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征服什么？

肖晗

越野車的廣告語或營銷話術總是提到“征服”兩個字——他們征服了高山啦，他們征服了沙漠啦，他們征服了海洋啦。

可能么？可笑么？就在寫這篇文章的前一天（9月17日），某自主品牌新能源越野車折戟老掌溝，引發了越野圈內的熱烈討論。折戟的是備受關注的一款車，售價不菲，號稱配備了很多黑科技。從它的品牌老總，到線上線下的吃瓜群眾，無不對這款車抱有相當高的期待。此前的幾次亮相確實也都帶給人耳目一新的感受，也讓競爭對手們著實緊張了一陣子。

這次事故也許是駕駛員的操作失誤，也許是車輛本身發生了故障——這并不要緊，我們并不是要追究到底哪里出了問題。我想說的還是哪個關鍵詞，“征服”。想“征服”老掌溝的，翻到了谷底，品牌正忙著處理輿情。甚至還有喊著口號要“征服青藏高原”、“征服珠穆朗瑪”……

其實你什么都征服不了。

越野車帶著你，你帶著眼睛。你看到了大山大河，你看到了雪山峽谷，你經歷了高反和陷車，甚至是暴風驟雨——這是一種體驗，這是一種享受，是用越野的方式，你所體驗到、享受到的常人難得一見的場景。這不叫征服，這叫恩賜。大自然本來就在這，你所見到的每一座雪山、每一塊巖石，可能都已佇立了幾百萬年甚至幾千萬年，連一棵枯萎的胡楊都可能有三千年的歷史。你開著越野車，燒了幾箱油來到這里，曇花一現，你卻說“征服”？

有一座山峰是能被征服的么？有一條大江是能被征服的么？

大山抖一抖，就是山崩地裂；大江晃一晃，就是洪水滔天。鋼筋混凝土的大橋啊、大樓啊，也頃刻化作烏有，變成山和水的一部分。在它們面前，你沒有任何“征服”的資格和機會。

你應該有的那種心態，叫“感恩”。我們應該感謝自然，造就了如此的景象，給我們如此大的空間，能夠讓我們流連忘返。我們應該感謝越野車，用強大能力，帶我們到非常場景。我們還應該感謝自己，感謝伙伴，感謝每一次出發，感謝每一次歸來。

見得越多、經歷得越多，便越能感覺到自然的偉大，越能感覺到自己的渺小。那些把“征服”掛在嘴上的，他們不是越野人。

越野人，你跟他們不一樣。你什么都征服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