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法賦能下主流價值傳播的困境與對策

文/丁瑜

2019年1月25日，習近平總書記在中央政治局第十二次集體學習時明確指出，探索將人工智能運用在新聞采集、生產、分發、接受、反饋中，用主流價值導向駕馭“算法”，全面提高輿論引導能力。在全媒體時代，算法的發展為主流價值傳播提供了新的契機，讓算法成為主流價值傳播的支撐，讓黨的聲音傳得更開、傳得更廣、傳得更深入，是推動媒體融合向縱深發展面臨的一個緊迫課題。

一、算法促進主流價值傳播環境優化

以算法為基礎的人工智能應用于新聞領域，對新聞信息采集、生產、傳播、互動、輿情管控等環節，正在引發程度不一卻注定有深遠影響的革命性變革，對推進媒體向智能化發展，帶來了重要變革機遇與發展契機。

1.信息生產自動化。算法可以自動對網絡信息進行梳理、分析和評估，它為數字時代的主流價值供給提供了更多的參考和依據。算法依據用戶的使用情況生成了大量的數據，使信息的采集和后期的加工有跡可循。通過算法與AI寫作等現實應用相結合，根據設定的新聞生產模式即可產出新聞報道，高質量地回應用戶需求。

2.內容分發精準化。隨著信息技術和新媒體的發展，政府和主流媒體積極打造全媒體平臺，通過構建媒體矩陣傳播主流聲音，充分利用算法的可設計性，設定合理參數，優化議程設置，提高主流信息的被檢索率和被傳播率。自媒體和新興媒體也參與到主流信息傳播的過程當中，形成了多主體的主流信息傳播模式，極大擴展了內容的受眾面。算法的精準推送使得受眾對主流價值信息的接收擺脫了媒體的時間規程，在適合的時間可以更便捷地獲取信息，很大程度上解決了主流信息發布時間與受眾工作時間沖突從而導致信息流失等問題。

3.輿情管理鏈條化。在算法的影響下，輿情管控由以往“點對點”的突發事件應急處理方式向輿情預測、監測、處置相貫通的鏈條化處理方式過渡。算法可以根據積累的傳播數據對輿情進行預測，有針對性地進行輿論引導，并通過算法技術對用戶的情緒態度進行檢測和跟進，有效關注輿論發酵程度，對于公眾訴求和誤解及時進行解釋說明，提升輿情處置反應，為主流價值傳播擴大空間。

4.參與互動智能化。算法能夠精準計算出用戶偏好，分析出群體認知，為媒體由單向式傳播向互動式、服務式、體驗式傳播轉變提供基礎。在算法快速發展的大背景下，用戶對某一事件或場景的關注即參與，點贊即表態，精細化的數據得到收集，并通過各種各樣的平臺進行反饋。以微博熱搜榜為例，一方面，所謂的熱度排序能夠及時地反饋群眾關切，為主流價值傳播起到指引作用；另一方面，熱度排序也會對受眾在信息關注過程中起到一定的引領效果，影響受眾對熱點事件、觀點、人物的關注程度和評價。

二、算法影響下的主流價值傳播困境

一方面，算法推動著主流價值傳播向更及時、準確的方向發展；另一方面，算法也不可避免地對傳統的新聞生產傳播造成沖擊，算法影響下原有的傳播秩序、規則和價值倫理正接受著新的審視。

1.傳統傳播秩序受到挑戰。算法能夠為受眾精準畫像，個性化定制受眾所需的信息并進行推送，受眾本位的視角在信息傳播過程中得到凸顯，同時，這也帶來了“回音室”效應和“信息繭房”效應的加劇，受眾長期處于“信息舒適區”，所接收到的信息大多是與自身思想觀念一致且具有濃厚興趣的信息，長期陷于自我取悅的環境之中，思維模式固化，輿論極化，主流價值傳播渠道變窄、難度增大，自然也難以進行有效引導。

