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 靜,張加生
(1.南京醫科大學附屬江蘇盛澤醫院神經內科,江蘇蘇州 215200;2.蘇州市高新區疾病預防控制中心衛生監測科,江蘇蘇州 215000)
帕金森病 (Parkinson’s disease,PD) 作為一種多因素的退行性疾病,會導致震顫、步態僵硬和運動功能減退,從而妨礙正常生活。帕金森病通常在神經元完全退化的后期才被發現,常因治療不及時導致疾病及并發癥加劇,引起患者死亡[1]。目前世界上每1 000人中的會有1~2人患有帕金森病,帕金森病患病率會隨著年齡的增長而增加,患者以中老年為主,60 歲以上人群帕金森病患病率約為1%[2]。帕金森病作為一種不可逆疾病,早期階段及時的診斷治療具有重要意義。目前早期診斷包括影像學診斷、腦脊液生物化學標志物檢測等[3]。既往報道顯示,促炎癥免疫介導的機制在帕金森病的致病和進展中起重要作用。炎癥因子超敏C反應蛋白、腫瘤壞死因子(TNF-α)、γ干擾素(IFN-γ)、白細胞介素-6(IL-6) 等與帕金森病相關報道較多[4-6],但血小板/淋巴細胞比值(platelet lymphocyte ratio,PLR)、中性粒細胞/淋巴細胞比值(neutrophil lymphocyte ratio,NLR)與帕金森病相關報道較少。炎癥反應時血小板、中性粒細胞計數升高或者淋巴細胞下降,均會導致PLR、NLR升高,具有更高的預測價值。本研究通過測定帕金森病患者外周血PLR、NLR水平,探討2種指標對帕金森病的預測及評估價值,為帕金森病早期的預測和防治提供一定的參考。
納入江蘇盛澤醫院2019年3月至2020年10月,神經內科住院的帕金森病患者101例,其中男54例,女47例;對照組選取健康體檢者138例,其中男71例,女67例,帕金森病組和對照組年齡、性別差異無統計學意義。根據病程將帕金森病患者分為病程<6年組(53例)和≥6年組(48例);根據Hoehn-Yahr分級將Ⅰ、Ⅱ期患者分為早期組(39例),Ⅲ~Ⅴ期患者作為中晚期組(62例)[7]。
納入標準:符合英國帕金森協會帕金森病診斷標準,由神經內科專科醫生診斷的帕金森病患者。排除標準:(1)有嚴重肝、腎功能不全等系統疾病;(2)不接受臨床研究或不配合者。
收集患者年齡、性別、吸煙、糖尿病、高血壓、病程、Hoehn-Yahr量表等資料。采用日本日立公司LST 008全自動生化分析儀,檢測入院24 h內膽固醇(TC)、甘油三酯(TG)、低密度脂蛋白膽固醇(LDL-C)、高密度脂蛋白膽固醇(HDL-C)、血小板計數、白細胞計數(WBC)、中性粒細胞計數、淋巴細胞計數、PLR、NLR等。
兩組研究對象TG、淋巴細胞計數、PLR、NLR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1。

表1 兩組患者相關資料比較
調整性別、年齡、TG、PLR、NLR進行多因素logistic回歸分析顯示,PLR(OR=1.014,P=0.000)、NLR(OR=1.530,P=0.037)為帕金森病的危險因素,見表2。

表2 帕金森病患者logistic回歸分析
Spearman相關性分析顯示,帕金森病患者PLR與病程呈正相關(r=0.262、P=0.009)、與Hoehn-Yahr分級呈正相關(r=0.345、P=0.000);NLR與病程、Hoehn-Yahr分級均無相關性。
NLR的ROC曲線下面積為0.655,最佳診斷值為1.939,靈敏度62.6%,特異度62.4%。PLR的ROC曲線下面積為0.704,最佳診斷值為108.011,靈敏度71.7%,特異度61.7%,見圖1。

圖1 NLR、PLR對帕金森病預測的ROC曲線
不同病程患者,性別、Hoehn-Yahr分級、血小板計數、PLR水平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P<0.05),其余指標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見表3。
帕金森病早期組與中晚期組患者病程、淋巴細胞計數、PLR水平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其余指標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見表4。

