在僅控制固定效應的條件下,創新策源能力的系數顯著為正,表明創新策源能力顯著提升了城市經濟發展質量。進一步地,考慮到創新活動可能同時影響經濟發展質量和創新策源能力,特別是研發投入和產出乃創新策源能力的基礎,若不對這些因素加以有效控制,則可能導致遺漏變量偏誤,從而影響研究結果的可靠性。為此,我們在(2)列加入R&D和PAT以控制創新投入和產出的影響,發現創新策源能力的系數依然顯著為正。(3)列又將GOV、FDI、EDU納入回歸方程以控制城市經濟運行的影響,其結果并未改變創新策源能力與城市經濟發展質量的顯著正相關關系。(4)列再將GDPP、IND納入回歸方程以控制經濟發展水平的影響,其結果仍顯示創新策源能力對經濟發展質量具有正向效應。最后,將NET、INFR納入回歸方程以控制城市綜合基礎設施建設的影響,回歸結果依然沒有改變原有結論。因此,從統計檢驗上看,創新策源能力可顯著提升經濟發展質量。

表2 基準回歸結果(N=4560)
為進一步驗證研究結論的可靠性,在對核心解釋變量滯后兩期回歸估計、依據相關文獻控制其他影響因素的基礎上,還從以下幾方面開展穩健性討論。第一,替換被解釋變量的測算方法,采用DEA-Malmquist指數法重新測算城市的全要素生產率。從表3的(1)列的檢驗結果看,被解釋變量的回歸系數為正,其影響的方向、顯著性與基準模型一致,說明采用TFP測度的結論具有較好的穩健性。第二,改變樣本容量。考慮到直轄市、省會城市和計劃單列市具有不同于一般城市的行政權責和資源配置能力,剔除此類城市后余下樣本重新納入檢驗。(2)列的結果顯示,創新策源能力的顯著性水平和方向均未改變。第三,為排除離群值的影響,對樣本在5%分位上進行雙邊縮尾處理,得到的結果與基準模型一致。綜上,本文的研究結論在替換被解釋變量的測度方法及變更樣本的情境下依然成立,進一步驗證了基準模型的估計結果具有較好的穩健性。
根據城市之間的規模大小、空間區位和創新稟賦等差異,我們通過設置虛擬變量進一步考察城市的不同特征是否影響創新策源能力對經濟發展質量的作用發揮。表4報告了創新策源能力影響經濟發展質量的異質性回歸結果。從(1)列的結果看,創新策源能力對大中城市經濟發展質量的正面影響顯著大于小城市,表明城市規模在創新策源能力的高質量發展效應上是積極的,這與北京、上海等大城市的實際情況相符。(2)列的結果顯示,創新策源能力對東中部地區經濟發展質量的正向影響顯著大于西部地區,這與沿海發達地區和中部重點城市的實際情況也相符。(3)列的回歸結果表明,科技部、國家發改委對78個城市開展創新型城市建設的效果是顯著的。(4)列的時間異質性回歸結果表明,黨的十八大以來的創新政策對我國經濟高質量發展的作用效果十分明顯。該結果背后的經濟學解釋和邏輯較為顯見:黨的十八大以來,我國深入實施創新驅動發展戰略,科技創新的整體能力快速提升,對經濟高質量發展的促進效應凸顯。

表4 異質性檢驗結果(N=4560)

表5 調節效應檢驗結果(N=4560)
這里,我們檢驗關鍵使能技術對創新策源能力與經濟發展質量之間關系的調節作用。(1)列顯示了調節效應的檢驗結果,發現創新策源能力與關鍵使能技術交互項的系數顯著為正,表明關鍵使能技術正向調節創新策源能力對經濟發展質量的影響。進一步地,對6類關鍵使能技術細分領域的調節效應開展檢驗。(2)—(6)列的結果顯示,創新策源能力同光子技術(PHO)、工業生物技術(BIO)、先進材料技術(ADM)、納米技術(NAN)、先進制程技術(AMT)、微電子與納米電子技術(MNE)交互項的系數均顯著為正,說明關鍵使能技術的細分領域同樣增強了創新策源能力對經濟發展質量的促進作用。
本文從理論上分析創新策源能力對經濟發展質量的影響,探討關鍵使能技術的調節作用,利用2003—2018年中國285個地級及以上城市的面板數據展開實證檢驗。研究表明,創新策源能力有效促進了經濟發展質量,對大中城市、東中部地區城市及創新型城市的作用效果更明顯,黨的十八大以來深入實施創新驅動發展戰略的成效十分顯著。進一步地,關鍵使能技術增強了創新策源能力對經濟發展質量的促進作用,即城市的關鍵使能技術豐裕度越高,創新策源能力對經濟發展質量的作用效果越明顯。
基于上述的研究結論,本文得到如下的政策啟示。第一,系統整合創新資源,提升創新策源能力。面向世界科技前沿和國家重大戰略需求,根據自身特色找準主攻方向,立足自身創新要素和資源的稟賦條件,把握創新驅動發展的戰略方向,聚焦區域優勢領域系統整合創新平臺和載體,以點帶面提升創新策源能力。第二,強化創新策源能力對城市經濟高質量發展的引領作用。面向國民經濟主戰場和現代經濟重點領域,積極推動知識創新、基礎研究和應用研究的策源能力,加快科技創新與經濟發展的深度融合,加強經濟高質量發展的科技供給,厚植高質量發展的動能和韌性。第三,協同推進城際創新策源能力的整體效能。協同推進城市之間尤其是城市群內部的創新策源地建設及其腹地比較優勢的培育,避免盲目實施多元化創新而導致資源浪費和效率損失。對我國三大城市群的上海、北京、深圳等核心城市而言,應從城市群整體層面和未來發展格局的角度整合資源,重在提升整體創新策源能力;對城市群的中小城市而言,重在通過融入城市群發揮其在細分領域的創新策源能力,協同提升城市群整體的創新策源效能。第四,深入挖掘關鍵使能技術,提升創新策源能力的經濟發展質量效應的調節作用。針對我國尚缺乏關鍵使能技術供給體系頂層設計的現狀,亟待從國家層面統一謀劃,構建科學的關鍵使能技術發展框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