2.原有傳播規則受到重塑。算法賦能驅使原有的以親緣和社會關系、利益相關體為基礎的傳播規則相對弱化，算法對信息傳播的掌控力增強，算法設計左右著信息傳播的優先級，影響著信息傳播的精度和廣度。目前的算法模型主要依據點擊量、閱讀量、病毒式傳播的內容和標題黨在吸引眼球，從而在算法與低質內容之間形成疊加效應。算法自動生成推送的低質、虛假、誤導性內容，幾乎不需投入就可受到熱捧，賺取高額利潤。而優質內容生產成本高、表述理性客觀平實，反而得不到應有關注，造成新聞內容市場“劣幣驅逐良幣”的現象。此外，主流媒體在算法方面相對落后，不僅產品數量難以與海量的UGC相比，在利用算法挖掘新聞價值、提升新聞專業性準確度等方面，也缺乏足夠動力與能力，影響了優質新聞內容的生產，主流價值的傳播也相應受阻。

3.傳播過程中專業性削弱。算法推薦技術實質是媒體把關人權力的轉移。算法賦能為新聞采寫及分發智能化提供了可能，節約了大量傳統新聞生產過程中的人力成本，新聞從業者的部分職能被機器替代，編輯的生產和審核功能弱化，“把關人”地位受到威脅。算法可以輔助甚至替代人的部分工作，但算法不是人，缺乏價值判斷能力，在識別信息傳播的情感態度、倫理規范和價值取向方面仍具有明顯缺陷，算法的新聞專業性與專業的新聞從業者相比有較大差距。此外，在算法帶動下，“意見領袖”的影響力不斷得到擴充，其中大部分為非新聞專業人士，并不具備傳播主流價值的素質，其信息影響力的達成得益于算法推薦下的裂變效應，這也會消解主流價值傳播的效度。

三、算法賦能下的主流價值傳播對策

面對算法技術的快速升級和大量應用，新聞從業者亟需深刻認識當前主流價值傳播環境，積極應對正在面臨或可能存在的風險挑戰，打開新視野、依托新渠道、利用新技術，探索出算法發展為主流價值傳播開辟的新空間。

1.樹立清晰認識。算法意識是指用戶意識到算法存在于環境之中。有研究發現，僅提升算法意識，即可引起用戶對算法的批判性關注。基于此，我們要樹立算法意識，明確算法在當今信息傳播過程中占據著不可忽視的地位，理解算法自身的內在邏輯以及算法賦能下新聞業態產生的巨大變化，辯證認識算法對主流價值傳播的影響，在業態更新和技術創新中找準自身定位，避免算法引發的侵犯個人隱私等問題和與資本合作之下對主流價值傳播的沖擊，規范化地將算法應用到主流價值傳播實踐當中。

2.平衡人機關系。機器作為各類技術的載體，不再是簡單的工具或終端，而是作為行動主體。伴隨算法權力的增強，算法對用戶信息接收的掌控力也不斷提升，用戶與算法磨合的過程實際上也是算法對用戶認知的重塑過程。政府和主流媒體對于算法的應用要適時、適量、適度，既不能通過高強度推送等方式將主流價值的傳播演化為對用戶的強行灌輸，也不能毫無策略地等待算法進行自主的價值判斷和信息傳播。

3.深耕技術盲區。應積極推動算法與人工智能等其他技術手段深度融合，破除通過算法“黑箱”塑造能力差異而帶來的信息紅利，限制商業化和娛樂化信息的過度涌入，通過透明化和科學化的方式提高主流價值信息的傳播力。

四、結語

習近平總書記在主持十九屆中央政治局第十二次集體學習時提出“正能量是總要求，管得住是硬道理，用得好是真本事”，對新聞輿論工作提出明確要求。要真正做到管好算法、用好算法，使之更好服務于信息生產領域的供給側結構性改革，賦能主流價值，推動媒體融合向縱深發展，全面提高輿論引導能力。