表4 兩組患者相關資料比較
調整年齡、性別、病程、PLR自變量,進行帕金森病疾病嚴重程度多因素logistic回歸分析顯示,病程(OR=1.287,P=0.001)、PLR(OR=1.016,P=0.008)為中晚期帕金森病患者的危險因素。
帕金森病是一種慢性中樞神經系統疾病,主要影響中老年人群。帕金森病的發生主要是由于黑質紋狀體通路中多巴胺能神經元的進行性喪失。流行病學調查顯示[8],帕金森病通常影響約1%~2%的世界人口,發病率約為20/10萬,患病率約為150/10萬。
迄今為止,帕金森病的病因還不太明確,可能是多種因素導致的,如環境毒素、衰老和宿主遺傳因素等。帕金森病的病理特征主要是:α-突觸核蛋白以路易小體和路易神經突的形式廣泛聚集,以及黑質多巴胺神經元的變性。炎癥反應表現為神經膠質反應、T細胞浸潤和炎癥細胞因子的表達增加,以及源自活化的神經膠質細胞的其他毒性介質[9-10]。
中性粒細胞作為機體重要的炎性細胞,當其被激活時,在發揮非特異性免疫防御抗炎的同時,可升高活性氧(ROS)及多種細胞因子水平,這些物質的產生可直接引起周圍神經損傷;中性粒細胞具有很強的穿過血管壁和上皮細胞層的能力;它們在組織中誘導、激活和調節不同白細胞群的轉運,并通過調節趨化因子促進身體的炎癥反應,導致組織損傷進一步加重[11-12]。同時,血腦屏障功能障礙會導致淋巴細胞被轉移到腦實質,引起帕金森病患者淋巴細胞失衡[13]。NLR綜合了免疫炎癥、中性粒細胞、淋巴細胞的預測信息,中性粒細胞計數升高或者淋巴細胞計數的降低,都可導致NLR升高,因此,NLR具有更好的預測價值。
LIU等[11]研究發現,NLR(OR=1.734,95%CI:1.046~2.876,P=0.033)是帕金森病的危險因素。NLR預測帕金森病的ROC曲線下面積為0.69(95%CI:0.62~0.75,P<0.001),臨界值為2.62。提示NLR可以預測帕金森病的發生。MUOZ-DELGADO等[14]研究顯示,帕金森病患者的NLR水平明顯高于對照組(2.47±1.10vs.1.98±0.91,P<0.001)。未發現NLR與年齡、疾病嚴重程度或疾病持續時間之間存在關聯。楊小英等[15]也發現,帕金森病患者NLR水平明顯高于對照組,提示NLR升高可能是帕金森病周圍神經損害的危險因素。本研究與以上研究結果類似。兩組研究對象TG、淋巴細胞計數、PLR、NLR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logistic回歸分析顯示,NLR(OR=1.530,P=0.037)為帕金森病的危險因素;未發現NLR與病程、疾病嚴重程度之間存在關聯;NLR的ROC曲線下面積為0.655,最佳診斷值為1.939。提示慢性炎癥在中樞神經系統慢性神經退行性疾病的發生和發展中,可能起重要作用。
血小板具有多種功能,通過釋放多種凝血、炎癥和其他因子等,在止血和血栓形成、炎癥和免疫反應、血管調節和宿主防御入侵病原體等方面發揮作用。血小板參與信號通路和病理反應,從而導致炎癥、血管功能障礙和凝血等疾病[16]。然而,血小板功能障礙的分子機制仍然是難以捉摸和頗具爭議的,值得進一步研究。
目前PLR對帕金森病患者影響的相關報道較少。YABAC等[17]研究顯示,PLR與病程呈正相關(r=0.780、P<0.005)。本研究結果與該研究結果類似。PLR與病程呈正相關(r=0.262、P=0.009)、與Hoehn-Yahr分級呈正相關(r=0.345、P=0.000);提示隨著疾病進展,病程越長、嚴重程度越高,PLR值越高。PLR可能與帕金森病患者的慢性炎癥有關,在帕金森病的發生、進展中都起重要的作用。進一步研究顯示,PLR的ROC曲線下面積為0.704,最佳診斷值為108.011;病程(OR=1.287,P=0.001)、PLR(OR=1.016,P=0.008)為帕金森病患者中晚期患者的危險因素。提示PLR可能對帕金森病有預測作用。
綜上所述,NLR、PLR可用于預測帕金森病的發生,同時PLR可能與帕金森病患者的慢性炎癥有關。但是本研究也有一定的局限性,為回顧性研究且樣本量較小,有待以后加大樣本量進行深入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